关于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几点理论思考

2018-06-11 07:13杨绪强
广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8年6期
关键词:理论逻辑中国特色

杨绪强

摘 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与西方两党制、多党制有着根本的区别,也有别于一些国家的一党制以及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多党合作制等政党制度形式,是独具中国特色的新型政党制度。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新型政党制度提供了丰厚的历史文化养料。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始终坚持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坚持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体现出了自身鲜明的理论逻辑。

关键词:新型政党制度;中国特色;文化根源;理论逻辑

doi:10.3969/j.issn.1009-0339.2018.06.011

[中图分类号]D6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339(2018)06-0065-07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它是始终根植于中国土壤,在实现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伟大征程中逐渐长成的一种适合中国国情、独具中国特色的新型政党制度。我国多党合作制度孕育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确立于新中国成立之初,蓬勃发展于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经过改革开放40年多党合作的理论和实践探索,目前已经形成了以宪法为基础,以中共中央法规和文件为主体、以相关配套政策为辅助的比较完备的制度框架体系[1]。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事业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为奋斗目标,多党合作制度在推动实现国家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现代化的进程中发挥着重大作用,彰显出了更加强劲的生命力。2018年3月4日,习近平看望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的民盟、致公党、无党派人士、侨联界委员,并在联组会上首次明确提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政治论断,并用“三新三避免”概括了新型政党制度的独特优势,体现了中国创造和中国智慧,体现了制度自信和大国风范,成为习近平多党合作思想的重要创新内容,开拓了多党合作理论的新境界。为此,要进一步坚持好、发展好、完善好我国的新型政党制度,就需要在新的历史方位条件下不断深化对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认识,为提升新型政党制度效能、推动新型政党制度体系更加成熟定型提供理论支持。

一、新型政党制度的“中国特色”

政党制度是对政党与政党之间、政党与政权之间以及政党与社会之间三者关系的规范,为现代国家民主治理提供重要制度保障。世界政党发展300多年的历史启示我们,一个国家实行何种政党制度,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必然由该国国情、国家性质和社会发展状况所决定[2],并呈现出各自不同的鲜明特色。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创造性地规定了政党与政党的关系为共产党领导、多党派合作,政党与政权的关系为共产党执政、多党派参政,政党与社会的关系为共产党代表、多党派联系,以上三大关系相互联系与作用形成了新型政党制度的本质内核,也成为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与西方两党制、多党制及一些国家的一党制、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多党合作制等政党制度形式的根本区别所在。

(一)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根本不同于西方两党制、多党制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不存在两党、多党竞争和轮流执政,是为最广大人民谋幸福的政党制度;西方的两党制、多党制是通过党争的形式实现权力轮替,为资本主义社会服务的政党制度。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与西方两党制、多党制有着根本的不同。

两党制指一个国家里至少存在有两个政党,其中两个实力相当的政党通过控制议会多数席位或赢得总统选举而实现轮流执政的制度。竞选中获胜的一党,行使国家权力,被称为“执政党”或“在朝党”。竞选中失败的政党被称为“反对党”或“在野党”,在台下牵制执政党及其政府的活动。目前两党制主要体现为三种模式:一是英国议会制下的两党制;二是美国总统制下的两党制;三是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等实行的受英国两党制的影响但又有别于英国两党制的政党制度。英国两党制的形成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在议会中逐步形成、工党与保守党轮流执政,有利于保持英国经济社会稳定发展。美国的两党制是总统制下的两党制。总统是由选举人团选举产生的,美国政党能够成为执政党,不是争夺众议院中的议席,而是通过赢得选举人团过半数票获选。在美国政党制度中,政党领袖虚化、组织松散、党员忠诚度低是其主要特点。西方两党制是现代国家中历史发展比较久远的政党制度,它使政党政府的制度成为可能,而这种制度具有选择性、稳定性、公平性、问责性和高效性的特征[3]。但是,美国两党制同时存在着深层次的隐忧,比如过度竞争造成的政治分裂导致政府难以实现候选人的竞选承诺以及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美国开国总统华盛顿在谈到政党时,对政党的评论是“一个派别对另一个派别的交替统治,由于党派纷争所产生的天然报复心理而使斗争愈演愈烈。在不同的时代和国家中,它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专制主义”[4]。

多党制是指一个国家中至少有三个以上政党并立、互相争夺政权的政党制度。多党制起源于法国,在1870年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建立后,多党制在法国正式确立,之后多党制陆续为大多数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西欧、北欧国家所接受。由于政党众多,因此在议会选举中难以有一个政党占有绝对多数席位,各政党间必相互协调,妥协组成竞选联盟;而竞选联盟在获胜的情况下,必然形成执政联盟,由于各政党都有一定的意识形态导向和基本立场,因而执政联盟在施政过程中,在内政外交的一些基本政策上难以协调[5]。如若小党撤回对大党的支持,政府就会面临倒台,因此内阁更替频繁。实行多党制的国家一般在法律和制度上规定,政党都可以单独或联合执政。因運作方式不同又有议会制多党制(如意大利),半总统半议会的多党制(如法国),5%条款限制(即政党在议会中至少得到5%的选票)的多党制(如德国),多党存在、一党独大的政党制度(如日本)。一般来说,政局不稳是多党制最大的特点,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在西方多党制条件下,政党同意组成联合政府主要是为了获得国家权力而作出的策略性打算,为此,多党制下的联合政府容易分裂且不稳定,往往会陷入内部纷争而难以完成政府的任务。联合政府更替频繁使得一些西方国家施政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受到较大威胁,影响政府效率和形象。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是在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群众追求和实现人民民主的实践过程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它立足中国实际,明确了中国共产党是执政党,民革、民盟、民建、民进、农工党、致公党、九三学社和台盟等八个民主党派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的政治定位,既强调通过广泛协商合作来反映民情,广纳民意,最大限度实现人民群众的政治参与,避免了西方两党制、多党制那种党际间的“恶斗”,又强调执政党建设与参政党建设相互促进,增强民主党派解决自身问题的能力,进而推动实现执政党与参政党之间的良性互动,促进政党关系和谐。可以说,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从国家发展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高度为中国提供了“最大限度凝心聚力并形成统一意志和行动,集中精力办成大事情”的制度空间和组织空间,是一项能够从根本上避免西方两党制、多党制的“党争”格局的崭新政党制度。

(二)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与一党制有显著区别

一党制是指一个国家中执政党是唯一合法的政党,其他政党根本没有存在的机会,或者只有一个政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占统治地位,其他政党虽然存在,但只能起到陪衬和点缀作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和大战中的德国、意大利等国实行的是典型的一党制政党制度。这主要体现为法西斯党垄断政权,在法律上禁止其他政党活动,党的领袖即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集大权于一身。这样的一党制是垄断资产阶级实行恐怖独裁统治的形式,它的出现是资本主义制度深刻的经济危机、政治危机表面化尖锐化的必然结果。

苏联实行的一党制,强调党控制一切、党即政府,高度垄断了经济、社会、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導致了苏联共产党的制度性腐败。实际上,列宁在领导俄国革命斗争中,曾尝试将马克思、恩格斯的政党合作构想付诸实践,但由于俄国资产阶级及其政党反对苏维埃政权,拒绝与布尔什维克合作,这一构想未能实现,进而形成了苏联的社会主义一党制。此外,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一些摆脱西方殖民统治的亚非拉国家也尝试实行一党制。整体上来看,这些国家实行的一党制,在政党合法性规定、其他政党发挥作用方面有着一党制的一般特点,且与两党制、多党制在党与社会的关系、政府与公民的关系上并无二致[6]。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与一党制有显著的不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序言规定,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将长期存在和发展。我国政党制度中的中国共产党、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都是合法的政党或者具有政党性质的群体,都参加和参与国家政权,共享国家权力。这主要体现在1989年《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2005年《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的意见》中对民主党派参政的基本点“一个参加、三个参与”(即参加国家政权,参与国家大政方针和国家领导人选的协商,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参与国家方针、政策、法律和法规的制定执行)的反复强调当中,同时,在相关规范文件中对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参加国家政权、参加人民政协、参与政党协商等方面也作出了明确规定、提出具体可行的实施意见,并在多党合作实践中得到有力贯彻落实。因此,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与西方一党制有本质的不同,将我国政党制度作为西方一党制来认识是不合理、不科学、不正确的。

(三) 相较于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多党合作制,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更具有典型意义

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多党合作制属于共产党或工人阶级政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制,是指在社会主义国家实行的一种政党制度,特点是共产党或工人阶级政党处于领导和执政地位,其他民主政党参加国家政权,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共产党或工人阶级政党与各民主政党实行合作,共同建设社会主义国家。多党合作制在前东欧社会主义国家波兰、民主德国、保加利亚、捷克斯洛伐克实行过,在苏东剧变以前,这4个国家中有11个民主政党,其中波兰2个,民主德国4个,保加利亚1个,捷克斯洛伐克4个。这些民主政党具有政党的一般性特征,但是它们不是在野党或反对党,它们都认同本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并愿意为本国社会主义事业共同奋斗。这些民主政党有自己的组织系统、章程以及纲领,并独立开展活动。各民主政党参加国家权力机关,在议会中都占有一定的席位;民主政党成员在各国中央和地方政府都有相当分量的任职;民主政党在政党联席会议中同共产党就国家的重大决策、议会的候选人名单等进行协商[7]。民主政党与本国共产党的关系,在波兰称为“伙伴式合作”,在民主德国称为“同志式合作”,在保加利亚称为“兄弟般合作”,总之,“各党的活动必须以它们彼此合作为前提”[8]。但是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多党合作长期受到“左”的影响和右的干扰,东欧四国一直未明确民主政党的性质,坚持共产党领导的政治基础薄弱,多党合作制在东欧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的作用是有限的。

与原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多党合作制相比较,我国实行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具有典型意义。这种典型意义就在于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坚持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相结合,将坚持和改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发扬社会主义民主、充分发挥民主党派的作用,作为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理论建立的逻辑起点和最终归宿[9]。也就是说,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既能够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又能够发挥各政党的作用。我国政党制度建立的初心就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团结奋斗[10]。在1949 年 1 月 22 日,响应中共“五一”劳动节口号北上协商成立新中国到达解放区的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李济深、沈钧儒、马叙伦、郭沫若、彭泽民、谭平山等 55 人发表了《我们对时局的意见》,第一次明确地提出在政治上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也是各民主党派一致承认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的领导地位。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包括各民主党派、各团体、各民族、各阶层、各界人士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选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11]。我国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实践证明,共产党的领导越坚强,我国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事业就越发展,各民主党派的作用也就发挥得越充分。

二、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文化根源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蕴涵着中华民族一贯倡导的天下为公、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等优秀传统文化价值追求,也经受了长期的中国革命文化的培育,得到了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滋养,有着深厚的文化根源,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重大贡献。

(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新型政党制度提供了历史积淀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孕育的文化沃土,也为新型政党制度形成和发展植入了“和合”基因,使其具有强大的包容性与开放性。《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指出,中国多党合作制度的形成和发展,体现了中华民族和而不同、兼容并蓄的优秀文化传统。习近平强调指出,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符合中华民族一贯倡导的天下为公、兼容并蓄、求同存异等优秀传统文化,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重大贡献。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受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影响深远。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一直倡导的“天下为公”,语出《礼记·礼运》“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其内涵为天下为所有人共有共享,就以其宏大的道德价值指向,并在历史发展中不断获得新的内容。孙中山先生在《三民主义》中赋予了“天下为公”新的内涵,提出三民主义的意思就是民有、民治、民享,就是国家是人民所共有,政治是人民所共管,利益是人民所共享,人民对于国家不只是共产,一切事权都是要共的[12]。中国共产党继承和弘扬孙中山先生天下为公的思想理念,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以天下为公的博大情怀,与中国共产党一起忧人民之忧、谋民族之兴。天下为公的思想理念已经融入到多党合作制度结构功能当中,成为新型政党制度的伦理追求。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讲究“和为贵”“和而不同”,其核心精神就是强调包容和共存,追求和谐。如孔子提倡的“礼之用,和为贵”,孟子所讲的“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等,都体现着“和合”的文化思想。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中以“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为基本遵循,建立起了合作、共存和体谅包容的政党关系模式,传承和融入了和而不同、兼容并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理念。

(二)中国革命文化为新型政党制度提供了精神养料

近代以来中国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中华儿女反帝反封、追求民主独立、谋求民族复兴的革命斗争史。中国革命文化正是对这一革命斗争史的高度文化凝练。在这一革命文化中形成的“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以及各地具有地方特色的革命精神等,成为了中国革命文化的主要内容,为孕育和发展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提供了丰富的精神养料。

1840年,帝国主义用坚船利炮打开了我国大门,我国逐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华民族处于危难之中。当时许多仁人志士不畏艰险,奔走异国他乡,纷纷在欧美和其他发达国家寻求救国器物,并把所学所思在中国的大地上进行了勇敢的尝试。孙中山先生领导了辛亥革命,尝试了多党制,蒋介石尝试了集权的一党制,其结果不是被扼杀,就是不能适应中国民众求得民族独立的强烈诉求。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后,逐渐认识到联合民主派和其他社会力量共同完成历史任务的重要性,进而实现了第一次国共合作、建立了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探索了“三三制”政权,与各民主党派和社会各界人士一道协商建立了新中国。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进入了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建设的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亲密合作,攻坚克难,思想上同心同德,目标上同心同向,行动上同心同行,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在世界舞台上展现出强劲生命力。回首这一历程,正是在革命文化的关怀下,中国共产党人体现出了对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的无比坚定和对社会主义事业的无比忠诚,也彰显了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赤胆忠心、无比爱国的高尚情怀,閃烁着中国革命文化根本精髓。

(三)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新型政党制度提供了价值引领

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立足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际进行的文化创新,其主要内容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开放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社会主义荣辱观、“二为”( 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和“双百”(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方针、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主要内容的中国梦等[13]。

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已经融入到新型政党制度价值构成当中。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都是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都有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都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创造者,也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重要参与者和推动者,这为推动新型政党制度发展提供良好的政治文化氛围。但是,我们既要清醒地看到西方国家目前还在按照他们的标准来评价中国的政党制度理论,然后再开出“药方”,诱导中国按照他们的标准去改变,最终实现“和平演变”的目的,也要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国内也有不少人对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了解不够而对西方政党制度比较感兴趣的现状。为此,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面对纷繁复杂的国际国内形势,我们要加强对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研究,用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涵养和引领新型政党制度发展,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自信,激发制度效能活力,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

三、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逻辑

我国多党合作制度有自身的文化根源,西方的两党制、多党制及一些国家的一党制等政党制度形式都不能完全容纳和准确体现中国的多党合作制度。跳出西方这些政党制度规定类型的范围,就能清晰地看出中国政党制度是世界政党制度中的一个独特类型,有着自身的理论逻辑。

(一)新型政党制度始终坚持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中国实际相结合,是一种以最广大人民为中心的民主实现形式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同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产物,能够真实、广泛、持久代表和实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有效避免了旧式政党制度代表少数人、少数利益集团的弊端。可以说,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创立了一种以最广大人民为中心的民主实现形式。

一切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立场。世界政党政治历史表明,人民群众是政党制度的创造者。任何政党如果不以人民利益为首位,就会削弱自身群众基础,就会被人民抛弃;任何政党制度如果不能体现和协调人民的根本利益,不能满足人民对民主的需求,必然是缺乏生机活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在阐明多党合作的一系列重要内容时,比如共产党与其他工人政党、其他民主政党的团结和联盟问题,在合作中如何保持独立性和先进性问题,如何坚持领导权问题等,都具有鲜明的人民立场,成为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理论渊源。中国共产党根据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的需要,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创造性地运用于我国政党活动当中,探索形成了以人民民主专政理论、民主集中制理论和民主监督理论为基石的多党合作制度民主理论[14],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人民民主专政在阶级结构上实行最广泛的联盟,要求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加强人民内部的团结与合作,这是实行多党合作的基本依据。民主集中制是我国政党处理内部关系以及党际关系的根本组织原则。民主监督是人民民主权利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通过提意见建议的方式进行柔性监督,这是明确我国新型政党关系和参政党基本职能的根据。

在长期的多党合作实践中,我国新型政党制度能够有效反映社会各个方面的利益和诉求,协调利益关系,实现社会稳定,这得益于制度本身能够与时俱进,体现出广泛的人民性和充分的包容性。人民内部在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础上也存在着具体利益的差别和矛盾。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结构深刻变化,社会利益格局不断调整,社会思想观念也在发生着深刻变化。实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是共产党革命和执政的宗旨和目的,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15]。

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正是这个初心和使命激励着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不断团结合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始终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民主党派始终坚持履职为民,为民谋利、为民办事、为民解忧、反映民声,始终把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履职参政的目标,与中国共产党亲密合作、风雨同舟。

(二)新型政党制度始终坚持发展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一种协商合作型的政党政治运行形式

协商民主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人民内部各方面围绕改革发展稳定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在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开展广泛协商,努力形成共识的重要民主形式[16]。协商民主嵌入到了新型政党制度确立和发展的全过程,推动了新型政党制度发展和完善。中国共产党在处理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重大问题时,始终采用协商的方式,通过制度化、程序化、规范化的安排,广泛听取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意见建议,推动决策科学化民主化。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作为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管全局的,涉及社会方方面面,体现着施政方式的真实民主性和高效整合性。习近平指出,“在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下,有事好商量,众人的事情由众人商量,找到全社会意愿和要求的最大公约数,是人民民主的真谛”[17]。新型政党制度无论在结构上还是在功能上,都融入了“有事多商量、有事好商量、有事会商量”的“商量”气质,拥有适合现代国家治理要求的高效社会整合能力的优势。通过协商合作实现有效整合是政治进步、社会发展的必要条件。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与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合作紧密结合起来,实实在在地开展协商,并通过健全制度机制保障协商成果落地有声。实践证明,新型政党制度在运行过程中始终注重发挥协商民主作用,有利于形成比较一致的对于发展、稳定和改革的社会共识,也有利于维系经济发展所需的社会秩序稳定,有效动员社会的各种资源以全面推进国家的现代化进程。协商民主充分体现了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展现了新型政党制度运行机制的特有效能。新时代多党合作实践更加丰富,新型政党制度需始终坚持发展协商民主,用好政党协商、政协协商等制度渠道,充分发挥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在参政议政、民主监督和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治协商中的作用,照顾好同盟者利益,促进政党关系和谐。

(三)新型政党制度必须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包括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在内的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选择,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也是新型政党制度形成和发展的一条内在规定。马克思和恩格斯早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指出要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的先进性和独立性问题,其实质是坚持无产阶级政党的领导问题,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的核心问题。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集体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协商成立新中国,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承认中国共产党是社会主义建设的领导者,自觉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愿与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团结合作,从而确立了“共产党领导、多党派合作”的政党制度格局。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在1989年多党合作进入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建设新时期以来,在先后颁布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建设的意见》《中共中央关于加强人民政协工作的意见》《中共中央关于加强新形势下党外代表人士队伍建设的意见》《关于加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建设的意见》《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工作条例(试行)》《关于加强政党协商的实施意见》等关于多党合作的制度机制文件中,加强和完善党的領导始终是一以贯之的重要内容。可以说,中国共产党领导是新型政党制度的一以贯之的内在规定。

在新型政党制度中,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主要是政治原则、大政方针和重大决策的领导,这是新型政党制度的优势所在。坚持和发展新型政党制度,必须毫不动摇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应该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多党合作是以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为前提的,如果没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就没有鲜活的多党合作实践,新型政党制度的结构功能、运行机制都会瘫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就会受到根本损害。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伟大梦想,更需要中国共产党作为全国各族人民的领导核心。中共十九大报告指出“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18]。十三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已明确把“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写入了我国宪法正文第一条。在新型政党制度中,中国共产党通过坚持对党和国家发展重大方针政策的领导,形成了强大社会凝聚力,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保证。各民主党派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自觉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必将能更加充分地发挥自身的作用,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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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顾榕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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