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音乐学理论范式疏解

阿洋

【摘 要】理论范式研究是民族音乐学理论根基，是展开各项研究工作纲领。本文对民族音乐学发展史中影响深远两大理论进行论述，旨在通过思想历程梳理和基本原理阐释，对梅里亚姆及赖斯模式作出疏解。

【关键词】模式；赖斯；民族音乐学；梅里亚姆

中图分类号：J9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1007-0125（2018）14-0079-01

蒂莫西·赖斯（Timothy Rice）①学术研究，在20世纪民族音乐学研究领域颇具声望，其构建的三重模式是继梅里亚姆②模式之后范式推动。梅里亚姆（Alan P. Merriam）于上世纪60年代提出“文化的音乐”研究理念，这是在人类学影响之下建立起研究视角。运用文化来阐释音乐，旨在音乐与文化之间找到平衡。最初，梅里亚姆于1964年在其著作《音乐人类学》中提出一种适用于研究民族音乐分析模式，即：声音-概念-行为。这种模式提出，对自涅特尔-孔斯特以来形成传统民族音乐学模式带来了不小冲击。传统的民族音乐研究源自对非西方，小规模音乐社会研究。最初是涅特尔等一批学者，将世界音乐按照一定的标准进行了区域分区。研究理论一部分是源自于比较音乐学所提倡的“非西方，小规模”的研究观念，另一部分是他们在研究过程中意识到音乐与文化关联性，试图关注更为广泛的文化现象为研究提供深度。到孔斯特时，将与音乐相关的社会因素带入到民族音乐研究中，并指出在民族音樂研究中，对于相关社会文化考察十分必要。至此，梅里亚姆特针对以往研究中存在的遗漏作补充，即：“感情、娱乐、肢体动作、信仰体系、社会组织模式”等，并强调音乐分析要结合其自身社会文化背景。梅里亚姆模式建立，正式确定了民族音乐学研究二重属性，并对民族音乐学理论起到巨大推动作用，世界多国的研究者借鉴了该理论研究不同地区音乐文化。

20世纪80年代，当时运用梅里亚姆理论进行的研究案例有很多，在大量实践过程中，梅里亚姆模式的不足之处也逐渐显现。该模式关于具体实施纲领没有给出明确提示，其中某些理论概念界定模糊。以上问题凸显，促使民族音乐学研究者探索新的研究方法。从20世纪70年代末开始，一批具有批判意识的学者开始着手于创建一种全新研究模式，其中美国民族音乐学家赖斯的理论建树颇具影响力。赖斯理论来源有三：首先，赖斯在教授加拿大多伦多大学本科生音乐文化课程期间，对音乐课程教授内容产生诸多思考，是对世界多种音乐文化形成过程发问。这些问题集中于音乐形成过程中，究竟音乐声音文本与社会、政治、经济、语言等如何构建关系，能否运用人类学的方法来搭建这种关系。其次，受到格尔兹理论启发。格尔兹（Clifford Geertz）是20世纪50年代美国阐释人类学家，在当时人类学学术界影响力颇大。在其1973年的《阐释文化》一文中提到：“象征体系按历史构成，由社会维持”的观点启发赖斯研究思路，这种观点也为赖斯一直寻找的音乐生成过程问题作出解答。

赖斯整体模式提出见于《关于重建民族音乐学》一文，在文中开篇描述新模式理论范畴：包括历史构建、社会维持和个人创造与体验三方面。此模式是在梅里亚姆声音-概念-行为三层，放置到历史、社会、个人的各个层面之下。

（图一）

进一步赖斯对模式生成的历史、社会、个人体验与创造分为四个目标层级（图二）。从第一层至第四层就其目标意义可以分为分析程序、生成过程、音乐学的目标、人类学的目标的逐级实现，就分析级层的方法与价值取向，按层级可以分为第一层的个体的声音-概念-行为、社会的声音-概念-行为、历史的声音-概念-行为三个维度，第二层的历史构成、社会维护、个体适应与创造，第三层为人们如何创造音乐，第四层最终实现人类学最高价值。在该模式的理论框架中，与梅里亚姆突出“音乐认知”研究不同是，赖斯特别强调民族音乐生成过程这一层面。这种强调过程方法为梅里亚姆理论提供了丰富语境，从此避免了由于音乐认知缺乏语境缺陷。因而在本模式中不描述音乐形式，而是描述音乐是如何生成问题。

（图二）

赖斯于2003年进一步将三重模式发展，提出了音乐体验三维空间。仍然是围绕目标层的第二层生成过程展开，形成了“时间、场域、隐喻”的三重体验模式，这次的补充将不同“场域”文化连接到了一起，形成可以跨越文化，跨地区的交叉文化、亚文化的文化链。至此，赖斯研究模式研究特点可以总结为两点。第一，赖斯模式不描述声音形态，而是阐释声音的生成过程知识。第二，赖斯模式将历史的构建提到首位。阐释的终极目标是将音乐同人类的其他行为联系起来，探索其中关联性。这也为未来的民族音乐学研究带来更多维视角与可能性。

注释：

①蒂莫西·赖斯（Timothy Rice，1945- ） ：美国民族音乐学家，加州大学教授，巴尔干音乐专家。著有《May it Fill Your Soul》、《Music in Bulgaria》。

②梅里亚姆（Alan P. Merriam）：二十世纪下半叶颇具影响力颇大的民族音乐学家，创建了经典民族音乐研究理论范式，著有《音乐人类学》等。

参考文献：

[1]Timothy Rice.Time， Place， and Metaphor in Musical Expe-rience and Ethnography [J]. Ethnomusicology （2）， 2003.

[2]蒂莫西·赖斯.关于重建民族音乐学[J].中国音乐学.1991（4）

[3]孟凡玉.构建民族音乐学研究的立体结构模式[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