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袁园
现代俄国的知识分子生活始于彼得大帝①时期(图1)。在他统治期间,出版印刷成为了俄罗斯生活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并得到迅速发展,“印刷品的数量从17世纪下半叶的每年6种左右,到18世纪20年代初猛增至每年近50种。而在彼得在位期间,俄语或是教会斯拉夫语的出版社也从原来的3家增加至10家”[1]29。这一时期,所有的新增出版社都由政府而不再是教会管理,书籍主题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宗教和祈祷的作品转向了更具世俗关切的作品。
彼得大帝在位期间,通过大量的改革与专制措施,使得俄罗斯的出版印刷逐渐由传统的宗教性垄断向现代的世俗性、社会性转变。表面上看,这些转变似乎表明教会和宗教出版的地位急剧下降,国家和公民事务的重要性得到相应提高。实际上,这种巨变的发生需要沙皇的积极参与、教会的默许以及制作和发行新书的出版社的合作。在某种程度上,还包括读者群的合作。另外,彼得和他的政府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以实现出版业的改变。
图1 彼得一世
1689年,彼得大帝掌权之初,他便继承了一个由教会控制的小型印刷系统,该系统对俄罗斯文化产生过短暂的影响。16世纪50年代后期莫斯科第一次出现印刷(1564年3月1日,俄罗斯第一部印刷书籍《使徒》在莫斯科出版);17世纪末,莫斯科当局建立了一个大型的出版社(Pechatnyi Dvor,后被称为“莫斯科新闻出版社”)并在西部边境的修道院中建立了一些小型出版社。根据数据显示,整个17世纪,这些出版社一共“出版印刷了不到500种图书,其中大部分是1200册或2400册的中等印数”[1]1-13。虽然也偶尔出现一些世俗出版物,诸如字母表、守则或1649年《会议法典》等,但是超过95%的出版物都具有宗教性质,大多是祈祷书、要理问答、诗篇或者布道。尽管我们对17世纪俄国民众的阅读和读写能力的认识极其有限,但很明显,其阅读范围要比出版印刷物的范围广泛得多。像手抄本和雕版印刷这样古老的文本复制方法是普遍和繁荣的,它们大多应用于寓言、歌单、宗教诗歌、祈祷书以及旧派礼仪全集的传播流通中。实际上,印刷是官方教会机构的专有工具,在一定程度上,它是隶属于国家的。所有官方教会以外的声音,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不得不求助于这种手段用以传播。因此,这一时期俄罗斯的出版印刷并未呈现世俗化的特点。
然而,印刷在莫斯科社会中并非没有地位。某些特定的书籍选题,包括经过修正的祈祷书、诗篇、字母表等,都以几十万甚至数百万的印量发行,远远超过手抄本的数量。与东正教仪式中使用的精美华丽的福音书手抄本不同(图2),这些未经审查的“小册子”就这样在莫斯科的社会中流传开来,它们展现了活字印刷的强大能力并主要服务于激进的东正教改革派。相比之下,莫斯科政府对印刷是不屑一顾的。除了少数特例外,政府部门并没有使用印刷来与民众进行交流的诉求。
面对上述情况以及其欧化改革思想的驱使,彼得大帝开始在俄罗斯进行大规模的激进的出版印刷重组。其主要的改革措施,或者说使俄罗斯出版印刷逐渐向世俗化转变的措施包括:吸纳人才,尤其是国外的成熟出版商与有经验的印刷工人;创立新的大型官方出版社;引入新的正字法,用以普及、提高民众的识字与阅读能力;更换印刷设备、引进新技术以及界定出版印刷的公务权限,在制度上保证其权威性,等等。特别是彼得大帝对出版印刷具体事务的直接介入,使得他个人的主观意志在出版印刷业中得到了直接体现。
图2 银框福音书 1763年 封面16世纪制作于诺夫哥罗德 ; 材料:银、紫晶、玛瑙、贵榴石、绿松石、天鹅绒、木、纸、玻璃、珐琅 ; 工艺:镂刻、螺丝、铸造、雕刻、镀金 ;尺寸:36.5厘米 ×23厘米 藏于克里姆林宫
1689年彼得在欧洲旅行期间,雇佣了包括简·特辛(Jan von Thessing)在内的几位荷兰印刷商与工人,并在阿姆斯特丹建立俄文出版社,出版技术类的地图、图表、书籍。最初时,它的出版物并不多,影响也不大,但却使较为成熟的出版商开始为俄罗斯政府服务。同时,彼得还聘请了另外两位印刷商:费多尔·波利卡波夫(Fedor Polikarpov)以及V·A·基普里亚诺夫(V.A. Kiprianov)。费多尔·波利卡波夫是莫斯科利库德兄弟印刷术学校的毕业生,在彼得统治的大部分时期,都由他负责莫斯科最主要的官方出版社的日常事务;V·A·基普里亚诺夫则在彼得统治时期成为莫斯科主要的绘图师和图书商人。他们的出版活动对俄罗斯出版印刷业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作为彼得大帝行政改革的一部分,他创立了多所新的大型出版社,其中包括1711年创立的圣彼得堡出版社,该出版社很快成为新首都政府的主要机构;1719年在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同时成立的参议院出版社;1721年还有一个新的海军学院出版社出版发行有关海军科学的教科书和书籍。它们成为主要为政府服务的出版机构。
1707年,俄罗斯就已经引入了新的正字法,印刷机、字模与印刷技术也得以更新,最早是在莫斯科新闻报出版社进行了设备与技术的更新。彼得认为原来的拼字法过于陈旧,不容易被新的技术或教材所呈现,而旧的印刷机与技术也不能对新的正字法进行准确地呈现。现代知识的出版要求文字更简单、更拉丁化,并且避免使用不明确的(俄文)元音和符号。因此,法律规定,所有的世俗出版物都需使用新的正字法,而宗教出版物则可以继续使用原来的正字法。由此可见,正字法类型作为国家主义的可见象征被引入,体现了政府和教会之间出版计划的逐渐分离。
图3 彼得创办的《新闻报》
1701年,彼得将之前一直由印刷部负责的松散的俄国出版印刷事务,统一集中在修道院中,由大主教伊凡·穆恩·普希金(Ivan Musin-Pushkin)负责。作为国有机构,修道院负责所有出版印刷相关事务,同时,彼得将修道院一并置于控制之下,1722年修道院被并入圣公会后,这一控制还在持续。这种关于新、旧出版印刷运作方式正式权限的界定,对出版印刷首要的公务地位进行了强调。
以如此集中和层次化的方式构建和振兴出版印刷业,符合彼得个人和政治上一贯的行事风格。这种管理方式使得彼得几乎在出版物印刷的每一个方面,都起到了直接的重要作用。印刷能力的提高,使他有可能发行所有他想要发行的书籍。穆恩·普希金作为彼得忠实又可信赖的朋友,直接负责监督印刷。通过他,彼得可以控制出版印刷的每一个细节。
在新出版业的建立过程中,彼得的个人参与度远远超过了决策与咨询的范畴。他负责监督翻译,与印刷商、作者签订合同,批准文案并要求出版社定期提交进度报告,等等。这封1709年1月4日彼得寄给穆恩·普希金的信,成为反映彼得对出版印刷事务参与程度的典型代表:
“来信已收到,随信附有里姆普勒和博格斯多夫的书以及‘新版’字母表也已收到。但这些书的印刷比之前还差,既不清楚也不完整。你要对这件事负责,使书籍的效果印刷的更好。……另外,……你最近寄来的那些书,装订得很匆忙,不太干净。……另外,确保加快几何学教材以及博格斯多夫的另一本书的印刷进度。但是我并没有催基尔霍恩的草稿,请印刷的仔细一些。已经有1500张至2000张的日历运抵,其中,版面的三分之二应出现西里尔字母,这样,官员们即可每天使用它进行事务的安排,也可以让想要购买它的人使用。我已下令在莫斯科以及其他城市中出售。”[2]
图4 《青少年荣誉之镜》封面
两周后,1709年1月19日,彼得再次致信给穆恩·普希金:“寄上《瑞典军事法》一书,我已下令其出版开本为八开。但是出版之前必须先对其校对,有些地方翻译的较差,用词粗鄙。此外,还寄上一本应该出版的历史书籍(不需要对其进行修改)……按照我的指示,几何教材出版200本,完成之后,不要出售,先寄10到15本样书给我。同时,出版300到400本建筑书籍,像寄给加加林先生一样,不要出售,也先寄10到15本样书给我。”[1]31-32
正如这封信所展示的,从图书的选择、编辑、印刷到出版、发行,每一个环节都受到了沙皇的个人审查。而彼得写下上面的信件时,他正在沃罗涅什为波尔塔瓦战役②监督重建他的舰队。因此,与他的改革相比,他对出版印刷的兴趣更令人印象深刻。
这样的直接参与,体现了彼得大帝利用媒体作为改革工具的决心,并以此作为一种手段,使他的信息能够传递给任何可能的受众。17世纪,官方出版物内容仅限于反映最重要的新法律的实行,而且印数相当低。因此,从政府到国家的信息交流通常依赖于公开通告或手抄本的传播与流通。然而,在彼得的统治下,数以百计的法律和公告出现在印刷品上,这些印刷品常常能传播到成千上万的人身上,使他们受益。到彼得大帝统治的后半期,法律和告示的出版印刷频率超过了每周一次。同时,政府以很少的花费或免费的方式将它们(或至少试图)分发到公共场所,并命令教区牧师和当地官员大声朗读。因此,从理论上讲,全体民众都可以像听到祈祷一样频繁地听到官方的声明。
一系列改革措施的实行,使得彼得创造并推行了一种新的出版印刷体系。如果这一体系执行得当,就可以消除文盲和文盲之间,甚至是首都和地方之间的障碍。基本上,每个人都了解沙皇和国家的意志,每个人都可以看到盖有沙皇印章的官方文件副本,每个人都能听到沙皇的声音。这一体系无疑把国家的声音带到了更广泛的地区,而在这之前只有教会才可以做到。因此,在某种程度上,这一时期的出版印刷是一种强大的世俗化工具。
对于俄国的出版印刷体系,彼得的愿景是:皇帝直接接管、扩增出版印刷并用它来传递他想要的传递的任何有用信息——无论他想要什么、以他想要的任何数量以及他选择的任何表达方式。实际上,彼得的意志仅仅控制了出版印刷的数量。“从1708年到1725年1月,官方声明约占所有出版物的60%”[3],其中很多声明的大量印数表明它们占印刷品总量的比例可能更高。
作为皇帝,彼得可以并经常直接命令政府向特定的受众或整个社会发放这些出版物。然而,传播国家的言论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信息服务,它很快就起到了一种明确的意识形态传播的作用。而更为重要的则是意识形态本身的变化。彼得作为皇帝,更多服从于国家主义,因此,世俗化身份更强烈一些。显然,法律和公告的广泛传播赋予了其权威新的基础,即直接和具体的含义。但是这些法律法规几乎不能使自己合法化。这种合法化必须来源于更为传统的和受人尊敬的权威,如圣像、颂歌、宣传、神学手册或是布道,而所有这一切都有赖于广泛的传播才能有效。
彼得时期的官方宣传着重强调彼得的威严和国家的伟大,特别是彼得在军事上的成就。这一时期,对军事胜利的赞颂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媒体之上:公众庆祝活动、无数的烟火表演、布道、祈祷、特殊的奖章以及胜利游行等。这些不同类型活动的宣传页大多采用精美的铜版画形式,用于表现庆祝战争胜利的事件和烟花表演场景。另外,军事胜利以及条约也以不同的形式进行出版印刷。
图5 圣经手抄本 带有希腊题字的木制封面,封面故事:《施洗约翰》; 蛋彩画 ;1709年 19世纪修复;工艺:银压花 雕刻 烫金 ;尺寸: 31.8厘米×28厘米×3.3厘米
尊重权威也是俄罗斯彼得时代最突出的一个主题,这在官方字母表的发行量上也得以体现:“至少有4种圣彼得堡的版本,总印数超过3000册;在1700年至1725年间,18种莫斯科版本集中印刷了150000册”[4]。相较于“书”,这些印刷品更应被称为“小册子”。其中最厚的册子只有19页,其中只有11页有文字,而且全都是非常大的字体。它们通常是未装订的,售价仅3个戈比。其主要功能是通过新旧内容并列的形式来传授新的正字法和阿拉伯数字。但是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些字母,他们使用了一种助记的方式——在每个字母后面都列出了一个短语。正如马克斯·奥肯福斯(Max Okenfuss )指出的,用简单明了的语言,表达了信仰、虔诚以及对沙皇的顺从和尊敬。
当然,服从和忠诚是彼得集权统治的最低要求,他需要持续更新的技术服务,需要民众对欧洲风俗和机构的适应以及接受教育的意愿。因此,彼得以他一贯的专制方式,印刷了大量的出版物——报纸、技术和培训手册、法律、历史、语法以及中学外语课本以及希望民众可以阅读和理解的导言等印刷物,并通过向公众免费发放或强制政府机关与学校购买等形式,推广其出版物。
彼得关于报纸的观念完全体现在他创办的俄国第一份铅印报纸——《新闻报》(1702-1727)上(图3)。与任何现代意义上的报纸都不同,这份报纸就是对政府权威和军事荣耀持续的庆祝与颂扬。它只包含了精心挑选和编辑的官方文件,如商船和贸易代表团抵离公告、俄罗斯及其邻国最近达成的商业协定以及外交新闻和战争新闻。此外,为了确保外国的消息源源不断地进入俄罗斯,彼得还派了几名外交学院的翻译人员专职为《新闻报》进行翻译。《新闻报》还对近期发生的事件进行评述,用以展示俄罗斯强大的军事力量,这份报纸成为彼得进行国家统治的有力工具。
更为明确的专制是彼得试图对民众从小就进行公民素质教育,其中最有影响的是《青少年荣誉之镜》的出版发行(图4)。这本在彼得统治时期出版了四次、总印数约为2000份的小册子,是公立小学和技术学院重要的教学或社会化教育的教科书。这本书虽然只有31页,但是它包含了一套完整的彼得时代的正字法和一套得体的社交礼仪具体规则,诸如尊敬长辈、不随地吐痰、在沙皇面前要谦卑以及对待贵族与仆人不同的行为方式等。
上述书籍的出现,都是为了从沙皇的以缙绅会议、治家格言为主的旧世界(以宗教为主的传统文化)向皇帝的以阶级、公民美德为主的新世界(以世俗为主的西欧文化)缓和过度而出版印刷并广泛传播的,它们成为了社会改革的推动力之一。但是,这些书中没有一本是作为东正教信仰的替代者或继承者。尽管彼得不喜欢传统的宗教仪式、对宗教的等级制度嗤之以鼻,但他依然是一个信徒,并坦然地公开寻求教会的支持。大主教欧凡·普克波维奇(Feofan Prokopovich)为其提供合法性支持的前提是教会被允许传播上帝的声音,也可以传播国家的声音。但是,彼得强调——教会的首要责任是服务于民众(世俗)。
图6 亚历山大宫的丁香屋(书房)书柜中整齐摆放的印刷书籍从侧面反映了18世纪以后,俄罗斯出版印刷业的繁荣
因此,在彼得统治时期,尽管其对出版印刷采用了铁腕般专制措施,但虔诚的宗教信仰类书籍的出版依然是印刷文化的一个重要方面。许多世俗书籍,例如语法、正字法以及日历中都包含着圣徒日、信仰道训、每日或每周的祈祷内容等信息。此外,宗教灵修书籍有着巨大的印数,尤其是修道院出版社或莫斯科出版社出版发行的此类书籍,因此,宗教文学在这一时期逐渐兴盛起来。
大多数学者都将俄罗斯出版印刷业的发展归功于彼得大帝。例如,俄罗斯18世纪书籍研究权威S·P·卢波夫(S. P.Luppov)认为俄罗斯出版印刷业的转型是社会和政治普遍现代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在彼得大帝的统治下,俄罗斯的出版印刷获得了迅猛地发展。彼得坚持推动新学校、新技术、课程建设、更广泛的对外交流以及启蒙运动的发展等,这些都使出版印刷在俄罗斯社会中发挥了更大的作用。特别是在全俄范围内创建小学和中学的政策,有效地提高了人们的读写能力,提高了人们对实用主义和一般常识的普遍兴趣,从而增加了对书籍印刷的需求。然而,俄罗斯社会对世俗性出版印刷的适应并不顺利。对俄罗斯民众的阅读过于乐观的预估——广泛的读写能力的提高与对跨越了地理与社会界限的世俗书籍的需求,使得彼得大帝去世后,世俗性书籍的出版印刷接近崩溃并面临破产;而数据表明,在18世纪整个发展进程中,宗教出版社的财政状况也都比国家出版社要好得多。
彼得时期出版印刷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读者的数量明显增加。在传播和阅读层面上,卢波夫认为,尽管存在一些财务和组织上的问题,彼得还是成功地实现了世俗书籍的出版发行与流通——浅层原因是他向公众免费发放成千上万本书籍,而根本原因则是世俗性的书籍与他倡导的非宗教文化的需求与兴趣相符合。
相较于18世纪初期以前,彼得确实使国家的声音更直接地传达到民众中。但是,除了少数的学生和机关群体外,俄罗斯社会并没有被同化。对一般社会性质的解释忽略了一个关键点:彼得发布命令的基础缺乏对需求作出反应或创造读者群的能力。1725年,书店在俄国是极为罕见的,而分销商则几乎不进行世俗书籍的印刷与出版。我们并不能确定有多少人在彼得时代实际上读过什么,或是希望出版社发行什么。但手抄本和木刻版画的蓬勃发展,表明图书的印刷并没有对当时已有的类型或实际需求做出积极的反应。(图5)因此,彼得未能完全建立出版社和读者之间相互沟通的基础。世俗书籍的印刷与出版虽然比以前更广泛、更明显,但主要还是依赖沙皇的意愿和大量政府补贴而艰难维持。
1725年彼得去世后,他所倡导的整个出版印刷体系几乎停滞不前。但是,他的各种举措却为18世纪中后期乃至俄罗斯现代出版印刷业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彼得时期出版印刷业的改革与发展对俄罗斯社会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在出版印刷业变革过程中,教会、国家、知识分子、受过教育的上流社会、商人以及工匠的地位与影响均得到了显著地提高,俄罗斯现代社会发展进程得以推动。(图6)
彼得大帝对俄罗斯出版印刷业改革的历史就是一个积极的、由政府控制的、推动出版业向前发展的、优势与劣势并存的典型示范。17世纪中后期至18世纪初期,彼得在位期间,俄罗斯的出版印刷内部演变发展经历激烈转型。国外先进经验的引进;新的正字法、新的印刷技术以及新设备的投入使用;大量官方出版社的创立;与宗教出版相互制衡与利用;读者群的不断扩大,等等,均成为这一变革时期,俄罗斯出版印刷业发展的特征。由此,带来了俄罗斯社会的一些改变:现代化进程被推进;民众的文化素质普遍提高;国家意志的权威性基础广泛确立;对外交流频繁多元,等等。
注释
①彼得一世·阿列克谢耶维奇(俄语:Пётр I Алексеевич;1672年6月9日—1725年2月8日),史称彼得一世(英语:Peter I),后世尊称其为彼得大帝(Peter the Great),沙皇阿列克谢一世之子,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第四位沙皇(1682年—1725年)、俄罗斯帝国首位皇帝(1721年11月2日—1725年2月8日在位)。
②波尔塔瓦战役是俄国沙皇彼得大帝的军队与瑞典国王查理十二世的军队于1709年6月28日(一说7月8日)所发生的一场战争,是大北方战争中最著名的战役。俄军的决定性胜利终止了瑞典成为欧洲列强的时代。
[1]LUPPOV, KNIGA,Zernova A S,et al.Svodnyi Katalog [G].Moscow:[s.n],1958.
[2]BYKOVA,GUREVICH,OPISANIE.Geometricheskaia Kniga[M].Moscow:Moscow Press,1709:18.
[3]MARKER G.Publishing,Printing,and the Origins of the Intellectual Life in Russia,1700-1800[M].New York: Princeton Legacy Library,2014:24.
[4]OKENFUSS M.The Discovery of Childhood in Eighteenth-Century Russia[M].Newtonville:Mass,197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