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渠帮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

唐贤健

1960年林伯渠病逝后，吴玉章写诗悼念，其中有这样一首：“十月革命照万方，联俄联共好主张。中山改组国民党，还仗伯渠作桥梁。”林伯渠既是中华民国的开国功臣，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元勋；既是同盟会最早的会员之一，也是中国共产党早期的58名党员之一。林伯渠以自己特殊的身份地位和与国共两党领导人特殊的感情，帮助孙中山实现了改组国民党的宏伟目标，促成了国共第一次合作的正式

形成。

林伯渠长期追随孙中山从事革命活动

林伯渠与孙中山第一次见面可以追溯到1905年。孙中山到东京和黄兴、宋教仁等人商议组建同盟会。东京的留学生和华侨决定8月13日下午为孙中山举行欢迎大会。林伯渠参加了大会，聆听了孙中山的演讲。林伯渠觉得孙中山讲得很对，帮助他解决了很多长期以来懵懂不清的问题。8月20日，林伯渠参加了同盟会的成立大会。后来林伯渠回忆道：“那天到会的人极多，拥挤不堪。地址在东京赤坂区灵南坂本金弥别庄。中山先生作了一篇很有煽动性的演说，我至今记忆犹新。”这次大会确定孙中山为总理，黄兴为执行部庶务，宋教仁为司法部检事长。林伯渠本来就和黄兴、宋教仁熟识，于是由他们介绍加入了同盟会，踏上了追随孙中山从事革命活动的征途。

受同盟会的委派，林伯渠于1906年初回到湖南长沙办理振楚学堂，负责同盟会的来往通讯，兼管《民报》的秘密发行工作。1907年，同盟会又把林伯渠派往东三省，策划边疆革命。他以吉林省劝学总所兼宣讲所会办身份为掩护，宣传革命。1911年8月，奉同盟会中部总会之命，林伯渠回到上海，随即被派往湖南湘西运动巡防营。当时湘西驻有八个巡防营，其中三个在常德，这三个营的文书等下级官佐很多是林伯渠西路师范学堂的同学，经林伯渠接头串连和革命宣传。武昌首义成功的消息传来后，各部起义，湘西就此光复。林伯渠跟随孙中山参加了“二次革命”。失败后，孙中山、林伯渠等人流亡日本。1914年7月，孙中山为了继续革命，决定在东京改组国民党为中华革命党，并规定凡参加中华革命党的党员，都要打手印，宣誓效忠孙中山。当时许多老党员表示反对，只有廖仲恺、林修梅（林伯渠堂兄）、林伯渠等少数同志不拘小节，毅然打了手印，追随孙中山。孙中山对于林氏兄弟的忠心耿耿非常感动，曾对人说：“林氏兄弟一文一武，将来必大有所为。”随后，林伯渠在孙中山的领导下参加了护国战争、护法战争等革命活动。

1919年10月10日，孙中山在上海法租界将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当时林伯渠在上海协助孙中山办理党务工作。在这期间，林伯渠在好友李大钊等人的帮助下逐步认识了马克思主义，并于1921年1月经陈独秀、李大钊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根据共产党的指示，1921年五六月间，林伯渠来到广州担任总统府参议，继续追随孙中山从事革命活动。1922年6月16日，陈炯明炮击总统府。林伯渠因支持孙中山，被迫带着家人乘船赴上海。林伯渠到达上海时正是国共两党的政策发生重大变化的时期。林伯渠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利用自己在国民党中的特殊身份，积极帮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

为国共第一次合作搭设桥梁

1922年6月15日，中共中央在第一次对时局的主张中提出邀请国民党等革命的民主派及革命的社会主义各团体共同建立一个民主主义的联合战线。隨后中共二大明确提出应该“联合全国革新党派，组织民主的联合战线，以扫清封建军阀推翻帝国主义的压迫，建设真正民主政治的独立国家为职志”。1922年8月12日，马林向中共中央传达了共产国际关于国共合作的建议。随后中共中央执行委员会在杭州西湖召开全体会议，决定在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的条件下，中国共产党党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团员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帮助国民党改组，建立革命统一战线。与此同时，孙中山也在转变。1922年8月初，孙中山离开永丰舰，经香港于8月14日抵达上海。他革命的一生经历了多次失败，但这次他一手扶持的陈炯明背叛革命给了他沉重的打击，让他“对从前所信仰的一切几乎都失望了”。他逐步认识到中国革命要想取得成功必须寻找新的革命力量，必须探求与苏俄和中国共产党的合作。

据吴玉章回忆：“由于伯渠同志和孙中山的密切关系，在推动孙中山的思想进步和促成国共合作方面，他起了很大的作用。1921年共产国际的代表马林到桂林和孙中山会晤，就是由李大钊同志写信给伯渠同志从中介绍的。其后凡是孙中山和苏联代表的接谈，都有伯渠同志参与其间。”1922年8月28日，在林伯渠的陪同下，孙中山会见了共产国际代表马林，马林告诉他共产国际已建议中国共产党以个人名义加入国民党，实行两党合作，帮助他发展革命力量。孙中山听了非常感动，表示完全同意。同一天，李大钊由北京到达上海。李大钊是林伯渠第二次留学日本时拜把的兄弟，也是林伯渠马克思主义的引路人和入党介绍人。他在参加了中共中央西湖会议后，经张继介绍，在林伯渠的安排和陪同下，会晤了孙中山，一起讨论了振兴国民党以振兴中国的问题，并提出中国共产党党员准备加入国民党，帮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西湖会议后没几天陈独秀也拜访了孙中山并正式转告了中共中央的合作决定。孙中山向陈独秀、李大钊等人表示，加入国民党可以取消打手模、宣誓效忠他个人的入党方式，并按民主化的原则改组国民党。不久，陈独秀、李大钊等人由张继介绍，孙中山主盟，正式加入国民党。1922年8月以后，苏俄驻北京代表越飞与孙中山彼此多次派出代表进行秘密商谈，也大都与林伯渠的活动有关。一直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及孙中山身边工作的林伯渠，既是国民党党员又是共产党党员，与国共两党的领导人都非常熟悉，这样特殊的身份为保持国共两党领导人的密切联系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1923年1月1日，孙中山在上海以国民党上海本部名义发表改组宣言。次日，孙中山在上海召开中国国民党改组大会，重申三民主义为党的基本纲领，规定了党的组成体制，正式废除原来入党誓约和打手模等入党手续。孙中山在会上还特别强调了改进党务的重要性，重新推定了中央各部的正副部长，确定由彭素民、林伯渠为总务部正副部长。林伯渠因事没有参加此次会议，当彭素民写信告诉委任他为总务部副部长时，他立即写信给孙中山表示，“祖涵频年相从，无补高深，独于三民主义以党治国之说，衷心研究，服膺拳拳，近察世界潮流，国际趋势，欲导中国于强盛，确立东亚和平之基，均有赖于吾党之工作”。林伯渠不仅热诚拥护孙中山改进国民党党务的措施，而且表示继续追随孙中山，完成改组国民党的大业。

促成第一次国共合作正式形成

1923年初孙中山回到广州。当时林伯渠还没有去上海就任国民党中央总务部副部长之职，还在广州。因为谭平山留林伯渠多住几天，帮助他整顿广州的党务。但不久林伯渠就前往上海就职去了。按国民党总章规定：总务部的职责是“管理本党机要文件、印信、统计及与国内外各部处之接洽”。那时国民党中央还没有设立组织部，所以总务部还承担了组织部的职能，国民党中央发出的有关干部任免和组织方面的电文都须总务部长签署。作为总务部副部长的林伯渠除协助部长处理部务，参与处理有关国民党中央文电的事务外，还担任着国民党中央干部会议的书记职务，经常出席干部会议。

1923年，中共三大在广州召开，会议认为国民党是一个国民革命的党；通过了《关于国民运动及国民党问题的决议案》；批准了共产党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提出了努力扩大国民党的组织于全中国，使全中国革命分子集中于国民党，以适应中国国民革命的需要。随后中共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进行改组，党员按居住情况重新编组，林伯渠被编到第三组。为了贯彻三大决议，上海区委经讨论决定全体同志以最短的时间加入国民党，增设国民运动委员会，以便更好地协调商定有关改组国民党的一切应付方针、进行方法和实际参加人员派遣等问题。林伯渠被指定为国民运动委员会的委员兼区委的政治报告员。

因为林伯渠既是国民党中央总务部副部长，又是共产党上海党组织的国民运动委员会委员，在帮助共产党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员加入国民党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当时上海、江苏、浙江、湖南等地的许多共产党员和社会主义青年团员加入国民党，都直接或间接与林伯渠有关。如林伯渠委托毛泽东筹建国民党湖南组织。一次，国民党中央参议覃振问林伯渠，有无办法在湖南建立国民党的组织，林伯渠回答说有办法。不久，林伯渠找到在上海的毛泽东商量，委托他回湖南筹建国民党地方支部。1923年9月28日，在长沙的毛泽东致信国民党中央总务部副部长林伯渠、部长彭素民，介绍湖南政局和在湘筹建国民党的问题。信中说：“关于本党在湘发展，虽在军事时代仍应努力进行”，并介绍了与夏希（即夏曦）商议的具体办法，“第一步组织长沙支部；第二步组织常德衡州及其他可能的支部；第三步再组织湖南总支部。关于长沙支部，现决定即日租定房子成立筹备机关（秘密的），多邀信仰三民主义及有活动能力的人入党，然后开成立会推出候补支部长，呈请本部委任”。毛泽东并在信中敦促将委任毛泽东为筹备员，夏希为筹备主任的委任书早日寄来。信后附语“此信托人带汉寄上，因检查极厉害，来信请写交毛石山，莫写毛泽东”。由这封毛泽东的信可以看出，在林伯渠的领导委托下，毛泽东在极其困难的环境下帮助国民党筹建湖南组织。10月初，国民党长沙支部成立。毛泽东先后在长沙、宁乡、安源等地建立了国民党分部和湖南总支部，使湖南成为大革命时期国民党组织最发达的省份之一。

当时中国旅欧共产主义青年团成员周恩来、邓小平、李富春、蔡畅等80多人加入国民党也同样与林伯渠的活动分不开。1923年6月，国民党中央总务部接到周恩来等人想加入国民党的报告，林伯渠与彭素民商量后以彭素民的名义回复可以按照国内共产党员加入国民党的方式让周恩来等人加入国民党。随后，周恩来等人在欧洲顺利地加入国民党，并一度担任国民党旅欧支部的重要领导职务。

1923年10月24日，孙中山在广州召开改组会议，成立国民党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并决定1924年在广州召开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为推进改组计划，孙中山决定派廖仲恺立即去上海，组建临时委员会上海执行部，并全权负责筹备改组国民党的工作。实际上从1923年10月24日开始，林伯渠等人在上海就开始仿照广州做法整顿上海的国民党组织。首先对党员进行登记，并于11月23日召开全市党员大会。11月30日廖仲恺到达上海后，林伯渠积极协助廖仲恺筹备改组国民党的工作，与国民党各省支部的干部具体商讨改组问题，并在上海召开了国民党中央干部会议第十次会议，成立了国民党上海临时执行部。

由于工作的需要，林伯渠于1923年底回到广州担任广东革命评论社主任，同时积极协调国共两党，帮助苏联顾问鲍罗廷起草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另外还协调处理了毛泽东等人国民党一大代表资格问题。因为广州国民党临时中央曾决定，湖南出席国民党一大的代表全部由在广东的湖南省籍的党员中推选，所以有一些人据此反对湖南按上海执行部通知的办法选出的毛泽东、夏曦、袁达时三人为代表。为此，林伯渠不但极力为毛泽东等人辩护，还与谭平山多方活动，终于使这个问题获得了圆满的解决，即由孙中山从在广东选出的12人中选派获票最多的林祖涵（伯渠）、罗迈（李维汉）、邹永成三人为代表；而毛泽东等三人按海外分部的办法办理，亦准其出席；另外再由孙中山指派李执中、谢晋、刘况三人作为湖南省的指定

代表。

经过一年多的酝酿，孙中山在林伯渠等共产党员的帮助下，排除各种困难，于1924年1月20日至30日在广州召开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陈独秀、李大钊、林伯渠、毛泽东等23名共产党员出席了大会，李大钊被孙中山指定为五名主席團成员之一。在共产党和国民党左派的努力下，会议通过了《中国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和国民党章程，接受了中国共产党反帝反封建的主张，确立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同意共产党员及社会主义青年团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基本上将国民党改组成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的革命联盟，宣告了国共第一次合作正式形成。会议选举李大钊、谭平山、林伯渠、毛泽东等十名共产党员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或候补委员。随后召开的国民党第一届中央执行委员会推选林伯渠任农民部部长，这也是对林伯渠帮助孙中山改组国民党的充分肯定。（编辑 叶松）

作者：中共常德市委党校

党史党建教研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