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攻击性研究的新视角

陈晨 秦金亮

【摘要】儿童攻击性研究已从心理学、行为学、社会生物学研究走向与行为遗传学和社会学的整合，特别是与分子行为遗传学的整合。近年来，攻击性的重要候选基因MAOA的发现，为儿童攻击性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本文在综述已有研究文献的基础上，从分子行为遗传学角度剖析儿童攻击性产生的重要候选基因MAOA基因的特点、MAOA基因对攻击性产生的直接作用模式、MAOA基因对攻击性产生的相关影响因素，以期为攻击性研究提供新视角，为儿童攻击性的早期干预提供新思路。

【关键词】攻击性；MAOA基因；分子遗传学；基因-环境交互作用；儿童

【中图分类号】G6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04（2018）01/02-0048-07

攻击性对个体的一生发展具有长远影响，儿童时期的攻击性不仅对儿童的身心发展具有短期影响，还会对其青少年时期、成年期的身心发展造成一定影响。近年来，“校园欺凌”“同伴侵害”事件频繁发生，个体的“攻击性”由此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攻击性（aggression）是个体反社会行为的重要表现形式，是指由个体主动发起，以自我防御为目的而对其他有机体造成伤害的一种适应性反应。从生物进化角度看，攻击性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作用，是个体获得资源、威慑对手以及保障自己社会地位等的重要手段。〔1〕从社会学角度来看，攻击性可能会阻碍个体的社会融合，对个体的身心健康产生一定的影响。攻击性可分为主动性攻击（proactive aggression）和反应性攻击（reactive aggression）。〔2〕主动性攻击是指个体为获得某种直接的奖励（如地位、权利等）而主动产生的一种反应，且缺乏同情或悔恨等伴随性情绪；反应性攻击是指个体在自我防御过程中产生，且伴随愤怒、敌意等情绪的反应。攻击性的发生发展受社会、文化、环境、遗传等因素的影响。以往研究大多是从社会、环境等方面进行的，基本建立在心理学、行为学、社会学基础之上，所以有社会学习、行为模仿、社会信息加工、行为遗传发生等解释。本文拟从分子行为遗传学的角度来分析个体的攻击性，以期为攻击性的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一、攻击性的重要候选基因—MAOA基因

定量遗传学研究表明，攻击性具有一定遗传基础，且遗传力达到30%～70%。〔3〕随着行为遗传学研究的不断发展，分子行为遗传学为攻击性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单胺氧化酶A（monoamine oxidase A，MAOA）是单胺氧化酶的亚型之一，是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 5-HT）、多巴胺（dopamine， DA）、去甲肾上腺素（noradrenaline，NE）等单胺类神经递质的降解酶。MAOA被认为是攻击性的重要候选基因。〔4〕MAOA基因位于人体X染色体短臂11.23-11.4区。研究发现，MAOA基因具有启动子区域30bp-VNTR多态性、第2个内含子中的（CA）n多态性、外显子8上的T941G多态性、外显子14上的点突变等多态性。其中启动子区域30bp-VNTR是MAOA基因较为常见的多态性表现，也是与攻击性关系较大的MAOA基因多态性。MAOA-uVNTR是一个可变的串联重复序列（variable number of tandem repeat，VNTR），由一个30bp片段的重复不同次数形成，标记点在MAOA基因启动子区上游1.2Kb处。MAOA-uVNTR通常包含2次、3次、3.5次、4次和5次重复的等位基因，其中3.5次、4次重复的等位基因的转录活性是其他等位基因（如2次、3次、5次）的2.4倍至9.6倍以上。〔5〕因此，有研究将转录活性高的等位基因（3.5次、4次）称为高活性MAOA等位基因（MAOA-H），将其余等位基因称为低活性MAOA等位基因（MAOA-L）。MAOA基因的转录效能和表达受到不同活性等位基因的影响，导致中枢神经系统单胺神经递质活性产生变化，从而影响个体的情绪和行为。

二、MAOA基因对攻击性的直接作用模式

1.MAOA基因缺陷与攻击性

MAOA基因与攻击性的相关性已得到大量研究的证实。最初这一相关性是在一群MAOA基因存在缺陷的荷蘭男子身上得到证实的。Brunner和Nelen在研究一个荷兰家族时发现，那些长期具有冲动性攻击等反社会行为的男性个体中存在着MAOA基因缺陷，因此，这种缺陷被认为可能与个体的攻击性、冲动性有关。〔6〕研究者由此将这些由于MAOA基因缺陷所表现出的症状称之为“Brunner综合征”。这一综合征最近被发现第二例。〔7〕随着研究的深入，MAOA基因缺陷与攻击性的相关性在动物研究中得到进一步证实。Cases等人通过敲除成年雄性老鼠的MAOA基因，观察MAOA基因对老鼠行为的影响。结果发现，敲除MAOA基因的老鼠，体内的5-HT浓度升高，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和侵犯性行为。〔8〕近期也有研究指出，对青春期前期（P22-P41）的老鼠进行MAOA基因药理阻断，能够增加成年老鼠（P>90）的攻击性；但对出生后早期（P2-P21）的老鼠进行MAOA基因药理阻断并不会增加成年老鼠的攻击性。〔9〕

2.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

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具有一定关系。若干以普通人群为被试的研究表明，MAOA-L能够显著预测个体的攻击性。〔10-12〕Cohen等人以119名自闭症男童为研究对象所做的研究发现，携带有MAOA-L的自闭症男童和携带有MAOA-H的自闭症男童相比具有更高水平的攻击性。由此推测，MAOA-L可能是个体攻击性的风险因素。〔13〕不过，也有研究得出了不一致的结果。Manuck等人以110名男性为被试，结果发现携带有MAOA-H的个体在攻击性上的得分显著高于携带MAOA-L的个体。〔14〕Beitchman等人以童年期具有攻击性的男童和童年期无攻击性的成年人为被试进行的对比研究发现，MAOA-H在具有攻击性儿童组的分布显著高于对照组。〔15〕Kiive等人对593名18～25岁的健康男女进行的追踪研究则表明，MAOA基因对攻击性的产生不具有直接作用。〔16〕

MAOA基因缺陷能够有效预测个体的攻击性，而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的相关性则存在分歧，这表明MAOA基因虽是攻击性的候选基因，但不同活性的MAOA等位基因与攻击性的相关性需要作进一步研究。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相关性研究结果之所以存在分歧，可能与以下几点有关：第一，被试的年龄。随着年龄的增长，MAOA基因mRNA的表达水平等会发生变化，进而影响单胺氧化酶A的浓度，继而影响MAOA基因与攻击性的相关性。同时，攻击性也具有发展性，不同年龄个体的攻击性水平也会发生变化。此外，随着年龄的增长，MAOA基因还可能与其他基因产生相互作用，进而影响其与攻击性的相关性。第二，攻击性的程度及其评定方式。有的研究是以长期的分散的他人评定作为攻击性的评定方法的，还有的研究则是通过被试的自我报告来界定其攻击性的。此外，回溯性研究可能存在记忆偏差。第三，被试的性别。不同性别的被试群体可能由于生物差异，从而表现出行为差异。第四，人格等因素。〔17〕总之，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的相关性受诸多因素的影响，需作进一步的深入探讨。

三、MAOA基因对攻击性产生作用的影响因素

1.早期经验

对基因与环境的交互作用进行研究是行为遗传学重要的研究范式，MAOA基因和生活环境与攻击性的交互作用因此得到了广泛的研究。Avshalom等人通过长达26年的追踪研究发现，儿童期遭受虐待的男性被试中，携带MAOA-L的个体比携带MAOA-H的个体具有更高水平的攻击性及反社会行为。〔18〕这一研究为后续MAOA基因与环境对攻击性影响的研究奠定了基础。至此，儿童期遭受虐待被认为是MAOA基因对攻击性产生作用的风险因素，这一关系虽然得到了后续一些有关研究的证实，〔19〕但也被一些研究认为难以验证。〔20，21〕例如，Weder等人对遭受虐待和未遭受虐待的男童进行的对比研究发现，MAOA基因与儿童期遭受虐待对个体攻击性存在显著的交互作用，携带MAOA-L且遭受中低等程度虐待的儿童具有较高水平的攻击性；但对遭受极端水平虐待的男童来说，MAOA基因的活性对个体的攻击性并不导致差异。〔22〕换言之，在极端水平的虐待环境下，个体表现出的攻击性水平不受基因的影响。Gorodetsky等人以692名意大利男性罪犯为被试，考察MAOA基因与童年期躯体忽视对个体攻击性的交互作用。结果发现，在没有遭受童年期躯体忽视的男性罪犯中，携带MAOA-H的个体的攻击性显著高于携带MAOA-L的个体；而对于遭受过童年期躯体忽视的男性罪犯中，携带不同活性MAOA基因的个体的攻击性几乎相同。〔23〕

儿童期遭受虐待是早期创伤的一种，不少后续研究将MAOA基因对攻击性产生作用的风险因素扩大为早期创伤、早期压力、早期负性教养等早期负性生活经历，从而进一步验证影响MAOA基因与攻击性相关性的风险因素。Frazzetto等人对90名精神病患者和145名健康成年人进行了对比研究，考察早期创伤性生活事件与MAOA基因对个体攻击性的交互作用。结果发现，MAOA基因与早期创伤性事件对躯体攻击性的交互作用显著；携带MAOA-L且具有早期创伤经历的个体具有更高水平的躯体攻击性。〔24〕McDermott等人以普通青少年为研究对象的研究也得到相同的研究结果。〔25〕Edwards等人以追踪的方式对250名5岁儿童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携带MAOA-L且遭受过早期体罚的个体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26〕在早期负性教养中，除体罚外，母亲的敏感性也是重要的因素。易怒性是个体攻击性的早期关键风险因素，Pickles等人在对婴儿易怒性的追踪研究中发现，在母亲敏感程度低的条件下，携带MAOA-L的幼儿比携带MAOA-H的幼儿表现出更多的易怒性，从而可能影响其后期的攻击性。〔27〕此外，孕期吸烟〔28〕、暴露于不良的同伴环境中〔29〕等都是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相关的风险因素，携带MAOA-L的个体在负性条件下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这一研究结果在动物实验中也得到了证实。〔30〕

以上研究表明，MAOA基因多态性与早期负性生活经历对个体攻击性的交互作用顯著，且在早期负性生活经历条件下，携带MAOA-L的个体相对于携带MAOA-H的个体具有较高水平的攻击性。但也有一些研究认为这难以验证。〔31，32〕例如，Verhoeven等人以423名（女性323名，男性100名）健康成年人为被试，考察MAOA基因与童年创伤对攻击性的影响。结果发现，对于女性来说，携带MAOA-H基因比携带MAOA-L具有更高水平的状态依赖攻击性（state-dependent aggression）；而对于男性来说，MAOA基因的活性不影响其攻击性水平。〔33〕Zhang等人以546名男青少年为被试，探讨MAOA基因与儿童期虐待对攻击性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MAOA基因多态性和儿童期遭受虐待与攻击性不存在交互作用。〔34〕Dean等人对49名男性暴力罪犯和40名男性非暴力罪犯进行了对比研究。结果显示，MAOA-L与暴力犯罪（冲动性、攻击性）强烈相关；对白人和非裔进行的分组分析发现，携带MAOA-L的白人被试与暴力犯罪显著相关，而非裔被试与暴力犯罪的相关仅达到临界水平。〔35〕

早期负性生活经历（包括儿童期遭受虐待）是个体攻击性的风险因素已得到验证，但MAOA基因多态性与早期负性生活经历对攻击性的影响却存在着分歧。造成这一分歧的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第一，早期负性生活经历中儿童期遭受虐待的程度划分不清。不同程度的虐待经历可能会引发不同的行为后果，因而在探讨MAOA基因多态性与儿童期遭受虐待对攻击性的影响时，对儿童期遭受虐待程度的评定可能影响研究结果。第二，研究类型不同。追踪研究可以对个体遭受的早期负性生活经历、攻击性等作出有效评定，而回溯性研究结果可能会受到记忆偏差、社会期许等因素的影响。第三，被试性别不同。被试性别的不同，可能会导致研究结果的不同。第四，MAOA基因多态性与早期生活负性经历对攻击性的影响可能还受到支持性或积极因素的调节。〔36〕

2.实验环境

除早期经验外，不少研究者将基因与环境交互作用的研究范式引入实验室，以探讨MAOA基因和实验室环境与攻击性的交互作用关系。有关MAOA基因多态性与早期经验对攻击性交互作用的研究发现，个体的攻击性多为主动性攻击，即是由个人自我报告或他人评定的一种特质性或主动性攻击。对反应性攻击的探讨主要通过实验情境进行，即通过一定的实验操作来激起被试的反应性攻击。例如，McDermott等人以78名男性为被试，考察MAOA基因与环境对个体攻击性的交互作用。实验开始前，主试告诉被试，他们通过工作赚取的钱被别人拿走了。然后让被试拿辣椒酱去袭击拿他钱的人，辣椒酱的数量代表被试的攻击性水平。实验中将被拿走的钱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拿走被试所挣的80%（高挑衅情境），一种是20%（低挑衅情境）。结果发现，低挑衅情境下，MAOA基因与攻击的发生相关不显著；在高挑衅情境下，携带MAOA-L比携带MAOA-H的个体攻击性要强。〔37〕也就是说MAOA基因与环境对个体攻击性水平的交互作用受刺激程度的制约。Gallardo-Pujol、Andres-Pueyo和Maydeu-Olivares以57名大学男生为被试，通过实验室情境进行减点攻击范式（point subtraction aggression paradigm，PSAP）研究，以考察MAOA基因与环境对个体攻击性的交互作用。结果表明，携带MAOA-L的个体在遭到社会排斥的情况下会比携带MAOA-H基因的个体表现出更高水平的攻击性。〔38〕Kuepper等人以239名健康成年人为被试，采用竞争反应时研究范式（Competitive reaction-time task，CRTT）考察个体MAOA基因对攻击性的影响。结果表明，携带MAOA-L的个体与反应性攻击显著相关。但也有研究得出了不一致的结果。〔39〕Schlüter等人探讨了在不同性质视频刺激条件下，MAOA基因多态性与攻击性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在中性视频刺激条件下，携带MAOA-L的个体比携带MAOA-H的个体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而在暴力视频刺激条件下，携带MAOA-H的个体比携带MAOA-L的个体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40〕

实验室情境下，MAOA基因与个体攻击性的相关性受实验刺激激发的程度、实验刺激的性质、人格等因素的影响。但多数实验室条件下，携带MAOA-L的个体表现出更高水平的反应性攻击，主动性攻击则几无差别。〔41〕究其原因，可能与反应性攻击会伴随愤怒、敌意等负性情绪有关，在实验室条件下，被试体验到了愤怒、敌意等负性情绪，并在情绪持续过程中实施了攻击。对于实验室条件下MAOA基因与主动性攻击的相关性仍需作进一步的探讨。

3.年龄和性别

有研究发现，MAOA基因对攻击性的影响存在性别、年龄的差异。Pingault等人对436名男童进行了追踪研究，用教师评定法来评估6～12岁男童的攻击性，以探讨MAOA基因与躯体攻击的相关性。结果发现，MAOA基因可能对青春期之前的儿童攻击性具有影响，即影响不是一直存在的。〔42〕刘亚鹏等人在探讨MAOA基因多态性与儿童问题行为的追踪研究时发现年龄与性别影响MAOA基因多态性与个体的攻击性。〔43〕有关动物研究也证实，不同生长期的MAOA基因阻断可影响成年老鼠的攻击性。〔44〕MAOA基因与攻击性的相关性之所以受年龄的影响，可能与MAOA基因的mRNA表达水平有关。MAOA基因的mRNA表达水平在新生儿和婴儿期最高，之后随年龄增长而降低。〔45〕

性别也可能影响MAOA基因与攻击性的相关性。如上文所述，Verhoeven等人以423名（女性323名，男性100名）健康成年人为被试，考察MAOA基因与童年创伤对攻击性的影响。结果发现，对于女性来说，携带MAOA-H基因比携带MAOA-L具有更高水平的状态依赖攻击（state-dependent aggression）；而对于男性来说，MAOA基因的活性不影响其攻击水平。〔46〕Byrd和Manuck对27篇关于MAOA基因与儿童期遭受虐待、攻击关系研究的文章进行了元分析。结果表明，MAOA基因与儿童期遭受虐待对攻击性的交互作用显著，但男性群体中，携带MAOA-L的个体比携带MAOA-H的个体表现出更高水平的攻击性；而女性群体中，携带MAOA-H的個体比携带MAOA-L的个体表现出更多的攻击性。〔47〕Holz等人通过对125名出生在高风险社区的被试进行的追踪研究也得到了一致的结果。〔48〕性别对MAOA基因与攻击性相关性的影响原因尚不清楚，可能与女性MAOA基因所在部位的X染色体部分失活而导致不同的基因表达，继而产生了MAOA酶产量的性别差异有关，〔49〕也可能与性激素的不同作用有关。有研究表明，雌激素可以直接调节MAOA酶的活性，〔50〕雌激素受体广泛存在于杏仁核、扣带回和眶额叶皮质，这些区域可能通过调节MAOA的转录对攻击性产生独立的影响。同时，睾丸素、雄激素也可能通过对MAOA基因启动子的作用进而影响MAOA基因的转录。MAOA基因与攻击性的性别差异以及性别差异的生理基础等问题仍需作进一步探讨。

四、小结与启示

MAOA基因是攻击性重要候选基因，MAOA基因对攻击性有直接作用，同时MAOA基因与环境对攻击性也有着交互作用。虽然研究结果尚未达成一致，但我们可以根据有关分子行为遗传学的研究结果为有效开展儿童攻击性的干预工作得到以下几点启示。

第一，坚持遗传与环境交互作用的整体观。遗传因素在攻击性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在开展儿童攻击性的干预过程中，要充分考虑遗传和环境交互作用对攻击性的影响。同时，关注儿童的家庭成员，通过遗传和环境的整合干预儿童的攻击性。

第二，创设良好环境，增进儿童早期良性经验。“差别易感性模型”（Differential-Susceptibility Model）认为基因-环境发生交互作用有两种路径，一种表现为拥有某种基因型的个体比其他个体更容易受到消极环境影响；另一种表现为拥有某种基因型的个体比其他个体更容易受到积极环境的影响继而表现良好或优秀。也就是说，拥有某种基因型具有令个体变得“更好或更坏”的两种效应。〔51〕因此，在开展儿童攻击性干预工作时，要重在创设良好的环境，“唤醒”儿童的“更好表现”。

第三，關注性别、年龄对攻击性的调节作用。性别和年龄在攻击性的发生发展过程中具有调节作用，因此，在开展儿童攻击性干预过程时，要充分考虑干预对象的性别和年龄，精确制定干预方案，以使干预效果达到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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