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活动导学”引领学生幸福成长
——读徐建平主编的《胡瑗》

2018-06-06 01:12
江苏教育 2018年30期
关键词:导学活动教育

(作者系江苏省如皋市安定小学师训处主任,高级教师,南通市语文学科带头人)

·名师自述·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因为我就是一棵小草。虽然只是“小草”,但感到非常幸福,而我的幸福源自家庭、教学、读书、写作。不知不觉中,“小草”也在成长——

2010年我被评为中小学高级教师,2012年被评为南通市骨干教师,2014年被评为南通市学科带头人,2016年担任学校师训处主任,2006年至今担任《小学教学》特约编委。

迄今为止,我在《语文教学通讯》《教学与管理》《江苏教育》《小学教学》等刊物上发表了《诗意:语文教学的应然境界》等390余篇文章;《诗意的德育》等12篇论文被人大“复印报刊资料”《小学语文教与学》全文转载或收录;主编或参编的《小学语文备课手册》等教育教学用书16部;主持或参与研究国家、省市教育科学规划课题18项。

近年来,潜心致力于“活动导学”的研究与探索,《适合小学语文“活动导学”的本真追求》《试论在“活动导学”中培植学生的“生活力”》《小学语文“活动导学”的思考与实践》《同学共生:教师在“活动导学”中的应然抉择》《试论“教学做合一”指导下的“商讨教学”》等系列成果,相继发表于《教育探索》《中小学教师培训》等全国核心期刊。

·推荐理由·

徐建平先生主编的《胡瑗》,是一部比较系统、全面地介绍胡瑗生平事迹、教育思想及其伟大实践研究的专著,2000年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我喜欢读这部专著并郑重地向大家推荐,基于这样三点理由——

首先,《胡瑗》一书填补了我国至今还没有系统地介绍与研究胡瑗先生专著的空白,不可多得。被誉为“三吴木铎之鼻祖,百代帝师之功臣”“宋初三先生”之一的北宋著名学者胡瑗,是与南宋思想家朱熹齐名的成就卓著的杰出教育家,是集教育理论、教育实践与教育改革于一身的一代宗师。然而,胡瑗的著述传存世间的极其稀少,关于胡瑗的史料也相当稀缺。徐建平等“不辞劳苦,北上南下,行程逾万里,历时两年多”,在广泛搜集、有机整合资料,深入研究、访谈的基础上,终于编成了这部较为全面、系统、详细研究胡瑗的著作,令人钦佩!

其次,胡瑗的教育思想在中国乃至世界教育史册上,至今仍然勃发出生命的活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值得传承与弘扬。胡瑗的教育思想博大精深,其积极有效、灵活适宜的教育教学方法有很多,如抓住要领,联系实际;因材施教,发展其长;游历考察,注重实践;严立规章,言传身教;重视音体,寓教于乐等等,都是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也是历久弥新的教育教学法宝,我们都有权利、有责任、有义务进行传承、弘扬。在“坚持文化自信,弘扬民族精神”的当下,广大教师读一读《胡瑗》一类的书籍,从中汲取有益的营养,获取深刻的启迪,显得尤为迫切、重要。

第三,胡瑗的形象如一座丰碑巍然屹立在我们的心中,激励我们且行且思,不可懈怠。《胡瑗》的编写遵循了“雅俗共赏,古为今用;以史为据,求真务实”的原则,其中收录了不少关于胡瑗教育教学的真实、鲜活、生动的故事,我们从中可以读出胡瑗教育教学的精湛艺术与超群智慧,对于我们今天的教育教学依然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意义。

我们更加应该让胡瑗先生像一盏明灯一样,照亮我们前行的方向,努力使自己成长为大写的人、完整的人,成长为新时代胡瑗式的好教师甚至是教育大家。

·阅读体验·

胡瑗是一位誉满宋朝、惠及后世的大教育家,他将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教育教学事业,为国家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经世致用的栋梁之材,如范纯祐、范纯仁、孙觉、滕元发等,有的是经国济世的政治人才,有的是统率千军万马的军事人才,有的是文采风流的艺术人才,都是胡瑗在苏州郡学时培养出来的;刘彝、陈高、潘及甫等,或才华横溢,或文武双全,或能言善辩,或著书立说,都是胡瑗在湖州州学时培养出来的;程颐、徐唐、赵君锡等,都是胡瑗主持中央太学时培养出来的。所以,欧阳修由衷地感叹道:“礼部贡举,岁所得士,先生弟子十常居四五。其高第者知名当时,或取甲科,居显仕。其馀散在四方,随其人贤愚,皆循循雅饬。”王安石将胡瑗与孔孟相提并论:“孔孟去世远矣,信其圣且贤者,质诸书焉耳。翼之先生与予并世,非若孔孟之远也,闻荐绅先生所称述,又详于书,不待见而后知其人也。”

潘洪建认为:“以胡瑗与颜元为代表,他们不再将活动学习的范围仅仅局限于道德教育领域,而将活动学习与实际知识结合,大大突破了活动学习的实施范围。他们不仅自觉表述了活动学习的思想,而且身体力行,实践探索,在我国活动学习历史上留下了光辉篇章。”对此我表示赞同,因为胡瑗确实善于引领学生在实践活动中体验知识、增长才干、提升能力。但我认为,胡瑗更注重在“导”字上下功夫、作改革、搞创新。所以,从教师的视界出发,将胡瑗的教育思想、教学方法、教学模式等总括为“活动导学”更为恰当。所谓“活动导学”,就是“教师以精心预设、顺利开展学生喜闻乐见的各种活动为手段、方法、平台等,组织、引领学生在丰富多彩的活动中自主学习、自由发展、自然提升”,快乐、健康、幸福地成长。我以为,虽然胡瑗并没有明确提出“活动导学”的教育主张,但其毕生致力的伟大教育教学实践,无不彰显、迸射出“活动导学”的思想光芒。

一、胡瑗“活动导学”的灵魂——明体达用,经实并重

自隋唐实行科举制度以后,士人通过科举考试走上仕途,享受俸禄。于是,一般士人“考什么就学什么”,崇尚“讲究声律浮华的辞藻”。在这样的大背景、大趋势下,“科举日益重,学校日益轻”,学校就成了准备科举的场所。到了北宋初年,这种状况不但没有得到改变,反而愈发严重。结果,通过科举选拔出来的所谓“人才”,往往不能在安邦治国、福泽百姓中发挥出应有的作用,甚至连独立生存的能力都不具备。

为了切实改变取士不以“体用为本”所导致的士人“尚文词而遗经业,苟趋禄利”之风,胡瑗提出了以“明体达用之学”教授学生,培养“通经致用”的人才作为学校教育根本宗旨的教育主张。所谓“体”,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孔子之道,指“君臣父子,仁义礼乐”等;二是一切善言善行,因为胡瑗在给学生讲授《论语》时说过:“非止闻夫子之道,凡闻人之善言善行,皆如是。”所谓“明体”,也就是真正理解君臣父子、仁义礼乐等封建伦理纲常、道德规范的基本内容和要求,以及其他一切值得学习的思想品质、行为准则等;所谓“达用”,指不仅要学习研究让自己“明体”,而且要遵守、贯彻所明之“体”,把封建伦理纲常、道德规范等通达于实际,运用于实践。

胡瑗不仅竭力主张“明体达用”,而且积极倡导“经实并重”,授予学生解决实际问题的专门知识,训练他们实用的专业技能。为此,胡瑗选择“心性疏通、有器局、可任大事”的学生,重点授讲经义,努力将他们培养成政治人才。对要求“治道”的学生,重点授以管理、兵战、文艺、水利、算数等实用知识,使他们能够“治民以安其生,讲武以御其寇,堰水以利田,算历以明数”。精通经学的顾临、朱临、翁仲通等,善于率兵、屡立战功的卢秉、苗授等,擅长治水的刘彝等,都是胡瑗的学生。

二、胡瑗“活动导学”的前提——以身先之,立己化人

俗话说,打铁必须自身硬,胡瑗深谙此道。无论是在做人、管理、教学,还是在艺术、体育、游历等方方面面,胡瑗无不做到了时时处处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以此要求、影响、感染、引领学生,即以人格影响人格,以学习促进学习,以活动助推活动。胡瑗认为,教师“当果决其行,而力学、审思、强问、笃行,使其性明志通,又且养育其德,以修其志,使其道之大成,至于圣贤而后已,然后发其所畜以教化于人也”。

胡瑗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他对学生要求严格,对自己则近乎严苛。胡瑗在苏州郡学、湖州州学教授时,“严条约,以身先之。虽大暑,必公服终日,以见诸生,严师弟子之礼”。《礼记》《仪礼》《周礼》这“三礼”中的礼仪、器物等,当时已经近乎绝迹,胡瑗就精心地将它们绘制成图像,悬挂在讲堂之上,让学生“人人得窥三代文物之懿”。这样,学生就轻松地知道了它们的形状,清楚地理解、掌握了古代的礼制。如果胡瑗没有超强的绘画技能,那么任凭胡瑗怎样口若悬河,学生对“三礼”中的礼仪、礼制等,也只能是云里雾里、糊里糊涂了。其实,学生从胡瑗“绘图助讲”这件事情中,读懂的又岂止是礼仪、礼制,还有胡瑗教育教学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技艺精湛、追求完美等品质。而所有的这些,自然同样潜移默化地影响、感化了学生,促进他们自觉学习、不断成长。

古人云:“经师易遇,人师难遭。”胡瑗不仅是一代杰出的经师,而且是一代伟大的人师;既是一位高瞻远瞩的思想家,又是一位躬亲践行的实干家。

三、胡瑗“活动导学”的核心——按需分科,因材施教

为了落实“明体达用”的育人目标和“经实并重”的教育主张,胡瑗先后在苏州郡学、湖州州学大胆首创并认真实施、逐步完善了“分斋教学”,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苏湖教学模式,史称“苏湖教法”。

胡瑗“分斋”又“分科”,且分科大多尊重学生的自主选择、实际需要。胡瑗分设了很多不同的学科,每一位学生都要选择其中一门学科作为必修科目,选择其他一门学科作为选修科目,做到“必修”“选修”相结合。值得称道的是,“分科”一不由教师一锤定音,二不将学生一分了之,三不让他们分之不变,而是根据学生的兴趣、爱好、特长、志向、发展状况等个体差异、内心需求进行,并可以适时调整。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做到了“以生为本”“以学定教”。

需要强调的是,胡瑗的“因材施教”不仅“因”教学的对象(学生这一“材”),而且还“因”教学的内容(课本这一“材”)进行教学。儒家经义中的很多内容含义深刻、晦涩难解,胡瑗往往将自己的独特见解渗透其中,或巧妙地加以延伸,或拓展典型的事例。胡瑗还善于通过讲故事的形式,将深奥抽象的教学内容变得生动形象,使学生兴趣盎然。有一次,胡瑗讲解《易经》中的《小畜》,解释“畜,止也,以刚止君也”时,学生们不知所云,胡瑗随后给他们讲了《宋太祖纳谏》的故事,将这样一些生动形象的故事,巧妙地贯串在深奥的《易经》讲解之中,使学生茅塞顿开,使经书旨意大白。

四、胡瑗“活动导学”的关键——组织商讨,鼓励新解

“胡翼之,瑗,初为直讲,有旨专掌一学之政,遂推诚教育多士,亦甄别人物。故好尚经术者,好谈兵战者,好文艺者,好尚节义者,皆使之以类群居,相与讲习。胡亦时召之,使论其所学,为定其理;或自出一义,使人人以对,为可否之;或就当时政事,俾之折衷。故人皆乐从而有成效,今朝廷名臣,往往胡之徒也。”

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清晰地解读出胡瑗组织商讨的目的、依据、形式、时机、方法、策略、路径、效果等等。从教育教学的角度看,胡瑗组织学生商讨是一种教学方法、一种教学模式,还是一种教学思想,更是一种教育追求。学生在商讨活动过程中,敢想敢问,善说乐说,互帮互学互促,活学活用活动……如此,学生才能够始终成为学习的主人,教师才算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不在于所谓的“多多益善”的“教”,而在于适时适宜适量的“导”。

其实,组织商讨不仅意味着胡瑗能够与学生平等对话,还意味着先生能够解放自己和学生,让学生敢于解放思想,大胆解除束缚,持续推陈出新。胡瑗讲授《论语·子张篇》中的“子贡言夫子不可及”一句时,认为子贡的话言过其实,就没有照本宣科,而是坦率地陈述了自己的观点:“子贡之言,甚而言之也。孔子固学于人,而后为孔子。”教学《论语·公冶长》中的“子路‘唯恐有闻’”,胡瑗没有一味泥古,抱残守缺,同样明确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非止闻夫子之道,凡闻人之善言善行,皆如是。”一次考试,胡瑗出的题目是《颜子所好何学论》,不少学生的答案大同小异,胡瑗深感忧虑和不安。当看到程颐“正其心,养其性而已”这一新颖独到的看法时,胡瑗眼前一亮,赞叹不已,当即授予程颐学职。由此足见胡瑗对自立新解的欣赏、倡导与鼓励。

五、胡瑗“活动导学”的延展——注重娱乐,倡导躬行

“胡先生瑗判国子监,其教育诸生有法。先生语诸生,食饱未可据案或久坐,皆于气血有伤,当习射、投壶、游息焉。”在太学,每次考试结束,胡瑗便“掌仪率诸生会于肯善堂,合雅乐歌诗,至夜乃散”。显然,胡瑗是娱乐活动的倡导者、组织者,更是参与者,完全成为学生中的一员,成为大家的好伙伴,令人惊羡。在读书人推崇并习惯于面对“青灯黄卷”而“皓首穷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封建社会中,胡瑗如此注重开展娱乐活动而且身体力行,与生同乐,显得尤为难能可贵。

胡瑗深知教育教学还需要走出学校小教室,走向自然大教室,通过游学考察大自然,拜读无字胜有字的自然大课本。胡瑗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学者只守一乡,则滞于一曲,隘吝卑陋。必游四方,尽见人情物态,南北风俗,山川气象,以广其闻见,则为有益于学者矣。”胡瑗在湖州州学任教期间,曾亲自率领学生到陕西潼关等地考察。胡瑗引领学生游学考察与一般意义上的游山玩水具有本质的区别。细细想来,胡瑗引领学生游学考察远远不止“广其闻见”,如有助于学生锻炼身体,磨炼意志,形成团队合作意识;有利于学生真正认识、了解自然;有益于学生开拓视野、开阔胸襟、开明思想……而这些,肯定是学生在教室里无论怎么刻苦学习都无法企及的。

胡瑗教育教学改革实践中的“活动导学”思想熠熠生辉,至今依然焕发着蓬勃生机,显示出巨大潜力和强大生命力,值得我们借鉴、运用并发展。我们始终认为,仅仅照搬他的方法,显然有悖胡瑗潜心教育、勇于改革、锐意创新等精神,也是远远落后于时代要求的。我们应当善于通过胡瑗的教学实践及教学方法,把握其教育思想的精华,不断实践、不断发展、不断创新,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对胡瑗教育思想的最好继承与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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