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派校长:个性与文化

2018-06-04 08:46张俊平
江苏教育 2018年6期

【摘 要】苏派教育是江苏这一地域独特的风土与文化的映射和体现。观察苏派校长的个体和公共生活,我们发现他们的个性与文化具体表现在温暖的情怀、现实的理想、行走的智慧、高贵的人格等方面。

【关键词】苏派教育;苏派校长;个性与文化;群落文化

【中图分类号】G47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5-6009(2018)18-0018-05

【作者简介】张俊平,江苏教育编辑部(南京,210036)主编,编审,江苏省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

苏派是什么?从10年前首次在教育领域提出这个概念之时,我就坚定不移地把它看作是一种文化存在或文化形态。这种文化存在或文化形态的形成,有其固有的“先天禀赋”,这就是江苏独有的自然风土与人文传统。一是季风风土化育。江苏地处长江下游,“潮湿”的季风型风土化育了这里人忍受和顺从的特性,同时这种季风性格的深处又“保持着一种紧迫感”“蕴藏着一股斗志”。二是水和平原滋养。长江下游是一望无垠的冲积平原,河湖密布,鱼米丰足。水生灵气、灵性,富生精巧、精致,顺势而为、外柔内刚便成了生活其上的人的特性。三是吴、汉文化浸润。“奉行快乐原则,生活讲究;热爱艺术,富于美感”,绵长、深厚的吴、汉文化传统,塑造出江苏人的温婉与平和。

苏派教育正是江苏这一地域独特的风土与文化的映射和体现。它不同于京派教育,也不同于海派教育,作为一种教育文化存在或文化形态,它在世人面前更多彰显的是南学的清简,苏州园林的精致,太湖水的灵动,石头城的厚重,以及苏果超市的丰富。但是,苏派教育又是一个宏大的概念,涉及不同学段、不同学科、不同人物、不同主张、不同风格等,可谓多姿多彩、气象万千、不同而和。仅就苏派教育人物而言,其中必然包括苏派教师、苏派校长、苏派班主任和苏派教育局长,等等。本文着重讨论苏派校长的个性与文化。

当下,校长圈内流行两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倾向:一是一些校长热衷于把校长当官来做,为了晋升或者保住官位,他们工作的兴奋点主要聚焦在“对上级负责”上,也就是说“上级的指示、评价高于一切”。校长“眼睛向上,心思唯上”的结果,是师生都不幸成了他们“对上级负责”的工具和牺牲品。二是一些校长热衷于把校长当老板或老大来做,为了自己和学校的利益(政治的和经济的)最大化,不择手段争生源,争地盘,争政策,争荣誉……校长只“对自己(校长和校长任职的学校)负责”,其结果自然也是不幸的,师生都被校长这位“老板”或“老大”绑架,成了“不正当竞争”的参与者和同谋者。显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心“对上级负责”的校长就很难“对下级负责”;同样,一心“对自己负责”的校长也就很难“对他者负责”。这样的校长,即使级别再高、荣誉再多、影响再大,对教育的发展和师生的成长又有何益?

加拿大学者隆纳·莱特在他的《进步简史》中指出:天才与疯狂,逻辑与信仰,本能与幻觉,慈悲与残酷,爱、恨、性、艺术与贪婪——所有生与死的驱力。在个体里,这一切的总和就是个性;在社会里,个性的集合体就是文化。观察苏派校长的个体和公共生活,我们发现他们大多与上述两种倾向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与文化。这种个性与文化具体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温暖的情怀

所谓“情怀”,往简单里说就是含有某种感情的心境。苏派校长的心里普遍含有哪种感情?只要你走近他们,就能深切地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对职业和专业的热情与热度。这种对职业和专业的热情与热度,可以用三个关键词来概括:

一是爱人。孟子在《仁者爱人》篇中有言:爱人者,人恒爱之。苏派校长的“爱人”情怀更多受陶行知“爱满天下”的影响;斯霞虽然没做过校长,但是作为苏派教育的代表人物之一,她的“童心母爱”思想和陶行知的“爱满天下”一样一直烛照着当代苏派教育人(包括苏派校长)的灵魂。南京市莲花实验学校地处城郊,生源的主体是外来务工和拆迁安置人员的子女。面对这样一个相对复杂和处于弱势的群体,前任校长李建华提出并践行“有温度的教育”,温暖了无数的学生和家庭;江苏省天一中学前任校长沈茂德更像是一位充满激情的战斗者,他的理想就是要办一所锡山的学子及其家长都信赖和引以为豪的学校,正如歌手费翔在“冬天里的一把火”里吟唱的那样,沈茂德用火一样的情怀温暖着天一的学子,给他们向前向上的力量。哈佛大学著名的人文学者乔治·史坦纳在《大师与门徒》中一语道破天机,大师之所以成为大师,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胸怀“爱欲”。

二是悯人。看过传记文学《仁爱一生》的人无不对特雷萨修女肃然起敬:一生为穷人服务,帮助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和无家可归的人。苏派教育人一直有悲天悯人的情懷。陶行知“人生为做一大事来”,这“一大事”,就是“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他脱下长衫与牛大哥交朋友,就是要通过平民教育改造国民,建立一个人与人之间不虚伪不狡诈的“好人社会”。泰兴市洋思中学前任校长蔡林森,面对本地和外地的所谓“教不好的孩子”,以一种“不信邪”的毅力,硬是摸索出一条把“教不好的孩子”都教好的“洋思之路”。南京市溧水区东庐中学曾经面临被撤并的绝境,生存还是毁灭?在这个十字路口,校长陈康金想的主要不是个人前途,而是这一所学校的几十名教师和几百名学生的归宿。于是,他带领大家抱着“不吃馒头争口气”的决心,用了几年的心力,把东庐中学办成了乡亲们家门口的好学校,让乡亲们的孩子不走远路就能“有学上”“上好学”。创造这些神奇的是同样神奇的力量,这就是温暖的情怀,正如清代文学家张潮所说的那样: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

三是成人。哲学家勒维纳斯在他的《他者伦理学》中指出:每个他者都是不同于我的独立个体,我的价值只有通过尊重和为他者才能真正实现。苏派校长大多都把成全学生作为自我实现的第一选择。一切为了学生的成长,为了一切学生的成长,为了学生成长的一切。南京市游府西街小学前任校长林慧敏的办学目标就是“育树成林”,不只关注学生在校的6年,还要观照学生人生的60年。南通市通州区实验小学王笑梅,这位拥有温暖情怀和盎然诗意的校长,坚持用“最美的教育”改造学校,改造课程,改造教法。在她的心中,学生的成长至高无上。为了每一个学生都能得到最适合他的最大可能的成长,教师不选择学生,但学生可以选择教师,选择课程。她带领教师尽一切心力所做的,就是为每一个学生的成长搭建尽可能多的平台,开拓尽可能多的道路,提供尽可能多的支持。

二、现实的理想

既仰望星空,又脚踏实地,这是大多数苏派校长的行走姿态和状态的真实写照。这种姿态和状态,深受水和平原风土的影响。他们大多目标远大,但又不是虚妄的好高骛远,而是把根深扎在脚下的大地上,顺势而为,循序渐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苏派校长这种“现实的理想”,可以从如下三个方面得到印证:

一是从树己到树人。苏派校长大多从树己开始。这种思想和行为方式,深得汉文化的正统——儒家思想的真傳,正像《礼记·大学》里说的那样,先“正心,修身”,然后“齐家,治国,平天下”。孙双金是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的校长,他中师毕业之后,靠自己的先天禀赋和后天努力,在小学语文教师教学比赛中脱颖而出,首先确立了自己在小学语文教学专业的优秀地位,然后逐步走上学校的领导岗位,从卓越教师到卓越校长,他“用卓越成就卓越”,成功地“把一个人的卓越变成一群人的卓越”,带出了一支品质卓越、充满活力的教师队伍。苏州市吴江区舜湖实验学校的校长薛法根也是如此,他把根一直扎在乡村,用了10年左右的时间,不仅成了这所乡村学校公认的最优秀的教师,也成为当时江苏小学界最年轻的特级教师、名教师和全国优秀教师,之后,他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地成为教师领袖,“用优秀引领优秀”,带出了沈玉芬、娄小明、徐国荣、王晓奕等一批优秀的教师,创造了这所乡村学校教师队伍成长的神奇和神话。

二是从学科到学校。苏派校长走的基本上是“教而优则仕”的成长路线,由于自身在所任教学科的领袖地位,往往从影响自身所在的学科开始,逐渐迁移、辐射到整个学校。锡山高级中学校长唐江澎,这位从陕西“东南飞”到苏南的“孔雀”,就是从自己所在的语文学科入手,进行教学改革,通过发布学科宣言和建设高中语文课程基地,进而带动学校各门学科、各个领域的改革与发展。南京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前任校长阎勤也是如此,她是江苏省数学特级教师,有“小斯霞”之称,在她的影响和带动下,学校数学学科形成了由她和余颖、周卫东、贲友林等数学特级教师为核心的超豪华阵容。她也是以自身学科的优秀为基础,践行“爱与实验同行”的办学主张,并逐渐“把一门学科的优秀”转化成“一所学校的优秀”。

三是从家乡到国家。家国情怀是苏派教育的文化传统,南通的张骞在家乡南通不仅办实业,还办学校,他的主张就是“惟是国所与立,以民为天。民之生存,天于衣食。衣食之源,父教育而母实业”。陶行知在乡村推行平民教育,他的理想就是要通过教育改造国民,把一个乡村的优秀变成一个社会的优秀。受苏派这种地域文化影响,苏派许多校长都有朴素的家国情怀。常州市武进区湖塘桥中心小学前任校长奚亚英,是位土生土长的小学教师,她有感于自己的成长经历,做了校长之后立志办“新平民教育”,让普通市民、农民和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也能像自己当初那样,通过教育向善向上。她不仅办好了一所学校,而且以湖塘桥中心小学为母体,孵化了一个乡村优质学校群。淮安市洪泽区的李建成,是一位公认的有思想、懂管理、会经营的校长,曾任县实验小学、外国语学校和二中校长,现在又主持洪泽中学的日常工作。外地许多地方(包括一些民营教育机构)都试图用优厚的待遇“挖”他,但他始终“风雨不动安如山”。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的一切都是家乡和乡亲给的,自己为家乡和乡亲能做的,就是把家乡的学校办好,让乡亲的孩子能在家乡接受好的教育。

三、行走的智慧

行是知之始。苏派校长大多既是行动的巨人,同时也是思想的巨人。他们往往学校办得好,说的写的也好。这与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有关。不仅脚踏实地做事,而且在做的过程中常常思考:别人是怎么做的?怎样才能做得更好?在做中学,在学中悟,在悟中创。因此,在很多场合,苏派校长的言行总是不落俗套,让人眼前一亮。苏派校长这种行走的智慧,有三个突出的表现:

一是见别人所不见。面对平庸的教育教学生活,一般的人都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习以为常。大多数苏派校长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们往往能在庸常中发现问题,并努力寻找问题的解。李海林所在的江苏省模特学校曾经是徐州郊区一所办得很一般的普通学校,教师想调动,学生想转学,整所学校弥漫着令人失望甚至是绝望的气息。他上任伊始并没有漫无目的地“烧三把火”,而是静心观察,用心思考。他发现这所学校什么都差,就是人长得不差,于是,他把学校里英俊的男生和漂亮的女生挑出来,办了两个模特班,请专业人士对他们进行专业训练,然后一有机会就送他们出去比赛、参展,声名鹊起。李海林巧用“美人计”,不仅成全了学生,成就了学校,也实现了他作为校长的人生价值。原宜兴市实验中学校长王俊敏锐地发现:要教师课堂教学提高效率和效益,只鼓励埋头苦干和加班加点不行,一定要引导他们找规律、尊常识。于是,他在校长室办起了“聊课吧”,每天只要不外出,饭后他都会与教师聊课,不仅聊出了让同行交口称赞的“轻负高效”课堂,还聊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句子”:结构尝试教学法。

二是找到一种更好的方式。脚踏实地,但不走寻常路,是苏派校长行走的又一个特点。他们往往从现实出发,发现问题,然后寻找最佳路径。实行绩效工资后,很多校长都感觉校长难做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失去了应有的抓手,几乎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有效调动教师工作的热情。丹阳市华南实验学校校长王旭平发现,之前学校每周有固定的所谓政治学习时间,尽管校长在台上说得口干舌燥,教师在台下依然我行我素,玩手机,说闲话,打瞌睡。于是,王旭平试着“变说教为讲述”,每周到了政治学习时间,他只讲这一周发现的学校教师那些让人感动的故事,结果,教师们不仅喜欢听,而且会自觉地努力工作,希望下次王校长也能动情地讲讲自己的故事。沈茂德也是这样,他发现学校女教师大多压力大,人憔悴,工作缺乏激情。于是,他就专题研究怎样“讨好”女教师,唤醒女教师。女教师过生日,总能意外地收到来自沈校长的礼物;女教师外出参加教学比赛,总能收到一条来自沈校长的祝福短信,等等。沈校长让女教师们感动,工作变成一件让她们心灵向往的“美好差使”。

三是巧用外部的力量。一个人即使再强,能力也是有限的。办好学校,一方面需要释放内部的力量,另一方面还要调动外部的力量,只有当这两种力量都被最大可能地释放和调动起来且形成合力,学校的改革与发展才有更加宽广的空间和可能。原淮安市实验小学校长、国家督学戴铜就深谙其道,他以“幸福教育”为主线,不仅让这所百年老校焕发了青春活力,找回昔日名校的荣光,而且成就了一批又一批教师。他的成功有一条重要的经验,就是善于跟三个方面打交道,巧用三个方面的力量:一与党政领导保持亲密的关系,调动行政的力量;二与专家学者保持亲密的关系,调动研究的力量;三与编辑记者保持亲密的关系,调动媒体的力量。原泰兴市洋思中学校长蔡林森也是如此,正是因为他善于跟上述三个方面交往,所以这所“三流的办学条件、三流的师资队伍、三流的学生生源”的乡村初中,才得以源源不断地从外部获得动力,脱胎换骨,一跃成为江苏乃至全国有影响力的办学典型。

四、高贵的人格

奥里森·马登在《高贵的人格》一书中指出,生活的目的在于成就崇高的生命。良好的个性与人格是缔造成功及维持不败的基础,一个人拥有崇高、正直的人格本身就是最大的成功。以陶行知、斯霞、李吉林为代表的苏派教育人物身上无不体现这种高贵的人格。作为一种文化,这种高贵的人格也深植在许多苏派校长的灵魂深处,表现在他们日常生活言行中。

一是与世俗保持适当的距离。当下,世俗生活表现出来的是丰富多彩,但也有一些是低级趣味的。校长生活在世俗中,如何“出淤泥而不染”?它考验的是人的灵魂,是人的定力,也是人的智慧。海门市东洲国际学校老校长张炳华一直走在办学改革的前沿,从公办学校到民办学校,无论是在体制内还是在体制外,都能做到不忘初心,永葆本色。20世纪90年代,一些领导专家到学校来,工作之余,除了吃喝,还要“玩乐”。他本能地反感,但为了学校和教师的发展,又不得不进行“有限度的妥协”。于是,张炳华采取的策略是“你玩你的,我做我的”。每次都是把客人送到歌厅浴室门口,然后止住脚步,转身返校做自己的事。原溧阳实验小学校长芮火才,人称“老芮”,他主张办“自由学校”,一心一意为师生的成长“服务”。为此,他拒绝参加各级行政组织的一些他认为对师生成长“只有坏处、沒有好处”的活动、评比、检查、验收。他这样做自然让有些行政长官不快,甚至恼火,但他依然我行我素。当然,这不仅需要有勇气,还需要有底气,所谓“无私者无畏”。

二是淡然面对各种荣誉。急功近利,追名逐利,是世俗生活的普遍现象。在功名利禄面前,能够淡然处之,这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姜堰二中原校长董健从二中办学的实际出发,尊重规律,朴实生花,教师教得好,学生学得好,创造了著名的“二中神话”。他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内心非常淡定。只要有可能,他就努力为副手、教师创造条件,提供机会,而他自己什么都不要,都不拿。海安中学校长吕健也是如此,他本来可以在官场飞黄腾达,因为热爱教育,他毅然决然回到学校,一心为教师、为学生的发展服务。学校每一届学生都考得很好,他的几位副手因为教学实绩突出,都被评为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就他一个人什么荣誉都没有。县领导实在看不下去,特批一个先进名额指名道姓给他,他不要,找县委书记“开后门”:“求求你们,这个荣誉如果一定要给,就给我校教师吧。”这需要怎样的胸怀与境界?

三是心中有诗与远方。办理想的学校,做理想的教育,可以说是大多数苏派校长的专业追求。宋朝大家张载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也就是说,理想的学校,理想的教育,一定是为社会重建精神价值,为民众确立生命意义,为前圣继承已绝之学统,为万世开拓太平之基业的。为此,许多校长矢志不渝,孜孜以求。苏州市吴江区汾湖经济开发区实验小学原校长张菊荣,他是怀揣梦想从区教育局教科室来到这所“一切都是新的”开发区小学,他带领教师在教书的同时读书,在读书的同时写书。他们给自己写的书命名为“土书”:作者、编者、出版者都是他们自己,每个学年结束,他们都会创作、编辑、出版一套“土书”丛书,他们把校园生活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心情都放在自己的“土书”里,这不就是周国平先生所说的“一生只有一次的写作”吗?书是土的,但是,书中让人读到的,却是他们作为教师的高贵。张家港市实验小学刘慧同样是一位心中有“诗与远方”的校长,她的家庭条件非常优越,完全不需要她如此忘我地打拼,因为有一颗美丽的属于儿童的心,所以,她把自己的身心安放在校园里,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带领教师与学生一起向着美丽出发,孩子们看到她,都灿烂地笑着,叫她“校长妈妈”。

每一位苏派校长都是黑格尔所说的“这一个”,蕴藏并体现在他们个体身上的上述特征,应当就是他们“这一个”区别于“那一个”的鲜明个性。如果我们将“这一颗颗散落的珠子串联在一起”,是否能比较清晰地看出同样是“这一个”的苏派校长的“群落文化”。苏派校长的上述个性和文化,只有生长在江苏这块特别的风土和文化中。它卓尔不群,独领风骚。别的地域无法复制,也不可能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