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鲁 薇
(北京市政协委员、香港《广角镜》杂志社社长)
目前,大国竞争已经走到关键性、决定性阶段的时刻,需要对自己和对方都有清晰准确的把握。诚然美国的实力强于中国,但目前的格局表明,中国政治的稳定程度高于美国、稳定期也长于美国,这就给了中国尽可能管控好中美矛盾和尽快发展自己的战略期。
特朗普上任以来,在就业率、股票市场都快速攀升的同时,净资产与可支配收入比也越来越高。这说明美国经济不缺钱,可是绝大多数美国人却没有什么钱,这个经济现象表明美国经济离新一轮衰退不远,必然会危及美国内部的稳定性。从这两年美国的文化冲突、种族冲突、暴力枪击案频发、代际矛盾等都可以看到这一趋势。
特朗普所施行的经济民族主义和保守主义与美国部分跨国资本利益和华尔街利益之间是存在结构性矛盾的,资本家没有祖国,美国以资本主义立国决定了各种内部分裂和不确定性的增强。
对照他人之鉴方可能更好地了解自己。与美国不同的是,中国的政治体制确保国家机器具有相对自主性,因而维护公共利益导向而非资本利益至上;中国作为核大国具有不屈从于美国军事霸权的基础能力;中国利用后发优势建立起日益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本国企业,冲击原有跨国资本的垄断地位……
更重要的是,中国的领导人清楚地认识到了“人民利益”与“国家利益”之间的关系,这就是习近平这句“让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在广大人民现实生活中更加充分地展示出来”的意义所在。如果国家发展的目标只是数字的繁荣和一小部分人的财富集聚,这个国家的发展模式必然是不可持续的,这种大国竞争之间实现“攻守之势易也”的转折也必将到来!
其次,世界经济因跨国资本的不断膨胀已经变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中国的产能与市场体量决定了中国是跨国资本的改造对象,而不是隔绝对象。中国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货物贸易国和投资目的国,工农业产值也居于全球首位,中国资本要素逐渐变得相对充裕而“走出去”,意味着对西方跨国资本力量构成挑战,这必将导致不同资本力量之间为占据有限的市场空间而发生竞争冲突。
再者,只有自利利他的口号和行动才能形成国际统一战线,非友即敌的冷战思维必然使道路越走越窄。过去三十多年由美国主导的全球化模式已经面临困境,当今世界处于高度不确定的时期。国际秩序的重组不再取决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而是西方国家与非西方国家的角力与妥协。因此美国针对中国的种种国际统战行为不再能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而是需要提出比中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更具有自利利他的口号和采取实际的行动。否则非西方国家要么选择性参加、要么尽可能改革由西方国家主导的国际规则与多边体制,也会自行组织新的合作机制与多边组织,这已经被过去三十多年的实践所证明。
诚然中国推进全球治理机制改革绝非一蹴而就,中国长期以来在国际话语权方面处于被动。但是,西方国家政治体制失灵,并且美国版的全球化方案主要是为跨国资本与跨国企业利益服务,导致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劳工权益受损和中产阶级萎缩,使得其相当程度上丧失了道义制高点,这无疑是中国的最大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