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颈鹤高原上的神秘精灵

在青藏高原，藏族人对黑颈鹤尤其喜爱和推崇，称之为“神鸟”。

黑颈鹤（Grus nigricollis）是世界15种鹤类中唯一生活在高原的鹤类，于1876年被首次科学命名。在其被发现定名后的百余年中，人类从科学上对它的了解一直十分有限。翻开30年前的鹤类研究文献，有关黑颈鹤的描述总会有类如“科学上发现最晚”“认识最少”“分布区气候严酷”“地域隔离”之类的描述，给黑颈鹤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科学上发现最晚的鹤

1876年，俄国博物学家尼古拉·普热瓦尔斯基（Nikolay Przhevalsky）首次报道了在我国的青海湖发现的黑颈鹤，这是世界15种鹤类中科学上发现最晚的，晚于在黑颈鹤之前发现的白头鹤40余年。经过多年努力，黑颈鹤已成为目前研究最为深入，人们认识最多的鹤类物种之一。

黑颈鹤主要分布在我国的青藏高原，国外分布主要在不丹，另有少量在印度。

基于环志和卫星跟踪研究的结果，目前推断黑颈鹤为三个种群——西部种群繁殖于新疆东南部、青海西部、西藏中西部，到西藏中南部的雅鲁藏布江河谷地带越冬，少部分飞越喜马拉雅山到不丹越冬;中部种群繁殖于青海南部和四川西部，越冬于云南西北部的横断山区;东部种群繁殖于四川、甘肃和青海三省交界的若尔盖湿地，越冬于云南东北部和贵州西北部。基于越冬地的黑颈鹤数量统计，目前全球黑颈鹤总数量大约为10000～10200只。

黑颈鹤是国际上最受关注的濒危物种之一，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易危物种，是国家I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黑颈鹤是高原湿地的重要旗舰物种，几乎所有中国西部的湿地保护区，尤其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都是因为有黑颈鹤才具备成为建立保护区的必要条件之一。截至2015年底，以保护黑颈鹤为主要对象的省级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达27处，保护区总面积为25.5万多平方公里。

唯一垂直迁徙的鹤

黑颈鹤是一个杂食性鸟类。在繁殖区主要取食天然的动植物食物，如蕨麻、蛙类、鼠兔等;在越冬期除天然食物外，其食物的很大部分是诸如玉米、土豆、青稞、小麦等农作物。

黑颈鹤大约4年性成熟，成熟的黑颈鹤雌雄体形与羽色相同。婚配实行“一夫一妻”制。繁殖的黑颈鹤把巢营造在湖泊和沼泽地带，人畜难以进入。黑颈鹤一年一窝，产两枚卵。每年4月上旬从越冬地迁徙到繁殖地，完成交配、繁殖和育雏之后，当年10月中下旬又南迁至越冬地。

黑颈鹤的分布区垂直幅度很大，越冬区在海拔2200～4000米，繁殖区在海拔2500～5000米。因此，黑颈鹤是有迁徙行为的鹤类中唯一一个呈现垂直和南北两种方式的鹤类。相对于其他迁徙鹤类，黑颈鹤的迁徙路线也相对较短，如东部种群的迁徙路线大约为700公里，而西部种群的一些群体迁徙仅为200公里或更短。

在黑颈鹤的所到之地，它都受到了人们的喜爱。在青藏高原，藏族人民信奉佛教，恪守不杀生的戒律，对黑颈鹤尤其喜爱和推崇，称之为“神鸟”，记录在很多史书以及民歌、传说中，也常见于壁画上。藏族长篇史诗《格萨尔王传》是一部流传极广的民间巨作，描写岭国的格萨尔王降伏各地妖魔，为黎民百姓除害的故事。其中有段描述了王妃珠姆在被巴扎那保国的霍尔王族黄帐王俘虏之后，写信向格萨尔王求救时，就是派三只仙鹤送的信。这种仙鹤，实际上就是黑颈鹤。耕耘牧曲、宫寺经幡、瑞鹤翱翔构成了青藏高原人鹤和谐的画面。

在云贵高原，人们把黑颈鹤多称为雁鹅，同样也见于诗歌、民谚、书画。如“人孤一時，鹤孤一世”，既赞美黑颈鹤忠贞不渝的爱情，也表达了人们对黑颈鹤的爱惜和呵护。“来不过九月九，去不过三月三”的说法，讲述着黑颈鹤的春去秋来、一年一度的南北迁徙。

也由于对黑颈鹤的喜爱，青海省把黑颈鹤确定为省鸟。查谟-克什米尔邦把黑颈鹤确定为邦鸟。黑颈鹤的形象出现在不丹皇家自然保护协会的徽标上。这些都体现着人们对黑颈鹤浓浓的情谊。

来源|节选自动物学研究订阅号《黑颈鹤：高原上的神秘精灵》，作者李凤山，有删节。

◎ 摄影|刘广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