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期依附行政资源的“路径依赖”到“下海游泳”,我们不禁追问:没了官方背景,行业协会商会作为社会组织,怎么活下去?
十八届三中全会在创新社会治理体制方面提出了一条极其重要的方针——“激发社会组织活力”,从这个意义上说,行业协会商会的脱钩,也是为其他社会组织提供“强筋健骨”的示范实践,为治理能力现代化奠定基础。
浙江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浙江省商会发展研究院院长郁建兴和他的研究团队发现,脱钩的行业协会要生存发展,必须围绕协会商会互益性社会团体这一基本属性,遵循办会规律,进行自我完善,比如建立現代组织体制、完善法人治理结构、提高服务能力等。其中一个关键问题就是,行业协会商会能否有效承接起政府“交还”出来的职能?
以浙江省皮革行业协会为例,早在2002年,这个全省性的行业组织从浙江省皮革塑料工业公司完全剥离出来,理事长李伟娟说,协会的职能是提供指导、咨询、信息等服务,规范市场主体行为,引导企业健康有序发展,这些曾经部分由职能部门开展的工作,他们已经做得有声有色。
目前,该协会会员单位近700家,是脱钩前的10倍,它们的经济总量已占全行业规模以上企业的70%以上。让记者有些惊讶的是,即使是市场化运作程度较高的省皮革行业协会,年费并不高,副理事长单位的年费是5000元,一般会员单位年费在800元至1000元。
与会员费相比,会员企业能在这里购买到“超值”的服务,协会下设7大专业委员会,囊括皮革行业的龙头企业,还与省内28个地方协会形成同盟,能及时上门为企业解决技术创新上的瓶颈,会员的反馈是“雪中送炭”。
郁建兴认为,这是协会健康“生长”的一个好案例。政府、市场与行业协会之间求得善治,其中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政府转移的职能、购买的服务,行业协会商会能接得住、做得好,企业能获益、有归属感。
研究团队把它概括为“协同新机制”——脱钩改革的最终目标是形成现代行业协会商会组织体系,是启动一系列行业协会商会综合配套改革的第一步,后续的监管体制与配套政策都要同步跟进,不能为脱钩而脱钩。
比如刚刚脱钩的省环保产业协会,它的主管部门已不是省环保厅,但它有省民政厅、环保厅、审计厅等监管部门,重点加强事中事后的监管,组织关系隶属省社会组织综合党委,实现“脱钩不脱管”;在宁波,关于脱钩的政策指导正在各行业协会商会中紧锣密鼓进行,明确要求“对参加试点的行业协会商会‘扶上马、送一程,多给一些政策支持”。
采访中,监管部门、行业协会商会和企业都提及了对于脱钩后的若干关键“抓手”:加快社会组织的立法工作、健全准入和退出机制、完善信用体系和信息公开制度、完善政府综合监管体系。
(浙江省社会组织联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