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环境科学的创建者数十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一条适合中国特色的城市规划建设道路。
吴良镛,他是新中国建筑教育事业的开拓者之一,是我国建筑与城市规划领域的学术带头人,是活跃在国际舞台的世界著名建筑与城市理论家。著名的美籍华裔建筑学家贝聿铭曾经说过:“不管你到哪个国家,说起中国的建筑,大家都会说起吴良镛。”然而,这位1922年出生的建筑大师却异常谦逊:“我的作品不多,都是大家一起做的。”
以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为导向,不说空话,只做实事,是吴良镛一生的坚持。数十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一条适合中国特色的城市规划建设道路。
“与公共建筑相比,我更在意民居。”吴良镛常说。他经常告诫学生:“建筑学的意义不仅在于要盖房子,更要避免盖低劣的房子,不要以为在一个地方盖一座大房子就可以扬名,如果盖得不好,那就是历史的罪人。”在吴良镛的心中,创造良好的、与自然和谐的人居环境,让人们能诗情画意般地栖居在大地上是他一生不变的梦想。
北京菊儿胡同有一个41号院,原是一座寺庙衍生出的大杂院,也是菊儿胡同最破的地方。
上世纪80年代,北京开始展开危旧房改造项目。但是,菊儿胡同又属于古都风貌的保护范围。北京市房改办找到了吴良镛。出乎意料的是,吴良镛对于这个建筑面积仅2700多平方米、设计费用仅1万元的项目显示出极大热情。其实,早在1978年起,吴良镛就开始对北京旧城区中心地段的整治进行研究。他认为,北京旧城可以说是世界城市史上“无与伦比”的杰作,是中国古代都城建设的“最后结晶”,因此,北京的旧城改造,不仅要满足现代生活的舒适要求,还要与原有的历史环境密切结合,要创造一种社会住宅。
据吴良镛的助手左川回忆,在菊儿胡同方案审批时费尽周折,前后审查了7次之多。但吴良镛不厌其烦、反复修改。到了施工图阶段,光图纸就出了95张。“年轻的时候,我曾在书本上了解到,西方城市有交通拥挤、住宅缺乏、失去自然等毛病,当时天真地认为,这些跟中国没什么关系。”吴良镛回忆说,“直到怀着满腔热情从海外回国参加建设时,我都依然认定所谓的‘城市病只是資本主义的产物,社会主义中国不仅可以避免,而且还能建设得更好。”然而,数十年间,中国城乡变化虽然巨大,却并没能绕开“城市病”。
让吴良镛感到揪心的是,城市文化建设面临着重重误区,有些城市呈现出不健康的规划格局:“不是不能借鉴西方建筑,但不能照搬照抄,拾人牙慧。”
如今,改造后的菊儿小区里,精心保留了原有的树木。一水儿的2层、3层小楼白墙黛瓦,与周边的老房子浑然一体,丝毫不觉得突兀。一进套一进的小院子,面积虽然不大,却并不觉得压抑。这样一座“类四合院”,完全没有高楼大厦那种冰冷、孤立的感觉,“大爷”“大妈”“叔叔”“阿姨”……邻里间出来进去的都打声招呼,情境间,生活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北京城。体现出吴良镛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
相对于大拆大建,吴良镛倡导的“有机更新”理念,延续了城市原有的历史环境,对于具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城市来说,可谓是探索了一条旧城更新和危房改造的新路子。1992年,菊儿胡同改造获得亚洲建筑师协会金质奖,1993年获得联合国“世界人居奖”。
“我们需要激情、力量和勇气,自觉思考21世纪建筑学的未来。”1999年6月下旬,在国际建协第20届世界建筑师大会上,时任大会科学委员会主席的吴良镛宣读了由他起草的《北京宪章》并获得通过,标志着“广义建筑学”与“人居环境”学说已为世界建筑师所普遍接受和推崇,从而扭转了长期以来西方建筑理论占主导地位的局面。作为国际建协成立50年来的首部宪章,它成为指导新世纪世界建筑发展的重要纲领性文献,并在2002年以中、英、法、西、俄5种语言出版。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世界人居学会主席……数不清的荣誉、成就,却没能让吴良镛停下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