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拨乐器“尤克里里”在中国的两次发展

■马贞维

（中国音乐学院，北京，100101）

“尤克里里”（Ukulele）是一种小巧的弹拨乐器，有21寸、23寸、26寸三种常用规格，其造型有两种：一种是类似吉他的“葫芦”型，另一种是椭圆的“菠萝”型。“尤克里里”不仅仅是一件乐器，也是一件受人青睐的玩具——但与许多新奇物件不同，它并不是当代艺术家的文创产品，而是一件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夏威夷传统乐器。“像是一阵从夏威夷吹来的清新海风，夹带着来自太平洋的果香和阳光，为我们的感官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新奇体验”——诸如此类的描绘，体现了人们对尤克里里的喜爱。

关于尤克里里的起源，人们众说纷纭，其中影响力较大的说法是：“尤克里里源自马德拉岛的鲁特琴，由葡萄牙音乐家于1879年左右带到夏威夷，并将其改造成为一件非常流行的弦乐器。”①Gisa Jähnichen，A Distinctive Voice in the Antipodes，ANU Press，2017，p.376.这种说法得到了普遍的认可，中国大多数了解尤克里里历史的人也都认识这一起源说。从1879年至1915年间，尤克里里一直都在不断地被改造和完善，直到1915年才基本定型，并且当年就在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上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随后尤克里里被介绍到了美国，由此尤克里里在美国流行了起来，“这一点可以从上个世纪20年代美国的乐谱出版物中得到证实”。②《Early Uke Sightings and Historical Significance》，载“123Ukulele Tuner”网站，截至2017年11月5日。http://www.123ukuleletuner.com/EarlyUkuleleSightings.php20世纪50年代，尤克里里因实心体电吉他的发明和摇滚乐的诞生而慢慢走入低迷期，“上个世纪60年代以后，尤克里里变得不再受欢迎，到70年代初，Kamaka成了唯一的制造商”。③同上。虽然尤克里里在美国等欧美国家已经不再受欢迎，但在它的发源地夏威夷依旧保持着热度，还慢慢演变成了草裙舞最重要的伴奏乐器，同时也是受人欢迎的旅游纪念商品和玩具。近些年，尤克里里似乎突然在中国“火热”起来，成了一件“著名”乐器，受到了热捧——尤其在年轻人和少儿群体中，人们或把它当作乐器，或把它当作玩具、装饰品。在中国人的带动之下，尤克里里在全球范围内明显呈现出复兴之势，其乐器产量不断增加，演出和比赛活动也越来越多。基于上述事实，我们可以基本总结出尤克里里的发展轨迹：1879年至1915年为成型期；1915年至1920年为推广期；1920年至1950年左右为兴盛期；1950年至2010年左右为低迷期；2010年之后进入复兴期。

一、20世纪上半叶尤克里里在中国的第一次发展

在人们的固有思维中，尤克里里似乎是最近六七年才首次在中国发展的，但是，当我们回顾历史，发现中国近代历史与夏威夷这个地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克里里这件夏威夷乐器没有理由不在近代中国有所发展。夏威夷是中国早期留学生赴美留学的中转站，早期因有人到该岛贩运檀香木，又被称为檀香山。夏威夷群岛上中国人众多，早在1910年，夏威夷的华人就有约两万一千人。①黄芸苏《檀香山华侨现状》，载《时事月报》1930年第1期，第1页。据载：1789年一艘美国商船到广州，带走了45名中国人，这些中国人中有人在檀香山登陆留居②箕《檀香山华侨小史》，载《史地社会论文摘要月刊》1936年第10期，第16页。——这是最早关于中国人到夏威夷定居的明确记载。1878年，13岁的孙中山到达夏威夷，在夏威夷岛上生活和学习了6年之久。1894年，孙中山又重返夏威夷与当地华侨和进步人士组建了中国最早的革命团体“兴中会”，由此开始了他革命救国的道路。可以推想，作为一个与近代中国有如此紧密联系的“留居之地”和“必经之地”，夏威夷的文化必然会有中国人的参与，也必然会影响到中国。但是我们要证明尤克里里在当时便曾经进入到中国并且有所发展，这不能只靠猜测，除了要有上述的历史基础条件外，还必须要有明确的证据才行。

我们找不到第一个弹尤克里里的中国人，我们也不知道第一把尤克里里何时进入中国，关于这些具体到点的历史目前无法考证。尤克里里从1879年到1915年都在持续改进中，直到1915年现代意义上的尤克里里才被制作出来，并且在当年就参加了巴拿马太平洋国际博览会，在博览会后才逐渐流行起来。通过回顾其发展历史，我们至少可以知道，尤克里里进入中国的时间是在1915年之后，这一点可以确定。那么在近代中国，到底有没有人弹奏尤克里里呢？到底有没有关于尤克里里的演出活动呢？答案是肯定的。

音乐家聂耳1932年6月10日在苏州演出时写道：“所谓海威伊音乐队已登了英文广告。晚上合奏有guitar2，mandolin1，ukulele，我的口琴独奏。”③聂耳著《聂耳日记》，大象出版社2004年版，第312页。这段文字明确记载了一场有尤克里里的演出，而且演奏尤克里里的人是中国人——这里所说的“海威伊音乐队”，其实就是聂耳和他的朋友组成的夏威夷音乐演出队，因此聂耳在日记中用了“所谓”二字。在关于聂耳的老照片中有一张合影，在这张合影中，除了有四把吉他外，还有一把尤克里里，如图1所示。照片中居中的男子手里是一把四根弦的尤克里里，他应该是与聂耳等人一起合作演出后拍了这张合影。这张合影也很有可能就是前面聂耳在日记中提到的“海威伊音乐队”的阵容。总之，这张老照片为尤克里里在中国的第一次发展提供了最直接最可靠的图片证据。

图1 聂耳老照片中出现尤克里里（2017年8月笔者摄于玉溪市聂耳纪念馆）

除了在聂耳的相关资料中有记述外，在1937年的一篇名为《国民经济与手工业》④罗敦伟《国民经济与手工业》，载《实业部月报》1937年第6期，第12页。的文章中，作者以图片和文字的形式记述了当时中国各地手工业的生产情况，并根据手工业产品的不同，将中国的手工业分为四个类型：文化美术类、陶瓷冶炼类、竹木漆品类、服用饮用类。其中在竹木漆品类中就有一张“上海市乐器（吉他）”的配图，如图2所示。在这张配图中，有一把上海生产的尤克里里，这说明了中国在1937年以前就已经可以制造生产尤克里里。我们都知道消费与生产之间的相互关系，没有人需要也就没有人生产，马克思指出：“因为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的需要，因而创造出生产的观念上的内在动机，后者是生产的前提……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5页。如果当时没有一定数量的人“消费”尤克里里，那么上海的手工业从业者也就没有生产尤克里里的前提和动机。因此，我们可以有一个基本的判断：1937年以前，尤克里里在中国已有一定规模的演奏群体，并且中国人能自己生产制造尤克里里。另外，我们还能再找到其他一些辅证资料，比如，1938年的一篇名为《零碎智识》②《零碎智识》，载《家庭》1938年第5期，第17页。的文章，对尤克里里（称“有果利利”）这件乐器进行了普及性的介绍：

有果利利是一种小型的四弦弹琴，盛行于檀香山，但并不是檀香山的土产，也不是那个地方所发明的，而是由葡萄牙的水手流传到那里去的。Ukulele是檀香山的土语，uku的解释是虫，lele的解释是跳，合并起来，就是跳虫，大概是形容弹时手指动弹的形态的。

图2 《实业部月报》插图中的吉他与尤克里里（截取自《国民经济与手工业》一文插图，载《实业部月报》1937年第6期，第13页）

这份尤克里里的文字介绍与现在的版本几乎一模一样，都认为原始的尤克里里来自葡萄牙，都把“ukulele”这个名称解释为演奏时的手指状态（跳虫一般）。通过对历史文献资料的梳理，我们有文字、有图片可以证明尤克里里曾在中国有过一次小规模的发展，其发展范围大概是在上海及周边一些地方，因为大部分史料的出处和内容指向都在这一范围内。此外，尤克里里在中国的第一次发展时间大概是20世纪20年代初至40年代末，“定”在这个时间段的原因是：尤克里里在1915年定型后传入中国需要一段时间，因此，把发展的起始时间估算为20世纪20年代初很符合常理；之所以把结束的时间定在40年代末，是因为从40年代末之后就找不到关于尤克里里的相关资料了——并且这一时间段也和尤克里里在世界范围内兴衰的时间段基本相符。

二、当下尤克里里在中国的第二次发展

整体来看，历史上任何一件外来乐器在中国的传播速度都是缓慢的，即使是像钢琴、小提琴这些如今妇孺皆知的西洋乐器也是经过了上百年的时间才有了今天的普及程度。但当今，尤克里里在中国迎来了第二次发展，该发展期目前仅有七年左右，却已经达到了普及化的程度，各个乐器行、各个培训学校、各大中小学几乎都有尤克里里的身影。虽然有人用过“从天而降”一词来形容尤克里里的传播速度，但尤克里里在中国的第二次发展并非是凭空而来，而是有着一定的时代背景和历史机缘。

时代背景和历史机缘尤克里里的第二次传入和发展是在改革开放的背景下进行的。当时，广东省成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和“试验田”，发挥毗邻港澳的优势和侨乡优势大量引进外资。早期的外资企业进入广东无非是看中中国廉价的劳动力和土地，它们只是把广东当作自己的生产基地和加工基地。除此之外，省内有很大一部分是中国人自己创办的企业，这些企业基本上是外资企业的“代工”厂，以“接单”的方式帮助外资企业完成产品的加工。③参考广东省档案馆编《图说广东改革开放30年》，广东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在这些“代工”厂中，有一部分是乐器生产企业，生产加工尤克里里是其业务之一。他们生产的尤克里里全部都是运往国外销售，因为这一时期国内还没有尤克里里市场，生产加工者也仅仅是把尤克里里当作替外国商人加工的产品而已，尤克里里这个“产品”本质上和钱包、衣服、皮鞋等加工品并没有什么区别。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爆发，这一现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由于世界尤克里里销量下降，尤克里里工厂处在产业链的底端，抗风险能力差，很多厂都开工不足，很被动”。④《惠阳吉他尤克里里形成产业链立志发展自有品牌》，载“中国网”，2017年7月26日，截至2017年11月27日。http://dz.china.com.cn/pp/2017-07-26/59415.html为了扭转这一状况，很多尤克里里厂不得不做出大的调整。这时候“代工”做不下去，国外市场又缩水且难以进入，要生存就必须创立自己的自主品牌，同时也必须把国内市场打开。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一批拥有自主品牌的厂商应运而生，如汤姆乐器（TOM）、恩雅乐器（enya）、马丁乐器（SCORPIO）等，这些厂商借助网络等平台，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和手段逐步打开国内市场，为自己铺一条生存之路。这正是尤克里里“从天而降”之前的历史，而这段历史往往是容易被人们忽视的，因此需要在此特别强调。尤克里里迅速在国内形成普及之势后，逐步也影响到了世界，这件乐器就此迎来了新的发展高潮。

尤克里里的生产制造从目前的情况看，尤克里里的生产制造基本上是“自产为主，进口为辅”，绝大多数的尤克里里都是由中国自己制造，少数依靠进口（一般是高端琴）。尤克里里的生产厂商主要集中在广东的深圳和惠州两地，这些生产商中既有专门生产尤克里里的，也有同时生产其他乐器的。国产尤克里里的质量一般都过得去，基本可以满足爱好者们练习和表演的需求，价格也很低，一般在80元到300元左右，广大中小学生及其他各年龄段的爱好者都买得起。此外，高档尤克里里的需求量也在逐年增长，主要原因是尤克里里已经向着专业化和职业化发展。有越来越多的尤克里里爱好者并不满足于自娱自乐的现状，努力朝专业尤克里里教师和专业演奏家靠拢，一二百元价位的尤克里里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这造成了高档产品市场需求扩大，相信很多国内的尤克里里厂商已经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尤克里里的教学情况随着尤克里里的不断普及，大多数业余培训机构都有尤克里里培训课程，这解决了一部分尤克里里爱好者学习需求。由于尤克里里入门不算难，只要会几个简单的和弦就能自弹自唱，因此有很多人选择自学。自学的方式很多，可以通过下载相关的教学软件学习，可以通过网络资源学习，可以通过微信公众号学习，还可以通过教材进行学习，等等。

要注意的是，在这样一个时代，人们不会只用一种学习方式，通常都是上面的几种方式一起使用。但不管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学习，每个尤克里里爱好者的手里都会有几本教材或曲谱集——这就不得不提到尤克里里庞大的教材市场。几乎所有的书店都会有几种尤克里里教材出售，这说明了尤克里里的普及程度非常高；另外，通过在“淘宝网”输入关键字“尤克里里教材”，我们可以搜出30多种教材，这些教材大多数都是尤克里里弹唱入门教材，也有几种是独奏教材，其中有一本是中国音乐学院社会艺术水平考级教材。在这些教材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针对儿童的，这说明尤克里里对儿童群体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现在有很多针对儿童的尤克里里培训班，非常受孩子们欢迎。由于孩子们非常喜欢尤克里里，为此《中小学音乐教育》杂志还专门开设“可爱的尤克里里”连载课程。目前，尤克里里入门教材已经饱和，但中高级教材却非常少。一些尤克里里爱好者在基本学会尤克里里之后想要进步就很难了，他们根本买不到中高级教材，这对尤克里里爱好者的学习进程造成很大的影响——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教材编著者和出版商在前期过于盲从“尤克里里入门”的市场潮流。

尤克里里的演出及比赛活动有一定规模的尤克里里演出活动在逐年增多，小规模的演出活动多到不计其数。2010年，“尤克里里中国网”①“尤克里里中国网”创办于2010年，是目前国内规模最大的一个以尤克里里为主题的网站，现有注册会员近47万人。该网站为尤克里里的发展普及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在广州举办了首届“广州尤克里里嘉年华”，这是当代在国内最早的有一定规模的尤克里里演出活动——至2017年12月，该活动已经连续举办了七届，每年参与的人数都在上涨。“广州尤克里里嘉年华”还引发了很多城市的效仿，如上海、武汉、深圳、杭州、香港等城市都陆续有了“尤克里里嘉年华”。具有代表性的尤克里里演出活动是“深圳UKULELE尤克里里音乐节”，目前已经连续举办了三届。该活动的主办单位为深圳市文体旅游局，也就是说该活动具有“官方”身份。尤克里里的小规模演出活动则不计其数——我们可以把这些活动大概分成几类：幼儿园及中小学的演出活动、大学社团的演出活动、酒吧演出活动、个人演奏会、厂商产品推广演示会等等。

尤克里里的比赛活动也是在逐年增多。2011年11月10日至2012年1月30日，“尤克里里中国网”举办了“网络视频大赛”——这是国内最早的尤克里里比赛，该比赛分为指弹组和弹唱组，名次由论坛会员直接投票产生。2014年，“尤克里里中国网”举办了“第一届尤克里里中华杯指弹大赛”，该比赛到2017年已经连续举办了四届，专业化程度也非常高。2017年5月27日至28日在北京国际乐器展期间，由“吉他中国网”和中国演艺设备技术协会共同主办了“PALM2017第一届尤克里里大赛”，该比赛分为弹奏组和弹唱组两个组别，除基本名次外，还设置了“最佳原创奖”和“最佳儿童奖”，这项比赛的参与人数多，专业程度也比较高，未来还将连续举办。2017年10月30日，中国联通音乐运营中心与“尤克里里中国网”联合举办了“2017‘学乐乐’全国少儿尤克里里精英赛”——该比赛面向16周岁以下青少年儿童，分为指弹组和弹唱组，设广州、深圳、桂林、海口、温州、长沙、汕头、上海8个分赛区，最终在广州角逐出年度总冠军，获奖选手被邀请参加了第7届“广州尤克里里嘉年华”的现场演出。尤克里里的演出和比赛活动在不断增多，未来在“质”和“量”上都会不断提高和增加。

尤克里里在我国港台地区的发展情况在20世纪早期和中期，尤克里里是否也在港台地区有过一定程度的发展，目前还找不到相关资料来证明。20世纪下半叶，世界范围内的尤克里里发展进入低谷期，在这段时期的港台地区应该也是没有尤克里里相关活动的。因此可以认为，尤克里里在2010年以前在港台地区几乎是没有发展的（个例除外），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尤克里里为何物。2010年前后，受内地尤克里里风潮的影响，港台地区才有了尤克里里的发展。

2012年，台湾《PAR表演艺术》杂志就用了一个专栏来报道尤克里里风潮，其中有一篇题为《乌克丽丽旋风席卷全球》的文章这样说：“乌克丽丽旋风不仅席卷流行歌坛，这几年举凡网购、夏令营、才艺班、社区营造，都有为应民众询问而开设的课程，专卖店遍布北中南，教学网志突破百万人浏览。”①李秋玫《乌克丽丽旋风席卷全球》，载《PAR表演艺术》，2012年总第232期，第72页。这段话说明了尤克里里是2010年前后才在台湾地区发展起来的，并且普及程度已经很高。

香港地区的尤克里里发展几乎是和内地同步的，因为随着香港的回归，内地和香港的发展步调慢慢趋向统一，彼此的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非常深入。香港的“夏威夷小吉他协会”在2009年成立，该协会主要致力于尤克里里在香港的推广——“推广”这个词汇说明了2009年之前，尤克里里在香港也是没有发展的，直到2009年之后才慢慢地开始推广开。

在此需要说明的是，Ukulele在台湾地区被翻译为“乌克丽丽”，这一翻译得到普遍使用，香港地区对Ukulele的翻译则是不统一的，“乌克丽丽”、“尤克里里”、“夏威夷小吉他”、“小吉他”都在混用。总之，2010年之后，港台地区尤克里里的发展普及是非常迅速的，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内地的影响。

结 语

尤克里里是一件在中国有着特殊历史机缘的乐器，它在中国有两次发展，两次发展之间没有直接联系。第一次是在20世纪上半叶，其发展规模较小；第二次则是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着的——发展规模大，几乎覆盖了全国，并且由中国主导辐射在全球的发展。如今，尤克里里已经成了一件人们喜闻乐见的乐器，进入到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既然尤克里里已经融入了中国，既然它受到了人们的喜爱，那么不如好好地发展它，让它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