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波尔
22岁时,我便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和喜欢什么。而在军队服役两年后,我知道自己对户外的了解已足够用一辈子了。别人对大自然的美景着迷时,我决定打起背包回到大学。我宁愿上体育课,也不愿走进野外了。
而后,我进入最后半学期,忽然发现自己离毕业还少一门理科的学分。
“选修鸟类学怎样?”我的学业导师提出建议。
“昆虫?”我问。
“鸟类。”他很坚定,“我知道这门课就是去玩儿。”
结果证明,这门课不是走进丛林即可。“这里是你的阅读书目、测验目录和野外实习的目录。”胖乎乎的埃弗雷特·迈尔斯教授说。我端详那张纸,大吃一惊。每周考试一次,有十多本书要读,野外实习要去100千米内的每个湖泊、湿地、自然保护区。更要命的是:所有公共汽车在早晨5点发车。
我发现这门课简直无法容忍。我怀疑,有谁会关心鸡鹰和条纹鹰是否一模一样,除了迈尔斯教授?他想尽一切办法,把对大自然的热爱灌输给学生们。为了说明野鸭如何拍打翅膀,他如同风车般舞动着短而粗壮的手臂。还有一天,他双手合在脸前,跑着穿过教室,不顾一切地奔向垃圾桶——做了个不可思议的飞跃动作,说明翠鸟潜水捕鱼的方式。
让我惊讶的是,我通过了这门课。我玩笑地将它称之为“我上过的最没有价值的一门课”。
往后的日子,便是结婚生孩子,另外就是我发誓终身都不放弃的户外露营。跟家人在一起,我发现了以前错过的生活。我们共同学会了识别植物、昆虫、星星。迈尔斯教授的课过去好几年了,却如同水和面包般不可或缺。
他帮助我了解到,只要用心,大自然便能教我们懂得一些重要的东西。有一天我看到鸟雀在我的喂食器那里掐架,我不安地想到自己与其他乘客争抢座位时就跟它们一样。还有一天,我仰望一群野鸭以V字队形飞过天空,我想到人们应该相互帮助才能更好地达到目标。
“你们看到那只鸟了吗?”一天,在院子里,我小声对孙女杰西卡和阿什莉说。
“看到了,那是什么鸟?”
“让我看得更仔细些。”我举起望远镜。随后,我看出那只小鸟的胸部生有红褐色的细纹。“那是一只鳴鸟。”我猜测,“不过,咱们要查查看。”不大工夫,我在《野外指南》中找到一幅雄性黄色鸣鸟的照片,问孙女们在灌木丛中看到的鸟是不是与照片很像。
“一模一样!”阿什莉说。杰西卡靠近这个树枝上的快乐天使,鸟儿没害怕,反而跟她一对一开起了音乐会。树枝间透过温暖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构成一幅静止而漂亮的图画。
鸣鸟离开了,我们也离开。“告诉我,爷爷,”阿什莉拉着我的手问,“你怎么对鸟儿懂那么多呀?”
“实际上我了解得很少,”我回答,“可是我最该感谢我的一位大学老师。”随后,我给孩子们讲了迈尔斯教授和我上过的“最没有价值的一门课”。
(木木选自美国《读者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