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咖啡

陈秭君

一直生活在地球中心的斑马先生和地球最北边的北极熊酒保终于在咖啡馆见面了。

当然，来自赤道的斑马先生是可以喝黑咖啡的，但是要放很多牛奶和糖，要不然舌头就会受不了。

而地球最北边的北极熊酒保显然是不知道这一点的。看到斑马先生的时候，北极熊酒保依旧端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里面没有牛奶和糖。斑马先生胆怯地，只是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苦得头皮发麻，两眼直冒金星，摇摇头没敢继续喝。

北极熊酒保看了看斑马先生再转头看了看桌上的咖啡。

“你不是来自……”北极熊酒保指了指天上，“月亮吗？”

斑马先生说：“是啊是啊，是有这么一颗月亮呢，但是我可不是来自月亮，我所在的地方可比月亮热多了。”斑马先生在心底默默地想，这月亮和苦咖啡有什么关系呢？

“我听我的祖父说，”北极熊酒保顿了顿，“我祖父也是从我祖父的祖父那里听来的。据说，很久以前，斑马爷爷爱上了长颈鹿奶奶，长颈鹿奶奶很高，总是抬头去看月亮，于是斑马爷爷偷偷决定带长颈鹿奶奶到月亮上住，斑马爷爷赚了很多很多很多钱，终于买到了通往月亮的车票，但是却没有钱买票把食物带到月亮上了。于是他们就偷偷在口袋里装了很多很多咖啡豆。到了月亮上，斑马爷爷和长颈鹿奶奶过上了向往的生活，他们也习惯了喝苦咖啡，咖啡虽然苦，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可真是甜蜜呢。”

“真是很久遠的故事呢。”斑马先生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心里无奈地想，这苦咖啡有什么好喝的，还是赤道好哇，到处都有甜甜的牛奶和糖。

“我呀，很想去月亮呢。企鹅姑娘等我也很久了。”北极熊酒保擦着玻璃杯子。

“那你的酒吧怎么办？”

“嗯，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这票可是花了我很多东西才换来的，”北极熊酒保显得很平静，“不过企鹅姑娘很喜欢那个遥远的故事呢。不如这样吧，你帮我留在这里照顾这个酒吧。”北极熊酒保露出了早有预谋的笑容。

“啊！这真的可以吗？”斑马先生一惊，自己确实也挺喜欢这冰天雪地的景色的。这个露天酒吧看起来还真不错呢！虽然冷清，但之后肯定能赚很多很多钱。

“我都准备好了。”北极熊酒保从冰柜里翻出一个落满灰的黑色匣子，里面装着天文望远镜，几件衬衣，一瓶红酒，还有厚厚的企鹅姑娘的照片和两张星际旅行的票。

“这……这就走啦？”斑马先生赶忙从高脚凳上跳下来，“酒吧交给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没事，”北极熊酒保拿出黑匣子，“注意事项和合同都写在纸上了，你看看就行。”说完，就消失在了酒吧里。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斑马先生絮叨着，“忘记让他帮我带点东西了。”他顺手扯下了一张纸，歪歪扭扭地写道：

“亲爱的北极熊酒保，麻烦帮我捎上一些照片。谢谢。”

写完，他一股脑儿喝完了黑咖啡。苦得舌头发麻，眼泪哗哗流下，恍惚间看见了星际战舰划出来的银光里，北极熊酒保和企鹅姑娘在月亮上喝着黑咖啡。

（作者系江汉大学教育学院应用心理学系2014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