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NKI统计分析的利益相关者视角下职业教育发展研究

李名梁 吴书瑶

[摘要]为深入探讨我国利益相关者视角下职业教育研究的阶段性变化，文章以CNKI数据库为样本源，采用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式，辅以可视化研究方法，对我国现有研究成果进行汇总分类。通过分析发现，我国职业教育研究未来要在深度、广度及高度方面有所提升，要走多元化发展道路，从而促进我国职业教育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利益相关者 职业教育 关键词共现 可视化分析

[作者简介]李名梁（1976- ），男，湖北黄石人，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教授，博士后，硕士生导师；吴书瑶（1990- ），女，贵州贵阳人，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商学院在读硕士。（天津 300204）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章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8）08-0032-06

作为与经济社会关系最为紧密的教育类型之一，职业教育发展离不开政府、企业、社会公众等多方支持。Henry Rosovsky研究显示，职业教育作为高等教育发展中一种新的类型，其发展离不开四类利益相关者群体。从组织成长的角度看，职业教育应改变“以自我为中心”态度，建立“多方参与”的办学模式，和其利益相关者建立良好沟通机制，多借鉴企业在利益相关者治理中的经验与教训。职业教育承载着向经济社会输送技术技能型人才的重要历史使命，是促进地区经济发展、产业结构调整、人力资源开发的重要保障。鉴于此，本文以CNKI数据库中基于利益相关者视角研究职业教育发展的论文为研究样本，对已有成果进行汇总分类，以期对研究如何“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有所裨益。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本文研究所选取的数据源为CNKI数据库。它是国内涵盖学科最广、内容覆盖最全及世界上全文信息量规模最大的数字图书馆，以此为数据检索来源，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所采用的检索式为：主题=职业教育and主题=利益相关者and（精确匹配）；时间跨度=所有年份；检索日期：2017年12月4日。以此检索式进行检索，得到264篇文献。

通过文献计量法对已载文献进行计量统计分析，可以客观评价不同区域、不同研究机构、不同学者或不同时间跨度对同一研究课题的研究现状和发展历程。内容分析法则可以将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进行有效结合，更为全面地分析已有研究成果。同时，辅以可视化分析方法，可以更直观地说明不同研究内容之间的内在联系，展现研究动向与趋势。因此，本文将借鉴前人的研究方法，采用SATI3.1文献题录信息统计分析工具，结合文献的各种数量特征，从文献研究内容着手，同时辅以可视化研究方法，探讨我国利益相关者视域下职业教育研究的历程及现状。

二、数据分析及研究结果

1.发文总量及时间特征。经SATI3.1软件剔除重复文献，并逐文筛选出与此主题无关的期刊报告等报道类文章，我国利益相关者视角下关于职业教育研究实际有效文献共计178篇，如图1所示。

图1显示，基于利益相关者视角研究职业教育发展的文献总量呈现逐年上升的趋势。根据不同时期发文数量的特征，可以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06—2008年；第二阶段是2008—2015年；第三阶段是2016年至今。每一阶段的研究兴起都与当年政策条令的出台相对应。在第一阶段，卢彩晨首次明确引入利益相关者概念，认为建立高职教育体系是实现各利益相关者利益最大化的必然选择。这一阶段对职业教育的研究兴起，主要源于2005年颁发的《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致力于解决职业教育投入不足，办学条件比较差，办学机制以及人才培养的规模、结构、质量还不能适应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等问题。在第二阶段，研究呈稳步上升趋势，平均每年发文数量14篇，比第一阶段平均每年多发文23篇。2009年《教育部关于加快推进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若干意见》的出台，标志着我国关于职业教育建设的政策方针进入实际可操作的新时代。随即出台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等政策，推动了学者们的研究热潮。在第三阶段，2016年新发文数量有新突破，高达38篇；2017年新发文数量则有所下降。2016年研究兴起也对应2015年颁布的《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等八项政策。

2.载文期刊及机构分布。根据CSSCI（2014—2016）来源期刊目录及2014年版全国中文核心期刊目录，在以利益相关者为研究切入点的所有载文期刊中，排名前五的期刊均为国内研究职业教育专业期刊，其中《职教论坛》《职业技术教育》《中国职业技术教育》《教育与职业》为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代表国内职业教育研究前沿。通过文献分析，按照发文数量及刊文时间由近及远顺序排名的前20种期刊（共计121篇）中，90%均为教育类研究期刊，研究领域专一，具有较强的专业性。88篇文献发表在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上，占发文量的72.72%，这说明一半以上的国内研究成果具有較强的学术影响力。值得关注的是，公开发表在CSSCI期刊的文献仅有6篇，占比4.96%，表明该领域研究的深度、广度、高度亟待提高。

2006年至今，以利益相关者为研究视角公开发表的178篇文献，分布在154所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根据SATI3.1统计结果，单一作者独立完成研究的为132篇，占70.13%；两所院校或研究机构的作者共同合作完成的有46篇，占所有研究成果的29.87%。这说明该领域多为作者独立完成研究成果，跨机构、跨学科合作研究较少。从发文机构分布来看，仅1/4文献的第一作者来自高等研究型大学，其余文献的第一作者均来自高等职业院校，这说明学术研究资源共享、交叉交流合作有待加强。

从发文机构的地域分布来看，发文机构中有75%分布在东部地区，15%分布在西部地区，10%分布在中部地区。东部地区是我国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域，对人才的需求量也最大，对当地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产生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可概括为“需求促进型”。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则更多地依赖政府扶持，在人才供给方面多为响应政府政策，可概括为“被动供给型”。因此，东部地区职业教育研究的方向更具前瞻性，未来研究要突出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合作。

3.文献内容及研究热点。关键词是论文中心思想的载体，最能直接反映论文研究的主旨。对论文关键词词频进行统计分析，有助于了解利益相关者理论在我国职业教育研究领域的研究现状和发展水平，把握该领域的研究热点，认清现有研究优势及不足。右表展示了我国利益相关者视角下我国职业教育研究成果中关键词出现频次最高的前20个关键词。

本文采用SATI3.1分析软件，对引用“利益相关者理论”研究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现状的论文进行关键词频次统计。利益相关者作为检索式“主题=职业教育and主题=利益相关者and（精确匹配）”中的关键词，出现了73次。关于职业教育中“利益相关者”的界定，我国学者多引用Freeman的定义，将职业教育的利益相关者分为核心层及外延层，或分为直接利益相关者和间接利益相关者以及细分关系网。参考研究学者已有研究成果，本文将职业教育利益相关者分为直接利益相关者（主要包括学生、教師、行政管理者、政府、用人单位、合作单位等）、间接利益相关者（主要包括学生家庭、中介结构、行业组织、同类院校、高等院校、第三方独立机构等）和准利益相关者（主要包括潜在受教育群体、潜在合作单位、潜在用人单位等）。

为进一步厘清研究热点分布状况，本文引用可视化分析方法，采用UCINET软件对178篇文献中出现频次最高的前20个关键词进行了共词分析，如35页图2所示。

关键词共词程度高低反映了关键词的中心性，关键词在网络中的中心性越强，与其他关键词共同出现的频率就越高，即该关键词在网络中的影响力越大，代表众多研究者共同关注的热点及研究前沿。图2中的每个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大小反映关键词出现频次的高低，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两个关键词之间的共现关系。其中，“利益相关者”这一关键词出现频次最高，用“Circle”表示，是已有文献的研究中心；其次分别是“治理结构”“利益相关者理论”“职业教育”“校企合作”这四个关键词，同样用较小的“Circle”表示；再次为“长效机制”“高职院校”“现代学徒制”“高等职业教育”这四个高频关键词，用“Up Triangle”表示；然后为“利益诉求”这一高频词，用“Thing”表示；最后为文献中出现的其他频次较低的关键词，排列在“利益相关者”的最外层，用“Square”表示。

从图2不难发现，对于“利益相关者”和“利益相关者理论”、“高职教育”和“高等职业教育”、“职教集团”和“职业教育集团”等文字表述不一，但概念相近的关键词表达会对分析研究热点分布产生一定的干扰。由此，本文对利益相关者视角下我国职业教育研究关键词共词结果做聚类分析，如图3所示。

如图3所示，以利益相关者理论为研究视角，可以将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分为四类：现代职业教育；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集团；机制、评价、结构，进一步可以概括为：现代理念、办学模式、集团教育及微观治理。这也体现出我国学者主要致力于研究：什么样的职业教育发展理念才符合现代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怎样的办学模式才有利于职业教育发展；现在职业教育集团化发展是否有利于推动我国职业教育的进步以及如何构建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现状的评价机制。

结合上文所述，35页图2及图3中出现的高频关键词与我国发布的职业教育政策紧密相关。2005—2016年我国颁布了一系列关于职业教育发展的重要政策文件：2005年《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2006年《教育部关于部分职业院校开展半工半读试点工作的通知》；2007年《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办法》；2010年《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应对企业技工荒进一步做好中等职业学校学生实习工作的通知》《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2011年《关于“十二五”期间加强中等职业学校教师队伍的意见》；2012年《教育部关于做好 2012 年中等职业学校招生工作的通知》；2013年《中等职业学校免学费补助资金管理办法》；2014年《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规划（2014—2020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职业教育的决定》；2015年《教育部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通知》《教育部关于深化职业教育教学改革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若干意见》《职业院校管理水平提升行动计划（2015—2018）》；2016年《职业学校学生实习管理规定》。

国家主要从工学结合、校企合作、教师培养、学生利益、现代学徒制、职业教育集团等方面为职业教育发展指引了方向。SATI3.1文献关键词词频统计结果显示：一是关于校企合作的研究最为集中，其作为关键词出现了27次，占比关键词总数的3.59%，排名第3；二是职业教育院校的治理研究作为关键词出现了7次，占0.93%，排名第9；三是职业教育集团作为关键词出现了6次，占比0.8%，排名第10。对政策中涉及的职业教育直接利益相关者即学生及教师的研究还十分薄弱，对政策中未涉及的其他利益相关者研究有待深入。

三、结论分析及研究反思

为促进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之间的良性互动与可持续发展，遍布154个研究高校及研究机构的学者们分别从现代职业教育集团建立、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现代学徒制以及职业教育的微观治理和评价等多重视角展开讨论，形成了178篇研究成果。通过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梳理总结和反思，本文从五个方面为基于利益相关者视角探讨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提供了参考建议。

1.循序渐进：优化研究体系。通过梳理178篇文献可以发现，我国基于利益相关者视角研究职业教育发展的文献，与政府出台的政策形成了良好的响应机制。但是，研究成果时间分布也显示，我国在该领域研究的三个阶段末均呈现研究后劲不足之势，研究成果均明显下降，略显疲态。由此可见，我国研究成果受政策影响较大，相对缺乏内在研究驱动力。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研究应走长期可持续发展道路，避免受政府政策影响，在某一年度出现过热或过冷的情况。此外，应构建学者内在研究动力激励体制，促进研究成果体系化，在减少研究方向对政策依赖的同时，也减轻政策对研究方向的束缚，从而使研究成果为职业教育发展提供更为有效的理论指导。

2.厚积薄发：深化研究内涵。所有研究成果虽一半以上刊登在全国中文核心期刊，但刊登在CSSCI期刊上的仅占4.96%，这说明研究的深度、广度、高度亟待提高。在研究内容上，应结合社会经济发展实际所需，了解各利益相关者的实际诉求，及时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形成良性循环的科学研究模式。在研究体系上，应加强基础研究与前沿研究的有效结合，形成有序的系列研究。所做课题也应注重纵向发展及横向联系，强化相关研究，提高研究质量，推进对职业教育各利益相关者的研究，提升研究成果的内涵。

3.协作共赢：推动交流合作。从研究机构具体分布情况分析，我国利益相关者视角下职业教育发展研究遍及154个研究院校和研究机构，得到了社会较为广泛的关注。其主要研究力量集中在職业教育院校，高等院校及研究机构参与较少，跨机构、跨院校、跨领域合作研究情况较少。研究院校和机构主要分布在东部沿海城市，中部、西部地区的研究成果更多地依赖政府的政策扶持，而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合作同样少之又少。未来研究中，跨机构、跨院校、跨地区和跨领域的交流及合作十分重要。推动交流合作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定期开展互邀讲学活动、健全学术访问渠道、搭建学术研讨平台、定期举行研究论坛，建立各相关者参与研究体制等。

4.追本溯源：开拓研究视野。通过对已有文献关键词的统计分析不难发现，众多学者更关注“企业”这一方利益相关者，研究多集中在“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现代学徒制”等领域，对职业教育办学质量的评价也更多地关注企业方的满意度调查。但是，职业教育的利益相关者不仅有企业，还有学生、教师、行政管理人员、社会公众、委培单位、同类院校等；不仅有内部相关者，还有外部相关者。因此，应立足“利益相关者”理论本源，不断开拓研究视野，丰富研究内涵。

5.因势利导：促进多元发展。通过对已有文献的可视化及聚类分析可以看出，“利益诉求”以“thing”为标识，在NetDraw可视化图谱中作为又一重要关键词出现，这标志着研究者已经开始注意“利益相关者”理论视角下职业教育各方利益相关者不可或缺的重要位置。这说明我国职业教育未来发展除了要深化产教结合与校企合作外，还要关注各方相关者的利益诉求，不能单方面地以政府政策为导向，只注重工学结合及校企合作等。政府政策更多地表达政府一方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此外，要赢得社会公众的认同支持，优化内部创新培育体制，完善与企业合作培养机制，提高市场资源配置效率，并创建各利益方畅通有无的沟通与信息反馈机制，走多元化发展道路，从而促进我国职业教育的健康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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