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桨入海》（节选）

霍林·克兰西·霍林

出版社：天天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内容简介：在五大湖以北的尼皮贡，一个印第安男孩刻了一个乘着小舟的印第安人偶，称其为划向大海的桨手。

桨手被放置在雪丘上，春天的阳光使积雪融化成奔腾的山溪，桨手开始了他的旅程。

夜晚，林鼠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小独木舟，兔子蹦跳到近处，雪鸮俯冲下来，只为了瞥小舟一眼。两头狼走来嗅了嗅桨手。后来又来了一只狼獾和一只黄鼠狼。

每天早晨，男孩来确认桨手安全无事的时候，总会发现雪地上的各种痕迹，不过他知道桨手并不会被吃掉，因为他只是上了油漆的木头。

这段时间以来，世界正在变化。空气变暖了，桦树的嫩枝长出了新芽。一根木头边的积雪被一头驼鹿刨开，露出了绿色的苔藓和小星星般的藤地莓。一天早晨，灰色的云层飘离了天空，迸现的太阳在连绵的山丘上方温暖而明亮。在阳光的照耀下，冷杉林上的雪花毯塌了下去，各处的积雪都在渐渐消融，沉甸甸的水滴坠落的滴答声不停。

桨手身下的雪丘开始塌陷。

第二天早晨，雪丘已经彻底开裂，独木舟成了一座小桥，横跨在雪中深深的窄峡上。但随着时间一小时又一小时地过去，小舟不断地朝前方倾斜。

男孩穿过滑腻腻的土地飞跑而来，恰好目睹小舟滑入了流水中。入水的小舟沉入水中，底部朝天浮到水面上，然后自行翻轉过来，在男孩的注视下投身向前，跃上了溪水的浪尖，被冲下小山。

“哈！”男孩叫道，“你的旅程开始了！再见，划向大海的桨手！”

积雪的峡谷侧壁陡峭，小舟顺着峡谷疾驶而下。忙碌的溪水阻拦它、推送它，把它翻入浪下，又扶它继续前行，最终将它投进了一个安静的池塘。

这个池塘是河狸在木头和树枝上敷抹泥浆、构筑堤坝创造出来的。为了构筑堤坝，河狸啃倒了许多树木，树木的残桩在岸边随处可见。河狸的家建在池塘中央，那是一座由树枝构成的岛屿，入口在水下，能使河狸安全地躲开敌手。岛内，在水平面上方的架子上，用柔软的灯芯草搭成的窝始终干燥而温暖。

一只老河狸悄然潜出水面，水珠从它光滑的身上滴落下来。它要坐到房顶上去，在太阳底下挠痒痒。一头雄鹿蹚入池塘的浅滩，它只有一支鹿角，那支鹿角的重量迫使它歪着头行走。雄鹿用力一顶，用鹿角撞击树桩。鹿角轻松脱落，坠入泥中。雄鹿摇摇脑袋，带着摆脱重负的喜悦跃入林中。到了秋天，它会再长出一对新的“武器”。一只水貂从正在消融的雪丘上扎入水中，捕上来一条鱼。一只麝鼠从漂浮的小舟边游过，消失在枯黄的灯芯草丛中。在一段木头上，一只臭鼬与一只豪猪相遇了。两只动物双双露出厌恶的表情，各自转过身，迈着庄严的步子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那天下午，猛涨的塘水冲开了河狸堤坝的一角，小舟混在枯叶间从缺口挤了出去。桨手自由了。小舟随着溪水继续疾驶，朝河流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