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任几
冬日,光的绸缎在山顶铺展,
屋檐隐在峭壁之上,只有朱红的墙射下的灼光
而它们脆若游丝,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绷断。
田中的秸秆仍在烧,清旷的烟焰乘机咬住了空气
山顶的僧人瘦削,他坐在院子中的马扎凳,
晒疲塌已久的肺,颓丧的心。
他看见。远处驶来一部白色的货车,
仿佛是善与恶同淬一身:
那些皑皑的积冰,在轮胎的重压下吱吱乱叫,
朝着四周散开,留下突兀坚硬的车辙。
行车者漠然。僧人起身进屋扫地。
山则期冀以酝酿另一场大雪得以自愈。
从日界限到日界限
浴水沿着我的脖颈留下来,我杵在那里,
像是卡夫卡的一棵针叶树。
门外的帘如海一样搅动,像
积郁無法纾解,就在比喻中栖息。
我们东奔西走,忙于建立自己的欲望,
异域的重新想象。事件就像衣服上的纽扣互相摩擦。
而我们生活在遍布尘埃的世界里,我看见我的分裂,
无缘无故地真城,并且在沉默中透支着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