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锋
[摘 要]李倜是元代复古思潮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由于元史中无记载,使其较为神秘,试图从史籍中勾稽出他书学及处世观,简单勾勒出其“风流晋士”的形象,向读者展示这位鲜为人知的“大家”风范。
[关 键 词]李倜;逸士;复古;身世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5-8854(2018)01-0089-01
李倜,元代集贤侍读学士、奉议大夫,字士弘,号员峤,又号员峤真逸,河东人(今山西太原人),官至集贤院侍读学士(从二品),历任临江路总管、南剑路总管、两浙盐运史(正三品)。李倜和赵孟頫同属于元代初期的以书画享誉于世的书画巨擎,在元代的复古思潮背景下,力扛大旗,其人其作无不以魏晋为范。 “其临摹又颉颃于松雪、困学二老,斯时有三君子而能追及之,可谓难矣。员峤至今存虽独步可也”。可见其书法之高于赵孟頫、鲜于枢。这样的一位大书画家,却在元史中无其传略,陈振濂先生称其为“被遗忘的一代大师”,这给后世留下了众多的待解之谜。
李倜出生于官宦世家,其祖父李懋,官至河东宣抚检察史,后追封为封冀宁郡侯,谥号文惠。父亲李昱,字仲明,官至成都路防城军民总管,追封为冀宁郡公,谥号思敏。李懋和李昱在元初皆卓有功勛,为李倜后来为官、从文都奠定了基础。李倜幼时应该接受了很好的儒家教育,赵孟頫在《故成都路防城军民总管李公墓志铭》中有记载李昱在临终之际,让其三子李倜于床前“读《大学》《中庸》数过,奄然而逝”,足见其家学之严,也表示李父对其三子李倜之厚爱和殷切希望。
成年时期,李倜学书非常勤奋,遍临诸帖,以得晋人之气、临古高妙而跻身于元代书坛之巅峰,成为元代复兴晋人书法中最为执着的典范和中坚力量。李倜“书取王右军,述拟临摹无寒暑晨夜,得其意臻敏”(刘敏中《中庵集》)。就连元代最为著名的书法家赵孟頫在评论学书时亦相当佩服其好学,“李公无帖不临,可谓好学也,已仆亦好书者无暇临古帖,但美士弘耳”。以学书、举止皆以晋人为范,桌椅等生活用品都要按照晋人的样子来做,“余昔侍李学士,见其作书多喜矮桌,执笔甚高,临帖亦然其精熟,如此非拘拘摹傲者,比宜其遗墨,若斯之妙也,鄱阳张昕子东”。对于自己的斋号也取为“拟晋山房”,“集贤学士河东李公士弘以好书名天下,稍暇则取晋右军纵笔拟为之,所居山房之窗壁几格砚席诸供具花物,皆奕奕有晋气,由是以拟晋题其颜”。这个学习方法和模式,从古到今,李倜堪称第一人。
受“竹林七贤”等风流名士的影响,李倜在江西为官时,广交方外友,曾与青山赵文、无心段道恮、石崖黄介然、海印竺世发、三会刘师复、石田李允一合称“清江七逸”,他们或观竹、或看柳,赋诗饮酒,其乐融融,举手投足间已“士大夫”矣。赵文在为《清江七逸图》题跋中记载:“时时行江路过瑞筠山,观竹或访百花洲,高平桥看柳赋诗而归,清江人谓之七逸。”可见其于方外友交情颇深,当有人认为李倜作为朝廷命官,且官至正三品的临江路总管,如何能以逸士相称时,赵文则答道:“有问于某者曰,六君则逸矣,集贤公功名事业方将磊落,轩天地亦可谓之逸乎,余曰古之所谓逸民者,不必皆隐逸之士,也柳下惠,以官则士,师以采则柳下而夫子以逸民称之,以其超然世俗之外也,集贤公以是邦守相而能忘其富贵之身,与山林之士友此,集贤公所以为员峤真逸也,晋竹林亦七贤也,而颜延年止咏五君以山王贵盛,不得与于斯,今集贤公能使六人者不知其为贵盛之人也,而与之游则必集贤公有,以得此于六人也”“以是邦守相而能忘其富贵之身,与山林之士友此”,充分显示了李倜的士大夫情结。
李倜不只是善书画,其为人、为官也在当时受到众人的推崇,东昌高晋:“余幼时每见士弘公与先君议论谈笑,使人敬服不已,其文章政事为当世之所推重,人但知公之能书,而不知公之为人者有不在于此”。他在任临江路总管期间,为当地修桥筑路,体恤民众,受到好评。《临江路高平桥碑记》中有赵文的记述: “河东李侯某以集贤学士来守邦, 凡可以便民者无不为”,足见其为官之理念。 “倜劳来循行,赈饥济溺,恳祷于神,秋果大熟。郡有奸民不便其所为,诬讼褫职去。明年宣抚至郡,民数百人为倜称屈,得直其冤”,风流倜傥、不拘小节的李倜也受到奸民之诬告,虽官复原职,但也因此为李倜蒙上了神秘面纱。
李倜和赵孟頫一样都痴迷于晋唐风流,以“晋士”自诩,其书法从王羲之、王献之流派,诗词取法陶渊明、韦应物,画法则师王维、文同。被赵孟頫推誉为气秉全晋之豪,风流东晋之高,笔落云烟,吐辞波涛。耽文艺如嗜饮,以古人为朋曹……盖尘俗所不能侵,而轩冕亦不能逃……如此潇洒而有才气的一代大师,竟为后世所遗忘,相信随着其作品的不断出现和考古的发现,一定能揭开其神秘的面纱,还李倜一个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