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2018-05-14 11:46乔莉萍
新丝路(下旬) 2018年1期
关键词:愁滋味客体译者

一、引言

顺应论是由国际语用学会会长耶夫·维索尔伦在1999年出版的新书Understanding Pragmatics中提出来的。维索尔伦从全新的视角详细阐述了他对语用学的理解。他认为语言的使用是做出一系列有意识或无意识选择的过程。语言具有变异性、协商性和顺应性,使得交流得以顺利进行。这种新颖的理论吸引了中国的研究者。何自然和于国栋[3]介绍了这本书,给予书中提出的新颖观点很高的评价。钱冠连和霍永寿[7]于2003年12月份翻译了全书,中文名是《语用学诠释》。

二、顺应论与翻译

根据李元胜[6]的综述,顺应论在中国被研究者们广泛应用于翻译。翻译是一种特殊的语言使用,可以结合顺应论来进行。中国学者戈玲玲(2001)[1]率先将顺应论引入翻译研究,阐述了在科技翻译中词义选择受语境顺应的制约。在不同的语境中,译者应该机动地选用相应的翻译策略(袁斌业,2002)[10]。这也正好符合顺应论的核心:动态性。王建国(2005)[9] 也指出翻译的策略是不断地进行动态顺应,所以整个翻译过程是动态的。译者可以采用多种翻译方法比如直译、意译、归化和异化。宋志平(2004)[8]探讨了翻译中的选择,顺应,动态的特点,意识程度,最后提出了顺应论理论下的翻译模式。为了顺应特定的翻译目的,译者做出截然不同的选择。因此译语文本对译语语境产生了不同的影响。最后作者提出了顺应论指导下相应的翻译模式。

顺应论的核心是动态顺应,也就是说,语境顺应和结构客体顺应都呈现动态性的特点。何兆熊和蒋艳梅[2]进行了语境的动态研究,认为语境不是事先设定好,一成不变的。交际过程和语境是相辅相成,彼此共生的。因为语境是在交际的过程中逐渐生成的。随着交际过程的深入,交际者会不断地调整甚至重建适合的语境,保证交流的顺利进行。至于结构客体顺应方面,译者需要在翻译过程中格外注意微观方面,比如相同的一个单词,词组,句子或段落,可能会出现不同的译文结果。只要不是机械死板地去翻译,结构客体的顺应还是很好达到的。有经验的译者在这方面可能会更加地游刃有余。

三、顺应论在翻译中的应用

顺应论为翻译研究提供了一个更完整的理论框架。语境顺应和结构客体顺应是翻译中需要顺应的两个方面。具体来说,一方面,语境顺应主要包含心理世界,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的顺应。心理世界主要涉及到个性、情感、信仰、欲望、动机、意向等。社交世界主要涉及到社会机制,政治文化背景,异域风情等。物理世界的顺应主要涉及到时间和空间等。另一方面,结构客体顺应主要分为语音、词汇、句法、语篇四个层面的顺应。以下通过具体翻译实例来分析顺应论在翻译中的应用,例句均选自《新东方英语》杂志2015年第11期的文章Qwitter《拜拜了,推特》,由辛献云翻译。

1.语境顺应

顺应论的一个重要方面涉及到语境顺应。胡壮麟(2002)[4]的《语境研究的多元化》指出的,语境的范围在不断扩大。以前只研究上下文,后来加入非语言环境,物理语境也被考虑。最后扩大到百科知识,语体等方方面面。越来越多元化的语境研究有助于翻译的准确和全面。从顺应论的角度主要分以下三类:

(1)心理世界的顺应主要涉及目的与读者的认知能力,审美意识和情感等

例1: Do I miss my Twitter friends? Sure. But the immense weight of compulsion has been lifted.

我是否想念推特上的朋友们呢?答案是肯定的。但那种“不作推文死不休”的沉重负担已经没有了。

例2:He is pretty funny. He will be even funnier when he gets older and sadder.

他非常有趣。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随着他日渐了解愁滋味,他会变得更有趣。

例1中的“死不休”出自杜甫的《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中“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考虑到汉语读者的认知能力,译者通过仿拟著名诗句来体现原作者的强烈的情感。试想如果机械地译成“巨大的冲动”,读者将很难体会到作者的写作意图。

例2“愁滋味”出自辛弃疾的词《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原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樓,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根据这首词中的“愁滋味”,汉语读者深有体会长大变老的过程,审美意识强。如果刻板地译成“更加悲伤”,效果大打折扣。

(2)社交世界的顺应主要涉及到目的与读者的文化背景

例3: I finally committed “Twittercide” about a month ago. Some of my followers begged me to reconsider, and the flood of affection and good wishes felt a little like the end of Its a Wonderful Life. But I knew it was time to return to mine.

大约一个月前,我终于结束了自己在推特上的生命。有些粉丝恳求我再考虑考虑。一时间,真挚的情感、美好的祝愿如滔滔江水涌来,让人觉得就像《生活多美好》的大结局一样。但我明白,是时候该回归我自己的美好生活了。

注解:《生活多美好》是一部于1946年上映的美国电影。影片讲述了丧失生活信心的主人公在天使的指引下重新鼓起生活勇气的故事。

中国读者没听说过原作者提到的那部电影。所以译者此时必须进行相关的背景文化知识补充。“the flood”的翻译出自周星驰演的电影《鹿鼎记》中台词“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以,“如滔滔江水涌来”紧密结合了中国读者的文化背景,贴近读者。

(3)物理世界的顺应主要涉及到时间和空间等

例4:I moved out of our house on Long Island and into an appartment in Park Slope.

我从长岛的家中搬了出去,搬进了公园坡的一栋公寓里。

“长岛”会使汉语读者想到山东烟台的长岛县。“公园坡”的翻译也是无可奈何。但是本文作者建议添加注释,让读者了解这两处地点的特色和相关知识。

总而言之,语境的各个方面制约着翻译,而翻译也依赖于语境(姜海清)[5]。译者如果能动态顺应读者的心理世界、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译文的可读性更强。

2.结构客体顺应

翻译过程中,英汉之间的不同是译者会遇到的挑战。主要有以下四个层面:

(1)语音层面。汉语是一种富有韵律节奏的语言。叠词的使用很受译者们欢迎。另外,声调的运用也需注意。

例5: Some of my followers begged me to reconsider,...

有些粉丝恳求我再考虑考虑。

例6: Some of my posts were funny, some sad, ...

这些推文有的滑稽,有的哀伤,......

汉语中叠词很有韵律感,读起来朗朗上口。所以例5中reconsider没有译成“重新考虑一下”。此外,声调关系到译文的声音效果。例6中如果译成“这些推文有的搞笑,有的悲惨”,可读性将大打折扣。

(2)词汇层面。发挥汉语优势,恰如其分地运用四字格,成语,习语。

例7: I began by trying to make a few friends laugh.

一开始,我就想着怎样才能让几位好友开怀一笑。

例8: I posted every hour on the hour, day and night,...

我时时刻刻、没日没夜地发推文......

例9: I was burned out.

我已灯枯油尽。

例10: With luck, he will also know when to stop.

幸运的话,他也将明白适可而止。

汉语中四字格信息量大,运用广泛,是汉语的一大特色。例7--例10,译者充分发挥汉语优势,大大增加了文章的可读性和文学美感。读者对原作者描写的情境身临其境,感同身受。

(3)句法层面。注意汉语意合而英语形合的区别。

例11: I had no idea how quickly tweeting would consume me.

我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很快沉迷于推特。

例12: I tweeted while driving, between sets of tennis, even at the movies.

开车的时候发,打网球的间隙发,甚至看电影时也发。

句法方面,汉语习惯于用有生命的人来作主语。所以例11必须转换思维方式。如果译成“推特把我消磨掉”将会贻笑大方。例12中的tweeted只用一次就可以,但是汉语喜欢重复动词。译成排比句式大大增强了语义表达效果。

(4)語篇层面。注意衔接和连贯。

例13: My tweets were a clear violation of the companys social-media policy.I had a choice: to delete the account or face termination. Sensing that my days were numbered, and being ambivalent about the job anyway, I chose to fall on my sword.

我的推文显然违反了公司关于社交媒体的规定。我可以二选一:要么删除账户,要么卷铺盖走人。我预感到自己在这家公司时日不多了,再说原本对这个工作就心存矛盾,于是我就选择了炒自己鱿鱼。

“卷铺盖走人”和“炒自己鱿鱼”前后呼应,做到了很好的衔接和连贯。这两个短语在读者的阅读体验中属于一个整体。所以译者着眼于比句子更大的语篇单位是明智的选择。

综上所述,顺应论在翻译中可以起到很好的指导作用。译者如果能动态地顺应语境和结构客体,佳作定能产生。

参考文献:

[1]戈玲玲.语境关系顺应论对词义选择的制约[J].中国科技翻译,2001(4):27—29

[2]何兆熊、蒋艳梅.语境的动态研究[J].外国语,1997(6):16-22

[3]何自然、于国栋.《语用学的理解》——Verschueren的新作评介[J].外语与外语教学,1999(4):46-48

[4]胡壮麟.语境研究的多元化[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2(3):161-166

[5]姜海清.语境与翻译[J].外语研究,2004(5):54-56

[6]李元胜.顺应论在中国的研究综述[J].成都大学学报,2007(3):123—126

[7]钱冠连、霍永寿.语用学诠释[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8]宋志平.翻译:选择与顺应——语用顺应论视角下的翻译研究[J].中国翻译,2004(3):19-23

[9]王建国.从语用顺应论的角度看翻译策略与方法[J].外语研究,2005(4):55-59

[10]袁斌业.语言顺应论对翻译的启示[J].四川外语学院报,2002(9):111-113

作者简介:

乔莉萍(1985--)女,山西省介休市人,硕士,助教,滨州学院外国语学院教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法语教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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