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碌了一个春节,那天准时下班,刚进小区门口,看见母亲正带着女儿在院子里玩耍。女儿看见了我,一脸惊喜,边喊妈妈边跑向我,我快步走了过去,母亲也抬起头,眼里仍是那熟悉的一汪温柔。
很长时间没有这么近距离看母亲了,突然发现母亲头上的白发多了很多,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满脸的疲倦,一股心痛涌了上来。“妈”,我伸手拉住了已转身的母亲,也许是很久没听我这特意的叫声,母亲倒是怔了一下。看着母亲满眼的温柔,我心里哽咽了一下。
“妈妈,你带手机了吗,宝宝想拍照。”女儿拽着我的胳膊,摇晃着说。“宝宝,你先给妈妈和外婆拍张照片,好不好?”“好呀,妈妈和外婆笑一个”,我便挽着母亲的胳膊拍下了这张照片。现在手机拍照很是方便,但和母亲单独的合影却很少。这几天总是不经意的就想看看这张照片,那个扶我走路、教我认字、时时照顾我的母亲,原来应该是我照顾她了。
我出身在安徽芜湖,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将所有爱投于我一身,尽最大可能为我创造最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2008年,因为爱情我来到安庆,丈夫是刑警,我是交警。2011年,有了可爱女儿,忙碌和疲惫总是双警家庭的主旋律,但小家庭的幸福总洋溢在我的眉宇间,这股幸福冲淡了些许对父母的想念。每次在电话中都叮嘱父母要注意身体,但心里爸爸妈妈还是那个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强大依靠。特别是父亲,在记忆中父亲是如此的健康,感冒都很少,潜意识中父亲就是不会生病的。直到2012年国庆,一个电话瞬间击灭了我的大意,父亲说最近吃饭吞咽越来越困难,医院检查后确诊为食道癌。参加公安工作五年,从未休过探亲假的我,匆忙赶到父亲的身边,看着躺在病床刚做完手术的父亲是如此的瘦弱。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父母真的老了,应该多陪陪他们。
陪父亲手术后,我又站在那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中央。照顾父亲的重担全落在母亲身上,母亲也日益消瘦,而我却不能常伴榻前。“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可警察的职业越是假期越忙碌,陪伴在親人身边是多么遥远的奢望啊!
两年后,父亲去世。我将母亲接到安庆一同居住。总想陪妈妈说说话,总想为妈妈捏捏肩,可住在一起,却也是很难得空陪陪母亲。我是女子中队中队长,除路面执勤外,还承担着大队办公室工作。清晨六点我已出门去站早高峰,白天在办公室忙碌着,晚上等到晚高峰结束,回到家,疲倦的我也不想多说话。单位加班和安保值勤,常常深夜才回家,但每次无论多晚,母亲总会披衣出来帮我收拾,催促我早点休息。2017年10月,连续高强度工作五十多天,我突发心绞痛晕倒了。母亲守在病床前,照顾面无血色的我, 我总是抓着母亲的手,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
在母亲眼里,同为警察的女儿和女婿是她的骄傲。只要有人提起,她总会笑着说:“年轻人要有追求,要有所作为,要干好自己的工作。女婿是刑警,经常不在家。女儿是交警,根本顾不上家。自古忠孝难两全,只要好好干工作,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母亲,你不仅一直照顾我,照顾我的小家庭;更是一直在教导我们,我们必定会不辱这头顶闪亮的警徽和这一身藏青蓝。
感谢您,我的好母亲。
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