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温大气压等离子体对番茄种带细菌的灭菌效果

王玲玲 尚庆茂 李倩

摘要 为了明确常温大气压等离子体（atmospheric pressure room-temperature plasma，APRTP）在番茄种子消毒中的应用效果，以‘中杂302种子为材料，采用平板培养计数和16S rRNA拷贝数分析法，测定了APRTP处理对种子表面和内部细菌的灭菌效果。结果表明，APRTP处理对种带细菌的灭菌效果显著，在5～30 min处理时间内，灭菌率随处理时间延长逐渐升高，处理25 min对种子表面和内部细菌的灭菌率达99%以上；番茄种子接种细菌性溃疡病致病菌—密执安棒杆菌密执安亚种（Cmm）后，采用APRTP处理25 min可有效杀灭99.84%的种带Cmm菌；种子活力检测表明，APRTP处理可提高番茄种子活力，加快种子萌发速率，APRTP处理过的种子播种后，对幼苗早期生长不会造成伤害。综上，APRTP处理可显著杀灭番茄种带细菌，提高种子活力、促进种子萌发，是一种安全、高效的番茄种子处理方法。

关键词 常温大气压等离子体； 番茄； 种带细菌； 种子活力

中图分类号： S 436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16688/j.zwbh.2018042

Abstract Cultivar ‘Zhongza 302 seeds were used as materials to evaluate the sterilization effects of atmospheric pressure room-temperature plasma （APRTP） on seeds during tomato seed treatment. The bacteria on seed surface and in the seed were determined by analyzing the number of culturable bacteria and the 16S rRNA copie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sterilization effects of APRTP on tomato seed-borne bacteria were significant. The sterilization rate increased with the APRTP processing time increased from 5 to 30 minutes， and the sterilization rate could reach to more than 99% after APRTP treatment for 25 min for both surface bacteria and internal bacteria in the seed. APRTP was used to eliminateClavibacter michiganensis subsp.michiganensis （Cmm） inoculated to tomato seeds， the sterilization rate to Cmm could reach to 99.84% when samples were processed for 25 min. Furthermore， detection of seed vigor showed that APRTP treatment could increase the seed vigor， and thereby improve the germination potential and accelerate seed germination. After sowing， the APRTP-treated seeds showed no significant damages for the seedlings growth and development. Taken together， APRTP treatment showed significant sterilization effects on seed-borne bacteria and increased the seed vigor， indicating that it was an efficient and safe method for tomato seed treatment.

Key words atmospheric pressure room-temperature plasma； tomato； seed-borne bacteria； seed vigor

番茄Lycopersicon esculentumMill.是世界主栽蔬菜作物之一。番茄種子在制种、采收、运输、包装、贮存等各个环节都可能受到多种病原菌的侵染，导致其表面和内部带菌，带菌的种子是番茄苗期和成株期病害的主要初侵染源[1-2]。常见的番茄种传病害如早疫病、炭疽病、枯萎病等真菌性病害，以及细菌性溃疡病、斑疹病、疮痂病等细菌性病害对产量和品质造成了巨大损失[1-4]。由密执安棒杆菌密执安亚种Clavibacter michiganensis subsp.michiganensis（Cmm）引起的番茄细菌性溃疡病近年来在国内外频繁发生，造成的产量损失最高达80%以上[5]。对番茄种子进行消毒处理，对于防治种传病害、降低发病率具有重要作用。

常规种子消毒处理方法有物理消毒法（如温汤浸种、干热灭菌、辐照杀菌等）、化学药剂消毒（浸种、拌种等）和生物防治法等[6-7]。然而，温汤浸种和干热灭菌对耐热性强的微生物杀菌效果不佳，温度过高会影响种子发芽[6]，辐射处理对种子发芽有显著抑制作用，且易诱变[8]。药剂浸种一般用药量大，易产生药剂残留，既影响种子活力，又会对环境造成污染[9]，且杀菌剂仅对一种或几种病原菌起作用，消毒不彻底，部分种带病原菌甚至对杀菌剂产生抗药性[10]。生物防治法虽然安全、环保，但防治效果十分不稳定[11]。因此，广谱、高效、无毒、对种子无副作用的消毒技术是种子消毒处理的发展趋势。

常温大气压等离子体（atmospheric pressure room-temperature plasma，APRTP）是一种常温非平衡等离子体，是气体在大气压下由于受到外部强辐射、高电压或高强度磁场的作用而形成的接近室温（25～40℃）的等离子体，其中含有大量活性物质，包括带电粒子、具有化学活性的亚稳态物质（如臭氧、OH-自由基、氧原子、H2O2等）[12]。APRTP与样品密切接触，可对样品表面微生物进行杀灭和分解[13-15]，因此APRTP已成为近年来一种新型的消毒技术，并因其杀菌效率高、处理时间短、无残留等特点，广泛应用于医用消毒、果蔬保鲜、农产品消毒等方面[16-17]。APRTP处理可以有效地减少苹果、柠檬、莴苣等果蔬表面的大肠杆菌、沙门氏菌、单核增生性李斯特菌、酵母菌等的数量，果蔬保鲜时间显著延长[18-20]。在APRTP种子处理方面，研究人员在小麦、大豆、油菜等农作物上也进行了一些尝试。研究者发现，在100 W/cm3的处理强度下，APRTP处理60 s可将接种于小麦种子表面的致病性镰刀菌Fusarium nivale、F. culmorum全部杀灭[21]。在油菜Brassica campestris种子表面接种黑腐病致病菌Xanthomonas campestris，APRTP处理5 min后，种子带菌量由6.6 log cfu减少到2.7 log cfu，處理40 min时，种子所带病原菌几乎被全部杀灭[22]。此外，研究还发现，APRTP处理可一定程度上提高小麦、大豆等种子的发芽势和活力指数[23-24]。然而，对于蔬菜种子，尤其是番茄种子，目前尚无APRTP处理效果的研究报道。

本试验以番茄种子为材料，分析APRTP处理不同时间对种子表面和内部所带细菌的灭菌效果以及对种子活力和幼苗生长的影响，以期为番茄种子处理提供更加安全、高效的消毒技术。

1 材料与方法

1.1 试验装置及供试材料

APRTP装置由南京克普医疗科技有限公司研发，工作电压220 V，频率50 Hz，功率100 W，进气量20 L/min。该装置由气泵、等离子体发生系统和气体管路等组成（图1）。工作时将起泡石浸没于水中，气泵压缩空气进入等离子体发生系统内部的放电腔室中，生成的等离子气体通过气体管路进入水中，产生活性水。

试验用电导仪选用雷磁DDSJ-308A型，多功能pH计选用SG23-FK-CN型（Mettler-Toledo，美国），配置LE438电极和LE501电极，分别用于测定pH和氧化还原电位（ORP）。

番茄品种‘中杂302由中国农业科学院蔬菜花卉研究所培育。番茄细菌性溃疡病致病菌Cmm由中国农业微生物菌种保藏管理中心（Agricultural Culture Collection of China）提供，菌株编号01233。

1.2 APRTP处理番茄种子

称取番茄种子15 g，去离子水浸种6 h后，置于装有900 mL无菌水的烧杯中，将起泡石浸没于无菌水中，通入APRTP进行处理。处理时间分别为5、10、15、20、25、30 min（依次记为P5、P10、P15、P20、P25、P30），以未经处理的番茄种子作为对照（CK），以5% NaClO溶液消毒10 min的种子[25]作为阳性对照。

1.3 番茄种带细菌的分离培养

番茄种子表面所带细菌的分离参照Links等[26]的方法，分别随机选取不同处理的种子各1 000粒，置于50 mL无菌三角瓶中，加入20 mL无菌PBS溶液（NaCl 8 g/L、KCl 0.2 g/L、Na2HPO4 1.44 g/L、KH2PO4 0.24 g/L，pH 7.4），25℃、150 r/min振荡2 h，振荡液经5 000 r/min离心20 min，弃上清， PBS溶液重悬沉淀，即为种子表面所带菌的菌悬液。

番茄种子内部细菌的分离参照已有的文献报道[27-28]，并加以改进，种子表面经灭菌处理（依次为80%乙醇2 min，5% NaClO 10 min）后，置于无菌研钵中研磨，研磨物中加入无菌PBS溶液，150 r/min振荡2 h，经无菌纱布过滤，滤液5 000 r/min离心20 min，PBS溶液重悬沉淀，得到种子内部带菌的菌悬液。

将上述所得菌悬液按10倍梯度稀释后，分别涂布于TSA培养基（胰蛋白胨15 g/L、大豆蛋白胨5 g/L、NaCl 5 g/L、琼脂粉15 g/L，pH 7.0）上，37℃倒置培养12～16 h后，观察、计数。

1.4 番茄种带细菌16S rRNA拷贝数分析

利用实时荧光定量PCR（Real-time PCR）法测定样品中细菌的16S rRNA拷贝数[26]。

1.4.1 16S rRNA拷贝数标准曲线的绘制

提取大肠杆菌Escherichia coliDH5α的基因组DNA，采用细菌通用引物27F（5′-AGAGTTTGATCCTGGCTCAG-3′）和1492R（5′-GGTTACCTTGTTACGACTT-3′）扩增16S rRNA序列，采用Zymoclean Gel DNA Recovery Kit（ZYMO， USA）对PCR产物进行切胶回收，并采用NanoDrop 2000（Thermo Scientific，USA）测定其浓度。使用ddH2O稀释DNA至浓度为1、10-1、10-2、10-3、10-4、10-5、10-6 ng/μL（1 ng模板对应的16S rRNA拷贝数为6.14×108），并以此为模板，采用通用引物SRV3-1（5′-CGGTCCAGACTCCTACGGG-3′）和SRV3-2（5′-TTACCGCGGCTGCTGGCAC-3′）对16S rRNA的V3区进行Real-time PCR扩增。PCR反应体系（20 μL）为：2×Top Green qPCR SuperMix（全式金，北京）10 μL，引物（10 μmol/L）各0.5 μL，模板1.0 μL，用ddH2O补足20 μL。PCR反应程序为：95℃预变性5 min；95℃变性10 s，55℃复性10 s，72℃延伸10 s，45个循环。以模板中16S rRNA拷贝数的log10值为横坐标，以Real-time PCR所得的Ct值为纵坐标，绘制标准曲线。

1.4.2 番茄种带细菌16S rRNA拷贝数分析

取番茄种子表面和内部所带菌的菌悬液，利用FastDNATMSpin Kit for Soil试剂盒（MPbio，USA）提取基因组DNA，并采用普通DNA产物纯化试剂盒（天根，北京）对提取的基因组DNA进行纯化。采用NanoDrop 2000测定DNA浓度。以纯化后的细菌基因组DNA为模板，利用细菌通用引物SRV3-1和SRV3-2进行Real-time PCR扩增，PCR反应体系和程序同1.4.1。根据Real-time PCR反应的Ct值，结合标准曲线计算出各处理番茄种子表面和内部带细菌的16S rRNA拷贝数。

1.5 番茄种子人工接种Cmm菌与计数

1.5.1 番茄种子Cmm菌的人工接种

Cmm菌由中国农业微生物菌种保藏管理中心（Agricultural Culture Collection of China）提供，菌株编号01233。Cmm菌活化后，接种于少量NB培养基（蛋白胨10 g/L、牛肉提取物3 g/L、NaCl 5 g/L，pH 7.0）中，在30℃、150 r/min下振荡培养至数量级为109cfu/mL，以1%的接种量接种于300 mL NB培养基中继续培养至OD600为0.3～0.5。培养物在4℃、3 000 r/min离心15 min，弃上清，将菌体沉淀用无菌水重悬至菌浓度为108 cfu/mL，4℃保存备用。

称取番茄种子15 g，去离子水浸种2 h，5% NaClO溶液消毒10 min，无菌水冲洗5遍后，将种子浸没于Cmm菌悬液（1∶20，体积比）中6 h，种子取出后无菌条件下晾干。

1.5.2 番茄种带Cmm菌的计数

将人工接种Cmm菌的番茄种子分别用APRTP处理0（CK）、5、10、15、20、25、30 min，方法同1.2。不同处理的种子各随机选取1 000粒置于无菌三角瓶中，加入无菌PBS溶液，150 r/min振荡2 h，将菌悬液用无菌水按10倍梯度稀释后，涂布于NA培养基上，30℃倒置培养48～72 h，观察、计数。

人工接种Cmm菌的番茄种子经APRTP处理后，提取种带微生物DNA，并以此为模板，采用Cmm菌特异性引物PSA-4（5′-TCATTGGTCAATTCTGTCTCCC-3′）和PSA-R（5′-TACTGAGATGTTT-CACTTCCCC-3′）进行Real-time PCR擴增[29]。DNA提取以及PCR反应体系和程序同1.4.1。根据Real-time PCR反应的Ct值，计算种带Cmm菌的相对数量，设定CK种子所带Cmm菌的数量为1.0。

1.6 番茄种子萌发率和活力测定

取不同处理的番茄种子，置于铺有三层无菌滤纸的培养皿中，加入10 mL无菌水使滤纸充分浸湿，每皿放置100粒种子，每处理设3次重复，于28℃恒温催芽箱中进行萌发，每隔0.5 d（12 h）统计种子发芽数（以胚根破壳或露白作为种子发芽的标志），计算发芽势、发芽率、发芽指数和活力指数[23]：

发芽势=（3 d内正常发芽种子数/供试种子总数）×100%；

发芽率=（7 d内正常发芽种子数/供试种子总数）×100%；

发芽指数Gi=∑Gt/Dt（Gt表示第t天发芽种子数，Dt表示相应的发芽天数）；

活力指数Vi=Gi×S（Gi表示发芽指数，S表示种子发芽长度）。

种子活力的测定参照邹琦[30]的方法，分别取萌发0、24、48 h的不同处理的番茄种子各50粒，沿种胚纵切，置于0.1%的氯化四氮唑（TTC）溶液中，38℃条件下黑暗染色4 h。利用丙酮提取种子中TTC的还原产物—三苯基甲臜（TTF），利用分光光度计（UV-1700，Shimadzu）测定480 nm波长下的吸光度，根据标准曲线计算种子活力。种子活力以每克种子每小时生成的TTF的量表示。

1.7 番茄幼苗生长指标的测定

将不同处理的番茄种子播种于装有草炭、蛭石、珍珠岩（3∶1∶1，V/V）混合基质的72孔穴盘中，每穴孔一粒种子。播种后15 d，每处理随机抽取20株幼苗测定株高、茎粗、根体积、地上部干重、鲜重和根干重、鲜重，计算壮苗指数，测定方法参照禇群等[25]。

壮苗指数=茎粗（mm）/株高（mm）×全株干重（mg）。

1.8 数据处理与分析

试验结果采用3次重复的平均值±标准差（mean±SD）表示，采用Excel 进行数据处理和作图，采用SPSS软件进行方差分析，运用邓肯氏新复极差法进行差异显著性（P<0.05）检验。

2 结果与分析

2.1 番茄种子APRTP处理液pH、EC和ORP的变化

APRTP处理番茄种子过程中，处理液的pH、电导率（EC）和ORP的变化如图2所示。APRTP处理5 min即可引起水的pH显著降低，由6.42降低至4.68，处理10 min时，pH为4.31，之后随着处理时间的延长，pH持续降低，至处理30 min时，pH只有3.54。与pH的变化相反，APRTP处理后，处理液的EC和ORP显著升高，处理5 min时，EC和ORP分别是0 min时的24.15倍（28.55 μS/cm）和1.30倍（394.0 mV）。随着处理时间的延长， EC值和ORP逐渐增大，至处理30 min时， EC值和ORP分别为163.15 μS/cm和459.65 mV。

2.2 APRTP处理对番茄种带细菌的灭菌效果

APRTP处理不同时间后，番茄种子表面带细菌情况如图3所示，NaClO处理和APRTP处理对种子表面细菌均具有灭菌效果。随着APRTP处理时间的延长，种子表面所带细菌数量逐渐减少，灭菌率逐渐升高（表1），处理5 min时，种子表面灭菌率为85.49%；处理20 min时，灭菌率达到99%以上，与NaClO溶液的灭菌效果相当。

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内部细菌也有灭菌效果，与表面细菌的变化趋势一致，处理时间越长，种子内部细菌数量减少，灭菌率升高，但相较于对种子表面所带细菌的灭菌效率，APRTP对内部细菌的灭菌效率较低（表1）。APRTP处理5 min时，灭菌率仅为19.08%；处理20 min时，灭菌率为50%左右；处理25 min时，灭菌率达到99.72%，与NaClO溶液的灭菌效果（99.73%）相当。

为了更加准确地测定APRTP处理对番茄种带细菌的灭菌效果，采用16S rRNA拷贝数进一步表征种带细菌数量的变化情况。结果如图4所示，APRTP处理后，16S rRNA拷贝数显著减少，且处理时间越长，拷贝数越少。对于种子表面细菌，处理时间低于10 min时，16S rRNA拷贝数仍保持在107/g数量级，灭菌率低于70%；处理15 min时，16S rRNA拷贝数降低至106/g数量级，灭菌率达到90%以上，至处理25 min时，灭菌率高达98%以上，灭菌效果与NaClO相当（图4a）。

番茄种子内部细菌16S rRNA拷贝数随APRTP处理也呈逐渐下降趋势，但灭菌效果显著低于种子表面细菌（图4b）。所有处理后，16S rRNA拷贝数仍保持在106/g数量级。 处理5、10、15、20 min时灭菌率分别为10.12%、12.80%、18.23%和30.78%；处理25 min灭菌率显著升高，达到了54.04%，与NaClO消毒处理的效果相当（56.76%）；至处理30 min时，灭菌率达到64.07%，优于NaClO的处理效果。

综合细菌平板计数和16S rRNA拷贝数分析结果，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表面和内部带细菌均具有很好的灭菌效果，在5～30 min范围内，随着处理时间延长，灭菌率逐渐升高，且处理15～25 min时，灭菌率可达到NaClO溶液的处理效果。

2.3 APRTP处理对番茄种带Cmm菌的灭菌效果

番茄种子人工接种细菌性溃疡病致病菌Cmm后采用APRTP处理，分别采用平板计数和Real-time PCR分子方法检测APRTP处理对种带Cmm菌的灭菌效率，结果如图5所示。APRTP处理对Cmm菌的灭菌效果十分显著，处理5 min时灭菌率即可达到60%以上，处理15 min时灭菌率大于90%，至处理25 min时，对Cmm菌的灭菌率可达99.84%。

2.4 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活力的影响

由图6可知，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活力具有促进作用，随着APRTP处理时间的延长，种子活力呈先升高后降低的趋势，以处理15 min（P15）和20 min（P20）的种子活力最高。萌发0 h时，P15和P20种子活力分别是CK的1.58倍和1.31倍；萌发48 h时，P15和P20种子活力是CK的1.81倍和1.69倍。当处理时间超过25 min时，种子活力略有降低，但仍高于CK。NaClO消毒处理后，番茄种子的活力较CK显著降低。

APRTP处理后番茄种子的萌发速率显著提高（图7），萌发第2.5天时，CK种子的萌发率仅为13.51%，处理5、10 min的种子的萌发率显著高于CK，分别为23.02%和28.13%，处理15～30 min种子的萌发率更高，达到55%以上；在萌发第4 天时，CK的萌发率仅为40.1%，APRTP处理后的种子萌发率均达到65%以上，处理时间超过15 min的种子，其萌发率达到75%左右，且萌发已趋于平台期。

计算不同处理的番茄种子的发芽势、发芽率、发芽指数Gi和活力指数Vi等参数，结果如表2所示。APRTP处理后，种子的发芽率未发生显著变化。对于种子发芽率、Gi、Vi，APRTP处理后，各项参数均显著升高，尤其是处理15～20 min时，种子的上述各项参数最高。NaClO处理后，种子的各项指数与CK相比无显著差异。可见，APRTP处理可以显著提高种子萌发速率，从而缩短萌发时间，提高萌发整齐度。

将APRTP处理的番茄种子播种于育苗基质中，并于播种后15 d测定幼苗的形态指标，如表3所示，APRTP处理的种子在出苗后，幼苗的株高、茎粗、地上部和地下部的鲜质量、干质量以及壮苗指数等与CK相比无显著差异（P> 0.05），表明APRTP处理种子不会对番茄幼苗早期的生长发育造成伤害。

3 讨论

在液体环境中，APRTP发生时产生大量带电粒子、活性氧化物、活性氮化物等，使液体理化性质发生改变，导致液体酸化，同时产生NO-3、NO-2、H2O2等活性物质和离子[14-15， 31-32]。与上述报道结果一致，本研究发现，APRTP处理番茄种子过程中，处理液的理化性质发生了显著变化，pH降低，EC和ORP升高，表明通过水对番茄种子进行APRTP处理是可行的。在传统的APRTP处理作物种子时，多是将样品放入等离子体发生装置中直接处理，然而由于样品形状的不规则性，使得样品表面的電场强度不均匀，进而导致处理效果不均一[33]。本研究中，水经APRTP处理后呈现较强的酸性和氧化性，且水的均匀性和流动性可以使APRTP的杀菌效果更加均一[34-35]。

通过对番茄种带细菌的培养计数和16S rRNA拷贝数分析发现，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表面细菌具有显著的灭菌效果，这与对鹰嘴豆、小麦、油菜等种子的处理效果一致[21-22， 36]。APRTP处理20 min时，对种子表面细菌的灭菌率可达99%以上，与传统的NaClO消毒处理的效果相当；此外，APRTP对番茄主要的种带细菌性病害溃疡病的致病菌Cmm的灭菌效果也十分显著，表明APRTP处理可以作为一种有效的番茄种子消毒方法。分析APRTP的灭菌机理，存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APRTP处理致使水酸化，改变了种子表面微生物的生存环境，引起细菌死亡。Ikawa等[37]发现当水的pH小于4.7时，细菌可被有效灭活。另外，APRTP处理后产生的活性氧等分子可直接氧化细胞壁的主要组分肽聚糖和细胞膜的主要组分磷脂双分子层，破坏这些分子中的C-C、C-N和C-O键，导致细胞壁和细胞膜破裂和分解，细胞通透性改变，胞内物质流失，细胞死亡[38]。活性氧化物还可直接与细菌的蛋白质和核酸大分子发生反应，导致蛋白质变性、DNA损伤而失活[39]。此外，APRTP发生过程中产生大量的带电粒子吸附在细胞表面，同性电荷之间产生的静电斥力也会破坏细菌外层的细胞壁或细胞膜，导致细胞死亡[14]。

本试验进一步研究发现，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内生细菌也有显著的灭菌效果，这在传统的以气体为媒质进行的APRTP种子处理中尚无报道。尽管在相同处理时间下，APRTP对种子内生细菌的灭菌率较种子表面细菌低，处理25 min时，对种子内生细菌的灭菌率也可达到NaClO处理的效果。分析APRTP对种子内生细菌的灭菌原理，主要是在水中进行APRTP种子处理时，酸性水导致种子表面的细胞膜透性增加，种子吸水能力增强[40]，带电粒子和活性氧等活性成分可随种子吸水进入种子内部，破坏内生细菌的细胞壁、细胞膜、核酸等组分，从而杀灭细菌。

APRTP处理能显著提高种子活力。有报道表明，APRTP处理后，大豆、小麦等种子的发芽势显著提高，種子发芽指数和活力指数显著增加[23-24]。与已有的报道结果一致，本研究发现，APRTP处理后番茄种子活力显著升高，发芽势、发芽指数和活力指数显著增加，种子萌发和出苗时间缩短。APRTP处理提高种子活力的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APRTP处理后水质酸化，酸化的环境可促进种皮蜡质皮层的破裂，增加种子表面膜透性，提高种子吸水性，种子内部有关酶活性升高，储藏物质的分解代谢加快，从而提高种子活力，促进种子萌发[32， 36， 40]。其次，APRTP产生的活性成分在提高种子活力中也发挥重要作用。研究发现APRTP产生的H2O2是促进绿豆种子萌发的一个主要因素，其促进效果与0.01% H2O2处理效果相当[41]。对黄瓜种子的研究发现，APRTP处理产生的臭氧可以增加种皮透性，促进种子萌发[42]。此外，种子表面寄生的大量致病性微生物是阻碍种子萌发的主要原因之一，APRTP处理可以杀死种子表面微生物，净化种子，从而有助于种子的萌发[43]。

APRTP处理可以显著杀灭番茄种带细菌，提高种子活力，缩短萌发时间，且对播种后幼苗的早期生长发育不会造成伤害，为番茄种子处理提供了一种安全、高效的处理方法。APRTP处理对番茄种带细菌的灭菌效果是否具有选择性？对番茄的其他种带病原菌如尖孢镰刀菌F. oxysporum等细菌以及番茄疫霉菌Phytophthora infestans（Mont.） de Bary等真菌是否具有灭菌效果呢？APRTP处理对番茄种子活力提高的原理和物质基础是什么？对上述这些问题的解答和探索，将是下一步工作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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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田 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