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蕙熔
宋神宗元丰七年,山东章丘市明水镇的李家大院里传出了阵阵欢笑声,原来是为了庆祝李家大小姐的出生。她,就是李清照,宋代婉约派的代表人物。她,号易安居士,这位“词无一首不工,其炼处可夺梦窗之席,其丽处真参片玉之般。盖不徒俯视巾帼,直欲压倒须眉”的大家以其细腻的文笔,真挚的情感,形成了自己“婉转而又疏隽”的艺术风格。
如今,我追寻易安的足迹,追寻那个天真矜持的名门少女的身影,追寻那个才情国人、婉约清丽的闺阁女子的倩影,追寻那个终日凝眸、柔肠愁结的思妇的背影,追寻那个颠沛流离、晚境凄凉的落泊红颜。走进了诗的海洋。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流连在露浓花瘦的塘边,看尽塘中的绿肥红瘦,这婉约清丽的妙龄女子泛舟湖上,误入藕花深处,“惊起一滩鸥鹭”。此时的她双颊微红,高唱“兴尽晚回舟”,双浆轻摇,向莲花更深处漫溯。豆蔻年华总是充满了光彩,年少的李清照才开始挥洒自己的大好年华。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那一缕淡淡的桂香,吸引了李清照的注意。在她心中,那浅浅的小花却是胜过任何鲜艳靓丽的花。可这一句又真的只是在说桂花么?带着些许骄傲的易安,也是可爱的。那一份小小的骄傲心理,专属于那个小小的少女时代的易安。易安的少年时期是值得她骄傲的,年少才高,落笔成文,那与花比较的小心思尽收眼底。易安自然无愧于“花中第一流”的称号,那个温婉清丽的少女易安。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愁绪刚刚从眉间散开,却又悄悄晕上了心头。李清照与赵明诚新婚时“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的那一份甜蜜,那一份与花比美的小心思,至今看来也是珍贵异常的,毕竟处在一个动荡的封建社会,两情相悦的爱情来得总是悄然。二人门当户对情投意合,如胶似漆,“夫妇擅朋友之胜”,实属“神仙眷侣”,羡煞旁人。李清照与太学生赵明诚结婚后一同研究金石书画,过着幸福美好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离别来得总是那么突然,那么让人措手不及。朝中新旧党争愈演愈烈,一对鸳鸯被活活拆散,赵李隔河相望,饱尝相思之苦。心间的那一抹痛楚提醒着自己,提醒着那早已成事实的过往,也许眼中早已流不出泪。与丈夫的离别,使得李清照日日愁容满面,只好在孤独中感物伤秋,抒发着自己浓浓的愁思。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她总是毫不避讳的将愁字表现,这时的李清照已经失去了赵明诚。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看着远方那模糊的景色,想着那依然清晰的身影。现在的易安,早已将颠沛流离当成了习惯,早已将孤独寂寞当成了每日消遣。看着那熟悉的笔迹,那早已看了千百遍的诗句。当年的幸福依旧清晰的记得。因为心中总有挥之不去的那一抹痛。家,已不能回;心,已无处归;夜太漫长,惨白的弯月勾住了过往,使得这孤独融入了淡酒,令她最難将息,又怎一个“愁”字了得?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是易安借项羽的宁死不屈反讽徽宗父子的丧权辱国,将自己对宋王朝的愤恨表达得痛快淋漓。即使身处困境,依然怀抱着一颗赤子之心,对于夫妻共同的精神财富坚守不离。她殚精竭虑,编撰《金石录》,完成丈夫未竟之功。金兵的横行肆虐激起她强烈的爱国情感,她积极主张北伐收复中原,可是南宋王朝的腐朽无能和偏安一隅,使李清照的希望成为幻影。罢了,罢了。
梦境中的易安,就定格在了这里。关于张汝州的欺骗也使李清照吃得不少苦,她那颗已经残碎的心,又因她的改嫁问题遭到士大夫阶层的污诟渲染,受到了更严重的残害。被逼无奈,只能走上后期了然孤独的生活。
国破家亡,人影离散,无依无靠,呼告无门,贫困忧苦,流徙飘泊,这么看来她的一生似乎都是苦涩的。但也正是她那异于常人的经历以及这种独特的感伤之美,才千百年来为人们所追捧所喜爱。这一大家闺秀所发出的悲痛感言,怎能不打动人心呢!
在五光十色的诗海中,易安与我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