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型基金会的价值

2018-05-10 03:24整理徐以立
至爱 2018年4期
关键词:资助慈善公益

整理|徐以立

从全球范围看,在公益价值链中,基金会基本上定位于资源供给者。如果类比商业,基金会一般做“投资”,不做“产品”,与公益服务组织形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合作伙伴关系。

以美国为例,非营利组织的捐款来自个人的约占82%,来自企业的则不到5%,来自基金会的占13%左右。美国以及其他各国的大部分基金会有自己的固定基金。在公益市场,基金会不是募捐者,而是资金提供者。

中国基金会业态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

我国的基金会是吸纳捐款的主体,且捐款主要用于在做的项目上。中国运作型基金会占绝对多数,虽然这个现状并不反映运作型基金会与资助型基金会相比孰优孰劣,但可以反映中国基金会业态尚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

南都公益基金会理事长徐永光认为,分析原因大体有三:

首先,不少基金会是由草根非政府组织转型而来的。在2004年《基金会管理条例》出台之前,民间公益慈善组织难以登记,不少机构只能登记为企 业。

其次,中国企业基金会数量不少,其特点是既“早熟”,也不成熟。在美国10万家基金会中,公司基金会仅有2700来家,慈善捐款来自企业的比重也很小。美国数量最多的是家族基金会、私人基金会,用的不是公司的钱,而是个人的钱,包括现金、股权、遗产捐赠等。而我国的慈善捐款60%以上来自企业,且企业办的基金会多半会自己做公益─这也顺理成章,毕竟做资助型基金会需要较高的专业水平。

最后,草根非政府组织能力不足。在与一些基金会领导人讨论时,徐永光发现不少人持这种观点,但是他有自己不同的看法:第一,草根组织弱是因为资源少,所以需要基金会多给资源;第二,找人做事比养人做事更有效率,如果资助一家草根组织项目做得不成功,可以换人,但是机构换员工可不那么容易;第三,推动公益行业发展,基金会责无旁贷,也需要勇于承担资助项目可能出现的失败风险;第四,公益是一个生态系统,行业整体好了,基金会也会活得更好,基金会要做热带雨林中的参天大树,不要成为沙漠中的胡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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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扶贫开发协会副会长郭文圣分析原因:“有些基金会的负责人或管理人员对现代民政工作和扶贫工作不够了解,尚未参与其中。将来,有关部门一定要从管理转向引导和服务,多宣传资助型慈善基金会,减少对基金会条条框框的限制,并通过定期上门拜访或邀请基金会负责人来座谈等形式,为其提供有关需要救助的群体与救助项目的信息,给他们一个方向和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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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助型基金会的未来发展

这些年,一批有实力的基金会,包括公募和非公募基金会,开始向资助型机构转型,与草根非政府组织良性互动,优势互补,共同成长,在推动公益行业价值链、生态链产生良性变化的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影响力。

基金会中心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共同发布的《基金会绿皮书:中国基金会发展独立研究报告(2017)》也认为,中国基金会行业出现的一个新趋势是资助型基金会正在逐步成长。不过,从个案调研情况看,中国资助型基金会无论在资助理念、资助方式,还是资助管理的流程与标准方面还存在很大差异。

对于资助型基金会的未来发展,在徐永光看来,在五个层面存在突破的可能性。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同样有政府背景,一些历史较短的公募基金会走出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成立于2009年的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在成立伊始就以“民间性、资助型、合作办、全透明”为机构发展战略。其推出的“童缘”项目资助了近200家儿童慈善组织,并由此形成儿童慈善领域的合作联盟。2017年的“9·9公益日”,中华少年儿童慈善救助基金会斩获捐款过2亿元,全年捐款近5亿元,近八成捐款来自个人。

徐永光认为,这些机构的成功,可为那些老本丰厚的机构提供借鉴。向资助型基金会转型,无论于公─支持行业发展,于私─机构的可持续性,都是有利的。

(一)突破官办基金会的“利益铁三角”

在过去二三十年的发展中,有政府背景的基金会曾经在动员社会资源、弥补公共服务投入不足和解决社会问题方面做出了积极贡献,创造了诸如希望工程、春蕾计划等优秀公益项目。这些“老牌”基金会影响力大了,发现在社会捐赠活动中,来自自然人的捐款笔数多,金额少,管理成本高;来自企业的捐款,笔数少,金额大,管理成本低,于是转而“理性”选择“大客户”战略。

无独有偶,企业捐款人最喜欢项目的政府背景和捐款投入硬件建设。政府背景有助于企业建立良好的政府关系,而投资硬件由捐赠企业命名,是提升企业美誉度的最好软广告;对于基金会来说,与政府合作的项目,政府还可能匹配资金,参与管理,省了基金会很多管理成本。政府背景、企业青睐和基金会“傍大款”策略形成的“利益铁三角”,不断强化捐赠资金的硬件导向和向体制内的逆向流动,成为民间捐款回归民间的巨大障碍。这种固有利益关系的惯性力量,成了这类基金会改革转型难以突破的路径依赖。

(二)社区基金会发展空间巨大

美国虽然只有700多家社区基金会,但在构建慈善生态方面的作用很大。不同于自己出钱的私人基金会,社区基金会是公共筹款机构,类似我国的公募基金会。硅谷社区基金会、纽约社区信托是美国社区基金会的典型代表,其管理运营模式很值得中国同行借鉴。

徐永光认为,中国社区基金会正出现快速发展的势头,如果方向正确,可以成为整合社区公益资源、推动社会创新、改善社区公益生态的一种创新模式,可以发挥五种功能:

成为慈善信托的受托机构,为个人或企业管理慈善资产。《慈善法》为社区基金会慈善信托的设立提供了巨大机会。

成为小型家族基金会、企业基金会的慈善资产受托服务机构。

成为社区居民和属地公司员工志愿者捐赠动员的组织者。

成为草根非政府组织的资源供应者。

成为公益项目咨询和专业服务提供者。服务对象包括个人、企业、政府和各类社区组织。

要实现上述功能,关键在于社区基金会要有很高的专业化管理水准;而公益行业发展需要专业化支持,正是社区基金会大展宏图的时机。

我国数量巨大的慈善会,拥有大量捐赠客户和志愿者资源,最有条件按照社区基金会的上述五个功能进行改革转型,形成资助型基金会的强大体系。一些地方把慈善会变成了慈善联合会,作为慈善行业的自律组织,不应参与行业竞争,应把原来慈善会的募捐功能剥离,单独设立社区型慈善基金会。

(三)做资助是家族基金会的最佳定位

我国正进入财富代际传承的密集期,已经出现一批捐款数十亿元、上百亿元的慈善家。中国富豪人数已经位居世界第二位。从财富的积累到财富的传承,家族基金会无疑是富人财富的最佳归宿。《基金会绿皮书:中国基金会发展独立研究报告(2017)》称,中国家族基金会虽然数量还非常少,不到100家,且大多数规模比较小,与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却是未来中国基金会需要大力发展的方向。

徐永光觉得,与公司基金会相比,由家族私人财富投入设立的基金会没有商业利益诉求,因此更加纯粹,并能为社会创新承担风险。美国的家族基金会数量很大,50%是规模小于5万美元的微型基金会。未来,我国的家族基金会也会以小型为主。小型家族基金会一般无力自己运作项目,会选择公益伙伴进行资助,成为资助型基金会的重要支柱。

(四)捐赠人建议基金异军突起

2015年,美国富达金融集团所设富达慈善基金会的捐赠人建议基金,账户余额达33亿美元,给慈善组织的捐赠额超过31亿美元,捐赠支出73万笔,超过了成立于1887年的美国慈善龙头老大“联合之路”。富达公司有大量具有捐赠能力的客户,是基金会的客户基础;富达DAF与公益慈善行业密切合作,向客户提供公益慈善信息,满足了客户捐款投入的意愿。成立于20世纪90年代的富达DAF,账户数目从2000个左右增长到现在的8万多个,用于投资的基金会管理的净资产复合增长率超过20%。基金会的捐赠服务,也增加了金融公司所管理的资产规模,提高了客户黏性,为公司带来了新的收入。

这种“金融+公益”的模式已经引起国内众多金融机构和基金会的兴趣。尤其是金融机构借助客户资源的优势设立DAF,可以把捐赠资金、专项基金和慈善信托加以综合运用,把慈善资助和慈善资产保值增值都运作起来。DAF的突破和发展,将成为中国资助型基金会的一支重要力量。

(五)企业基金会转型独具优势

企业基金会多为成功企业所创立,本身具备市场和创新基因,在中国公益行业市场化程度低、创新不足的今天,企业基金会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把自己擅长的东西贡献给公益行业,为建设和改善公益生态做出贡献。公司基金会选择业务熟悉的领域,借助企业自身的技术和管理优势,成为该领域公益伙伴的支持力量,可以做到得心应手。如果加上用心学习、认真规划,还可以游刃有余,成为该公益领域的引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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