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而歌

文 ／辰 月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是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代表作《飞鸟集》中的经典诗句它向世人昭示了一个如何面对人生困境的哲学道理。

生活带给人痛苦，同时也赋予人力量和勇气。面对人生的挫折和痛苦，要报之以歌、达观向上。“以痛而歌给人无尽美感和启迪，它包涵着精深博大的人生哲理启示，让人感到一种振奋人心和进取奋斗的精神鼓舞，启示人如何执著于现实人生的理想追求，让整个人生充满欢乐与光明，同时更蕴含着对个体存在的终极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思索。

放眼寰宇，观照东西，纵论古今，古来先贤圣哲、当今模范典型亦如此。他们莫不以“以痛而歌”的精神奋发激昂。

泰戈尔出生在印度加尔各答一个富有的贵族家庭他的个人生活也和常人一样曾遭遇不幸，经历丧偶、丧女、失怙等人生之痛和无常之苦。他将内心的悲痛与伤感真实抒发在诗集 《回忆《儿童》和《渡船》中，书写下《小沙子》《沉船》两部长篇小说。1905年以后，印度民族运动进入高潮时期，泰戈尔毅然投身其中，写下大量的爱国主义诗篇。但不久，泰戈尔就同运动的其他领袖产生了意见分歧。他不赞成群众焚烧英国货物，辱骂英国人的所谓“直接行动”。他主张多做“建设性的”工作，比如到农村去发展自己的工业，消灭贫困与愚昧等等，但部分群众不接受他的意见。此后，在一段相当长的时期内，他过着远离现实斗争的迟隐生活，埋头于文学创作。19世纪90年代泰戈尔迎来了创作的旺盛时期。在长达60年的文学生涯中，这位印度杰出诗人、小说家、戏剧家、民族主义者共创作了50多部诗集、12部中长篇小说、100多篇短篇小说、20多个剧本，此外还留下大量关于文学、语言、宗教、哲学、历史、政治等方面的论著，为印度近代文学奠定了基础，也为整个东方文学赢得了广泛的世界声誉。1913年，他以轻快、欢畅的笔调歌唱生命的枯荣、现实生活的欢乐和悲哀，表达对祖国前途的关切，创作诗集《吉檀迦利》获诺贝尔文学奖，成为亚洲获此项奖的第一人。

一代尊师、倡导仁政礼治的孔子，虽生逢乱世，却不因出身贫寒低微心生抑郁，哀叹命运不济；而是以达观的态度，以学为乐、以贤为乐，心系天下苍生，胸怀理想希夷，为天下大同周游列国，传播治国思想理念。周游列国14年，仍有心从政，却被敬而不用。他一次次遭拒却不放弃，受尽磨难仍初心不改。当时，身处乱世的孔子所主张的仁政没有施展的空间，但在治理鲁国的3个月中，使强大的齐国也畏惧孔子的才能，足见孔子无愧于杰出政治家的称号。政治上的不得意，使孔子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教育事业上。专心执教的孔子打破了教育垄断，开创了私学先驱，弟子多达3000人、贤人72位，便是著名的“七十二贤士”，他们中有很多为各国高官栋梁，为儒家学派延续了辉煌。如今，至圣的光耀普照大地。孔子被后世统治者尊为“至圣”“万世师表”等，其儒家思想对中国和世界影响深远，被列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随着孔子影响力的扩大，“祭孔大典”一度成为和中国祖先神祭祀同等级别的“大祀”，每年全国甚至海外相关祭祀活动从未间断。想必这就是孔子的“以痛而歌”，其个人的存在价值超乎了时空限制，个体的生命意义也因此得以放大升华。

2012年度“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的何玥，正值花季年华时被确诊为脑瘤，生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时间。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毅然决定捐献自己所有可用的器官，不求回报，不求美名，只求善行。这就是何玥的“以痛而歌”，她的生命如一朵即将凋零却留得满园清香的花朵，个体生命在有限的时日为社会幸福和谐奉献出了自己的全部余力。她用无私付出托举起他人生命的重生，其存在已经超越个体生命本身的价值。何玥，用自己的尽善之举，光照他人，温暖人间，谱写出了当代中国一曲以痛而歌的善美绝唱。

以痛而歌是岁月的溪，清澈灵动，汩绕青山。尘世喧嚣繁华自消自匿、隐遁而去，而涓涓溪水却长流不绝；以痛而歌让我们的生命拉长、拓展、积厚，甚至以超越时空的姿态永存于历史，个体生命的价值因此而延续，而历久弥香。

每次研读泰戈尔的名言，都如沐春风、催人奋进、豁然开朗。“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浩瀚宇宙，我等尘埃，终将转瞬即逝；洗尽铅华，秉持初心，方能笃然前行。诗人用诗歌昭示，痛是生命必经的朝觐，因痛而幸福，由痛而快乐，深刻领悟痛的真谛，在逆境中绽放精彩。这，才是生命的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