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错配对生产性服务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

李伟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由高速增长向增长减缓阶段的转变，发展模式由传统的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现阶段，我国劳动力增长动力消失，投资增长动力消失，干中学效应递减。当前人力资本在数量上达到了足够的规模，在质量上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存在严重的错配现象，解决人力资本错配，是释放人力资本红利，提升经济发展质量的有效途径。

二、文献综述

分析国内外相关文献，大部分文献从“要素扭曲的现状”，“要素扭曲的原因”以及“要素扭曲的影响”等角度来做研究。

首先对“要素扭曲现状”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从工业企业要素价格来看，中国工业企业的要素价格存在严重的负向扭曲，并且有增加的趋势；要素价格的扭曲程度对于不同特征的企业存在差距，外资、港澳台资、私营企业的扭曲程度最高（施炳展、冼国明，2012）。邵宜航（2013）在研究工业企业资源配置效率时，采用Hsieh and Klenow（2009）的方法，结合中国的实际，使用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1998—2007年的数据进行测算，发现中国工业企业资源配置效率呈现先改善后恶化的态势。

其次对“要素扭曲原因”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毛其淋（2013）认为，要素市场扭曲是中国转型时期对内市场化改革过程中遗留下来的特殊产物。张杰（2011）认为，在要素扭曲的形成原因中，地方政府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在短期内，地方政府为了调动资源进而促进经济增长，常常对要素市场进行控制或管制。地方政府对要素市场定价权和分配权的控制和管制，虽然在短期内有助于调动资源促进经济增长，但是在长期中会给地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造成不良的影响。

最后对“要素配置扭曲影响”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劳动力要素市场扭曲和资本市场扭曲均显著抑制了中国创新生产活动的开展，阻碍效率的提升。事实结果表明，如果消除了劳动力市场扭曲和资本要素市场扭曲，中国创新生产效率将分别提升10.46%和20.55%（白俊红，2016）。张杰（2011）从不同特征企业的角度来进行研究，发现要素市场扭曲是造成本土企业和外资企业竞争力差距的主要因素之一，要素市场扭曲对不同特征企业R＆D投入的抑制效应存在显著的差异。

三、理论模型

人力资本属于劳动力的范畴，劳动力属于生产要素的范畴。生产要素有劳动力、资本、土地等。人力资本错配属于要素错配，或者说是要素扭曲。要素配置扭曲常常是由要素价格扭曲造成的。文章所研究的人力资本错配，正是人力资本的市场价格不能很好地体现人力资本的价值所造成的。

文章观点认为，造成人力资本错配最主要的原因是人力资本价格的扭曲，人力资本会向着能给予自身更高工资的行业流动。对于人力资本要素扭曲的测度，文章采用生产函数法来直接测算人力资本的边际产出，从而可以更客观地反映人力资本扭曲的含义。

测度要素价格的扭曲程度，可先测算要素的边际产出，把结果与要素的实际价格作对比，即可直接测算出要素价格的扭曲程度。

文章采用经过经典理论和实证结果反复验证过的二要素C—D生产函数：Y=ALaKb，令A=eq。两边取自然对数后，得到如下线性形式：LnY=lnA+alnL+blnK=q+alnL+blnK。由该公式作回归，测算出劳动力产出弹性a。

人力资本边际产出MPL=a*Y/L；定义人力资本价格扭曲=wage/MPL；定义人力资本错配hcm= (MPL-wage)/MPL。至此定义了人力资本错配hcm（human capital misplaced）的数学表达形式。

在测量TFP时，采用DEA方法，使用DEAP2.1软件，所需数据为Y、L和K，由此得出分行业的省际TFP面板数据。

在解释变量hcm和被解释变量TFP均测算出的情况下，可以计量本文所研究的模型：TFP=c0*hcm+c1。

四、数据说明

文章使用的数据来源有：Wind数据、地方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中国第三产业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主要的数据变量为：行业产出Y，人力资本L，资本存量K，行业平均工资Wage。本文研究的行业包括：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地区数据范围：不包括港澳台地区，不包括西藏自治区和重庆市，最后使用29个省及自治区的数据。时间数据跨度：2013年至2015年，共3年数据。样本总数为87个。

五、实证检验

首先计量人力资本的产出弹性，即a的值，计量结果如下：

表1 分行业的人力资本产出弹性a

由表1可知：对于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a=0.232；对于租赁和商务服务业，a=0.356；对于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a=0.239；对于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a=0.257。

根据分行业计量出的人力资本产出弹性a，测算出人力资本边际产出MPL及人力资本错配程度hcm。

采用deap2.1测算TFP，软件的计算结果有两个指标：crste和vrste。其中，crste表示“不考虑规模收益时的技术效率”，vrste表示“考虑规模收益时的技术效率”。文章采取vrste指标作为TFP的值。

以vrste作为TFP的值，对文章的理论模型作回归，回归结果如下：

由表2的回归结果可知，对于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hcm的系数为-1.451；对于租赁和商务服务业，hcm的系数为-1.486；对于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hcm的系数为-1.669；对于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hcm的系数为-1.131。上述回归结果均显著。至此，实证检验了人力资本错配对生产性服务业全要素生产率具有负效应。

表2 人力资本错配hcm对生产性服务业TFP的回归结果

六、政策建议

人力资本错配是生产要素的错误配置。在我国市场化改革过程中，要素市场化改革远远滞后于产品市场化改革。改善要素配置，需要市场来决定生产要素的分配，因此，需要进一步推进要素的市场化改革。与此同时，鉴于部分人力资本受限于地区及制度因素，改革过程中要重点解决阻碍人力资本自由流动的问题，降低地区歧视；地方政府要破除人为设置的障碍；加大对劳动力的保护；完善人力资本市场的信息平台建设，减少由于信息不充分所造成的要素错误配置。最最主要的，是让市场来决定生产要素的分配。

参考文献：

[1]施炳展,冼国明.要素价格扭曲与中国工业企业出口行为[J].中国工业经济,2012(2):47-56.

[2]邵宜航,步晓宁,张天华.资源配置扭曲与中国工业全要素生产率——基于工业企业数据库再测算[J].中国工业经济,2013，(12):39-51.

[3]Hsieh C T,Klenow P J.Misallocation and Manufacturing TFP in China and India[J].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09,124(4):1403-1448.

[4]毛其淋.要素市场扭曲与中国工业企业生产率——基于贸易自由化视角的分析[J].金融研究,2013，(02):156-169.

[5]张杰,周晓艳,李勇.要素市场扭曲抑制了中国企业R&D?[J].经济研究,2011，(08):78-91.

[6]白俊红,卞元超.要素市场扭曲与中国创新生产的效率损失[J].中国工业经济,2016，(1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