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与其述行性

2018-04-22 01:24张蓝萱
文教资料 2018年36期
关键词:身份

张蓝萱

摘    要: 身份是一个主体的标签,这个元素与主体和认同紧紧相连,身份是社会所普遍认同的。对于身份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学者产生了很多分歧,本文对这个话题进行简单的总结并作出自己的理解。阐述身份的形成过程以及其特殊的述行性和重要性。

关键词: 身份    形成    述行

一、述行

“述行”语言的理论从一个理念被引进“理论”领域后经历了一个变化过程。

首先,在20世纪50年代英国哲学家J.L.奥斯汀提出了表述行为的语言这个概念。他提出了两种言语间的区别:述愿语言,如“乔治答应要来”,它发表一个声明,描述一种状况,它有真实与否的区别;述行语言,或者述行语没有真实与否,而是切实地完成它所指的行为。如果说:我保证付你钱。这不是描述一种状况的言语,而是完成许诺的行为,言语本身即行为[1](99)。

我们也就可以理解为我说出的话本身就已经构成、完成一种行动了。这个概念的提出引起了轩然大波,改变了人们的认识,使文学批评家们首先获益,述行语的概念为理论家们长期以来一直主张的我们必须像注意文学语言说什么一样去注意它做什么这一观点提供了哲学和语言学的论证。述行语的理论叫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文学的重要性。当然这并不是这里所要主要探讨的。但是,当奥斯汀试图给述行下定义的时候,却遇到了难题。总结来说,他发现并没有一个标准能够定义述行语,即述行语是不规范的,即使它有着“第一人称、一般现在时、陈述句”这样的动词作为标志,但是存在着例外。再研究下去,惊人地发现,任何的言语都可能成为含蓄的述行语。即述愿言语也完成行为--声明行为、证明行为、描述行为等等。结果,它们也成了一种述行。关系界限从这里就已经开始逐渐模糊,矛盾也就开始产生了。

接下来,雅克·德里达的观点的出现使得述行语言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他对奥斯汀的把严肃的述行语和非严肃的述行语的区分提出了质疑,他认为“具有重复的可能性正是语言的根本,而述行语言尤其如此。”这个观点在本篇文章中是一个重点。这句话的意思是,只有当一句话作为一个常见规则的不同形式或引用语从而不断被重复,才能形成它的述行性,才使得它具有述行的作用和功能。德里达认为“普遍的重复性应该被看作语言的规律”。语言通过不断地重复,成为了一种符号,不仅能够传达信息。这种符号的述行性是通过重复已经形成的话语实践,或者行事方法来完成这个行为。

这一点就可以论证身份是如何产生的原理了。这为我们后面理解朱迪恩·巴特勒的主张奠定了理论基础。

二、身份的述行性

女权主义理论和同性恋研究中“性别和性行为的述行理论”的出现标志着述行语的历史的新阶段。但是因为这已经属于身份这个主题的主要内容,我们把它单独作为一节。

在这当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就是朱迪恩·巴特勒。在她的《性别的烦恼》中,她提出,从性别不是一个人是什么,而是一个人干什么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认为性别是述行的。

这就是一个关键的一点,性别是述行的。这里意味着,从生下来开始,存在着一个无性别的主体,而后通过一系列的行为来不断地完善这个主体的性别,也就是要不断地重复先于它的规则和行为中得来。从出生的第一句话“是个男孩/女孩”开始就是创造这个主体的一系列述行言语中的第一句话。然后从取名等等从而完成了性别规则。

总结来说性别的述行不是一个孤立的行为,不是一件可以由一次行为完成的事情;性别的述行性应该是“一再重复的、有例可循的实践”。性别规则必需的重复给有性别的主体以活力,并加以约束,但是这种约束同时也是促成抵抗、顛覆及至取代的源泉[2](109)。这一方面解释了我们对社会已有的规则的不满从而从来不能真正地进入那个我们所被期待的、被要求的完美的理想的角色中去。从而产生抵抗,甚至产生反感并加以颠覆,最终取代。另一方面诠释了这种重复的力量反过来也可以被反抗势力所用,利用这种重复能产生的力量重新树立所谓的规范。

作为述行语的身份本身同样是通过重复来获得力量起到它的标签作用的。这里的身份所指或是受到社会群体的赞扬亦或是受到社会群体的批判,这种侮辱/赞扬的力量来源并不是说话者的绝对权威,而是通过重复,似乎是积累了历史上所有出现过的谩骂/颂扬的声音,通过这一个词表达出来。例如,同性恋、黑鬼等等,这些在当下还完全属于贬义色彩的词语。这种贬义的严重性是积累而形成的。它的贬义性已经不是说话者所能控制的了,哪怕是一个完全不懂这个词的意义的人嘴里说出来,听者也能够将那种讽刺和谩骂尽数接收到。这一个词,就已经完成了对对象的定义和奚落,这也是身份的述行性的一种表现。

这种身份述行语和过去的紧密联系也证明了改变历史意义甚至使其完全转向的可能性所在。例如我们最近最能发现的一个重大的变化,那就是大家都对“妇女节”避而不谈,女性普遍都对“妇女”这个词不甚满意,因此近些年从官方媒体到民间,都统统改口为“女神节”,甚至还在原本的三八妇女节的前一天创造了所谓的“女生节”。对“妇女”这个词是为什么会开始产生不适感的呢?在最初应该是没有人去在乎这个问题的,才会如此取名。什么时候开始,“妇女”这个词开始转向。应该就是从女性意识和女性主义的觉醒逐渐埋下伏笔的吧。如果说“妇女”这个词的历史还不够长,不够波折,那就换做一个更加宽泛的身份来讨论,那就是“女性”。女性身份从男性--世界的拥有者的附属品到西方女权主义觉醒,女权主义运动轰轰烈烈地展开,女性争取了应有的各种权利,男女平等成为一个社会普遍认可的口号。女性这个身份附带的轻蔑以及附属的意味逐渐减少,贬义性也逐渐减弱。并且通过这些运动,女性这个身份的社会规则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动。从上面几个步骤来看女性的成长历程,其实就是这个身份的成长变化过程。社会的程式起着重要的作用。例如我们这个时代的女性(不排除某些地区的例外,在这里不一一列举),在成长过程中自然的就要接受教育参加工作,有着独立的意识,不会觉得低男性一等,有着强烈的自尊。这些都是新时代的女性所天生接受的一种法则。而之前不是这样。正是新时代女性的行为的不断重复,造成了这种力量。

三、身份的形成与文学的作用

主体到底是先天给定的还是后天创造的?应该是从个人的还是社会的角度来理解自我。对于由此生发的四条支线,我的观点是个人的主体是由先天赋予与社会条件所共同创造的。个人的天生的主体必然是要和社会相互磨合的,由此形成不同的身份。因此,通过一些过于宽泛的身份来将人们分为不同的群体必然会产生很多矛盾和问题。身份形成的过程不仅突出一些区别,忽略一些区别,而且它还将一种内在的区别,或者说分歧,映射成个人与群体间的区别[3](122)。在群体规则的制约中压抑了不同,对身份妥协。或者是坚持自己的差异,从而被分为想要打破规则的异类。通过这一点其实启示了我们尊重每一个个体,因为这种所谓的“分类”并不科学。由此生发的贬义和讽刺也就跟着没有存在的意义。

例如巴特勒在《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中说:女性主义在假定妇女这个词代表了一个共同的身份这方面,也遭遇到了政治上的问题:妇女绝不是一个稳定的能指,充分得到了它要描述和再现的对象的同意……如果一个人“是”女人,这当然不是这个人的全部;这个词不能尽揽一切[4](4)。

从这里可以说身份是永远在形成的过程之中的,在不能确定地联盟或对抗中发展。

在对于女性言说者的议论中,波伏瓦从生物学论据、精神分析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解析女性的命运,提出为什么女人是他者?在历史的过程中,人类把女人变成了什么。之后在《实际体验》,讲述和分析女性的成长、处境、辩解和走向解放。波伏瓦认为,女性之所以难以成为一流的作家,既有社会的原因,也有自身的原因。而这自身的原因,究其根源,也来自人类文明占统治地位的男性长期以来对女性的定位,以及女性对这种定位的接受。女人是后天形成的,既是指她自身的发育生长,也说明这个社会舆论环境所助长和引导而刻意为之的结果。所以,一流作家的诞生是作家个人、社会环境、人类文明进程合力的结果,缺一不可[5]。

这里可以补充身份和文学作品之间的关系。话语是再现了身份还是创造了身份?文学作品经常因为给予年轻人以代入感而被人诟病,指责其引导他们产生不好的行为。人们批评文学以认同的方式腐蚀了世界。但是我认为文学是一定意义上说再现世界的。它拥有创造力,但是一定是有所现实根据加以想象的。文学并不会对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的身份和行为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对文学作品的认同是应该存在的,我们习惯在文学作品中寻找感同身受,但绝不会违背我们的意志来选择什么。阅读的过程更应该是一种求同存异。我们的行为是本质的外化。不需要妖魔化文学作品。你不会因为看一本书而热爱学习,不过因为你本身就有上进的本质;也不会因为看了一本书而犯罪,不过因为你本身就有这种冲动和猎奇心理;更不是因為看了一本书才学会爱,这是我们骨子里的浪漫。

四、结语

本文论述了有关身份的概念,以及它的形成过程,它的述行性特点,以及文学与其的关系。身份这个概念具有很大的争论和研究空间,它的形成、特点和作用都是需要我们细细地去理解的。虽然每个人得到的思考结果可能不同,但是这正是理论的魅力所在。

参考文献:

[1][2][3][美]乔纳森·卡勒,著.李平,译.文学理论入门[M].上海:译林出版社,2013:99,109,122.

[4][美]朱迪斯·巴特勒,著.宋素凤,译.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4.

[5]刁克利.女性主义对作者身份的建构[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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