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心放
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我选择大学本科专业的理由竟然是BP机。
那年我一个远房表哥来家串门儿,骑着摩托,腰上挂着BP机。他是一名记者。
好吧,我承认,彼时彼刻,我把记者这个职业跟摩托车、BP机不恰当地进行了“连连看”,形成了错误的一体化认知,认为记者这个职业很“拽”,就此种下了为真理正义舞与蹈、为公共利益鼓与呼的择业因苗。
毕业以后,我的腰间如愿以偿挂上了BP机,还是当时最先进的汉显机,哔哔声响起的那一刻,感觉就像自己的带脉跟整个世界联通了一样。可是仅仅一年后,我们的BP机就开始被小灵通所取代,再后来是精致小巧的爱立信、朴素敦实的摩托罗拉。不到三年功夫,BP机消失了,寻呼台倒闭了。今天,据说只有部分奶牛身上还挂着BP机。我的青春也像BP机一样一去不返。
IT界的大佬告诉我们,任何技术的更新换代都是斩草除根式的:当某种技术的所有功能都被新技术覆盖和超越,它的消亡之日也就到来了。在移动中实时生产和消费信息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BP机帮我们圆了移动消费信息的梦,但手机一上来就解决了信息实时双向流通的问题。手机干掉BP机是必然的,一时没干掉那才是偶然的。
在去年的社会责任传播新态势论坛上,有人就企业社会责任报告抛出一个问题:电子报告最终会取代纸质报告吗?
很多人认为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因为纸质报告的阅读体验绝非电子报告所能替代。否则,为什么今天我们还有报纸和杂志可看?
但是,我不得不说这种观点过于乐观。早在2012年12月31日,美国最权威的新闻杂志之一《新闻周刊》出版最后一期,結束近80年的纸质版运营,向全面数字化转型。而放眼整个人类传播史,无数信息传播方式都已退出历史舞台,空留某些遗迹向我们展示当时的盛景,比如烽火台。
当人们持续争论纸质报纸是否会消失的时候,新闻APP正在智能手机终端上攻城掠地。就像当年古登堡印刷术问世以后,教会的文化垄断被彻底破除,谁还有耐心听那些僧侣们的抱怨呢?
其实,我们当下讨论的纸质报告和电子报告,在传播学看来是同一种东西——媒介。它是企业用以披露社会责任信息的介质和工具,只要其承载的信息和传播功能不变,报告就不会消亡,只会变换一种呈现方式而已。
我们大可不必担心未来某天电子报告取代纸质报告后,企业的CSR信息无法正常传播。真正要担心的是,社会责任报告没有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而被企业边缘化,或者我们没有跟上时代前进的步伐,而被这个蓬勃的时代抛弃。
编辑|王秋蓉 qiurong.wang@wtoguid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