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语濛
兰花指捻红尘似水
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
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处竟成灰
愿谁记得谁最好的年岁
——题记
傀儡戏中,傀儡多以木制,形体约一尺上下,四肢及头部和关系部分皆缀以线,表演者在上方提线操纵傀儡动作。它也叫悬丝傀儡、提线木偶,宋代刘克庄《观傀儡》诗:“酒阑有感牵丝戏,也伴儿童看到明。”亦作“牵丝傀儡”。宋代蒋捷《沁园春·次强云卿韵》词:“高抬眼,看牵丝傀儡,谁弄谁收。”牵丝戏便是傀儡戏的一种。
银临在2015年发表了一首名为《牵丝戏》的歌曲,使得牵丝戏开始被大家广为认知。其曲婉转悠长,如怨如慕,乍听只道是清脆悠扬,反复则听出悲壮凄凉。如一妙龄女子啜啜低泣,执一手绢轻轻揩泪;又似风流剑客眉头紧蹙,锁了万千情愁。其戏腔部分着实令人震撼,江山亦为之失色。初看是以人偶视角所作,暗生情愫。越听越觉歌词精妙颇堪玩味。寄情于人偶,脑补出一份完美,反为其所牵所引;更深一层境界则仍写人间情侣,彼此爱到如傀儡丢失了自己,却心有灵犀默契自如,“我和你最天生一对。”
一文案则详细诉说了这傀儡翁与牵扯一生的傀儡之间的相伴、别离的一段牵恋。“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老翁一边讲一边哭泣,屋外大雪纷飞。“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曲终,老翁抱着木偶,颓然坐着,脸上的皱纹将岁月深深烙在了脸上。沉默,沉默,唯有大风将破旧的窗户吹得吱嘎响,唯有那颗回忆着过往的心在不安分地剧烈跳动着。可终究还是一场梦,梦醒了总归是要回到现实。老翁情绪突然激动,“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大火窜起一尺多高,火光中老人的脸被照得通红。只见一身鲜衣彩绘的少女从火中站起,她朝着老人盈盈叩拜,神色自若,姿态万千,眼角的那粒朱砂红痣如血一般。她的一颦一笑皆是那么端庄优雅,正如他牵引着她时一舞如飞的模样。融融的火光揉皱了少女的眼眉,眼角的笑容漸被大火吞噬,不及老翁开口,便连最后一丝魂魄也消散在火中。老人一时失了心神,枯树皮样竟然挣扎着爬起来枯树皮样的双手要扑到火中捞取那破败不堪的木偶,可触碰到的却是钻心的炙热疼痛。老翁醒悟过来,坐在火边嚎啕大哭,懊恼不已,曰:暖矣,孤矣。
大梦初醒,荒唐了一生。
正如陈升在《牡丹亭外》中唱道:“这世界,有点假,可我莫名爱上她。黄粱一梦二十年,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悲矣,悲矣。
世间万物皆有它的来和去,人间常情也着实变化无常。可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陪你度过春夏秋冬,陪你看遍万水千山,陪你周游世界列国。相互依偎,共同相伴一辈子,看海棠花开花落。你要知道,真正爱你的人,你不用去追,他会在这里等你,会在身旁陪你。
度过四月,海棠花就开了。可陪我一起看花的人却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