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做媒

白敏霞

元旦，在外地读大学的小妹回家了，母亲打电话让我和哥哥都回家去，一家人聚聚。

我们进家门时，母亲正在和村里有名的媒婆说话。只听母亲介绍说：“这是我大儿子，公务员，媳妇是正式工，他们过得挺好。二女儿也结婚了，自己奔日子。唯独让我操心的是小女儿……怎能让人放心……”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听不清楚了。我和哥哥盯着小妹直乐，看来母亲这是给小妹物色婆家呢。小妹脸都急红了：“妈，我还没毕业呢， 您瞎操什么心啊！”

媒婆走后，母親做了很多全家人爱吃的菜，我们围坐一起，吃着聊着，母亲时不时揉着红红的眼睛，我问她：“妈，咋了？”“没事，是辣椒油崩进眼睛里了。”吃完饭，我们陪父母聊天，母亲激动时不时咳嗽。父亲说：“你妈她最近咽炎发作，老咳嗽。”母亲急忙辩解：“老毛病，不碍事……”

三个月过去了，当母亲卧床不起时，我们才知道母亲患了癌症。

母亲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我早就到医院查了，我知道自己这病， 住院白花钱， 还耽误时间。”

母亲去世后不久，媒婆来到了我家。

小妹难过地说：“婶子，我不找，我现在哪有心思相亲啊。”

谁知，媒婆径直走到了父亲跟前说：“大哥，西村张寡妇，人干净利索，心眼也好……”

父亲一下子就恼了，忙把媒婆往外推：“他婶子，我老了，不找，你赶紧回去。”

媒婆却拉着父亲的胳膊说：“大哥，这是我嫂子的意思，她病了以后，找了我几次，张寡妇是我嫂子给你找的，她怕你以后吃不上一口热乎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