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土
2018年1月8日,俄罗斯国防部对外宣布,1月5日俄驻叙利亚基地首次遭到大规模无人机集群攻击。当日晚问,13架载有炸弹的小型无人机企图以“蜂群”方式襲击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和塔尔图斯海军基地,不过所有无人机均被俄军击落或控制迫降,未造成人员伤亡和物质损失。此前的2017年12月31日,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就已因反政府武装的炮击而导致7架战机和1座弹药库被毁,损失严重。但与之前的袭击事件处理方式相比,俄国防部此次的对外反应要高调许多,除召开新闻发布会、由发言人多次向媒体吹风外,还现场展示了此次袭击中缴获的无人机整机及炸弹实物,并出动了俄总参谋部无人机使用体系建设与发展局局长诺维科夫等专家进行解读,总统普京也于1月11日就该事件专门作出表态,强硬的态度充斥于字里行间。一时间,自2017年年底俄罗斯宣布撤军以来,本已趋向缓和稳定的叙利亚局势再出变端。
俄罗斯在此次基地遭袭事件发生后,组织的舆论攻势环环相扣、力度空前,而且焦点十分集中,那就是用于袭击的无人机技术先进,选择的时机也十分可疑,背后必有“高手”指点,甚至有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俄国防部在声明中更是明确指出,鉴于叙利亚的恐怖分子不久前还没有掌握这些技术,他们只有在获得发达国家技术支持的情况下才可能发动这次袭击,这些技术“只可能来自那些掌握先进卫星导航和远程遥控、定点投送技术的国家”。
不过从俄罗斯公开的无人机及炸弹实物来看,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出奇地粗糙和简陋。任何接触过航模运动的人都可以看出,这些固定翼无人机都是以手工方式在家庭作坊式的条件下造出的,无论是气动布局还是制作工艺,都只是初级制作水准。其机身是用钢管、木板、泡沫塑料等常见材料制作的,没有采用任何商品化的型材,全部以手工切割、安装和胶结固定,其制作图纸可以很容易地通过网络或在航模入门教材上找到。无人机使用的动力源都是航模上最常见的20/30CC(20/50CC是指发动机工作一个循环活塞排出的废气量为20毫升/30毫升——编者注)汽油发动机,以传统的手拉方式启动,油箱甚至是以塑料瓶代替。这些材料很轻,可以有效减轻无人机质量,加上4kg左右的炸弹荷载,只要飞行中不出现大的硬件故障,即使只装1升汽油,无人机也能持续飞行50km以上,甚至达到100km。
当然,俄罗斯国防部所说的技术先进并不是指这些,而是指眼睛看不到的电子导航技术。因为袭击者制作并施放无人机的目的是为了对俄基地目标造成破坏和杀伤,其前提条件是无人机要准确飞抵目的地。而通常无人机在其气动布局中心位置,都设有用于导航定位及保持飞行平稳的数据传输、飞行控制模块,这是无人机的技术核心。要引导无人机准确地飞向目标,特别是在超视距遥控的情况下,必须输入目标所在位置准确的GPS坐标。虽然通常情况下精度为10m左右的民用级GPS对这样一场袭击来说已经足够,但问题是GPS信号本身是可以控制的,为了预防可能的袭击,俄基地附近的GPS信号早已被人为干扰。如果无人提供俄方无法干扰的经过加密的卫星导航数据,以及相关的飞行控制、数据传输设备和地面站系统,这些简陋的无人机根本无法在夜间长途奔袭后精准飞抵目标上空,更何况是在50km外同时遥控多架无人机飞向不同目标的情况下。而这些技术和设备并不是每个国家都具备,在民用市场或互联网上很难找到。俄方也已经证实,在无人机上发现的飞行控制软件中的坐标精确度很高,显然超出了民用级别。
此外,一些间接证据也显示出袭击者背后某些力量的存在。早在1月9日,俄国防部就公开提出质疑,为何袭击发生前后,一架隶属美国海军的“海神”侦察机在俄两个基地之间的7000m高空盘旋了近5小时,俄方称之为“奇怪的巧合”,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至于无人机本身制作简陋,而且全部采取无法追踪来源的常见材料和部件,根本目的还是尽量减少指向“幕后主使者”的线索和证据,也就是普京在谈话中特意指出的,袭击所用的无人机是故意“被伪装成以土法手工制成”。
此事件中的另一个疑点是无人机机载炸弹中的炸药种类。当然,这种炸弹并非有些媒体所言是“由炮弹改装而来”,而是近期在伊拉克、叙利亚经常出现的一种常见的自制炸弹,有多种变型。虽然其外形与小口径迫击炮弹有些相似,但弹体全部由塑料制成,因此无法承受在炮管内发射时的高温高压,尾部也没有发射药管,目前所见主要是以无人机为载体进行投掷,用于杀伤软目标。装药位置位于弹体前部,与壳体之间缠绕着塞满钢珠的塑料管,作为主要杀伤元件。弹体前端安装的圆锥形引信采用结构简单的碰炸原理,从其庞大的体积和留有明显车痕的粗糙表面就能看出,这种引信也是地下作坊的自制产品。由于设计上的原因,引信和钢珠占用了较大空间,为保证杀伤力,必须装填威力更大的高级炸药,而不是通常的硝化棉。
据俄方事后鉴定分析,机载炸弹中使用的是一种叫作“太恩”(PETN)的军用猛炸药。按照诺维科夫将军对媒体的说法,这种学名为季戊四醇四硝酸酯的高级炸药不可能在简陋的作坊条件下制造,也不可能从其他弹药中提取,因此必然有其特定来源。
此前,反政府武装或恐怖分子获取炸药,无非是三种途径,一种是利用战场缴获或从废旧弹药中拆取;二是自行制造;三是通过走私等非法渠道从外界购买。此次袭击俄基地的无人机每架携带10枚左右的炸弹,每枚炸弹质量约400g,如果其中装药为50g的话,加上制作和试验过程中的损耗,袭击者至少需要7kg以上的炸药。“太恩”虽是一种大威力军用炸药,但因其装药密度小、感度大,上世纪后半叶就已经被淘汰,只少量用作引信的扩爆药。尽管在试验室条件下,并不难置齐制造少量这种物质所需的化学仪器和原料,或者也可以从某些废旧弹药的扩爆药柱中拆取,但这样做不仅危险,而且难以满足这样大的需求量,此前的恐怖袭击中也很少见到这种炸药,因此袭击者更可能是通过某些渠道获得了现成的“太恩”。
俄国防部发言人科纳申科夫在11日的发言中指出,乌克兰的绍斯特卡化学反应剂生产厂就能生产这种炸药,将矛头引向了一直与俄关系不睦的乌克兰。这一说法能否成立姑且不论,但也间接说明了这一事件牵涉之广、背景之复杂。
不过,从实物来看,这些炸弹投放装置的技术含量和安全性都很低,仅靠弹体一侧临时加装的吊环挂在机翼横梁下方,而且起飞前已将保险销取下,根本无法实现带弹回收,炸弹投放的可靠性也很差,很可能设计初衷就是作为有去无回的“自杀机”。而且从袭击目标来看,13架无人机中有10架飞向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只有3架飞向塔尔图斯海军基地,数量分布似乎也不太合理,很可能袭击者施放的无人机并不止这么多,还有一些因为故障或提前自爆根本就未抵达目的地。
关于具体的袭击者和幕后支持者是谁,俄方一直没有公开说明。早前俄国防部已通过从无人机上获取的数据,确定其准确起飞地点是叙西北部伊德利卜省冲突降级区的一个居民点,该地区由“温和反对派”控制,根据去年9月阿斯塔纳会谈的结果,这一地区应由土耳其负责监控,因此俄国防部致信土耳其武装部队总参谋长阿卡尔,要求确保类似攻击事件不再发生。但11日普京在谈话中却说,他相信“土耳其政府和军方与这次袭击无关”,而且普京明确表示,俄方已经掌握了多少架无人机在何时何地转交给了叙利亚武装分子、为此武装分子支付了多少报酬等信息,“俄罗斯知道袭击背后的支持者是谁,不过现阶段不会公开点名”。
在俄宣布从叙撤军不久,与土耳其、伊朗等各方已达成协议,和西方特别是美国的关系有所缓和的当口,发生这一袭击事件,无异于在俄背后捅上一刀,目的当然是阻碍叙利亚问题向有利于俄的方向发展。普京的表态将其惯用的“狠话”与外交辞令相结合,既进一步显示了俄方情报机构的活动能力及效果,又传递出对试图挑战俄在中东地位的其他势力的警告,最终目的还是实现对潜在对象适当“敲打”的战略意图。
如果近年来持续关注伊拉克、叙利亚战场局势的话,就会发现无人机在当地各种武装组织中,早已成为一类常见的攻击性武器。
进入新世纪以来,一方面无人机特别是多旋翼无人机技术飞速进步,成本也大幅下降,广泛进入民间市场,获得相关技术和装备更加方便,另一方面全球局部战争特别是非对称作战频繁,装备弱、人员少的非正规武装一方,积极寻求新的作战手段来打击对方。2014年7月,哈马斯组织就向以色列境内投放了带有爆炸物的无人机,最终被爱国者导弹拦截在阿什杜德港附近。为杜绝后患,以色列摩萨德(全称为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于2016年12月,将哈马斯的无人机专家穆罕默德·扎马里暗杀在突尼斯。而近年来在国际各方力量的共同打击下,伊拉克、叙利亚战场上IS等极端武装组织不断遭到重创,其人员的武器来源受到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将普通民用无人机改造为具有军事打击能力的武器就成为一种其颇为实际的选择。
近期IS公布在其网站上的照片,两名隶属IS的武装分子正在施放X8无人机,其机头装有摄像机。该机型的续航时间大为提高,可提供长时间的战场侦察和视频拍摄
伊拉克、叙利亚战场上各武装组织常用的无人机包括固定翼和多旋翼两类,大多用来执行战场侦察任务,或是拍摄宣传视频之用,但最常见和影响最大的都是多旋翼无人机。在摩苏尔、阿勒颇等战斗集中的城镇,双方往往需要在相距咫尺的空间内展开残酷的拉锯争夺。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垂直起降、声音也很小的电动多旋翼飞机,无疑是窥视敌方动静,在断壁残垣中指引前进道路,或是引导己方火力进行攻击最有效的工具。政府军方面首先使用了携带摄像机(头)的无人机进行战场侦察。反政府武装则利用各种渠道从国外大量购人相关设施,迅速组建起一支颇具规模的无人机空中力量,IS甚至设立了名为“对空监视局”的专门机构。2015年4月,IS武装组织袭击伊拉克拜伊吉炼油厂之前,就通过无人机搜集了周边地形等大量情报。同年在伊西部安巴尔省争夺拉马迪的战斗中,IS也多次利用无人机进行侦察。同时,恐怖分子正在通过不断向联军特别是美国等对手学习的方式,不断延伸和完善技术链条,将无人机技术的应用领域进一步扩大。美国海军情报分析研究中心称,从2016年开始,伊拉克北部戰场上的恐怖分子就使用了“无人机引导火力袭击”的新战术,先用小型多旋翼无人机临空侦察,获得坐标数据后,紧跟着就是炮火、自爆卡车的袭击,试图以最低廉的成本实现“空地一体化”。
而最新出现的一种应用便是无人轰炸机,它们多是由价格数百美元的普通民用四旋翼无人机改装而来。在其机身下方加装筒状携弹装置及摄像头,携带炸弹飞到对方车辆、人员集结点上空,通过遥控将炸弹投下,轰炸后无人机本身则飞回回收。除了携带RPG火箭弹战斗部或反坦克手榴弹外,制作者甚至设计了专用模具,批量生产与俄驻叙基地遭袭中类似的塑料外壳空投炸弹。
为了攻击装甲车辆的顶部,还有一种专门用美制40mm破甲榴弹战斗部改装的无人机炸弹,除改用弹底碰炸引信外,塑料制尾部特地加长并带有尾翼,以确保投下后弹体前端先接触目标。有的制作者甚至因陋就简,在自制炸弹的尾部装上羽毛球作为定向装置,来充当无人机炸弹。摄像头的作用则是双重的,一方面用来观察和寻找目标,另一方面则随时把图像传回后台,如果击中目标,就把视频作为战果放在网站上,为自己的组织扩大影响、鼓劲打气。
美国兰德公司分析认为,无人轰炸机让极端武装组织掌握了一支廉价但有效的空中力量,虽然这种武器取得的实际战果并不多,但却可以有效地给对方造成压迫和恐慌感。如今,人们不仅要提防来自路边炸弹和火箭弹的袭击,更要随时注意来自头顶的威胁了。
近期在伊拉克发现的事实表明,IS等武装组织有进一步扩大无人机使用规模,以技术来弥补其战斗人员数量不足的迹象。极端武装组织不仅加大了招募技术人员以及采购无人机配件的力度,同时设立了一些研究机构,尝试自行制造无人机,并试图寻找更多利用普通民用无人机的有效途径。无论是伊拉克还是叙利亚,在最近收复的一些城镇中,都找到了这样的机构。比如,在摩苏尔的舒拉居民点,就发现了IS的一个名为“开发与军事制造委员会”的组织下属的无人机车间,每个月购买无人机配件的金额达到数千美元,甚至还采用了美国制定的无人机检验规程。在整个摩苏尔,已发现的类似车间共有6个之多。
虽然将无人机用于恐怖活动是一种新方式,且该方式有一定优势,但并不代表没有有效应对的办法。由于近年来无人机的快速发展与流行,造成的安全隐患和事故屡见不鲜,各国相继研制出一些系统化的反无人机手段,并在军、警及民用领域进行了成功的尝试。
反无人机技术首先是解决“发现”的问题,也就是借助雷达、调频无线电、摄像等技术手段,来识别和定位无人机,为采取进一步的处置手段奠定基础。如由英国三家公司联合开发的ADUS无人机防御系统,就集成了布莱特A400系列Ku波段电子扫描防空雷达、切斯公司的光电指示器以及可见光、红外、热成像三种相机,利用专门设计的目标跟踪软件,能够对8km范围内的无人机进行探测、跟踪、识别,最短只需25秒,就能定位目标无人机,并用相机显示出来。
英国三家公司联合开发的ADUS无人机防御系统,其既可侦测、监控也可通过干扰阻断数据通信的方式直接将无人机“击落”。目前该系统由美国Liteye公司代理销售,每套售价120万美元
澳大利亚一家名为Drone Shield的企业则采用声音感知技术来侦测无人机,该技术通过记录分析指定地点的声音,然后利用其专利技术去除背景杂音,辨识出其中是否有无人机的声响,目前实用化的声音识别距离达1km,并可同时对几处地点进行监测。
发现之后便是“处置”,虽然原理各自不同,但总的来说可以分为“软”、“硬”两手。所谓“软”,是不直接破坏无人机本身的硬件,而是通过干扰、欺骗无人机硬件运作或切断无人机与遥控器、地面站之间的通信,致使无人机无法准确抵达目标或完成预定任务,以实现拦阻的目的。其中,最简单最常用的方式是信号干扰,这类方式的技术含量和成本相对较低,即向目标无人机发射较强功率的定向射频,干扰无人机正常接受GPS信号或迫使其接受错误的信号,使无人机无法准确获知自身坐标位置,进而无法飞往预定目标,甚至可将无人机劫持迫降。
此外,还有以AUDS系统为代表的干扰阻断方式,通过发射高功率射电波来阻断无人机的数据传输通信,既可以短暂干扰以达到警告目的,也可以持续干扰直至无人机能源耗尽而坠落,该系统目前已通过美国军方和政府机构的多轮评估测试。
类似的还有相对昂贵而较少使用的声波干扰方式,它可以通过发射与无人机陀螺仪的固有频率一致的声波,使后者发生共振而无法正常工作,进而不能保持机体平衡导致坠机。这种设备既可以事先安置在重要目标周围,也可以在大型活动或公共场合临时布设。
考虑到恐怖分子所拥有的无人机基本都是民用产品,速度、高度、机动性能、防护能力与军用级别的无人机不可同日而语,用毁伤或捕捉的“硬”手段解决起来更加直接高效。如根据伊拉克战场的经验,通过轻武器集中火力射击以及运用高射机枪、小口径速射炮等武器进行打击摧毁。而对于重要目标周边防护来说,还可以运用近程防空导弹对付可能来袭的大型无人机。
除此以外,近年来还涌现出其他一些科技含量更高的“硬”毁伤方式,如美国波音公司提出的移动式高能激光发射器方案,只需2秒钟时间,就可以烧穿无人机外壳,从而直接把无人机从空中“打”下来;美国雷神公司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也正在竞争美国国防部的一份多方位快速防御拦截系统合同,旨在研发一种发射制导炮弹的近程速射火炮,可以同时对付多个目标,以应对无人机“蜂群”的攻击威胁。而对于擅闯禁区、从事“黑飞”等违法活动的低空小型无人机,还可以采取“活捉”的方式,主要是利用手持或车载的捕捉装置发射器,以空包弹或压缩空气为动力,向目标发射出一张射出后会自动打开的大网,将目标“兜”入网中,典型代表如俄罗斯的SkyWall 100肩扛式反无人机发射装置。
美国snake River公司推出的一种“反无人机”12号霰弹。该弹利用霰弹枪发射,用以对付未经允许闯入私宅领地的低空无人机
此外,“以其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是利用无人机捕捉无人机的尝试也取得了一定成果,美国、德国都先后推出“空中捕捉无人机”或“空战无人机”,它们一般是功率更大、机动性更强的多旋翼无人机,机体下悬挂一张高强度纤维网,通过将目标无人机的旋翼缠住的方式将其控制并俘获。
上述设备及技术措施往往不是单独使用,而是结合在一起的。实际上,1月5日反襲击事件本身的结果也证明了综合运用相关手段的有效性。俄罗斯驻叙部队防空系统在发现有13个小型空中目标向军事基地靠近后,区分目标远近及威胁程度,采用了“软硬”两手结合的办法,首先由无线电技术部队开启“汽车场”地面主动干扰系统,对无人机进行欺骗干扰,成功控制了其中的6架无人机,并使3架迫降在基地外围的安全空间,还有3架则在降落过程中坠毁爆炸,充分展示了其欺骗干扰无人机的技术能力;同时,对另外威胁较大的7架无人机运用火力毁伤的手段,通过“铠甲”
S1防空系统的小口径速射高炮和近程防空导弹直接将其摧毁。
这次反袭击的成功与俄罗斯对反无人机作战的一贯重视密不可分。去年10月,俄罗斯西部战区就正式组建了俄军第一支专业反无人机部队。而对于可能发生的针对核电站、油库、气站等重要民用设施的无人机袭击,在俄内务部部队基础上建立的专事打击恐怖主义任务的国家近卫军副总指挥梅利科夫近期也表示,国家近卫军将组建反无人机特种部队,并在上述重要场所附近部署对抗无人机的专用设备。
尽管这次无人机袭击事件最终被挫败,但俄国防部在其声明中呼吁国际社会要对无人机这一安全新威胁予以充分重视。无论事件本身真相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在未来的反恐和正规作战中,无人机大规模集群式攻击还会继续上演,而且每一次都会更加完善,并有可能演变为一种常态化作战手段。
与战场相比,更让人担心的是无人机被运用到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中。除爆炸物外,化学毒剂、生物战剂或是放射性物质,都有可能利用常见的民用无人机作为载体施放,“峰虿有毒”,即使导致的伤亡和损失不大,也会造成极大的社会恐慌或政治影响。
对于恐怖活动来说,袭击发起者永远处于主动地位,虽然有相对完善的防御手段,但反无人机技术的运用成本要远高于袭击者获取和改装无人机的成本,而且面对“蜂群”式集群攻击,这些防御手段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的。
此次俄驻叙基地遭袭事件也给我国无人机安全防控形势敲响了警钟,需要尽早重视并采取措施,除了加强立法和源头管控,对大荷载无人机及其配件的销售进行实名制登记、要求生产商在硬件中严格落实GPS“地理围栏”防护措施之外,更重要的是加强反无人机作战系统技术与应用研究,做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从而在反无人机争战中始终处于主动地位。
编辑/刘兰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