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集团与湖南人士的交往

贾熟村

(中国社会科学院， 北京 100006)

一、有关人物

冯玉祥集团与湖南人士的交往中涉及的有名人物不少，仅择其比较重要者简介如下：冯玉祥(1882—1948)，字焕章，安徽单县人。曾任湘西镇守使、陕西督军、河南督军、陆军检阅使、西北边防督办、行政院副院长、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1]2046鹿钟麟(1884—1966)，字瑞伯，河北定县人。曾任察哈尔都统、河北省主席、兵役部长。[1]1713高树勋(1897—1922)，字建侯，河北盐山人。曾任陆军第十六混成旅旅长冯玉祥的警卫队班长、第二十六路军第二十七师师长、第三十九集团军新编第八军军长、第三十九集团军总司令、陆军中将。起义后，又曾任河北省副省长。[1]1305李达(1890—1966)，号鹤鸣，湖南零陵人，曾留学日本，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人之一，曾任北京大学等高等院校教授，武汉大学校长，[1]436冯玉祥曾邀请他讲授马克思主义。翦伯赞(1898—1968)，湖南桃源人，曾留学美国，曾任北京大学历史系主任，著有《中国史纲》等。[1]2557唐生智(1890—1970)，字孟潇，东安人。他曾任湖南省主席、护党救国军第四路总司令、陆军上将、军法执行总监。起义后，又曾任湖南省副省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1]1317程潜(1882—1968)，字颂云，醴陵人，曾留学日本，同盟会员。曾任参谋总长、河南省主席、湖南省主席。起义后，又曾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湖南省省长。[1]1986贺跃组(1890—1961)，字贵严，宁乡人，曾留学日本，曾任参军长、甘肃省主席、全国政协委员。[1]2107熊希龄(1867—1937)，字秉三，凤凰人，出身进士。曾任财政总长、国务总理、香山慈幼院院长。[1]2395黄少谷(1901—1996)，南县人，曾留学英国。曾任第二集团军秘书长、宣传部长、行政院副院长、司法院长。[1]1576谭延闿(1880—1930)，字组安，茶陵人，出身进士，国民党员。曾任湖南督军、省长、行政院长、国民政府主席。[1]2810彭德怀(1898—1974)，号石穿，湘潭人。曾任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副总司令、志愿军总司令、元帅、国务院副总理、国防部长。[1]1926毛泽东(1893—1976)，字润之，湘潭人。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国防委员会主席、中央军委会主席。[1]206林伯渠(1886—1960)，名祖涵，临澧人，曾留学日本，同盟会员。曾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1]813章士钊(1881—1973)，字行岩，善化人，曾留学日本、英国。曾任司法总长、教育总长、中央文史馆馆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1]1699郭春涛(1895—1950)，炎陵县人，曾留学法国。曾任实业部次长、政务院参事室主任、民革中央常委会委员。[1]1271周佛海(1897—1948)，沅陵人，曾留学日本，曾参加中国共产党。曾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秘书、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代理部长。后又曾任汪伪上海市长。[1]909邓飞黄(1895—1953)，字子航，桂东人，北京大学毕业。曾任第二集团军政治训练处处长、国民党河南省党部指导委员会常委委员、改组派主要成员、立法委员。起义后曾任中南军政委员会参事室参事。[1]2377张西曼(1895—1949)，名百禄，长沙人，曾留学苏联。曾任九三学社理事、中央大学教授。[1]1783辛树帜(1894—1977)，字先济，安福人，曾留学英国、德国。曾任西北农学院院长。[1]710谢冰莹(1906—2000)，女，名鸣冈，新化人，曾留学日本。曾任北平师范大学教授。[1]2714蒋介石(1887—1975)，名中正，浙江奉化人，曾留学日本。曾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中国国民党总裁、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1]2236汪精卫(1883—1944)，名兆铭，浙江山阴人，生于广东三水，出身秀才，曾留学日本。曾任行政院长、外交部长、国民党副总裁、汪伪国民政府主席。[1]727

二、冯玉祥集团与湖南人士的交往

1911年12月，冯玉祥参加滦州起义。失败后，被押解往保定，行至北京被陆建章搭救。1914年，随陆建章入陕西镇压白朗起义军，升任第十六混成旅旅长。1915年5月，袁世凯任命陈宦为四川督军，陈宦调冯玉祥入川。1916年，冯玉祥促陈宦宣布独立，冯玉祥部也改称护国军第五师。6月，袁世凯病死，黎元洪继任总统，命陈宦率北洋军入都。冯玉祥率部驻河北廊坊。段祺瑞恨冯部曾改称护国军，拟分割该军，要抽其一个团随甘肃督军张广建赴甘，冯玉祥请求全军赴甘，段祺瑞责冯抗命，于1917年4月1日免其旅长职，以杨桂堂升任旅长。7月1日，张勋复辟。旧部薛笃弼等迎冯玉祥归，领导讨伐张勋，张勋失败。[2]7当时的报纸称打败张勋，段祺瑞不应以英雄自居，“实则英雄乃冯玉祥也”[3]27。

段祺瑞重新上台，拒绝恢复约法和国会，孙中山高举“护法”大旗，在广州成立军政府。段祺瑞对南方军政府实行讨伐，派冯玉祥率部进军福建。直系冯国璋、陆建章、李纯等反对武力统一，主张与南方讲和。冯玉祥部到达浦口，江苏督军李纯即请冯军留驻浦口，找机会攻取倪嗣冲的安徽。1918年，冯国璋、曹锟等又变卦，支持武力统一了。2月，段祺瑞又命令冯玉祥率部进攻湖南。冯率部沿江西上，行至武穴，又通电主和，段祺瑞将冯玉祥免职，派曹锟查办。曹锟派孙岳去劝冯，继续向湖南进军。经萨镇冰向孙中山疏通，南军自动后撤，冯军于7月进驻常德。曹锟保荐冯玉祥担任湘西镇守使。冯玉祥在武穴时，陆建章曾逼迫他以武力夺取安徽，冯玉祥佯作坠马，向北洋政府请长假，应付陆建章，陆建章痛骂冯玉祥忘恩负义，双方关系恶化。[2]24

冯玉祥集团在常德二年，时间不长，却政绩卓著。冯玉祥委派邓长耀为临澧县知事。[4]21邓长耀，字鉴三，河北静海县人，曾在太医院学医。毕业后，入军营任军医官。出身廪生，涉猎经史子集。冯玉祥对他非常尊敬，常常尊称他为鉴哥。在重要场所，常常派他做代表出席。后来，邓还曾担任绥远道尹、陕西省民政厅长等重要职务。[5]25邓长耀担任县知事后，在坐堂问讼时，见讼者面黄饥瘦，就用心为之诊治。讼者感动，讼事就少了。他下乡视察，看见女孩缠小脚，就千言万语，对其家长讲缠足之害，必使之心服口服，将女孩解了缠布方才罢休。他还提倡戒赌、戒烟，也是逐户讲清道理，不简单用政令解决问题，效果显著。1920年，护法军谭延闿、赵恒惕率部进攻长沙，湘督张敬尧抱头逃窜，代理国务总理萨镇冰致电冯玉祥，夸奖他治军为政佳绩，说他已致电孙中山，请护法军不要与冯军发生冲突，孙中山已经表示同意。接着，北洋政府命令冯部移驻湖北。谭延闿、赵恒惕派代表送来了几只轮船、许多湘绣，并由常德商会拨发了十万元。冯玉祥留下轮船、湘绣，婉辞十万元未收。冯玉祥率部离开常德，常德人民还以为是行军演习，鸡犬不惊。

接着，直皖战争爆发，皖系失败。北洋政府任命阎相文为陕西督军，原督军皖系陈树藩拒不交待。阎相文调冯玉祥率第十六混成旅为先头部队武装驱陈。1921年6月，冯玉祥击败了陈树藩部，阎相文入西安就职。请将冯部扩编为师，吴佩孚以不加饷、不增械为条件，冯部扩编为陆军第十一师。曹锟、吴佩孚将其亲戚故旧八百余名推给阎相文安排生活。吴佩孚还对阎相文处死郭坚加以斥责，阎相文被迫自杀。北洋政府以冯玉祥继任陕西督军。[3]411922年4月，冯玉祥率部离开西安，开往河南，参加第一次直奉战争。奉系战败。5月，北洋政府任命冯玉祥为河南督军。10月，冯玉祥受到吴佩孚的排挤，被调为有职无权的陆军检阅使，率部移驻北京。1923年5月，又兼任西北边防督办。17日，熊希龄拜访冯玉祥，讨论开发西北地区的问题，[6]358还谈及其所办之香山慈幼院中，有韩国小学生九人，因为开会时无韩国国旗，痛哭数日不食，爱国热忱，实堪钦敬！19日，冯玉祥请熊希龄对所部军官讲话。10月1日，熊希龄又拜访冯玉祥，讨论开发西北地区的问题，称赞冯部军营处处提示格言，令人钦佩！冯玉祥认为西北地区人少地多，如果移民开垦，十年以后，必有惊人之成绩可观。

1924年10月，冯玉祥联合孙中山、张作霖、段祺瑞、孙岳、胡景翼等发动北京政变，推翻曹锟、吴佩孚的政府。11月，冯玉祥认为段祺瑞与张作霖勾结排挤他，于是，向段祺瑞辞职，到了天台山。1925年1月，段祺瑞令准裁去陆军检阅使，命冯玉祥仍督办西北边防事宜。冯玉祥离开北京，到了张家口。[7]

英国、日本帝国主义撮合张作霖、吴佩孚等结盟，要消灭冯玉祥领导的国民军。[8]131冯玉祥为了转移敌方的目标，于1926年1月通电下野。[9]3月，离开集宁前往苏联争取支持。5月，到达莫斯科。8月，张作霖、吴佩孚等对南口之国民军发动猛烈攻击，国民军下令总退却。冯玉祥离莫斯科回国，9月，到达五原，在这里誓师参加国民革命军北伐。1927年1月，到达西安。6月，至郑州，与武汉政府方面的汪精卫等举行会议，武汉政府任命冯玉祥为河南省主席。接着，又至徐州，与南京政府方面的蒋介石等举行会议，决定合作反共，继续北伐。8月15日，冯玉祥与邓飞黄等讨论清党办法：本军政治部将来如何改组？宁汉如不合作，本军宣传将抱如何态度？1928年5月，日本为阻止国民革命军北伐，制造济南惨案，残杀中国军民四千七百余名。蒋介石决定绕道继续北伐。6月，张作霖见大势已去，离开北京返回奉天，途中被日本关东军炸死。7月6日，冯玉祥与熊希龄讨论豫、陕、甘三省情形及冯玉祥所部经济状况。次日，冯玉祥应熊希龄之邀，至慈幼院参观、讲话。冯说，熊院长称我劳苦功高，敬听之下，汗流浃背，深望举国男女，共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义，兴起救国，则统一可期，外侮自息，国家自能兴盛，国民亦可扬眉吐气了。10月，冯玉祥至南京，就任有职无权的军政部长。11月8日，与邓飞黄讨论豫、陕、甘三省党务及南京党局对蒋介石之态度。12日，与谭组庵院长讨论西北赈灾与军费筹措的办法，党务人员之派别及中国刻下最需要科学人才等问题。12月24日，又与熊希龄讨论，认为豫、陕、甘灾情奇重，非三千万元不能赈济。

1929年1月16日，冯玉祥再次与熊希龄讨论西北地区赈灾问题。当时，蒋介石接受杨永泰的“削藩论”，在南京召开编遣会议，要削弱各个地方势力的兵权。[10]721于是，全国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军阀都人人自危，合纵连横，力求保存实力并有所发展。2月5日，冯玉祥向蒋介石请病假回河南休养。6日，到达开封。7日，与邓飞黄讨论河南党务。12日，又讨论国家大局，冯认为蒋介石专弄权术，不尚诚意，既联甲以倒乙，复拉丙以图甲，似此办法，决非国家长治久安之象。丁惟芬主张汪精卫与蒋介石合作，陈果夫反对。汪精卫在党内为极进步者，今蒋介石如此党同伐异，何得为“天下为公”，直天下为私耳！鲍尔登评论说，国民党只有两个半人才，一为汪精卫，一为顾孟余，其半个人则为戴季陶。26日，又讨论大局，认为国民党三全大会代表，多数都由蒋介石圈定指派，较之曹锟贿选总统尚糟一着。冯说吾屡代请北伐受伤官兵恤金，蒋介石一钱不名！后来由蒋介石收容之旧军阀各部，却按月三十万、二十万的发放军饷，未免不平。在此期间，李宗仁请冯玉祥合作，一起反对蒋介石。冯请李宗仁先发动，坚持两个星期，冯即出兵响应。李宗仁与蒋介石开战以后，蒋介石要求冯玉祥出兵助攻。冯玉祥派韩复榘率兵进驻武胜关，坐山观虎斗，待其一死一伤，坐收卞庄刺虎之利。不料李宗仁迅速失败。[11]10蒋介石到武汉，召见韩复榘，韩复榘即被收买。冯玉祥准备与蒋介石摊牌，5月6日，请邓飞黄帮助他起草讨伐蒋介石宣言。7日，冯玉祥对马福祥说，蒋介石视我军为心头之患，眼中之钉，处心积虑，必欲消灭之而后快。冯说他(蒋介石)调方振武到江苏，而调孙良诚往安徽，调谭延闿他去，而以我为行政院长，他必然对方振武、谭延闿说，他之所以如此作，都是应冯玉祥的要求，借以鼓动方振武、谭延闿等怨恨冯玉祥。9日，邓飞黄向冯玉祥报告，说蒋介石已经命令何成浚在保定扣留运往河南、陕西的赈灾粮，不以饥民饿死为念。12日，冯玉祥对邓飞黄等表示，无论环境如何恶劣，我当始终本革命之精神，勇往直前，决不畏缩！14日，又表示要组织西北饥民二千万至南京乞赈，使蒋介石不得安享尊荣！16日，冯玉祥部由刘郁芬、宋哲元等署名发通讯，请蒋介石下野。21日，邓飞黄向冯玉祥报告，说国民党中，无论是左派、右派，都欢迎汪精卫。冯玉祥也认为汪精卫在国民党内信仰力极大，俨然是一般革命青年之中心人物。22日，韩复榘等通电拥护蒋介石。冯玉祥归于失败，国民党将冯玉祥开除党籍。6月13日，冯玉祥对邓飞黄说，蒋介石开除我和陈公博的党籍，使余自此声价十倍了！同时，请邓飞黄帮他起草答复吴稚晖的电稿。21日冯玉祥应阎锡山之邀，离开华阴到了山西。28日，吴稚晖等持蒋介石函至太原慰问冯玉祥，冯玉祥对他们说，他此次反抗中央通电是改组派借刀杀人，不能承认。他所说的改组派，当然就是邓飞黄了。于是，7月5日，国民政府下令，撤销了对冯玉祥的通缉令。9月，阎锡山又与冯玉祥联合反蒋，由冯军发动，晋军即起而响应。10月10日，宋哲元等通电出兵反蒋，阎锡山食言，并不出兵响应。14日，蒋介石任命唐生智为讨伐西北军之第一路总司令，带兵驱逐西北军。11月7日，双方开始激战。12月1日，唐生智明白蒋介石是要借西北军之力消灭他，于是，他又与宋哲元等联合，通电反蒋。1930年1月，阎锡山奉蒋介石之命，至郑州布署讨伐唐生智。唐生智失败下野。蒋介石命令韩复榘扣押阎锡山，消息走漏，阎锡山化装逃回了太原，再次决定与冯玉祥、汪精卫等合作反蒋。[12]542月28日，汪精卫派邓飞黄由香港至山西，与冯玉祥等联络反蒋。3月9日，冯玉祥离开山西，回到了陕西。5月，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汪精卫与蒋介石之间的中原大战展开。9月，张学良出兵支持蒋介石，冯玉祥等失败。11月，冯玉祥到了他的根据地山西汾阳峪道河。12月，阎锡山到了日本统治下的大连。

1931年9月18日，日本出兵强占沈阳。蒋介石决定不抵抗，要“先安内而后攘外”。24日，冯玉祥收到邓飞黄的信，邓请冯与汪精卫意见一致，冯认为甚好。25日，熊希龄致冯玉祥一电，称明朝末年某某只知有私仇而不知有国耻。所谓“某某”，应该是指吴三桂。10月17日，冯玉祥收到熊希龄之抗日通电及信函：(一)日本军阀横行；(二)杀戮我国人民；(三)实行全民皆兵；(四)统一举生训练；(五)筹备陪都；(六)改正外交；(七)注重边防；(八)激励军心。冯认为极诚恳、极有道理。18日，冯在日记中写道：“熊先生的东西，可谓才大心细，惜蒋必不听也。”12月15日，蒋介石通电下野。29日，冯玉祥应汪精卫之邀到了南京。1932年1月25日，邓飞黄对冯玉祥议论汪精卫，说他在台下极明白清楚，上台后便糊涂了。冯认为他说得很对，这就叫做利令智昏。28日，日军进攻上海，蔡廷锴率部奋起抵抗。30日，国民政府决定迁都洛阳。冯玉祥等离南京北上。3月10日，熊希龄与冯玉祥谈各方面的实际情形，冯玉祥极佩服他的意见，认为应当设法实行之。24日，冯玉祥因为其武力收复东北失地的主张得不到蒋介石等的支持，到了他的另一个根据地山东泰安。4月2日，冯玉祥请郭增恺邀请李达先生来此讲学。6月20日，李达到了泰安，冯玉祥请他一同到五贤祠，商量讲学的问题，认为他极客气，极直爽，颇有学者风度。双方还讨论了：(一)帝国主义之压迫弱小民族；(二)帝国主义之压迫本国工农；(三)帝国主义间之互相冲突。23日，冯玉祥开始听李达讲书，认为所谈题目非常明确。25日，又赞扬李达学问渊博，思想先进，对于现在社会的问题有极深刻的了解！30日，李达又开始给冯玉祥讲唯物史观。7月11日，冯在日记中写道：“读《唯物史观论》，深悉社会进化之根本原理、规律，很感兴趣。唯我关于唯物史观的著作读的太少，以后须多读多研究之。”14日又写道：“读列宁著的《国家与革命》一书，……说的很透彻、详尽，文字很流畅而生动。……以后须用心的读它、研究它。”15日，又写道：“听讲之后，同李先生谈写作的事。”8月1日，冯玉祥拜托李达帮助他，介绍有关专家学者，到泰安来给他讲书。3日，冯玉祥给邓飞黄写信，强调国耻之痛。15日，冯玉祥表示，他要想方设法，使“唯物史观”大大地兴盛起来，使每个人都具有唯物史观的思想，不迷信一切的“唯神论”。19日，国民政府任命宋哲元为察哈尔省主席。10月，蒋介石准备用武力解决山东省主席韩复榘，冯玉祥认为，其意在驱逐他，于是，他于7日离开泰安，前往宋哲元的辖区张家口。9日，到达张家口。1933年1月18日，冯玉祥与李达详细讨论了两次，大约谈了三个钟头。19日，又谈了民族意识及抗日救国的问题，也谈了邀请专家学者来讲学的问题。20日，又讨论了辩证法，认为是实践的学问，左的、右的均须打倒。21日，冯玉祥又详细地读了辩证法。23日，又读《唯物论辩证法》。4月16日，冯玉祥又见李达，感觉李达好似有话未说出的样子。5月26日，冯玉祥组成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被推举为总司令。蒋介石主张“先安内而后攘外”，认为沦陷区自发组成的抗日义勇军为土匪，共产党领导的抗日队伍为“共匪”，冯玉祥领导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军为“割据”，为“赤化”，与土匪、“共匪”为同类，是决不容许其存在的。蒋一再调兵遣将，磨刀霍霍，要进攻张家口。冯玉祥被迫于8月离开张家口，又回到了泰安。10月23日，邓飞黄拜见冯玉祥，讲蒋介石集团有三大派：一为陈立夫、陈果夫兄弟，一为法西斯，一为政学系。又讲了宋子文与蒋介石之分裂，还说他在南京只为混饭吃，什么事都不能做。24日，冯请邓飞黄等会餐，又谈及阎锡山在山西公然卖鸦片，独占各种生意，什么事都是实施自己独有的一套办法。1934年9月30日，冯玉祥在日记中写道：“给邓飞黄的信，为保贾振中的家内的人。”1935年5月28日，冯玉祥写诗一首：“六位，六位，有进无退。朱毛，朱毛，圣贤难逃(挑)。邓项，邓项，马列榜样。王瞿，王瞿，人类第一。六圣，六圣，香花供俸(奉)。你们是真理先锋，你们是为人类平等，你们一定是成功。我是跟着你们的脚踪，不论成败，向前拼命！”热情歌颂毛泽东等中国共产党领袖群体。7月7日，企业家项康元拜访冯玉祥，冯玉祥称煤矿、铁矿、炼铁、炼钢等国防工业的重要性。项康元极以为然，但是资金难筹。次日，再谈，项称谭延闿曾同意他在太湖进行建设，蒋介石不允许。11月1日，冯玉祥应蒋介石之邀到了南京。19日，冯在日记中写道：“为杜湘先生的事，同飞黄谈了两点，不知有什么效果没有？”12月8日，又写道：“同飞黄先生谈杜湘之事甚详，不知有无结果？”

1936年1月6日，冯玉祥就任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职，开始与蒋介石合作抗日。3月29日，唐生智拜访冯玉祥，谈汪精卫之不对及为国忠诚之人。冯玉祥讲林肯的故事，说到要害处，唐生智感动得泪如雨下，冯玉祥也为之难过。8月25日，张群拜访冯玉祥，冯建议在行政院给邓飞黄安排一个名义，张说他可以同蒋介石谈一谈。11月15日，冯在日记中写道：“我为邓飞黄、黄少谷二人家属各请一百元，而邓、黄二位不要。我说即算我送的如何？邓夫人已收下，黄尚未定也。”蒋介石调兵遣将，准备用武力解决张学良、杨虎城所部，在这你死我活的关头，张、杨于12月12日在西安扣押了蒋介石，逼他联共抗日。[13]796蒋介石答应联共抗日，由宋美龄、宋子文代表他签了字。[6]12张学良陪蒋介石回到了南京。

1937年6月1日，冯玉祥到国立编译馆去拜访辛树帜，辛树帜再三夸奖冯玉祥驻常德时期如何爱民，军纪如何之好，而今父老如何地怀念不忘，冯玉祥谦逊地表示，没有什么，只有自己觉得愧对湘西父老了。冯玉祥又到首都饭店拜访李达，未遇，留名片致候。4日，冯玉祥见了居正，告诉他说李达想要见见他。7月7日，日军进攻卢沟桥，宋哲元部奋起抵抗，中国开始全面抗战。29日，冯玉祥至军委会，与程潜交谈，程潜说，蒋介石要他转告冯玉祥，想请冯玉祥负责浙沪闽方面抗日军事任务，不知冯玉祥意下如何？冯表示蒋介石成功，即为中国之成功，中国之成功即吾人之成功，愿意给蒋介石分谤。8月，日军进攻上海，国民政府任命冯玉祥为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部队都是中央军，他是指挥不动的。[2]1769月，国民政府调冯玉祥为第六战区司令长官。蒋介石纵容肖振瀛抢在冯玉祥的前边到处吹风，说冯玉祥将夺取旧部的兵权，宋哲元、冯治安等都消极对待冯玉祥，使他一筹莫展，仍回到了南京。[14]7911月11日，冯玉祥派秘书陈天秩去告诉邓飞黄，称冯玉祥一直以至友与他相处，他出国期间，也曾对其家属多方照顾。他此次归来，冯深望他能做与汪精卫之间的桥梁！称冯对汪精卫无时不景仰推崇，曾共生死、共患难，认为汪精卫过于忠厚老成，致时为宵小所算计！20日，国民政府决定迁都重庆。21日，冯玉祥等离开南京。30日，到达武汉。

1938年1月3日，程潜拜访冯玉祥，讨论平汉线抗日战场问题。4日，冯玉祥赠送程潜一只金表，上刻上下款及“精忠报国”四字。程潜深受感动，亲书函一封，辞意深切诚恳。7日，张西曼拜访冯玉祥。2月7日，邓飞黄拜访冯玉祥，称国际反侵略大会将于11日在英国伦敦举行。届时，中国分会拟开会响应，请汪精卫为主席，冯玉祥演讲，望冯拨冗赐临。11日，冯玉祥到会，汪精卫请陈公博代表他演讲，冯玉祥也讲了话。3月15日，邓飞黄拜访冯玉祥，报告说，黄少谷已任中央委员，还拟请将蒋光鼐、蔡廷锴、陈铭枢恢复中央委员职。冯表示甚赞成，邓表示当尽力而为。9月，蒋介石准备放弃武汉，冯玉祥离开武汉南下。11月12日，到了桂林。李达拜访冯玉祥，讨论冯玉祥要在军事会议上的提案。13日，冯玉祥收到李达一封信，纵论抗战大局，冯赞扬：“李先生真是一位爱国的学者。”14日，冯玉祥派赖兴治拜访李达，约李先生与冯玉祥一同行动，一同研究大局。赖兴治回来说，李先生很乐意一同行动。但是，明日一同动身，怕来不及。12月，冯玉祥到了重庆。

1939年1月1日，彭德怀拜访冯玉祥，冯说您那里抗日打得很好，我替四万万五千万人民谢谢您！彭说副委员长身体很健康，大力推动抗战，痛骂汪精卫，我也替全体同胞祝福您。说到河北省主席鹿钟麟，彭说麟主席不该重用张荫梧，张荫梧是要与八路军搞摩擦的。冯玉祥答应给鹿钟麟打电话，写亲笔信并和彭德怀交换了密电码。23日，冯玉祥寄赠金五百元给李达。31日，邓飞黄拜访冯玉祥。3月1日，冯玉祥与李达讨论时局，时在贵阳。8日，李达拜访冯玉祥，冯请他一同回重庆，研究学问，李达同意。李达走后，冯又派人送给他二百元。此后，每月都如此。11日，李达开始给冯讲唯物论之伦理学。此后，连天都由李达讲授伦理学。5月7日，李达介绍胡守愚拜见冯玉祥，胡守愚是福建人，清华大学先进，是李达的学生，曾担任《新加坡日报》主笔，为参加抗战，于去年返国。15日，冯玉祥集合所部之督练人员，请李达给大家讲“抗战新阶段中之展望”，冯认为李先生阐述颇详。30日，冯玉祥请李达等着手编写小册子数种，阐述蒋介石的南岳训词：精神重于物质，训练重于作战。31日李达介绍褚道庵先生拜见冯玉祥。6月7日，邓飞黄拜访冯玉祥。冯玉祥写信给李达称赞李达所拟“研究室简单”尤为允当，莫名钦佩！将立即照办。14日，李达介绍胡守愚等五位来研究室工作，均为李之后生，冯请他放手去办。14日，冯约李达讨论大局，李达介绍北平大学学生张天民来工作，认为现在只注意军事建设，忽略了政治建设。7月3日，由李达介绍来给冯玉祥讲学的尹文敬先生，开始讲财政问题。30日，李达又介绍邓初民、黄松来给冯玉祥讲书。邓、黄都是大学教授。8月6日，邓初民开始讲“中国民权问题”，黄松龄开始讲经济学。

1940年2月20日，冯玉祥与程潜晤谈，程潜则由西安来，谈了各方面的情况，冯认为总而言之，都是他们对不起程先生而不是程先生对不起他们。冯玉祥给程潜写了一幅寿联。4月24日，冯玉祥请邓飞黄等担任青年会名誉会董。9月24日，王冶秋介绍翦伯赞给冯玉祥讲历史。10月4日，翦伯赞开始讲课，冯玉祥颇有兴趣，说他讲得津津有味。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当时，孙连仲已任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兼河北省政府主席，高树勋任副司令长官。高树勋派人去和八路军彭德怀等联络，八路军派晋冀鲁豫军区参谋长李达等与高树勋联络。李达曾参加赵博生、董振堂等的宁都起义，和高树勋也是老熟人。于是，高树勋即于10月30日率部起义。[15]27391946年4月，国民政府派冯玉祥前往美国考察水利事宜。1948年1月1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在香港宣告成立，并发表宣言及行动纲领。[16]冯玉祥写信给在香港的委员，请他们组织翦伯赞、邓初民等写文章暴露蒋介石的罪恶。[17]1808月，冯玉祥离美返国，途中轮船失火，不幸遇难。

三、结语

综上所述，可见冯玉祥集团交往的湖南人士相当的多，其中也很有一些在中国近代史上居于相当重要地位的人士。《冯玉祥日记》为我们记录了很多鲜为人知的重要的历史细节！在这些湖南人士中，最突出的人要数李达了，李达在促进冯玉祥集团思想进步方面，起了重要作用，在动员赵博生、董振堂、高树勋等阵前起义，减少国民党军队的数量，增加革命队伍的战斗力等方面，其贡献彪炳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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