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城乡融合发展的整体性研究与反思
——基于主题检索的CSSCI文献

2018-03-31 12:52张毓雄汤跃跃
社会科学家 2018年4期
关键词:城乡之间城乡融合

张毓雄,汤跃跃

(惠州学院 经济管理学院,广东 惠州 516007)

党的十九大,在“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方面已经明确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将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政策体系,以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本文以“城乡融合”主题检索CSSCI文献,选取其中城乡融合发展的整体性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廓清并反思以往研究脉络,以期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甚或“乡村振兴战略”等相关研究。“城乡融合”,以往研究中常以“城乡统筹”“城乡一体化”的形式出现,尽管它们既有差异又有趋同,但本文在阐述中一并进行。文献聚焦的主要问题,集中在如下几个方面。

一、我国城乡融合目标的界定与评价指标的探索

杨培峰(1999)认为城乡一体化系统需要满足人的需求与追求发展两大目标,通过变迁城乡经济职能、完善空间结构、研究与规划管理城乡一体化而构建“自然-空间-人类”良性循环系统[1]。邓丽君(2001)认为城乡一体化具有长期性、整体性、地域性、互动性、双向性和广泛性等特征[2]。刘家强、唐代盛、蒋华(2003)认为城乡一体化是城市与乡村之间在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空间布局等方面整体、协调的发展[3]。姜作培(2004)将城乡融合概括为城市与乡村之间人口、政治、经济、文化与、生态等方面相融合的新型关系[4]。冯雷(2010)认为城乡一体化是一二三次产业协调发展、城市与乡村共同富裕的动态过程[5]。常艳(2010)认为城乡一体化是城乡的共同现代化:如城乡规划的统一,分割体制、政策的破除,城乡基础设施和社会事业建设的加强,生产要素城乡之间流动的促进,城乡差别的缩小,城乡经济、社会、生态和谐发展的实现,而不是简单的“城乡一样化”[6]。刘先江(2013)认为城乡融合首先意味着消除城乡之间贫富差距和因分工不同而存在的身份差别;其次,城乡融合将结合城市、乡村生活方式的优点、规避各自偏颇、缺点,不是城市的乡村化和乡村的城市化,再次,城乡融合将最终促成全面发展的自由人的联合体,实现真正的人的融合[7]。

杨荣南(1997)构建了城乡一体化指标框架:涵盖城乡经济、人口、空间、生活、生态环境等5个融合度及35个细分指标[8]。李经帮、蔡森成、王荣斌(2011)构建了漳州市城乡一体化发展,涵盖城乡经济、人口、社会、生活、生态环境、政治等6个融合度指标的综合评价体系[9]。霍丽、苏萌(2012)以城乡一体化评价为目标层构建了陕西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评价指标体系:融合3个一级指标及10个二级指标[10]。吴丰华,白永秀(2013)将城乡发展一体化的战略目标分为概念性目标和指标性目标,其中,概念性目标:城乡良性互动提高协同效率;破解城乡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生态二元结构而使五位一体;缩小区域差距、实现均衡发展。指标性目标:涉及城乡五位一体的5个维度、13个方面、26个细分指标[11]。

上述对城乡融合的目标与评价指标的研究特点,其一,关注城市与乡村的差异,在城乡融合中力求汲取各自的优点,规避其欠缺;其二,关注人的价值的实现,将人的需求与发展纳入目标体系和评价指标体系;其三,将城乡融合视为一个有机系统,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渐形成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的目标体系和评价指标体系。当然,不足之处,无论是城乡融合目标的界定还是评价指标的探索,更多关注的是经济或产业的融合,其他方面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另外,城乡融合目标与评价指标的实践可行性,还有待现实案例的佐证和时间的考验。

二、我国城乡融合、城乡关系阶段的剖分

李迎生(1993)较早展望了我国城乡融合的大致进程:从1978年开始到本世纪末的第一阶段,珠三角与长三角等沿海地区将率先彻底改革城乡分割制度;从21世纪初到中叶的第二阶段,将最终解决农村劳动力剩余问题;21世纪中叶以后的第三阶段,将最终实现城乡一体化[12]。白云朴、惠宁(2003)分析认为城乡关系在城乡无差别阶段、城乡分离与对立初级阶段两阶段之后,将是城乡融合统筹的发展阶段[13]。郑国、叶裕民(2009)认为我国城乡关系经历了螺旋式上升的三个阶段:其一,城乡不分,以乡治城的乡城合治模式阶段;其二,工业社会城市和乡村分属不同的管理体制,城乡分治管理模式阶段;其三,工业化后期城乡合治模式阶段[14]。冯雷(2010)认为城乡一体化的三个发展阶段:其一,从城乡产业割裂到必然选择的探索阶段;其二,从城乡分割到统筹发展的逐步推进阶段;其三,从统筹发展到“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稳步推进阶段[5]。赵洋(2011)认为中国城乡关系变迁经历了如下阶段:其一,新中国前30年城市领导农村阶段,这一阶段彻底改变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农村包围城市的城乡关系;其二,改革开放后城乡分治阶段(可以再分为“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标第一阶段”和“提出科学发展观第二阶段”);其三,新时期城乡统筹调整阶段,党的十六大以来“统筹城乡关系成为时代的主题”,自2004年以来提出“城乡一体化”[15]。王成新、王格芳(2012)将我国改革开放后城乡统筹划分为如下阶段:城乡逐步统筹的第一阶段(1978年-1983年);城乡失衡发展的第二阶段(1983年-1994年);城乡并进发展的第三阶段(1994年-1997年);城乡显著失衡的第四阶段(从1997年至今)[16]。

宋劲松(2012)将城乡统筹划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阶段并分析了其特征,初级阶段特征:多元化城镇化发展模式之中一体化格局初见雏形,建设用地布局呈道路指向性而城乡建设无序蔓延,村镇面貌趋向雷同而自然文化特征逐渐湮没,城乡社会发展滞后于工业化,公共物品供给滞后;中级阶段特征:专业镇和产业集群涌现但档次水平较低,城乡建设无序蔓延得到遏制但是面临用地瓶颈,城镇景观风貌有所改善但生态空间遭受侵蚀,城乡服务配置不均衡,公共物品供给与需求在空间上错位;高级阶段的特征:产业发展从横向扩散为主向纵横双向提升转变,城乡建设由量的扩张向质的提升转变,生态环境建设由以保护为主向保护兼顾开发转变,设施建设由生产向民生导向转变[17]。

上述城乡融合或城乡关系阶段划分的研究特点,其一,划分的依据差异较大,有的着重于城乡分离、对立、失衡的程度,有的着重于城市与乡村的主导权,有的着重于历次党代会重要主题的提出;其二,大致认同将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前或改革开放前的新中国前30年作为城乡分治阶段;其三,多倾向于将2004年党的十六大提出“城乡一体化”作为城乡融合阶段的新起点。难能可贵的是,宋劲松(2012)将城乡之间统筹与融合的经济产业、建设空间布局、景观与自然生态文化、社会发展与城乡公共服务设施等因素综合纳入划分城乡统筹、城乡融合初级、中级、高级等不同阶段的依据[17]。

三、我国城乡二元格局成因、城乡融合障碍的探讨

李迎生(1993)对我国城乡二元社会格局进行了动态考察,认为五十年代相继出台实施的户口迁移、粮油供应、劳动用工、社会福利等诸多制度,导致了城乡之间的二元社会格局,其形成源于当时国家社会历史条件:首先,城乡分割制度是社会主义工业化起步的客观要求;其次,城乡分割制度也是由新中国基本国情决定的[12]。赵伟(2004)分析认为:中国城乡之间生产力分布的显著差别,构成了中国城乡差距的客观原因;就生产关系而言,曾经引领体制创新潮流的中国农村在塑造适应市场竞争的微观主体方面却已然落后于城市;而制度与政策方面,财政支农政策不尽完善影响了农业发展后劲和竞争力,农村资金的制度性非农化转移削弱了农业发展基础,公共产品供给城乡有别使农民财政性负担沉重,城乡分治格局长期无根本改变使城乡二元社会结构不断固化[18]。高新才、周毅、徐静(2010)认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三农”非农转移过程是城市化进程具体展开的内在机制,城乡分割与对立是阻滞我国现代化整体推进的最大障碍和最大难题,推进中国现代化必须促进二元结构向一元结构转换[19]。冯雷(2010)分析认为我国长期的“重城轻乡”观念倾向,是制约城乡一体化的主要障碍因素;进入新世纪后,城乡经济社会的二元管理体制,还未能根本破除,仍然制约我国城乡之间的统筹发展;农村剩余劳动力的素质影响了城市化进程;现行的资金投入方式仍然制约我国农村的社会事业发展[5]。张晖(2012)就我国的统筹城乡发展模式实践进行解析:新中国成立以后至改革开放之前城乡发展严重失衡,改革开放之后城乡关系得到较大改善,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之后城乡改革相互配合、相互影响、融为一体,20世纪90年代城乡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加剧,党的十六大以来,调整城乡关系中央开始用新的思路[20]。王成新、王格芳(2012)认为自1997年至2012年城乡统筹存在的问题:统筹力度不够,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构成上农村投资比例近年来逐年下滑;统筹路径的单一,经济支持和农村基础建设是长期将的重点,其他层面和微观领域被忽略,导致了农村发展全方位的滞后;统筹机制不明,实际操作中缺乏科学合理的工作机制和衡量标准,中央政策难落实,城乡关系点上改善而面上恶化;统筹响应欠佳,出现了半城市化现象或者伪城市化现象[16]。刘先江(2013)认为导致城市肥胖症、乡村空壳化与城乡差距的根源之一在于城乡权利的不平等,如政治、经济、社会权利的不平等;根源之二在于城乡资源不均衡流动[7]。

上述研究,将城乡二元格局成因或城乡融合障碍大多归集于:其一,城市领导乡村、以农业保障工业的国家战略的偏颇;其二,城乡经济社会二元管理体制的长期固化和无根本性突破;其三,城乡统筹力度不够、城乡统筹机制缺乏创新。难能可贵的是,赵伟(2004)特别分析了城乡产业特性、城乡生产力分布显著差别等客观原因[18]。

四、我国城乡融合模式的构想或实践

刘家强、唐代盛、蒋华(2003)在分析武汉市洪山区城乡一体化、科教产业发展的基础上,给其城乡一体化模式进行了选择和定位:科教产业推动、城乡融合发展。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方向,在经济发展、基础设施、社会文明和人民生活实现现代化的同时,实现人本身的现代化;坚持新兴产业推进、教育-科技-文化-环境吸引与都市型农业产业化发展的带动思路。[3]周大鸣(2004)认为泛都市区与珠江三角洲乡村都市化包含村落的“集镇化”、集镇的“市镇化”、县城和小城市的“大都市化”和大中城市的“国际化”几种模式。诸种模式发展,需要打破行政区划界线、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将资金投向改善居民生活质量上来、通过经济和产业合理布局使都市区良性发展[21]。朱丽霞(2005)认为城乡地域结构的空间演化及城乡产业的地域分布均是集聚与扩散合力作用的结果,宁波处于集聚扩张阶段,其平面化的城镇体系弱化了中心城市的功能及其与郊县之间的竞争,城乡之间产业联系不紧密;其中心城市的功能难以有效地发挥,城乡功能划分不突出,扩散作用不明显。宁波市城乡协调发展,要发挥港口城市优势,推进城市化进程,进行城乡之间合理产业分工,使农业工业化、信息化[22]。黄水木(2007)对福建泉州城乡协调发展进行了典型的五个特征分析与总结:其一,以政府调控为主导——实施政策与城乡规划、落实以工补农;其二,以民营经济为主体——促进农村工业化与城镇化、提高农民收入;其三,以经济实力为支撑——建设工业园区发展农村工业、提升农村经济,建设专业市场发展相关产业、活跃农村经济,建设特色基地发展产业集群、壮大农村经济;其四,多元化——多形式、多方位、多渠道推动城乡协调发展;其五,开放性——率先对外开放吸引各种生产要素参与城乡协调发展,发挥侨乡优势吸引侨资侨力发展社会事业,开拓国内外市场拉动城乡经济社会协调发展[23]。郑国、叶裕民(2009)概括了城乡统筹与治理的四种类型及其特征,无锡、苏州类型:区域经济发达、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高,城乡之间差异不明显,以城市社会为主体;成都类型:区域经济较发达、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较高,城乡之间差异较明显,但处于城乡之间差异缩小阶段,发达的城市和较为发达的乡村并存;重庆类型:区域经济水平较落后、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较低,城乡之间差异较明显,且处于城乡之间差异扩大阶段;广安、巴中类型:区域经济非常落后、工业化和城市化水平都很低、尚处于工业化起步阶段,城乡之间差异不大且处于低水平的均衡状态,落后城市、落后乡村并存[14]。韩冰、刘相(2009)推介了山东诸城城乡一体化建设的成功实践:加快农业产业化升级,强化城乡融合的经济纽带;发展壮大镇域实力,夯实以城带乡的基础工程;全面建设农村社区,打造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的载体;突出地方传统特色,推动城乡文化的共同繁荣;推进基层党组织联建,为推进城乡一体化提供组织保障[24]。黄健辉、刘金山(2009)分析了广东佛山市初步实现由城乡二元结构向城乡一元和谐发展的跨越式模式特征:农业园区化、外向化、保险化,农民市民化、员工化、保障化,农村资源资本化、要素流动化、环境文明化[25]。霍丽、苏萌(2012)构建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评价指标体系后,进行了陕西的实际评价实践:陕西省城乡经济社会一体化发展进程的最重要影响因素是城乡之间的经济融合,城市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速度远快于农村居民,投资作用非常重要,陕西地区存在着明显的资本市场分割现象,城乡居民思想观念的差异强化[10]。张晖(2012)将当前统筹城乡发展的模式概括为以城市为主导、以乡镇企业为主导、以城乡为整体统筹规划的三种发展模式,倡导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以推进制度创新,发展现代农业以增强农村支持统筹城乡发展的能力,发展特色小城镇以促进城乡产业融合和资源优化配置[20]。吴珍平(2012)选择城乡经济融合度、社会融合度等指标和主成份分析法对欠发达地区福建龙岩进行分析,认为龙岩市城乡之间的经济融合水平高于社会融合水平,其城乡之间的经济融合水平高于福建省总体水平,但处于低位均衡的发展状态;而龙岩市城乡之间的社会融合水平远低于福建省总水平。建议发挥市场资源配置的作用,促进生产要素的城乡流动;加大政府农村公共产品、公共设施的投入,实现城乡之间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加快城镇建设步伐,带动城乡之间经济与社会的互动发展[26]。康永超(2014)认为要素城乡双向集聚和流动的苏南,已经具备城乡之间对接的一体化框架:如城乡规划、基础设施、劳动就业、社会保障、公共服务诸方面,以城乡融合为目标的项目在苏南开始实施,中心镇建设带动了中心镇产业的发展,为推进城市要素向农村地区流动提供了新动力、新平台[27]。

上述城乡融合模式研究的特征,其一,城乡融合模式的典型代表大多集中于珠三角、长三角或沿海沿江发达城市周边城乡,如广东佛山模式、浙江宁波模式、江苏苏南模式、苏州与无锡类型、山东诸城模式、福建泉州模式、武汉洪山区模式,其欠发达地域仅有福建龙岩模式、重庆类型、四川广安与巴中类型,且特征不明显;其二,城乡融合模式,依据生产力差异与区域特征,各有侧重和特色,如武汉洪山区的“科教”特色,宁波的“港口”特色,泉州的“多元”“开放”特色,佛山的城乡二元结构跨越式转变为“城乡一元和谐发展”特色,苏南城乡全面对接特色。其三,城乡融合尽管有前面所述的目标和评价指标,但实际多偏重于经济与产业,其他方面的融合待深化、升华。

五、我国城乡融合发展路径、措施的选择

李迎生(1993)认为彻底改变城乡二元社会格局的现实途径:第一,加快农业、农村的发展,逐步实现农业、农村社会现代化;第二,走有中国特色城市化道路,加强小城镇建设,发展乡镇企业,引导农民向城镇集中,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第三,积极创造条件,使部分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大中城市转移;第四,在发展城市经济基础上逐步推进城市户口、劳动用工、粮油供应、社会福利等制度改革[12]。杨培峰(1999)城乡一体化要在目标取向、城乡经济一体化、城乡空间一体化、系统实施等方面进行统筹安排[1]。赵伟(2004)认为要根本消除中国城乡差距、彻底解决所谓“三农”问题必须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统一城乡税制,以加强对“三农”的财政扶持;解决农村发展资金制度性流失等问题;消除城乡之间分治的体制、政策,促进劳动力城乡自由流动,建立体现市场经济体制的新型城乡关系;建立适应国情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加快农村经济结构的调整,扩大农民增收的途径;推行吸纳农民的城市化战略;改革农村生产关系,塑造适应市场竞争的微观经济主体[18]。姜作培(2004)认为城乡统筹发展要协调作为城乡产业关系基础的工业和农业关系,振兴农业,加快农业增长的速度;协调城乡资源流动和配置关系;协调城乡教育、文化和卫生社会事业发展关系;构建城市与乡村之间密切协调、相互渗透、融为一体的新型关系[4]。张秀隆(2004)认为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要把加快农村经济发展纳入国民经济全局统盘考虑,全面建立公共财政制度,加快对农业和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加快农村社会事业投资,改变城乡分割体制[28]。庞凤仙(2005)提出城乡统筹发展中的制度创新和制度供给:明晰农村土地产权,让农户拥有土地的实质控制权,从而提供农户长期利益的稳定的预期和博弈规则;创新就业体制来彻底消除户籍制度的权益化,公平城乡就业条件和就业环境,还可以建立结合征地与就业的机制确保失地农民转入城市,提高城市化水平;调整现行的教育体系,从农村实际出发建立实用型教学机制,建立农民工培训机制,通过改革教育投资体制来缩小教育的城乡差距;重构城乡社会保障制度,结合税制改革充实社会保障基金,建立城乡大病医疗统筹保险制度,建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29]。陆铭、陈钊(2008)认为在集聚中走向平衡是城乡和区域协调发展的“第三条道路”,这一道路的选择可以使经济集聚、区域协调发展之间不矛盾,城乡融合、城市发展之间不矛盾,社会和谐、经济增长之间不矛盾,未来的城乡、区域协调发展不能简单依赖行政手段减缓经济集聚趋势、东部发展速度,地区之间的平衡要依靠发展东部来解决但要构建合理机制让内地分享东部发展成果,城乡之间的平衡要依靠发展城市来解决但要让更多农村劳动力在城市安居乐业[30]。陈钊、陆铭、许政(2009)认为城乡融合、空间集聚与区域协调是中国城市化和区域发展的未来之路,以城市内部的社会和谐为目标[31]。费利群,滕翠华(2009)认为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城乡产业一体化是其基本动力,城乡社会建设一体化是其基本环节,消除城乡一体化的制度障碍是其根本保障[32]。黄健辉、刘金山(2009)就佛山市城乡一体化存在的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仍在拉大、城乡一体化的地区差距较大、城乡居民的居住和生活环境差距较大、农村居民养老保障问题突出、公共财政制度仍没有完全覆盖农村等深层次问题,提出要推进农村资产商业化、资本化,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完善政府转移支付制度、平衡地区发展;要改革与完善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探索农村社会保险新方式;要完善就业培训机制,加强公民法律意识教育,有效管理外来务工人员[25]。常艳(2010)认为推进城乡一体化体制的建立可以通过宏观、中观和微观路径来实施,宏观路径:“以人为本”,科学制定城乡一体化发展规划,对全国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进行法律、法规修改许可授权;中观路径:把成都、重庆的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的经验推广到全国,深入贯彻落实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带动农村的战略,发展壮大县域经济;微观路径:创新户籍制度改革,完善城乡劳动者平等的就业制度,推行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以农民工城市转移为突破口,开展城乡分割体制系统化改革的试验[6]。冯雷(2010)认为加快城乡一体化进程,要进一步树立城乡一体化的发展理念,推进农村产权制度和农村土地征用制度改革,进一步推进农产品流通体制改革,加快城镇化步伐,以城带乡,提高地方政府统一领导与规划的决策水平,建立统一的社会保障制度[5]。李经帮、蔡森成、王荣斌(2011)提出了漳州加快推进城乡一体化的发展路径:加快工业化进程,促进城乡一体化;坚持以城带乡,加快城乡融合进程;坚持以镇带村,强化城乡一体化镇村规划、建设、示范等具体操作能力;加快政府转型,有序主导和统筹推进城乡一体化;深化户籍、土地、社会保障等制度改革创新,构筑有利于推进城乡一体化的机制;加大投入力度,提供加决城乡一体化的人力资源、物质条件、经费等保障[9]。

陈学云、史贤华(2011)认为通过城市郊区化建设“农村特色的新城镇”、农村城市化建设“城镇特色的新农村”,使产业之农业产业化、空间之农村城镇化、人文之农民市民化成为城乡统筹全方位对接方式,最终实现城乡之间的融合与一体化,城乡边界由清晰到模糊[33]。张晖(2012)认为统筹城乡发展,要充分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推进制度创新;要大力发展现代农业,增强农村支持统筹城乡发展的能力;要科学发展特色小城镇,促进城乡产业融合和资源优化配置[20]。吴珍平(2012)认为欠发达地区城乡互动发展要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促进生产要素在城乡之间的合理流动;要加大政府在农村公共产品与公共设施方面的投入,实现城乡之间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要加快城镇建设步伐,带动城乡经济社会互动发展;建设新农村[26]。霍丽,苏萌(2012)认为要创新城乡一体化制度;以发展农业现代化来缩小城乡之间居民收入的差距;推行城乡之间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建立起完善有效的城乡互动发展格局[10]。王成新,王格芳(2012)城乡统筹发展,要进行政策制度创新,给予城乡居民以公平的国民待遇;要进行投资体制创新,调整国民收入的分配结构、财政支出的结构,加大农业、农村的支持保护力度;要进行人力资源配置创新,不应单纯将农村的能人、富人、年轻人单向流动到城市,而要考虑城市与乡村之间的互动对流,制定吸引人才在农村创业以带动农村发展的政策;在政府、企业、集体和农民个人之间建立合理的城乡土地开发利用、利益分配和调节机制,有效保障农村、农业和农民的土地收益[16]。李冰(2012)认为建设城乡一体化、构建新型城乡形态主要有城镇化、产业化和制度化等三种路径[34]。吴丰华、白永秀(2013)认为城乡发展一体化依循三条路径:农业现代化、农村城镇化、农民市民化[11]。刘先江(2013)认为城乡和谐发展的主要路径:以市场为主体,促进城乡人力资源、土地等生产要素的平等交换与自由流动,实现城乡产品、金融市场一体化;以政府为主导,促进公共资源在城乡之间均衡配置,如建立城乡之间均衡覆盖的公共财政制度以实现包括基础教育、基础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在内的城乡社会性公共服务均等化,健全以工促农、以城带乡长效机制[7]。胡若痴(2014)认为工业化是新型城镇化及其目标实现的主要动力和条件;信息化是新型城镇化及其目标实现的重要手段和途径;农业现代化是新型城镇化及其目标得以实现的基础和支撑[35]。康永超(2014)认为苏南已经具备城乡之间规划、基础设施、劳动就业、社会保障、公共服务对接的一体化框架,建议对连接城市和中心镇等重点乡镇的主要道路等基础设施实施市政化改造;安排实施各类项目和规划产业发展时向中心镇等重点乡镇倾斜;引导企业、产业、资本、技术下乡,推进“以工投农”;推动社会化服务项目在农村地区落地发芽;探索保障、鼓励城市人口和资金流向农村地区的促进措施[27]。

以上所述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径、措施选择的研究,大多集中于:其一,发挥市场在配置生产要素中的决定性作用,促进劳动力、土地等资源的城乡自由流动;其二,发挥政府在城乡之间均衡配置公共资源的主导作用;其三,城乡融合发展中的制度创新和制度供给,涉及土地、农业现代化工业化信息化相结合、城乡规划、基础设施、劳动培训与就业、医疗与养老社会保障、公共服务等城乡融合对接框架。其欠缺和待研究之处,城乡融合中市场与政府关系的处理尚缺乏研究;而仅就五位一体的经济、产业层面而言,尚缺乏从构建城乡融合的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高度的研究。

六、小结

党的十九大,提出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及总要求: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按照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明确了依据战略要求建立健全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政策体系,致力于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其中,“城乡融合发展”意义非常重大,上述城乡融合的目标、评价体系、阶段剖分、模式构想与实践等研究,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思想和上述“总要求”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城乡融合的障碍因素与应对发展路径及措施选择研究,除原有针对市场、政府作用、五位一体思想之外,理应考虑构建城乡融合的现代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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