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沁桔
也许,很多很多光阴都会姗姗来迟,就如同我现在才后知后觉明白你的心意。记得以前你总是对我说:
“你安好,我就安心。”
那時候的我很叛逆,转头对峙道:
“我不安好,你是不是就不安心了?”
我看着欲言又止的你,嘴角总是胜利地扬起。殊不知那冰凉的夜里,你再也不能入睡,眼泪或许成了你长久的陪伴,而那日我未曾见到的,除了你的眼泪,还有你青丝中蹿出的白发。
如今,我已经很久才能再见你一次,离歌萧萧,路正潸然。在你离开以后,我才真的明白了,那时候多爱你一点,我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了。
彼岸花,何时才能将人世间的苍美道尽,往事云云……那日你送我上学,我愈行愈远,雾蒙蒙,泪潸潸,可你的身影挥抹不去。
你目光痴痴地望着车窗里的我,我扭过头,不再看你。车发动的刹那间,两行热泪又从你的双颊滑落。你的手里仅仅攥着我小时候戴过的小银镯子,攥了好久,直到你再也看不见车子颠簸的躯体。那只镯子,是你亲自去镇上的小摊上买的,花了你苦苦攒下的两百元钱,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这银镯子保平安,当你得知学校不许的时候,耸拉着脑袋,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当我最后一次见你时,我再也不能逞强和你较劲了,我发现你苍老了好多,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吞噬着你的年华。你,怎么了?为什么时间要那么狠心,我将你抱得很紧,哽咽着:
“妈……我回来了,我们再也不吵了,好……不好?”
那日,你走得安详,那日,我哭得稀里糊涂,昏天暗地……可是就算这样,也换不回你——我的痴母。
爱,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搁了浅。而你,好像那摆渡人,让迷途者找到来时的路。我的痴母啊,我欠你的情,何时才还的清?多想再看看你那双饱含期许的眼睛……
可是,却再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