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是我们的成本虽不是最高的,但要在纽约这样一个贵地方拍摄,我只能压缩拍摄周期来节约制片成本,所有的遗憾都是资金不够充足造成的。比如唐人街的打戏,我选了5个不同肤色的小孩,想代表五大洲,实现世界大同的感觉,但那天拍摄任务太紧张了,等最后要拍这组镜头时只剩两个小孩了。
现在很明显的趋势是明星要依附于一个人物,人物要依附于一种类型,我一直认为类型是电影工业化的未来。有3个人对我影响很大,莎士比亚、金庸和周星驰。我看金庸小说长大的,我在学校学莎士比亚,我最喜欢的电影人是周星驰。
喜剧分两种,一种是创作者本身带有极强自我风格,比如周星驰、卓别林、巴斯特·基顿,这是天赋型的。而我的喜剧更多是找到了一种方法论。就像电池需要蓄电,我们日常蓄积能量,再集中在一部电影中去展现,比较难的总在于如何跟剧情更有机地结合在一块。
做电影最重要的是量体裁衣,这个题材到底能拿到多大的投资、前期的制作和宣发成本要多少,都是可以算出来的。我一直是以一种投资人的角度和心态看我拍摄的东西,我不希望我的职业生涯出现哪怕一部赔钱的电影,这不是因为我对钱在意,我觉得这对专业性是一种考量。
我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较得意的是我能在特别有限的条件下把这部电影做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只拍了47天,在唐人街的拍摄只有一天,拍到最后天都已经黑了,还有十几个镜头没拍,我必须马上做决断,迅速用最简单的机位、最便捷的方法,把我要的东西马上拍下来,这种绝境性的拍摄不止一次。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还挺可以的。
我一直觉得演员转的导演,和职业导演相比,优势是节奏感。表演就是一种节奏的艺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所有优秀的演员节奏感都很好。
每一个人对这两个字的判断取决于ta所谓的世界观。我希望能在我最有限的生命里探究最无限的可能,我怕重复,怕周而复始,怕面对未知的世界,正是这些“怕”驱动着我一直去做所谓的冒险,你们所谓的有野心的事。其实我现在已经非常明白自己的无能,就像我们这个行业能给社会带来的东西,其实太微不足道了。
从产业思维讲,中国电影人一定要多建立几个可以成为系列的IP,一部影片的影响力有限,只有叠加效应不断产生刺激,才能让观众跟这个艺术品不断产生情感联系,所以系列片一定要做,尤其中国是一个电视剧大国,中国观众更习惯长篇叙事。对我个人来讲,“唐探”电影我只拍3部,如果大家还喜欢看,我会退到后面找年轻导演继续执行,把更多精力放在探索陌生领域上。
我可能越来越相信吸引力法则。有一天我在跟阿里巴巴的一个创始人聊天,他提到阿里巴巴的企业文化核心就是一句话,其他人都是因为看见而相信,我们要因为相信而看见。当时我就记下来了,这句话正好概括了我下一部电影的核心。
我已经习惯了,一百个人一百种声音,你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别人,而且很多时候就像“唐探1”里说的,“没有人在乎真相,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希望看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