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实验报告规范—ARRIVE指南简介

卢婷婷 王永勇 王 平 张 鹏 吴婷婷 马 圆 杨克虎 刘雅莉

动物实验是重要的生物医学研究类型，是医学研究常用的方法之一，在生命科学和现代医学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常应用于新药研发、疾病研究、教研教学等领域［1］。动物实验设计的合理性及其报告的规范性直接影响其成果向临床研究的进一步转化［2～4］。动物实验方法学质量存在缺陷很可能导致其研究结果不准确、不科学，而报告不完整、不规范会给读者了解研究的真实性和实用性带来很大障碍［5，6］，甚至误导读者，影响研究结果的有效利用，客观上也是对投入资金和实验动物的一种巨大的浪费［7］。因此，以动物为研究对象开展的基础研究，尤其是有重要基金资助的动物实验，科研工作者有责任清晰、完整、客观地报告实验具体的设计、实施和结局指标评价的方法及其结果。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发表了百余种卫生健康类报告指南，涉及基础研究、临床试验、系统评价、临床实践指南等各医学领域。有研究提示，合理应用医学报告规范有助于促进医学研究的报告质量以及方法学质量的提高［8］。

2010年先后发表了动物实验研究报告指南(Animal Research: Reporting In Vivo Experiments Guidelines，ARRIVE Guidelines)和动物实验金标准报告清单(Gold standard publication checklist，GSPC)［9，10］，以上 2 个报告规范主要针对一般的动物研究，无特殊领域的限定。此后又发表了几个针对临床前药物研究、环境毒理学研究的报告规范［11～13］。当前应用较为广泛的还是ARRIVE指南。

1 ARRIVE指南的制定过程

2009年，英国最大的动物实验资助机构——国际实验动物3Rs中心(NC3Rs)，调查了271篇动物实验报告的质量，发现很多动物实验报告信息不完整，缺乏对实验设计、实施和分析等一些重要信息的报告［14］。如41% 的论文未说明该实验的假设和目的、实验动物的数量和所用实验动物的基本特征;87%(238/271)的实验未实施“随机分配”，在质量评分≥1分的实验中有86%(5/35)未实施“盲法”，而在实施了“随机化”原则的研究中，仅9%(3/33)的实验报告了具体的随机化方法［14］。

为了提高动物实验报告质量，促进动物研究透明化和规范化，NC3Rs牵头提出并制订了ARRIVE指南［9］。该指南是以临床试验规范(CONSORT)声明为基础、结合动物实验的特点制作［15，16］。制订的专家团队由不同研究领域的科研人员(如报告规范的方法学家)、统计人员、期刊编辑及研究资助机构组成，体现了国际化、多学科特点，致力于取代、精炼或减少研究或实验中对于动物的使用［9］。2009年6月召开面对面共识会议，讨论并形成ARRIVE指南的草案，之后针对指南的内容和措词广泛征求意见，在此基础上确定 ARRIVE指南清单。2010年 6月发表在 PLOS Biology在线期刊上，并同时在The Journal of Gene Medicine发表［17］。目前 ARRIVE指南已被众多科学期刊、资助机构、大学和学术团体认可。

ARRIVE指南主要内容包括(表1):题目、摘要、前言、方法、结果和讨论6部分，20个条目39项细则，评估内容涉及动物的数量和特点(包括种类、品系、性别和基因)、住所和饲养，实验、统计和分析方法(包括使用随机和盲法来减少偏倚)等动物实验所应报告的重要信息，并对每个条目内容进行了简要解释［9］。

ARRIVE指南的使用人群，设计、实施动物实验的研究者，方法学家，同行评审专家，期刊编辑和卫生决策者等。其他可能的使用者还有动物实验系统评价作者和基础研究基金资助机构等。

NC3Rs提供了较为丰富的ARRIVE指南信息资源(www．nc3rs．org．uk/ARRIVE)，可免费下载指南全文及其相关信息，并提供了汉语、意大利语、日语、葡萄牙语、葡萄牙语(巴西语)和西班牙语的翻译版本，以便读者使用。主页内容包括ARRIVE相关背景和出版物，前期文献主要是ARRIVE指南研究团队和期刊编辑介绍和推广ARRIVE指南，近年来发表的文献多关注如何在ARRIVE指南指导下更好地报告如何设计和呈现动物实验的结果，如盲法和随机的具体操作方法。

表1 ARRIVE指南清单

GSPC是由来自荷兰Radboud大学Nijmegen医学中心15名不同专业的专家完成起草的另一个动物实验报告规范，该清单包括引言、方法、结果和讨论，涉及了10个方面的54个条目，很多条目还有1～10项的细则补充说明［10］。ARRIVE指南和GSPC评价条目的数目不同，但核心评价内容大同小异，均包括了动物实验的报告要点［18］。相比ARRIVE指南，GSPC所列报告条目更为具体，例如饲养场所(湿度、通风、光、噪音、饲养笼)，营养(食物类型、成分、喂饲方法)及水的信息，以上实验设计、实施的细节信息更有利于读者客观、全面了解具体的实验过程，提高了动物实验的可重复性，避免实验动物过量使用。其次，GSPC突出了动物饲养条件和报告动物实验设计的基本原理［18］，也提供了关于如何和何时干扰实验结果的文献综述。

总之，正确使用动物实验报告规范，尽可能客观、完整地报告动物实验的实施方法、时间、地点、缘由等信息，不仅可减少实验动物过度使用、确保实验的可重复性、促进动物实验向临床试验的知识转化和利用，而且为动物实验设计、实施、报告以及评审和转化提供了很好的参考依据［4］。

［1］杨克虎．系统评价指导手册．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

［2］孙凤．医学研究报告规范解读．北京大学医学出版社有限公司，2015

［3］Baker D， Lidster K， Sottomayor A， et al．Two years later:journals are not yet enforcing the ARRIVE guidelines on reporting standards for pre-clinical animal studies．PLoS Biol，2014，12(1):e1001756

［4］Bezdjian A， Klis SFL， Peters JPM， et al．Quality of reporting of otorhinolaryngology articles using animal models with the ARRIVE statement．Lab Anim， 2018，52(1):79-87

［5］方泽萍，冷曦，刘雅莉，等．兰州市动物实验研究人员对ARRIVE指南及GSPC知晓情况调查．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15，15(7):797-801

［6］白皙，杨晶晶，许家科，等．ARRIVE指南和GSPC清单在国内期刊的引入:对期刊稿约和编辑的调查研究．中国循证医学杂志，2016，16(9):1020-1025

［7］ Simera I， Moher D， Hoey J， et al．A catalogue of reporting guidelines for health research．Eur J Clin Invest， 2010， 40(1):35-53

［8］Plint AC， Moher D， Morrison A， et al．Does the CONSORT checklist improve the quality of reports of randomised controlled trials？A systematic review．Medical journal of Australia，2006，185(5):263-267

［9］ Kilkenny C， Browne WJ， Cuthill IC， et al．Improving bioscience research reporting:the ARRIVE guidelines for reporting animal research．PLoS biology，2010， 8(6):e1000412

［10］Hooijmans CR，Leenaars M，Ritskes-Hoitinga M．A gold standard publication checklist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animal studies， to fully integrate the Three Rs， and to make systematic reviews more feasible．Altern Lab Anim， 2010，38(2):167-182

［11］Vesterinen HM， Egan K， Deister A， et al．Systematic survey of the design，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reporting of studies published in the 2008 volume of the Journal of Cerebral Blood Flow and Metabolism．J Cereb Blood Flow Metab，2011，31(4):1064-1072

［12］Lamontagne F， Briel M， DuffettM， et al．Systematic review of reviews including animal studies addressing therapeutic interventions for sepsis．Crit Care Med， 2010，38(12):2401-2408

［13］Montori VM， Devereaux PJ， Adhikari NK， et al．Randomized trials stopped early forbenefit:a systematic review．JAMA，2005，294(17):2203-2209

［15］Kilkenny C， Parsons N， Kadyszewski E， et al．Survey of the quality of experimental design，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reporting of research using animals．PLoS One，2009，4(11):e7824

［15］Schulz KF， Altman DG， Moher D．CONSORT 2010 statement:updated guidelines for reporting parallel group randomised trials．BMJ，2010，340:c332

［16］Moher D， Schulz KF， Altman DG．The CONSORT statement:revised recommendations for improving the quality of reports of parallel-group randomised trials．The Lancet，2001，357(9263):1191-1194

［17］Danos O ．Davies K， Lehn P， et al．The ARRIVE guidelines，a welcome improvement to standards for reporting animal research．J Gene Med， 2010，12(7):559-560

［18］刘雅莉，张鹏，贺万斌，等．提高动物实验报告质量，促进动物实验系统评价发展．中国循证儿科杂志，2011，6(3):233-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