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我总是感觉到影视创作与“记忆”有着说不清的瓜葛,这里的记忆主体包括影视创作者和观影者。这里所说的记忆其实并不是所发事件的完全还原而是经过我们大脑的部分遗忘、提取过滤,甚至夸张等所保留在我们大脑的那部分记忆,我个人暂时表面的称这部分记忆为“超真实记忆”,关于这个概念目前我还没有查到官方称谓是什么所以就暂时以“超真实记忆”这个词汇来暂时给它定义,日后核实好准确的术语后再给予更换。
我们在母亲的肚皮里时我们的大脑就会通过耳朵开始收集我们的记忆,可能那时的记忆或许只是局限于声音,可能会有母亲给我们听得摇篮曲、或者母亲的笑声等等诸如此类。而等我们到了童年的时期我们大脑(“杏仁核”和“海马回”)开始大量存储的情绪记忆和情境记忆,这种记忆本身是不同于摄像机式的无删减的完全记忆,而是我们大脑有选择的进行存储,选择最具有代表性的信息进行存储。毫无疑问这种记忆与电影创作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我们所谓的“创作”(此处主要指电影创作当然也包括绘画等造型艺术)或者“想象”很大的一部分可能就是把自己大脑中存储的这些记忆这包括声音、气味、情绪、温度、照度、情绪等等重现。
“超真实记忆”对于电影创作起着重要的作用,这从许多经典的影视作品中便可以展现出来。例如:《美国往事》、《阳光灿烂的日子》、《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等等。以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为例详细的分析一下该部作品中“超真实记忆”在影片的方方面面起到的作用。当然这是部经典作品描写的是关于导演本身青春时期所处时代,因此创作中自然会有记忆的内容,但是我觉得并不重要,这部影片更重要的是创作者对于创作者个人记忆的提炼和在影片中记忆重现。印象比较深的是在姜文导演在某次采访中讲道:“《阳光灿烂的日子》其实是从他脑子里那个年代的音乐开始的,甚至是脚踏在柏油马路上的温度以及他能闻到夏天太阳下柏油路上的柏油味………”他说的这些信息其实都包含于我所说的“超真实记忆”。首先,从剧作方面来讲整个故事是发生在姜文导演的青少年时期的故事,影片自上映以来到现在都有很多人‘批判姜文说其实那个年代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根本不是影片中所描绘的样子。我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记忆要比创作者的记忆更加的真实,但是批判者所说的记忆那是没有经过提炼的记忆而是摄影机式的毫无删减的记忆。姜文的“记忆”是在所有的记忆中经过自己的大脑加工提纯了他个人的记忆,他提纯的是他青少年的荷尔蒙。其次,从视听中的声音来讲他提纯的是整个时代背景最具代表性的声音,这个声音是那个年代所独有的。同时,他还提纯了那个年纪记忆里最好看的那束阳光,当然还有提纯了那个年代中他们所具有的情感。最后在影片中呈现出他所提纯的每一帧画面,用尽全力表达好他所提纯的某一段情感等等。
哪怕是类似科幻题材的影片我悲观的认为并不存在与上帝创造式的创作。他们所谓的创作我个人认为无非是在创作者“超真实记忆”中去整理所有的记忆素材,然后通过这些记忆“素材”重新进行整合加工。例如整个的故事、情感、恐惧等无非是创作者在现实生活中积累的记忆重现。例如《阿凡达》、《变形金刚》等诸如此类的片子都是如此,从剧本写作再到概念设计等,某一束阳光、一段声音、形状等等都来源于创作者个人大脑的“超真实记忆”重现,当然这种创作灵感的来源都直接或间接的来源于创作者个人的“超真实记忆”。
当然记忆也同样的存在于观影者的大脑中,创作者的“超真实记忆”与观影者的“超真实记忆”通过作品本身可以产生记忆的共鸣。无论是电影还是文学创作等等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与观众与读者进行互动。有的小说可以通过光感、通过嗅觉等等跟读者产生情感上的共鸣,例如莫言写的很多小说都是有原形的,其实他的原形也是属于作者本身的“超真实记忆”,无非是他将这些记忆同样的提纯加工而已,然后读者在从中与自己的记忆相碰撞相互的起作用。
现如今电影市场上大制作很多,画面精美华丽,大碗云集,可是最终还是免除不了大烂片的命运。从创作上来讲或许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创作形式他不是出自于创作者的“超真实记忆” 如上面所说的可能包括情感、人物、音符、某束光线等而是出于其他的东西。还有一种可能或许是没有经过提纯的生活记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所创作的“大片”正因为没有出自创作者的个人“超真实记忆”同时导致了观众在荧幕上无法让自己的“超真实记忆”与创作者的“超真实记忆”产生共鸣,也可以说是观众找不到他们想要的“超真实记忆”。好的影片一定是创作者通过自己个人的“超真实记忆”创作出独居魅力的作品,而观众通过自己的记忆在创作者的影片中找到了自己的记忆共鸣。
在电影创作与“超真实记忆”的研究对于从事电影创作有重要的意义,从影视创作方面来讲,我们的“保留记忆”为我们的影视创作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可以渗透在影视创作的各个环节,不论剧本的写作阶段还是视听语言的组织设计等等都可以以创作者们独有的“超真实记忆”作为出发点或者创作源泉,从作品的欣赏(接受)角度可以研究每个观众通过创作者的“保留记忆”與自己的“保留记忆”如何相互碰撞而引起个人情感的共鸣,这对于艺术创作来说无疑是另一种可能。
作者简介:赵百年,籍贯:山东,北京电影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