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隆重 / 文
“一带一路”倡议自实施以来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对我国社会经济发展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新的变革和浪潮,得到了许多国家和地区的积极支持与普遍赞誉。在新常态下,进一步推动“一带一路”的繁荣发展,必须紧密结合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化政府职能转变,依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紧紧把握质量合作与贸易便利化的辩证属性,按照政策沟通、道路联通、贸易畅通、货币流通和民心相通的发展理念,加强“一带一路”质量合作的国际化和区域化。通过区域合作模式、行业合作模式和中小型市场建设,强化我国标准规范的通用性和认证认可的实效性,建立符合当前国情世情的贸易便利、质量提升的政策措施体系。
按照2016年数据统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有65个,人口总量达40亿,对外贸易额超过7万亿美元,占全球贸易总额的21.7%。以五年的统计情况来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额全球总体占比波动呈下降趋势,这与当前世界经济格局动荡不稳的情势相一致;从与我国有自贸协定的国家和地区来看,东南亚经贸往来较为繁荣,占沿线64个国家贸易总额的32.1%,符合我国与东盟紧密发展的政策措施实际;从进出口贸易产品的同比来看,资源性贸易比重较大,占沿线国家对外出口总额的26.2%,电机、电气设备及零件是沿线国家进口最大的项目,占沿线国家进口总额的14.6%,这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普遍进行的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相一致。从三个角度,可以说明“一带一路”的战略规划具有前瞻性和有效性,整体政策措施框架已经确立,并能有效应对世界格局变化。同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禀赋各异,发展阶段不同,但大多处于工业化、城市化进程当中,在很多资源领域比较优势差异明显,与我国现阶段的发展有很强的互补性。市场空间广阔、产业基础薄弱、政策措施波动性强,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普遍现象。我们在质量合作方面必须实事求是、因地制宜,不能一概而论,将国际化、标准化简单套用在大部分沿线国家的经济贸易过程中。
当前,我国在经济规模、外汇储备、产业优势、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具有较强实力,对比“一带一路”周边国家,制造能力强、质量好、性价比高,综合优势显著。“一带一路”周边国家建设空间和潜力巨大,通过进行交通基础建设,集群化、链条化的产业合作园区建设,可以有效发展质量合作,把经济的互补性转化为发展的互助力,形成贸易便利、共享共建的开放合作系统。目前,在20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已有在建合作区50余个,累计投资超过180亿美元,入住企业超千家,总产值五百亿美元以上,为当地创造就业岗位几十万个,这些为质量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政策措施上,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各国的海关、质检、检验检疫、电子商务、过境运输等合作进一步加强,在统一的供应链安全标准、检验标准、开展AEO互认工作上进展明显,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通过监管互认、信息交换、数据联通,搭建了跨境合作平台和电子通关系统,实现数据共享,提高通关效率和贸易便利化水平。质量合作已经从传统的“产品、品牌走出去”转变为“标准走出去”。在全球化进程中,标准是国际经贸活动中的通用语言,在国际投资贸易中起到基础性和规范性作用。有关研究表明,标准和产品的合格评定直接影响全球80%的投资和贸易,投资贸易壁垒和贸易摩擦往往也体现在技术标准的应用上。为此,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同推进认证认可和标准体系的对接,联合制定国际标准和双边认证认可规则,促进计量标准的“一次测试、一张证书、全球互认”,推动认证认可和检验检疫领域实现“一个标准、一张证书、区域通行”,是促进经贸发展的必由之路。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数为发展中国家,市场经济水平和发展战略能力千差万别,这些差异在相当程度上成为开展质量合作与贸易便利化的阻碍,一方面沿线国家需要全球化的发展机遇,另一方面沿线国家对自身利益和社会经济发展方式有着固有的习惯与要求,表现为质量合作的有限性与贸易便利化的迟缓性。“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关税壁垒与非关税壁垒普遍较高,贸易便利化的相关政策安排水平普遍不高,在海关清关效率、过境管理、措施透明度、通关手续等方面都对贸易畅通起到了阻碍作用。贸易摩擦时有发生。由于一些国家特别是东南亚、南亚国家与中国在一部分贸易内容和出口产品上有相同性,对中国发起了多次反倾销、反补贴和保障措施等调查,在相关产品的质量合作阻力不小。还有一些沿线国家受地理条件、发展能力限制,我国与之进行贸易的货物运输效率较低,明显阻碍通关效率。在中国与沿线国家进出口产品的运输方式上,水路运输占比超过60%,但存在运输时间长、装卸过程长等问题;铁路运输比重也较大,但各国间存在铁轨标准不同、运输线经营主体不同、往返货物运量不平衡等问题,影响了运输效率。在认证认可与标准化方面,质量合作更为复杂。我国“通用标准与专用标准、上游标准与下游标准之间存在不协调的问题,又因国家标准制订的时间较长,尤其是在新兴的认证认可行业,缺乏完善的认证认可依据标准,难以与认证认可实际需求相符合,造成认证认可制度发展缓慢甚至停止”[1]。而沿线国家在认证认可与标准化方面能力、政策差异性更大,在受到西方发达国家市场话语权的影响下,合作难度较大。
境外经贸合作区建设是我国融入到全球价值链、提升质量竞争力的重要途径,因而是质量合作与贸易便利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前在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开展跨国合作的产业,包括以轻工、家电、纺织服装为主的传统优势产业,以钢铁、电解铝、水泥、平板玻璃为主的富余产能优势产业,以电力设备、工程机械、通信设备、高铁和轨道交通为主的装备制造优势产业等。但目前,境外经贸合作区基本上处于项目的建设初期。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一般以原油、木材等作为资源形成生产加工基地;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境外经贸合作区以纺织、服装、皮革、金属加工等为主。在一些中等收入国家,机电产品则成为境外经贸合作区的主要产业内容。境外经贸合作区的主体是我国企业,产品是否在东道国或者与东道国相关的出口市场形成竞争力是未来发展与质量合作面临的主要问题。如果以当地市场为主,那么已经进入或者新进入者的市场结构会对产品竞争产生影响;如果仅仅是成本因素考虑,那么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是不可持续的。如果产品定位与东道国相关的出口市场相似,例如这个国家签署有自贸区协定,或者与相关国家实行了普惠制,那么也要看同类企业的跟随策略,产品的更新换代也是重要的因素。
在政府层面的质量合作必须考虑企业的发展实际,政策设计与安排必须要有针对性和可行性。目前,促进跨国质量合作的政策分散且不成体系,政策支持力度明显不足,已有的政策执行效果较差。此外,对外产能合作的信息服务网络、统计监测系统等支持服务体系建设严重滞后,不利于政府对产能合作进行总体部署和调整,难以及时发布风险预警。
深化“一带一路”合作,需要精细化我国与沿线各国的贸易政策措施,推动多元化、多层次的区域质量合作,将贸易便利化融入到实体合作园区建设、质量服务、通关合作、认证认可互认互通中。我国要建立“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质量安全风险监测,建立沿线国家和地区质量安全指数评估,形成第三方质量安全评估体系。建设第三方企业质量安全、信用等级评级系统,通过信息互换,对沿线国家和地区贸易企业进行评级,尝试在沿线国家和地区设立“一带一路”技术贸易措施民间机构,为标准、检验检测、认证认可薄弱国家提供民间渠道的咨询服务,服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产业合作等。用好“一带一路”的各项协议协定,推动风险共识、规则共用、标准共容,通过信息链条、服务链条、物流链条、产业链条等形成我国与沿线国家在质量发展与质量合作上的紧密联系。“必须通过相应的技术标准化策略辅助,包括技术标准的兼容性、开放式利益转译机制、强大的产业联盟等,这样才能顺利地将法定标准转换成市场的事实标准。”[2]通过政府官方、公共组织、行业协会等途径,深化共同利益、共同发展的一致性共识,逐步建立国际质量监督新规则,以此提高通关时效,促进贸易自由的便利化。而沿线国家宜加强信息互换、监管互认、执法互助的“口岸-区域”合作,延伸贸易链条,在检验检疫、认证认可、标准计量、统计信息等方面互助合作;利用世界贸易组织《贸易便利化协定》,改善边境口岸通关设施条件,降低通关成本,提升通关能力;加强供应链安全与便利化合作,推进跨境监管程序协调,推动检验检疫证书国际互联网核查;降低非关税壁垒,共同提高技术性贸易措施透明度。
围绕“一带一路”的经济发展目标和现实成果,开展质量合作,我们要利用贸易过程建立有效的产品质量追溯体系和服务体系,为贸易便利化搭好平台。“提升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益就是要促进经济发展的高效性和共享性。通过有效供给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实现供给与需求的有效匹配。”[3]按照共商、共建、共享的发展理念实现普惠,赢得共识。建立多种形式的国内质量服务机构和跨国质量服务机构,将中国的标准优势和质量管理经验传递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帮助这些国家建立完善的质量管理体系,更好地服务于质量合作和经济发展。充分发挥中国质量服务机构在检验检测认证领域和产品质量追溯的技术优势,帮助进出口企业满足“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要求和中国产品质量标准,促进贸易的便利化。以质量溯源为纽带,通过溯源系统监管体系、服务体系建设,提升跨境商品质量水平,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监管融洽性。将检验检疫认证体系与商品溯源体系融合发展,形成溯源+检验检测认证的服务模式。以互联网+为导向,建设实地验证平台、产品检验检测认证工厂检查信息化平台,对商品的产地、质量及特定属性等进行有效评价验证,并利用智能防伪等技术将验证信息与商品进行匹配,通过互联网和信息系统实现商品来源可查可追溯,实现从传递信息到传递信任。同时推动口岸监管的验证采信,将相关检验评价结果和数据通过溯源云平台同步传递到口岸,为口岸监管提供可靠的采信依据。
质量合作为贸易便利化提供了必要的发展路径,贸易便利化推动了质量合作的发展空间。践行“一带一路”,创新发展机制,将我国改革开放的规模优势、代差优势、技术优势与沿线各国的发展实际相结合,深化质量合作,促进了解沟通,坚持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共同推进城市化、信息化 、生态化发展,可以促进市场融合与贸易便利化,推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与中国持续发展、共同繁荣。
[1]朱祺钢.我国认证认可行业标准发展方向的思考[J].科技与创新,2016年,第17期,P21.
[2]裘涵.《技术标准化研究新论》[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1年.P172.
[3]肖林.《新供给经济学-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持续增长》[M].上海:格致出版社,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P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