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文化公共播讲”是指传统文化专业研究者在公众场合面向公众进行的对中国传统文化予以内涵阐释、义理解读的公开播讲,包括在教室、公共讲堂、电视、广播、网络等所做的公开播讲,不包括文字的传播。在传统文化传播中,公共播讲具有悠久历史和重要意义。当代中国在建立新的文化体系过程中,公共播讲这一传统的文化传播方式也得到了重视。近十年来,各级电视台、公共文化讲堂、学校等开展了多种传统文化公共播讲活动,取得了良好的文化传承效果。笔者近些年一直从事传统文化的公共播讲活动,在实践工作中发现目前的公共播讲活动中既有突出成果,也存在着诸多问题。对此,本文全面梳理了传统文化公共播讲现状,并提出有效的应对策略,以期取得文化传承的有效进行。
中国历史上,公共播讲是重要的文化传承方式。在印刷术不发达时期,文化的传播大多靠师生的现场授课,口口相传,即最初的“公共播讲”。早在先秦时期,儒学的传播即以“公共播讲”为主,孔子为这一传播的起点人物。孔子杏坛讲学、周游列国等,传播自己的思想,即靠对学生、民众的当面讲学。这一传播方式对于儒学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自此以降,公共播讲在文化传播中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随着印刷术的进步,文化传承载体愈加丰富,但现场的讲授一直未衰。时至今日,传统文化的传播媒介,经历了口语媒介、文字媒介、印刷媒介、电子媒介等阶段。“在技术日益进步和发展的今天,中国古代文学的传播媒介和传播形式已经非常丰富了,但是口语媒介以及口头传播形式对于中国古代文学而言依然十分重要!”[注]郑艳玲:《中国古代文学的口语传播形式》,《当代传播》2010年第5期。古代文学为传统文化代表之一,其他传统文化学科亦是如此。
在学校教育中,公共播讲更是主要的知识传播形式。历经汉、唐等代发展,至宋代,学校教育取得突出成就,以“四大书院”为代表的教育机构在文化传承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书院讲学是儒家文化传播和普及的重要途径……这些书院以儒家文化为教学内容,开展会讲、讲会、考课等活动,将儒家文化传授给书院生徒,并通过制定学规、章程将这种教学活动制度化,不仅将儒家文化传播至社会下层,还培养了一大批儒家文化的信奉者,极大地推进了儒家文化的普及程度。书院还与以儒家文化为内核的乡俗教化相融通,甚至成为乡俗教化的主要机构,进一步加速了儒家文化向普通民众传播和普及的进程。”[注]万京民:《书院与中国儒家文化的发展》,《图书情报工作》2010年增刊第2期。明清时期亦是如此,陆九渊、王阳明等思想家同样重视以讲学来传播学术思想。宗教传播最初也是依赖公共播讲,使受众有最初的思想启蒙。可见公共播讲对于传承文化、启迪思想的重要意义。
当今时代,公共播讲对于民族复兴、文化传承同样具有重要作用。中国有着五千年的历史文化传统,所取得的文化成果在世界文化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历史不应成为负担,而应成为新时代勉力前行的基础与动力。在寻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路上,应充分认识到历史文化传统的重要意义,并与当今现实相结合,构成新的中国文化主体。
随着全球化进程加速,各国文化呈现出融合态势。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以西方文化为代表的外来文化强势进入,似乎对于传统文化产生了割裂作用。但历史深厚的积淀是不会轻易断裂的,当代中国人的文化主源头仍然是中国的传统文化。普通大众潜意识里对传统文化有着强烈需求,因此在社会文化发展方面,必须注意到民众的这方面需求,加大传统文化的传播力度。“作为一个执政党,中华传统文化中的许多价值理念,可以经过现代性和创造性转化,有效地服务于执政党执政目标的实现。”[注]杨凤城:《用好传统文化服务民族复兴——学习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体会之五十一》,《前线》2014年第8期。相关部门制定国家长期发展政策时必须重视文化战略。
传统文化与现代社会并不背离,但需要有效的传播方式使现代人易于接受。公共播讲作为文化传播的手段之一,在传统文化的传播过程中具有一定的优势。
首先,公共播讲是播讲人与受众面对面的讲授,具有一定的表演性质,可增加受众的心理可信性。播讲人通过自己的语言、形体、手势等方式讲述传统文化,受众通过现场观看,视觉、听觉等多种感官共同感受,进而引起对讲述内容的深层体悟,能够使传播效果最大化。
其次,公共播讲具有复古的文化传播意味。孔子式的“各言尔志”、书院式的教学模式,都具有浓厚的传统文化意味。采取这种方法进行传统文化传播,有回归历史的指向。有些文化传播课堂的装饰也采取了复古风格,包括书画作品的悬挂、桌椅茶具的摆设、民乐的播放、主讲人与听众的服饰等辅助手段,有利于用传统文化元素“熏陶”受众。固定讲堂内的现场公共播讲是播讲人与受众直接交流,有利于提出问题、解答问题。当前学校教育仍以公开的现场讲授为主要教学形式,而视频授课等仅仅为辅助手段。
再次,借助新媒体的电视、广播、网络等文化公共播讲虽缺乏现场感,但是能够反复观看、收听,能够保存,不受时间、空间限制等,传播效果有现场公共播讲所不及之处,因此被广泛采用。传统文化必须与现代科技相结合,才能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因此,传统文化的传播不应排斥现代化的传播手段,要“今为古用”,借助现代传媒来传播传统文化,更利于现代人接受。学界提出的“传播学中国化”思想,即是对传统文化的现代传播的重视。[注]曹萌:《文学传播学的创建与中国古代文学传播研究》,《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5期。
媒体发达的现代社会,多种传播形式有机结合是符合时代发展趋势的文化传播方式。公共播讲形式为其他的传播方式所挤压,作用渐小。在文化传承的过程中,传统文化的公共播讲虽然发挥了巨大作用,但存在受众少、地点固定、时间不可选、不能保存等局限,使得传播效果大打折扣。随着科技的发展,文化传播方式也日趋丰富,而不是仅靠单一的公共播讲形式。当今时代,电视、广播、网络的飞速发展,使公共播讲能够打破时空限制,把一地、一时的讲授变成多地、多时的公共传播,且能够保存下来,反复观看、收听。这是传统的公共播讲与现代化传播手段的有效结合,是符合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的传播方式。
但传统的公共播讲一直没有断绝,原因是这种传播方式对受众的信号刺激最为强烈,其他文字、声音传播方式都不可匹敌,公共播讲与新媒体结合可发挥更大作用。借助电视、广播、网络等进行的公共播讲打破了传播地点固定、时间唯一性等局限,且可以保存,反复观看、收听,但借助新媒体进行的传播缺乏现场感,在传播效果上不如传统的公共播讲,因此不能取而代之。其他形式的传播因空间、时间的自由性,恰恰失去了一定的约束性,全靠听众自觉学习,传播效果略差。所以现场的公共播讲在传播效果上略胜一筹,自古以来即如此。而且,传统的公共播讲在空间上有固定性,对于听众有心理暗示和空间约束、纪律约束,传播效果更好。犹如电影、电视发展之后,剧场的舞台戏剧表演同样有生命力一样。“中国古代教育场景中的讲学方式与空间格局存在一定关联,教学空间结构与功能被赋予历史意蕴。从孔子杏坛到汉代太学和宋明书院,讲学方式逐渐演变,不同时期的教学空间、建筑格局有不同的类型,建筑内外部存在空间、功能和环境,以及教育场景中人的空间位置关系之分。空间格局背后具有文化底蕴和教育价值。”[注]丁钢:《讲学方式与空间组构演变的教育意蕴》,《探索与争鸣》2016年第2期。
所以传统的公共播讲与借助新媒体进行的文化传播必将长期共存,互通互补,共同在文化的传播中发挥重要作用。
当前传统文化的公共播讲形式多样,既有传统的现场讲授,也有借助新媒体进行的文化播讲,各自发挥功效,又有机融合,互为依托。传统的公共播讲虽有一定局限,但传播效果最好,因此一直受到青睐,很多文化传播组织者仍将这一形式作为首选。
(1)公共图书馆的文化播讲。当下传统公共播讲的主力军之一是公共图书馆组织的文化讲坛。全国众多的公共图书馆都举办了文化讲坛,因地域、级别、组织等不同,开展的频次、范围等也各不相同。采取的形式多是公共图书馆提供场地,组织听众,邀请高校、科研机构的学者及社会专家担任播讲人。总体而言,公共图书馆承担了传统文化公共播讲的部分任务,在文化生态体系中起到了重要的纽带作用。“文化生态体系是指社会文化元素间互通与互融、彼此提供生命元素与发展动力、构建成立的文化体系。从文化自身发展看,文化的生态元素包括历史的传承与时代的创新,即文化自身的新陈代谢;从社会生态看,文化生态与社会息息相关。构建文化生态体系,就是对文化与社会生态的综合建设。”[注]由兴波、石丽珍:《图书馆的传统文化公共播讲》,《图书馆杂志》2009年第9期。
(2)高校等的公共文化讲座。高校在进行传统文化研究方面具有科研优势、播讲人资源优势、场地优势、受众优势,因此开展公共文化讲座方面层次最高,频次也最高。目前很多高校设立了国学院,专门从事传统文化研究,兼及传播。中文、历史、哲学等学科均有大量从事传统文化研究、传播的学者,依托这些师资,开展传统文化传播具有优势。不论是综合性大学,还是其他专业类高校,大学生们对于传统文化的讲座一直是比较欢迎的。很多高校除了文史等相关专业外,还面向非专业的学生开设了“人文通识课”一类的公共选修课,系统讲授文史哲等普及课程,普及传统文化。
(3)民间书院等社会团体的文化播讲。当前社会上成立了很多民间书院等社会性文化传播团体,既包括官方性质的、已注册的团体,也包括纯民间的甚至未注册的团体。这些团体有的是以营利为目的,有的是以公益文化为目的,更多的是二者兼而有之。但不论何种目的的民间团体,在普及传统文化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民间团体在组织受众上,更容易组织对传统文化真心热爱的听众。在内容上,更容易把握受众的文化心理需求,能够贴近普通大众。这些都有利于文化传播的效果最大化。民间书院等社会团体的播讲人组成比较复杂,既有高校、科研院所的教师和研究人员,也有社会学者、国学爱好者,还有机关、企事业单位等部门的相关人员。在组织公共播讲时,多数民间团体会有一定的课程规划,会根据组织者喜好和受众的要求组织播讲人,安排课程。但因为不是政府统一的教育机构,各个民间团体不会像各级学校一样有统一的课程规划,不会采用通行教材等,因此传播内容千差万别,播讲人的组织方面也会存在相应的困难。
以上三种类型是传统的公共播讲形式。随着科技的发展,新媒体在文化传播方面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借助新媒体公共传播平台进行的公共播讲发展势头迅猛,广播、电视、网络等均以自己的特长促进文化播讲发展。新媒体的特点是打破了传统的公共播讲的时空局限,扩大了受众,取得了更好的传播效果。主要有以下类型:
(1)电视讲座。电视有图像、声音,而且不受空间限制,坐在家里或者办公室就可以观看文化讲座,因此备受观众青睐。全国多家电视台均开设了文化讲座栏目,宣传传统文化。借助电视推行文化播讲最成功的当属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栏目。“2006年至2007年,中央电视台第10频道《百家讲坛》栏目,策划推出易中天、刘心武、阎崇年、于丹等一批‘明星’学者,这些学者通过极富个人特色的讲述,将平常人敬而远之的《论语》《三国》《红楼梦》及专业性很强的清史等中华传统文化经典做了一次全面‘空降’,大受欢迎。然而,赞誉未过,谤议踵至,学者阵营中随之出现了严厉的质疑,直指这些明星学者是在拿中华传统文化做秀。”[注]耿波:《中华传统文化的当代传承应是一个整体工程》,《社会科学评论》2008年第3期。不论批评者是出自学术角度,还是出自名气、经济方面的嫉妒心理,《百家讲坛》取得了巨大成功却是不争事实。批评者多为专业的学者,而普通大众多持喜爱支持态度。文化传播的专业性和普及性并不矛盾,二者如何兼顾,是以中央电视台为代表的电视行业在进行文化传播时需考虑的问题。
(2)广播(包括音频)的文化讲座。电视文化讲座虽有图像、声音,比较形象,但不宜携带,给一些受众带来不便。因此借助广播进行文化传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广播讲座虽没有图像,但是便于携带,受众在日常生活中随时随地可以收听。当下社会,很多人不愿意阅读纸质书籍,而收听广播则满足了一部分人的学习愿望,所以这种形式也很受听众喜爱。音频讲座则更加方便,可以拷贝保存,利用播放器甚至手机就可以播放,且不受电台广播的时间限制,因此很多文化书籍随书赠送光盘视频、音频,使文化传播的媒介更加丰富。但电视、广播进行的文化播讲共同的缺点就是受众不能与播讲人互动。
(3)网络平台等自媒体的文化讲座。随着近年来互联网的飞速发展,文化传播也进入了“互联网+”的时代。在网络平台上,传统文化的传播借助这种新形式获得了巨大发展,网络直播、开设公众号进行视频、音频的传播等备受青睐,受众数量呈几何级数增长,是传统的公共播讲以及电视、广播等传播形式难以企及的。
网络的文化公共播讲准入门槛较低,甚至没有门槛,网民数量巨大,潜藏着巨大的文化需求及商机,因此吸引了大量的传统文化专业研究者、业余爱好者、商业经营者进入其中,进行多种形式、内容丰富的文化传播。这是近年来在公共播讲领域发展最为迅猛的有生力量,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需要加以特别重视及有效管理。
当前传统文化复兴,传播渠道多样化,公共播讲形式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意义。然而传统文化的公共播讲也存在着诸多问题,制约了文化的深入传播,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缺乏系统性,急需整体规划
不论是传统的公共播讲,还是借助电视、广播、网络等新媒体进行的播讲,很多讲座随意性较大,主讲人不固定,题目、内容随机而定,并不具备整体设计,公共图书馆、大学讲座等均存在这种情况。大学的公共播讲除了专业课程设置之外,面对普通听众的文化传播并不具有系统性,很多公共讲座仍然具有随意性,大多由团委、素质教育中心、学生社团等来组织,内容根据主讲嘉宾个人能力及兴趣爱好而定,嘉宾根据师资情况而定,同时还要考虑时间、教室安排等等。高校开设的公共文化讲座最大的弊端是受众的局限性,主要受众是大学生(包括研究生),社会公众鲜有机会走进高校去听讲座,虽有个别的可以到高校内听讲座,但受客观教学条件等因素限制,高校内的公共讲座很难向社会全面开放,因此受众数量有限。民间书院等机构稍有播讲的计划,但因师资、知识水平等因素限制,很难有统一、系统的规划。公共图书馆开展的传统文化公共播讲虽有延续性,但目前开展得比较好的公共图书馆多是直辖市、省会等大城市的公共图书馆,在地市级、县级图书馆,则受播讲人资源、公共投入、受众文化层次等限制,开展得不够好,甚至很多市、县图书馆没有公共文化讲座。电视、广播、网络等公共播讲内容随意性较大,往往受观(听)众、网民喜好左右,则更加随意。
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在于没有统一的文化传播方案,各个传播单位、个人进行的播讲活动随意性较大,缺乏系统的规划,缺乏明确的建设目标,更缺乏对传播内容、形式、受众、传播效果的深入研究。在传播实践中应总结出相应的文化传播理论,进而指导传播实践。
2.缺乏专业性,急需学理建构
各种形式的公共播讲在播讲人选择方面,除了高校和科研院所之外,都存在着播讲人水平良莠不齐的问题,都存在着缺乏系统规划的问题,都存在着传播内容不够专业的问题。一些公共播讲人并不具备扎实的专业基础,或为名,或为利,进行庸俗化、浅薄化甚至宗教化的文化传播,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或者《弟子规》等童蒙读物当作国学经典,或者传播者自身的训诂等小学基础尚不过关,曲解“四书五经”,故作高深之态,胡乱解经,误导受众。有些民间团体在公共文化播讲人选择方面非专业倾向更为严重,甚至多有沽名钓誉之徒信口胡言等情况存在,宣扬假大空、风水迷信等内容,造成了文化传播的庸俗化、浅薄化、非专业化,这些局限不但不利于文化的传播,反而会损害传统文化,造成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网络传播日益受到重视,影响巨大。众多的网站、个人公众号等自媒体,都在进行传统文化的传播。网络传播在取得了突出成绩的同时,也产生了诸多问题,如内容芜杂、泥沙俱下,因为准入门槛太低甚至没有门槛,很多播讲人水准极低,缺乏专业水准。网络传播缺乏有效的监管,尤其是以营利为目的的播讲,为了吸引点击率,博取受众眼球,宣讲浅薄、庸俗甚至错误的国学内容,往往在题目、内容上取巧,借着“传统文化”“国学”等幌子,甚至有涉风水、色情等内容。中华传统文化灿烂辉煌,其当代传承可检测当代人能否续写辉煌。当前,消费文化在使人们解除了各种束缚的同时,也使人们的感官膨胀,如飞蛾扑火一样追逐点滴的感官享受,对于历史传统客观性的尊重也在“娱乐至上”的文化逻辑中变为笑谈。诸如此类的公共播讲,不但起不到应有的文化传播效果,反而有害无利,应加强监管与引导。
3.缺乏持续性,急需长期坚持
当前对于传统文化的公共播讲,很多活动是各个单位根据经济情况、工作情况等安排讲座,时有时无,时紧时疏,没有长期的工作计划,缺乏文化传播的连续性,多是“间歇性”传播。公益讲座多受困于经费问题、场地问题、播讲人问题等难以持续进行,以营利为目的的播讲则围绕经济效益进行,有利则做,无利则停。这种短期性的文化播讲很难起到好的传播效果。电视、广播、网络等公共播讲受收视(听)率、点击率左右,关注度高则举办、关注度低则停办,缺乏持续性。高校则在文化服务社会方面不能够形成长期机制,缺乏有效的评估办法,因此得不到学校、教师的重视,尤其是面向社会的公共文化播讲,很难形成持续性的活动,象征意味大于实际内容。
文化的传播是一项长期工程,不能靠短期的突击行为企求效果。要保证传播时间的连续性、地点的普遍性、受众的广泛性,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4.缺乏协同性,急需部门统筹
目前各个传播机构、团体各自为战,“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现象普遍存在。高校、民间团体、广播电视、网络等,因所属部门不同,性质不同,没有统一的管理机构来协调统筹,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文化播讲活动。在传播内容、形式、地域、受众等方面,均没有统一的规划设计,或者彼此重叠,造成资源浪费,或者均忽略某一类受众、某一地域、某一方面内容等,使传播效果大打折扣。
在新媒体飞速发展的时代,以当下影响最大的网络文化传播为例,很多受众产生文化获取的慵懒思想,凡事均取简单化,过度依赖网络,因此所接受的传统文化呈现碎片化、浅薄化、快餐化倾向。“网络内容的‘海纳百川’式存量为我们查资料提供了便利,但也使我们日渐过于依赖网络。当我们在用百度、谷歌等搜索引擎畅享网络寻找资料与文献的便利性的同时,由于大量资料来源的民间性和非权威性,这使得我们对大量资料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尤其是一些学术资料,有时还必须回到书本中去寻找真实可靠的出处和依据。”[注]唐丹:《网络时代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策略》,《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4期。所以仅仅靠网络传播文化是不够的,必须与其他形式相互结合,“互联网+”才是当代文化传播的有效形式。而这需要统筹安排,统一规划,将各个传播机构的活动做综合性的研究与计划设定。
针对当下传统文化公共播讲中所存在的诸多问题,需要有效的对策来改变现状,发扬长处,力避短处,做到传统文化与当代社会的有效结合,为文化建设提供切实可行的实际支持。
1.加大政府的文化公共投入,加强统筹管理
文化是重要的“软实力”,是社会发展、国际竞争必不可少的核心力量。要打破传统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固有观念,树立文化是社会发展内核的理念。各级政府应加大文化建设的公共投入,制定相应的文化发展政策,正确引领民众接受文化教育。在传统文化公共播讲方面,创造有利的条件,在播讲人、经费、场地等方面提供有力支持。
同时,相关政府部门要重视加强统筹管理,中央、省(市、自治区)等各级党委宣传部、文化部(厅、局)制定长期的文化传播方案,设计播讲计划,联络、统筹各个传播机构、团体,把各种零散的传播力量组织起来,进行系统的、大规模的文化播讲。加强新闻宣传,借助电视、广播、网络等媒体进行文化宣传,营造良好的社会文化氛围。各省(市、自治区)社科联作为具体执行单位,开展长期的、有效的传统文化公共播讲活动。
2.民间团体的积极参与
积极吸纳民间团体参与文化建设,参与文化传播。民间团体有文化传播的热情,愿意提供经济支持,善于组织受众。在社会文化体系建设中,民间团体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力量。针对民间团体缺乏长期规划、缺乏专业播讲人等问题,由相关部门予以指导,提供智力支持。
加强对民间团体的管理,避免庸俗、浅薄、宗教化的文化传播。加强民间团体的注册管理,做到全面掌握传播动态,规范传播内容,形成正确的传统文化观念,提升公众的文化欣赏水平,构建良性的社会文化体系。
3.专业团队与传播机构的合作
为了改变当下文化传播的非专业化倾向,需要具备专业知识的高校、科研院所与传播机构广泛合作,由专业的高校等提供专业的师资,由传播机构组织文化传播,搭建文化传播的桥梁。比如民间团体可以吸纳相关的专业研究者充实播讲队伍,聘任高校专业学者、退休教师等担任兼职、专职播讲人。高校等科研院所应制定鼓励政策,支持有公共播讲能力的学者到社会团体兼职,既能提高公共文化传播中播讲者的学术水平,又能发挥学术的社会功能,发挥高校服务社会的功能,发挥文化的导向作用、引领作用。这样的合作,既可以保证传播内容的专业性,又可以使传播的广度拓展,受众增加,根据民众的文化需求进行有效的传播。
4.封闭课堂的公共开放
当下情况,高校等开放课堂存在一定的难度,不能为了公共文化传播而影响正常的教学秩序。针对这种情况,一是高校系统开设公共文化讲座,使更多受众能够接受到传统文化教育。二是高校与社会机关、团体合作,高校出师资、其他单位出场地等,增加公共播讲的受众数量。
封闭的课堂可以采取其他的形式进行开放,比如线上教学、网络视频直播等形式,使得更多的受众能够有机会接触到专业的传统文化知识,在不影响高校正常教学的情况下,既能够使封闭的课堂敞开,增加受众,又能够使专业的学术研究成果发挥更大的社会效用。高校传统的三大职能即科学研究、培养学生、服务社会,其中服务社会为重要一项。在人文学科方面而言,封闭课堂的开放则是服务社会的重要体现。前不久,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强调高校肩负着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文化传承创新、国际交流合作的重要使命。在“文化传承创新、国际交流合作”两项职能中,传统文化则承担着更为重要的责任。公共播讲则是文化传承、国际交流的有效形式之一,更应重视。
文化复兴对于民族复兴至关重要,文化的传承与创新是当前国家建设的重要使命,公共播讲作为文化传承的有效形式发挥着重要作用。对于传统文化的公共播讲,应充分认识到其价值、意义,统筹规划,加大力度,全面展开。对于社会化效果良好的文化播讲,应总结经验,全面推广。对于不良的文化传播行为要坚决制止。通过对传统文化公共播讲路径的研究,切实提高传播水平,增强文化建设的实践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为文化的复兴、民族的复兴作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