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中的符号语言

王梦圆

（湖北民族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湖北恩施 445000）

符号是表达事物意义的一门学问，没有不表达意义的符号，符号的存在就像是黑格尔说的：“存在即合理。”研究符号学的同时就是在研究意义的表达、传播、接收和理解的学问。在电影符号学的领域中，又大体分为三大类别。一是视觉影像符号，二是听觉影像符号，三是有特别艺术特征的影像符号。以上三类方向，可以让我们更加深入的了解一部电影，更好地对电影进行研究。

1 电影中的视觉影像符号

视觉影像符号是在观看电影时的第一印象，也是电影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同样是讨论电影符号学的首要对象。据参考文献看，电影中的影像符号可分为三大类：人物影像、实物影像和通过动画技术创造的纯虚拟影像。

1.1 人物影像

人物影像是指电影中对真人的影像呈现，是电影中最常见的影像符号。人物影像符号的意义有两个，第一个是对人物的正面呈现，细致刻画。其中可以使用人物的身体语言（动作，表情）来表达，也可以使用不同的拍摄角度达到导演想表达的思想。例如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安迪在看到别人捐赠给监狱的黑胶唱片时，不惜与典狱长作对，冒着被关禁闭的风险也要给狱中的人们放音乐。他锁上门，仰躺在典狱长的椅子上，双臂环绕背在脑后，双腿交叉，嘴角带笑，全身沐浴在阳光之中，闭上双眼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一系列的动作是在对安迪人物的刻画，这些动作符号的意义是安迪向往着自由，他渴望被救赎，虽然人在监狱之中，但是他却不像其他人一样被体制化。以上的动作符号向观影者传达出的是人物安迪的性格特征，也是对之后他越狱的行为的一种解释。

电影中的人物影像出场的另一种方式是对其人物有意的模糊化，虚像化，或采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方法，这是创造意味深长的影像符号的表达方式。例如，电影《花样年华》中，苏丽珍的老公全程只有声音和背影出现，却没有他的正面镜头，但是他对苏丽珍的内心道德束缚贯穿始终，也就是说他的存在让苏丽珍不敢追求所爱，让苏丽珍和周慕云的感情只能有始无终。在这部电影中，苏丽珍爱人人物形象的模糊化象征的是道德的枷锁，是让人压抑喘不过气的负担。

1.2 实物影像

电影中的实物影像符号包罗万象，像是花草树木，风雨雷电，或是衣帽服饰，书本玩具等等。他们可以是电影故事情节发生的背景，可以是重要环节的关键点，也可以是电影表意的关键符号。

实物影像符号的第一类是一些对实物形态依赖程度较高的符号，就是说要贯穿电影始终的符号，有着与电影主题直接相关，实现电影文本所想表达意义的实物符号。像是《泰坦尼克号》中的邮轮，所有后续的故事都必须基于有这艘船的前提下，名为泰坦尼克号的邮轮在这里是电影必须依赖的原始媒介。或者说是电影《铁皮鼓》中的鼓，同样贯穿始终，并且导演在这面鼓上加入了更为深刻的含义，鼓是奥斯卡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东西，是他想留住童真，不想踏足大人世界丑恶一面的象征。这些含义的添加，是对鼓这个符号更加依赖的原因。

第二类是实物符号不受限于实物的形态，这类符号所表达的意义并不是物体本身所拥有的含义，而是更深层次的含义。并且这类物像符号在电影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一旦这类符号从电影中删去，它原有的意义就不复存在或说是大减折扣。比如岩井俊二的电影《情书》，情书是故事起点，甚至电影以“情书”命名。“情书”的意义不仅是一个爱的象征，它所表达的意义早已经超出了其本承载的意义，阐述了日本式的含蓄，是青春年少时期未说出口的一句告白，又是唤起当年故事中的人的一个导火索，让博子再次燃起了寻找树的冲动的原因。

第三类是指这类实物影像符号的采用基于当时特定的社会背景或知识背景，在结合当时的特殊文化背景后，这个符号可以表达出导演想要表达的意义。比说《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红灯笼，上文说到红灯笼是作为原始媒介的存在，极其依赖电影本身。但其实红灯笼也是基于影片发生背景下的考虑，它象征着封建男权社会下的女性被压制的命运，社会底层的女性人生的残破不堪，危险，压抑下的暗流涌动等等。

最后一类是实物影像符号的诞生是因为欲让视觉美感和诗意相结合，并且在电影的意义表达上起到深化主题，画龙点睛的效果。电影《嘉年华》中玛丽莲梦露的雕像与主题息息相关，雕像每次出场时都代表着人物心境的变化。梦露的雕像在影片的开头结尾处都有出现，影片开始时，出场的梦露雕像是一尘不染的，她是小文心中美好的象征，代表的是小文向往的女性之美，是小文的精神寄托；在结尾处时，梦露的双腿贴满了小广告，然后被拆除，代表着梦中的女神已被玷污，而小文也要挣脱之前的牢笼，去别的地方生活。雕像的出现时叙述结构上的呼应，也是本片画龙点睛之处。

1.3 虚拟动画影像

虚拟动画影像是指运用动画技术制作的电影影像，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产物。电影《寻梦环游记》是人为创造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冥界，电影中已死之人生活的地方七彩斑斓，完全颠覆了世人对死亡的恐惧。散发着橙色暖光的万寿菊花瓣铺成的通往冥界的桥梁，让这一切本该可怕的事情变得温暖，直接呈现出视觉上的美丽，不受普遍人和事物形态的限制，体现出想象力和创造力。使观众觉得亲情是如此珍贵，已经去世的亲人还在自己的身边陪伴着自己，这样符号的创作构造的是一个美好，令人憧憬的世界，其中表达的感情更容易引起观众共鸣。

2 电影中的听觉影像符号

电影中的人声是指人物所说的语言，直接发出的声音，而不是人物通过其他事物制造的声响。电影告别默片时代后，迎来了有声电影时代，人声作为听觉的基本元素，自然占电影听觉符号中的一大部分。人声具有辨识度，因此可以通过人声符号来塑造人物性格，可以表达人物情感，也可以使观众对人物身份有感知。

第一类人声通常是表达人物相关的信息等等。通常人声可以显示出人物生活的环境，国家，宗教信仰，文化习俗，身份地位等。人物语言直接表达人物的思想情感，对白作为影片剧情的转折点，人物性情大变的转折点。比如《大话西游之大圣娶亲》中，紫霞仙子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穿着金盔金甲，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台词总共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在紫霞仙子要嫁给牛魔王时，她坚信至尊宝会来救她。这里台词体现了人物的单纯可爱，为爱执着相信的性格。另一次这句台词的出现是在紫霞仙子从空中掉落时，这样的设计在结构上有所呼应，也是剧情的转折点，体现了紫霞对至尊宝深沉的爱意。

第二类人声可以直接代表剧中人的符号，也就是说剧中人“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直接让人物的声音代替人物本身出场。像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陈老爷在影片中只有声音出现，就是一种人声代替人物本身出场的形式。从声音和台词中让观众感受到陈老爷在家中的权威之大，这样的表现形式比本人出场更令人惶恐。

第三类是运用人物语言升华整部电影的意义，使观众引发深思，像是之前在影像语言中提到的实物影像的最后一类一样，这类符号的诞生同样可以深化主题。日本导演中岛哲也的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松子的独白：“生而为人，真对不起。”一句台词表达了松子一生寻爱无果，草草了结一生的她太孤独，太卑微，表达了“爱人先爱己”的观点。同时也会让观众仔细思考是否应该为爱奉献一生？渴望爱的度应该怎么去平衡？

3 电影中的音乐符号

作为音乐符号在电影中的意义至关重要，它是情感表达最强烈的，可以直接表达人物情感因为音乐的选择将与电影的主题密切相关。失去音乐的无声电影，可能会造成表意不清的后果。

第一类电影中的音乐是基于整部影片的主题和情感方向来选择的。比如说电影《杀死比尔》中的配乐《Battle Without Honor Or Humanity》的曲调就十分符合影片的整体基调，让人听起来十分激昂，只听着音乐就可以联想到画面是一个孤独的战士背着长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场景，和“复仇”这一主题非常契合。

第二类音乐选择的标准是以影片中人物的心理和当时人物所处环境为准则的。比如1983台湾电影《搭错车》中的主题曲《酒干倘卖无》，这首歌在阿美的父亲去世后，阿美在台上不听经纪人的规劝演唱出来，此音乐的插入符合剧中人物阿美懊悔愧疚的心情，在当时父亲去世的环境下坚定的忏悔自己做错的选择，同时也引起了观众的共鸣。

最后一类音乐则是代表当时时代标志性的表达，运用特殊的曲调歌词表达那个年代，或是那种异域的情感。比如歌舞片《爱乐之城》的主题曲《Another Day Of Sun》第一句歌词就是“我在群星荟萃的洛杉矶”，符合影片中的人物设定（两个来自洛杉矶的年轻人）。接下来的歌词“追寻着灯光和梦想”等等都十分符合故事的发展，是强烈的洛杉矶奋斗青年的标志。

总而言之，电影作为综合视觉听觉感觉的一门杂糅艺术来讲，电影中的任何一个画面一种声音都可以作为有意义的符号。只要运用得当，将万物中的任意一种给它赋予新的含义，就是一个新的符号，可以为整部影片增光添彩，这也是解读电影符号学的魅力所在。以上，就是笔者对电影符号学的理解。

参考文献

[1]张引良.电影海报设计的视觉符号研究[D].西安:西安工程大学,2012.

[2]李彭,张星,陈晶晶.电影海报中的符号语言探析[J].商场现代化,2010(33):82-83.

[3]李帆.视觉符号语言在电影海报设计中的作用[J].电影文学,2012(2):158-1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