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鑫博
摘 要:《桃花行》是一首歌行体诗歌,保留了古乐府叙事抒情融为一体的特点,音节、格律均比较自由,内容充实生动。诗歌以时间和空间为线索描写林黛玉一日之内观花所感,寄寓了她对身世处境的体会和思索;诗歌换韵自由,多用仄声韵,感情难以直接宣泄,进一步表达出林黛玉幽怨缠绵的情思。
关键词:《红楼梦》;《桃花行》;文体特点;叙事性;韵律
《红楼梦》中的花卉对塑造人物形象和推动故事情节均有着重要意义,以花卉为主体进行创作的诗歌在小说的诗歌创作里占有较大的比重。学界对《红楼梦》中花卉、诗歌与人物形象和故事情节关系的研究成果极其丰富,不一而足,或以花卉为背景,选取小说中几位主要女性形象并分析花卉在其中的衬托渲染作用;或考据明清时期的花文化,对红楼梦如何吸收利用这一文化进行分析;或分析诗词的创作背景、寓意和诗歌意境,并以此分析人物悲剧形象,其中又以对林黛玉及其诗歌的研究成果最为丰富。《桃花行》作为林黛玉的代表作品,一直是学界研究关注的重点,现有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研究其中林黛玉的形象刻画、悲剧命运、宝黛爱情,以及诗歌韵文的艺术特色等方面,尚无从文体本身对诗歌展开的分析,故笔者意从歌行体的文体本身出发对《桃花行》进行研究。
一、时空转换中的叙事与抒情
歌行是中国古代汉族诗歌的一种体裁,在汉魏乐府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在初唐基本定型,明代文学家徐师曾辨析歌行的概念说“放情长言,杂而无方者曰歌;步骤驰骋,疏而不滞者曰行;兼之者曰歌行”。可以看出,这一体裁对篇幅和句式没有特定的限制,保留了古乐府将叙事和抒情融为一体的特点,更长于抒情。《桃花行》以吟咏桃花为主体,但仍有着比较鲜明的叙事脉络和情感的变化,这具体表现在时间和空间的转换上。
诗歌以诗人一日内观花赏花所感为线索,在时间上有较明显的“晨妆”和“黄昏”字样,能够表现时间的有“斜日”“春酣欲醒”和“空月痕”等。在空间上,诗人终日徘徊在居所之内,从“帘内”到“帘外”,有凭栏观花,亦有临树观花,又有午睡醒来,在榻上的所思所感。作为审美客體的桃花在诗歌开篇即出现,与诗人构成了帘外和帘内的互动关系,这种桃花与人的互动很容易联想到唐寅的歌行《桃花庵》,试看两首诗的开篇: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桃花庵》)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桃花行》)
早在1922年,俞平伯就分析过两首诗的关系,他认为,《桃花庵》与《桃花行》两首诗“虽没有十分的样貌相同,但丰神已经逼肖了”。也即虽无明显的证据可以证明曹雪芹在写作中是对《桃花庵》的仿作,但受到唐寅诗歌影响确是显然的。而“桃花帘内晨妆懒”,又与温庭筠《菩萨蛮》中的“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有相近的画面感,但温庭筠笔下是女子娇慵的姿态、精致的妆容和华美的服饰,是近乎静态的对唐代仕女的描摹,而《桃花行》则有明显的主体与客体之间的互动。“帘”和“风”是构成这种互动的两种物象,“帘”隔断了主体与客体,使“帘内人”与“帘外桃花”分属于两个独立静止的空间,而“风”吹动或者吹开“帘”,又将两者自然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人与桃花隔不远”的状态。这种隔断与重新结合的方式在古典诗词中是较为常见的,如李商隐的“风露澹清晨,帘间独起人”,又如张耒的“日长残雪滴高檐,院静人闲风度帘”。在“帘内人”和“帘外桃花”建立起联系之后,诗人不说人欲观桃花,而反过来说“花欲窥人”,又说“花解怜人花也愁”,并将这种“怜人”和“愁”的情感通过东风送入帘内,让帘内人知晓,这就赋予了作为审美客体的桃花主观能动性,渲染出一种人花相映、人花相怜的画面感。虽然女子与桃花从先秦就联系在了一起,《周南·桃夭》中就有“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之语,但将女子姣好的容颜和鲜妍的桃花紧密联系在一起,描写人花相映这一画面的,还应是唐人崔护在《题都城南庄》中写下的“人面桃花相映红”。崔护之后,人面与桃花相映成为诗词中普遍的情景,苏轼有“雨后初凉生水际。人面桃花,的的遥相似”句,范成大有“却忆去年今日,桃花人面依前好”句,《红楼梦》第六十六回中描写尤三姐自刎而死时也说“揉碎桃花红满地,玉山倾倒再难扶”。限于篇幅的原因,这些诗句和词句中只有对人花相映的概念性描述,而《桃花行》是一篇歌行,在篇幅上没有固定的要求,通过反复渲染,可以对人花相映这一画面做直观而细致的描摹。
至此,诗人所处的空间仍在帘内,在视距上而言仍是远距离的,在心理距离和情感上也还是远的。转看下文的“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诗歌将空间推近庭院,而诗人也从帘内走出,从隔帘观花到凭栏观花,拉近了审美主体和客体之间的距离。凭栏而立的主人公也是中国古典诗词中常见的意象,中国古代对士大夫有“登高必赋”的要求,要求士大夫应有登高见广,能赋诗表达感受的才能,凭栏而立的人所观望的或为平视远处,或为俯视下方,在某种程度上与登高有相通之处,因而凭栏而立本身就带有抒情感怀的意思,在诗词中也就会大量出现。唐末诗人张泌的《春夕言怀》有“风透疏帘月满庭,倚栏无事倍伤情”,岳飞的《满江红》有“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相对前文中风的流动性,凭栏是一个相对静止的空间,观花是一个相对静止的画面,而“闲苔院落门空掩”传递的情感与刘方平《春怨》中“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的情感是近乎一致的,虽然一是梨花,一是桃花,但同样都营造了一种寂寥落寞的氛围。梨花色白,本身就会带给人清冷寂寥的感觉,桃花色红,诗人写寂寞庭院中盛开的桃花,鲜艳的色彩和空旷的庭院形成一种视觉上强烈的对比感,这种在强烈的对比中暗藏的空冷和寂寥,可以带给人更加触目动心的感觉,故林黛玉离开了栏杆,步入庭院,“茜裙偷傍桃花立”,在空间上又一次拉近人与花距离的同时,也在心理上拉近了人与花的距离,人花相映开始向人花相融过渡。
人与花的真正相融是在第三个空间场景中正式建立的,在凭栏和倚树观花后,场景重新转回到卧房之内。林黛玉在午睡醒后,面对侍女送来的匀面整妆的水盆,看到水面中倒映的自己的面容和胭脂鲜艳的色彩,联想到桃花的颜色和人的泪水。蔡义江先生在《红楼梦诗词曲赋鉴赏》中将《桃花行》中“人之泪”注释为“人之泪——指血泪”,林黛玉身为绛珠草的化身,“绛”就是红色,她的泪是红色的血泪也就说得通了。至此,诗人将自己的命运和桃花的命运紧密结合了起来,完成了人与花的相融。桃花花期较短,极易凋零,暗示了自己生命的不长久,正如诗中所言“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春尽花落之时,也该是林黛玉身故之时。从诗中展现的时间来看,此时已经临近黄昏,古人有着很强烈的时光意识,以年为计是伤春悲秋的情怀,以日为计则是黄昏时分的忧思,因为黄昏的到来意味着一日时光即将结束。这种忧思涵盖的范围极广,有怀人之感,有思乡之情,更有对时间和生命流逝的伤感。林黛玉在诗中极爱使用黄昏意象,除了《桃花行》中的“花飞人倦易黄昏”,《葬花吟》中有“杜鹃啼血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咏白海棠》中有“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这些黄昏意象的运用,与她选取桃花这种最易表达韶光易逝的意象同样,也是一种对时光和生命流逝的感悟。伴随黄昏意象出现的是杜鹃意象,杜鹃因其啼声哀切,一直以来都被诗人用来表达伤春惜春、倾诉悲苦的情感。如白居易《琵琶行》中的“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又如李商隐《锦瑟》中的“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黄昏与杜鹃双重意象的结合,加倍渲染出了春尽花凋后的萧瑟悲凉和诗人内心的凄切。全诗最终归结于夜深时候杜鹃一声啼叫后的寂静,终结诗篇的同时,也终结了一日时间和一季春光。endprint
整体看来,《桃花行》描写了林黛玉“晨妆对花—白日赏花—午后思花—黄昏惜春”的过程,期间心境和感情不断发生变化,人与花的关系也逐渐深入,最终相融,有着比较完整的叙事和抒情脉络。同时,诗人又选取了多种中国古典诗词中的传统意象,可以使人在阅读过程中产生丰富的联想,从而更加深入地体会诗中蕴含的情感。虽然诗歌描写的是从清晨到半夜诗人在不同的空间环境里观赏桃花之事,但其中又包含了桃花由开到谢的季节性变化,可以说诗人是把桃花盛开到凋零的过程暗藏在一日之内。同时,林黛玉又在其中寄寓了对春光和韶华易逝的感伤,以及对自己身世的悲叹和哀痛,推而广之,这是一种对生命意识的体验和感知。这种由近及远,由浅入深的情感体验和生命思索,也是《桃花行》的艺术魅力和审美意趣之一。
二、声律变换与感情的抒发
歌行不同于律诗和绝句的最直观的特点就是篇幅。歌行没有固定的篇幅长度和句式的要求。歌行“放情长言”和“步骤驰骋”的特点决定了其较长的篇幅,而篇幅的长度又使得这一体裁很难做到像律诗一样一韵到底,故其声律、韵脚和平仄均比较自由,诗中换韵也就是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如《春江花月夜》和《兵车行》,都分别押了九个韵。《桃花行》同样存在着换韵自由的情况,全诗共三十四句,共用了十三个韵:“旱”“阮”“铣”“宥”“青”“庚”“缉”“陌”“虞”“寝”“梗”“寘”“元”。
统计《桃花行》的用韵情况,可发现全诗所押的十三个韵中,有平声韵四个,仄声韵九个。一般来说,无论古体诗还是近体诗,诗歌中平声的使用都较多,而仄声韵的使用相对较少。因此,《桃花行》中仄声韵的大量使用,是一种值得注意的现象。从声律和发音的角度而言,仄声中上声和去声发音相对较沉,入声以“-p”“-k”“-t”等辅音收尾,气流受到阻碍闭塞在口腔内不能发出,因此仄声多用来表现情绪的内敛、沉重和压抑,仄韵的使用,也多是出于诗人根据创作时的心境、情感而做出的选择。李商隐《乐游原》首句“向晚意不适”,五个字皆为仄声,连续读来一字一顿,从语气中已经将“意不适”之感传递给了读者,其时唐王朝已近末世,兼之李商隐一生仕途多舛,借用连续的五个仄声,与末句“只是近黄昏”互为呼应,渲染出一种低沉而抑郁的情感。再如李清照的《声声慢·寻寻觅觅》,这首词作于宋室南渡之后,词人经历了国破家亡的痛苦,饱经风霜,已经没有当年赌书泼茶的情致。按词格来看,《声声慢》正格押平韵,而历来作者写作也多用平韵,李清照独用仄韵,尤其是首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向来为人称道。“觅”“冷”“凄”“惨”“戚”均为仄声字,连读下来,声音始终徘徊在唇齿之间,无论是从语境中还是从语感上,都给人一种凄冷寂寥、深沉凝重、情绪无法宣泄的压抑之感,辅以叠字加重渲染的效果,奠定了全词哀婉凄苦、清冷幽深的基调。《桃花行》虽然描写的是初春时节盛开的桃花,却让人在这种“初春时节,万物更新”的时令里感受到沉重和压抑,这种沉重和压抑正是得益于众多仄声韵的使用,在本应尽抒胸臆的韵脚上,诗人却选择了大量的仄声,这就使得讀者与诗人一样无法将内心深处的情感宣泄出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句一叹的低沉而压抑的感觉,再结合诗中“瘦”“愁”“伤情”“憔悴”“寂寞”等语,更容易引发读诗之人内心伤春的悲痛之情,也就无怪贾宝玉在读到这首诗后没有称赞,反而落泪,在面对众姊妹的笑问时,又说薛宝琴“比不得林妹妹曾经离丧,作此哀音”。
林黛玉的离丧之情确实是她能够感悟到深重哀痛的重要原因,从她的身份和身世来看,她是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母亲是贾府幼女,父亲是探花出身,但她幼年丧母,少年丧父,两度离丧,族中无人,虽然得到贾母的怜惜,在贾府却是名副其实的寄人篱下,连紫鹃都说“林家实没了人口,纵有也是极远的。族中也都不在苏州住,各省流寓不定”。而对生性聪慧敏感的黛玉而言,这种感知必然会较常人更为浓烈,她在与薛宝钗结为知己的谈话中也有过明白的感叹:
“……你看这里这些人,因见老太太多疼了宝玉和凤丫头两个,他们尚虎视耽耽,背地里言三语四的,何况于我?况我又不是他们这里正经主子,原是无依无靠投奔了来的,他们已经多嫌着我了。如今我还不知进退,何苦叫他们咒我?”
“你如何比我?你又有母亲,又有哥哥,这里又有买卖地土,家里又仍旧有房有地。你不过是亲戚的情分,白住了这里,一应大小事情,又不沾他们一文半个,要走就走了。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一草一纸,皆是和他们家的姑娘一样,那起小人岂有不多嫌的。”
如黛玉所言,宝钗与她的不同之处正在于宝钗只是借住一时的亲戚,其人身自由其实不为贾府所拘束,家中又有兄长,随时可以离去,而自己却是无依无靠,宗族里也没有能投奔的人,在贾府里更享受了和主人一样的待遇。对比林黛玉与其后出现的同样寄人篱下、不得不典当棉衣的邢岫烟,甚至因为生性软弱而被下人欺侮的贾迎春,就可以知道她担心那些小人多嫌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自伤自怜,而是在大观园中生存的实际。这样的身世和经历使得她更为敏感细腻,也就要比大观园中其他女子更容易感知到春光易去、韶华难留,因此虽然诗歌的描写对象是代表了春光的桃花,但其中蕴含的却是对身世的自怜,以及对生命流逝和美好事物消亡的伤感。
林黛玉是绛珠草的转世,聪慧伶俐,才情远超众人,《红楼梦》中的诗词多为女子所作,而其中又以林黛玉所作最多,体裁也最丰富:绝句有《题帕三绝》和《五美吟》;律诗有《咏白海棠》《咏螃蟹》《咏菊》《问菊》《菊梦》;排律有与众人的芦雪庵联句和与史湘云的凸碧山庄联句;歌行有《葬花吟》《秋窗风雨夕》和《桃花行》;词有《唐多令》。她重组桃花诗社,要每人写桃花诗一百韵,薛宝钗便说“从来桃花诗最多,纵作了必落套,比不得你这一首古风”。这是对她才华的极大肯定。而从她为香菱讲诗侃侃而谈,可以看出她熟知各家,深通声律,从她评价香菱的三首诗的优劣,又可知她对诗歌有着较高的判别和鉴赏能力。集这些才情于一身的林黛玉,选取歌行作为咏桃花的体裁,选取多个仄声韵作为诗歌的韵脚,应当也不是随意为之,而是经过细致考虑的。此外,歌行中的多次换韵又可以在客观上为读者营造一种顿挫感,也即徐师曾所说的“步骤驰骋”,使得读者在阅读中有意识地感受变换的节奏,并思索这种变换下所蕴含的情感交替。《桃花行》通过多次换韵,将林黛玉的感情逐步推进和深化,从最初的花人交映到后来的人花相融,再到最后以花喻人和以花示命,一方面展现了林黛玉对时光和生命意识的细腻的感知,另一方面也同《葬花吟》的诗谶一样,预示了她生命不久、终将凋零的结局。endprint
无独有偶,在小说第四十五回中,林黛玉因秋雨突然而至,为外物所感,又知宝钗不能来,兼之看了乐府中写秋情和别离的诗歌,“不觉心有所感,亦不禁发于章句,遂成《代别离》一首,拟《春江花月夜》之格,乃名其词曰《秋窗风雨夕》”。《秋窗风雨夕》也与《桃花行》相近,诗中同样多用仄韵,“绿”“烛”属沃韵,“急”“泣”“湿”属缉韵,“沥”属锡韵,三个韵都是入声韵,全诗的感情都处于压抑和收束之中,同样无法宣泄于外,而诗歌又基本遵循《春江花月夜》四句一换韵的格式,将平仄韵交替使用,用声律的变换和入声的收束感一同推动并渲染出黛玉悲凉和苦闷的心绪。而从内容上看,《秋窗风雨夕》与《桃花行》一首悲秋,一首伤春,两者共同表现出中国古典诗词中传统的伤春悲秋的生命和时光意识,能够将一人之命运和感悟升华到全民族普遍而共通的情感体验,让读者能体会到其中无可奈何的悲凉与伤痛,也是这两首诗的成功之处。
三、结语
要之,《桃花行》继承了汉魏乐府将叙事与抒情融为一体的特点,通过传统古典诗词中的物象来推动时空的转移,形成如苏州园林般移步换景的审美效果,并在此基础上逐步推进林黛玉感情的变化和升华,而诗歌本身采用的大量仄韵和自由变换的韵脚,则让人在阅读中更容易感受到林黛玉内心沉重压抑、幽怨缠绵情思的感染。作为《红楼梦》中为数不多又极具代表性的歌行,《桃花行》的渲染力和感染力与《葬花吟》一样,是很难被其他诗歌所超越的,而这种诗化小说的品质,也是明清时期其他小说在思想情感和审美高度上难以与《红楼梦》比肩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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