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秀
致敬梵高
我的冒险,不是靠主动选择,而是被命运推动。
——梵高
悼亡、欣赏、敬畏,同样需要
仪式感。走进的阁楼
扬尘有些厚,夹板碎木,
摇晃。这不是记忆中的北方茅草屋
却更像是争先恐后来陈述事实。
致敬梵高,应始于字迹
或许连他的呼吸也流于笔墨间。
静默后,翻开夹杂画稿的书信
字迹在泛黄处咧歪了嘴
那定是你琐碎时间里的倾吐
交代你眼里的色彩、足下的风光
以及隐秘的内心。
而匆忙间唯有纸笔能让你恣意的内心
坦荡。坦荡成一条着岸的激流,
加些颜料绘出整个罗纳河上的星空。
而通信只属于你的弟弟提奥
他是你离散家庭最后的支柱
也正因此,信里你调侃自己是荒野孤魂
好一个荒野孤魂,在阿尔勒的树木与花朵间
喷涌激情,如梦幻般画出机智的灿烂
从混沌走向灵知,在更为广阔的未知走向麦田农舍
忠于自然,忠于色彩。
迎着风声,放只鸢
翻出一捧花种,辨不清年月
埋下来历不明的种子
算是对这方荒土的交代
唱着歌浇水,滑稽得像是在进行
胎教。
光照、施肥、浇水霸占了我词汇的
风水宝地。
而我却像个小孩
路过草地上撒野的蒲公英
以为它长了翅膀,从这片草飞向那个原
让约定成为约定。
迎着风声,放只鸢
好像只有这样,逝世的亲人能到达天堂
俗世疾苦皆顺着风飘散。
完成婚姻的使命,便去流浪
家族延续的森严,带有烙印
从第一声啼哭开始
缘分未至,但婚姻将我
安置在陌生的屋檐
窘迫間,我望不到一双救赎的手
骨肉亲情,此刻也已止步
不越礼法,你将被族人慈爱
继而,成为某人的新娘。
日常化的情绪都被省略
强调尝试生育,是偿还家族恩情的
一种。
隐去艰难,那便是恩赐
在漠视中去扮演母亲的角色
拒绝不了的模式,被肆意复制
嫁给未曾谋面,仅有相同信仰的陌生男人
便是家族的荣耀。
我将宿命里的命脉隔开
荒凉处,点燃的思绪
像马的喘息
疲惫只是状态的一种,无法复述
完成婚姻的使命,便去流浪
在落叶前,止步于闲散的日子。
蜿蜒而上,将笔竖立于风里
青丝泛白前,将溢出体外的激情
分散给颓靡的人。
笔墨,肆意漂泊
有时最粗暴的伤害就是彻底的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