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旅程

龙志高

《爸爸的花儿落了》收录于七年级上册第一单元中，此文节选自林海音的小说《城南旧事》。作者写此文时已三十多岁了，她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去探求少年时期自己的心灵，用成年人的理性去思考童年的往事，深表自己对童年生活的追忆。作者写此文后曾说：写这篇文章的动机是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下来”。下面我们踏上作者心灵的旅程，去感受此文所表达的情感世界。

本文以花为线索，贯穿着整篇文章的始末，在花之中蕴藏着作者对父亲的情感变化。文章的第一句“衣襟上的夹竹桃引起‘我对爸爸的回忆”。“夹竹桃”是爸爸喜欢种植的花之一，首句以此花开启了作者的心灵旅程——既有欢乐，也有感伤。开头之处的“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与句尾的“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了。”前后呼应，使文章的结构严谨。此两处的“花儿”不仅仅是指爸爸养的花凋谢了，还指爸爸的生命不存在了，表达了作者对爸爸深厚的爱以及思念之情。特别是在最后一句“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了。”深化了本文的主旨，隐含着自己长大了，思想成熟了，不再是以前可以撒娇的小女孩了，从此就是肩负起家庭的重任，在弟妹的面前做好表率作用，和妈妈一起支撑起这个家。

其实从作者思想深处来说，“我”是爸爸精心培养的一朵花，为了使这朵花能够茁壮成长，在长大后能够肩负起重任，真可谓是“呕心沥血”。锻炼“我”的意志，培养“我”的能力，使“我”养成了一种良好的行为习惯。在小学阶段，“最糟的是爸爸不许小孩子上学乘车的，他不管你晚不晚。”为了锻炼“我”的能力，爸爸尽可能让我在生活中做一些力能所及的事情。我去给叔叔邮寄生活费时，“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闯练、闯练，英子”。当我要求爸爸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时，“爸爸看着我，摇摇头，不说话了。他把脸转向墙那边，举起他的手，看那上面的指甲。然后，他又转过脸来叮嘱我：‘明天要早起，收拾好就到学校去，这是你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了，可不能迟到！‘没有爸爸，你更要自己管自己，并且管弟弟和妹妹，你已经大了，是不是？”爸爸在去世之前，仍不忘教导我。

从文章的结构上看，本文一共分为四个部分，每个部分的过渡都颇具匠心。在第一部分，作者的写作中心是最后一天（既是爸爸在生的最后一天，也是我小学生活的最后一天），由最后一天的毕业典礼自然过渡到“当当当，钟声响了”，进入了第二部分，第二部分写父亲非常爱花，由“我”这朵花儿才12岁，过渡到第三部分“我”这朵花在长大过程中所经历的事情——到银行寄钱给叔叔，寄钱成功后，心情非常自豪，“快快回家，快回去告诉爸爸”，由此过渡到第四部分——爸爸已不在人世了，“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镇定，这样的安静”。从全文的结构来看，属于总分总的类型，使文章浑然一体。

从文章的情感来看，我们可以在一些看似“无情”的语句中深深体会到浓厚的亲情。六年前，作者从幼儿园毕业时，爸爸的鼓励：“要好好用功，六年后也代表同学领毕业证书和致谢词”一直萦绕在作者的心头，并且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奋斗，在六年后，作者做到了，爸爸因为病重不能陪同作者前去，只能告诉她：“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会闯过去了。”读到此处，鼻子不由一酸。女兒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作为父亲，内心非常地高兴和自豪，也想去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但是身体状况不如人意，病入膏肓，卧病在床，只能再像六年前一样，鼓励女儿，希望她自己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能够“硬着头皮”闯过每一道难关，爸爸对女儿的爱是深沉、含蕴的，同时还不乏细腻的体贴之情。

本文除了采用直接描写的手法之外，同时还使用了侧面描写的手法。“到了五月节，石榴花开得没有那么红，那么大”，毕业时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作者通过这些侧面描写，“妈妈红肿的眼睛”、“石榴花开得没有那么红”的现状、叔叔的死以及唱骊歌时的气氛等内容把自己的思想情感通过“此时无声胜有声”的高超手法表达出来。

在文章的结尾之处，作者并没有把自己的悲痛表达出来，只轻描淡写的用两句话带过：“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戛然而止，余音袅袅，化悲痛为淡然。此时作品的主旨升华了，“我”一下子由一个小孩成长了，成为了一个大人，懂得了肩担责任。正如《童年的馒头》一文的结尾一样：“后来，我发现，就是那一天，我的童年结果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总而言之，林海音女士在此文中所描写的不单单是童年的一些往事，而且是写出了一段令人心酸的心灵旅程，从中感悟亲情，理解亲情，感激亲情。

作者单位：广东河源紫金县中山中学（51742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