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芬 陈代球
(1.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翻译学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006;2.南方医科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东 广州 510515)
界面研究(interface studies)是近年来国际学术研究的一个新热点,由俄罗斯大全俄语数据库以及yandex.ru检索可知,俄罗斯只检索到6篇有关界面研究的文献,第一篇以стык(接口)为关键词的文献出现在1966年,文章提及诗学处于语言学与文艺学的接口处。由知网检索关键词“界面”,再按“学科—外国语言文字”和“中国语言文字”检索,共获语言界面研究文献42篇;检索篇名“界面”,再点击“学科”,无“外国语言文字”和“中国语言文字”学科;检索篇名“接口”,再按“学科”—“外国语言文字”和“中国语言文字”检索,共获语言界面研究文献147篇;最后剔除重复与不相关文献,有关语言界面研究的文献共154篇,加上其他无“接口”或“界面”关键词篇名,但内容为界面研究的文献以及专著和论文集,有关语言界面研究的文献共161(专著和论文集)篇/部,发表刊物级别较高,有份量的论文大多汇集于《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当代语言学》《外国语文》《中国外语》《外语教学》《外语研究》等刊物。研究内容主要集中于某些学科,跨学科界面研究微乎其微。学科内界面研究除主要集中在传统语言学的句法—语义、语义—语用界面外,应用语言学中的接口理论研究也较多,多为介绍或深化国外某一界面理论,或将其理论用于外语教学中。限于篇幅,本文只综述语言学交叉学科的界面研究。
“界面”不是一个传统术语,英语interface最早出现于19世纪,但不具当代含义。当代意义的interface首次出现于1962年。其出现和使用与计算机科学的发展同步,指不同系统之间的结合转换技术。国内将interface译成“界面”或“接口”,指不同或相邻物相间分界面的系统产生的效应。界面研究的方法起源于西方,在西方认为是不同“界”,因而属于界面研究,在我国汉语中不一定是两个“界”。我国的语言研究自古并不存在“界”,自《马氏文通》以西方语言理论研究中国语法以后,结构主义也逐渐渗透到语言研究中,“界”才逐渐区分。
进行界面研究,首先需弄清界面的定义、性质、范围乃至学术定位等基本问题,但目前这一问题仍处于探索之中。学者们有以下阐述:
所谓“界”,即领域,“面”指两个界的交接处,研究时的切入点和角度(潘文国,2012:1),界面指两个不同体系和结构之间的相互配合和相互关联(张俊凌,2012:160)。它是一事物的两个或两个以上接触面或接触点线,是相互密切关联甚至相互融合、不易切分的部分(王克非,2014)。
就界面的性质及定位,潘文国(2012:2)、熊沐清(2013)、刘正光(2014:6)等大多数学者认为界面研究是一种语言研究的方法论,黄国文还认为界面研究是一种视角、一种路径;董洪川(2012)认为界面研究是一种学术立场,一种学术态度,一种自觉的学术研究意识(张俊凌,2012:158);王文斌认为界面研究是一种研究对象;朱跃、伍菡(2013:20)指出界面是一种关系,一种同一学科不同分支间以及不同学科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联系、相互互动的关系。界面的精髓在于其具有包容性、。刘正光(2014:6)指出,界面研究宏观上主要是不同理论范式之间相互借鉴,或是不同研究途径的相互结合;微观上,是对学科内的本体问题进行深入全面的研究;应用上,是将某一学科的理论方法或工具运用到其他学科的研究中去,产生或形成新的学科领域。
有关研究范围,刘世生认为,界面研究可以是多学科、复式学科、交叉学科、跨学科或者是超学科的;黄国文认为,从语言学内部本身来看,界面研究包括句法、语义、语音、韵律、语用等之间的界面研究(张俊凌,2012:158);外语界面研究既包括外语学科与其他学科的跨界研究,如语言与认知科学、语言与哲学、文学与社会学、文学与科学、语言与科学、文学与人类学、文学与传播学、文学与环境学,也包括外语学科内部的跨界研究,如文学与语言、语言与翻译、文学与语言教学等(董洪川,2012:3)。
学者们指出了界面研究的外延,但对界面的内涵陈述不清。给一个概念下定义绝非易事,需要对本学科理论体系有较为深刻的认识和理解,需要充分搜集并掌握已有的对相关概念的解释和说明。结合学者们的阐述,我们给界面和界面研究下个定义:界面,又称接口,即物体和物体的接触,在人文社科中指不同学科间以及某一学科各分支间的交融,可构成点、线、面;人文社科中,界面研究指两个或以上学科或某一学科内部两个或以上分支对同一事实、问题、观念、理论的合力探索。
近年来,接口问题在二语习得研究中引起了关注和争议。二语习得中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之间的接口问题主要有三种观点:无接口说、强接口说和弱接口说。所谓“接口”,是指学习者“习得的语言知识”与“学习的语言知识”之间能否双向流通的问题。一是语言与认知系统存在接口,二是语言内部模块间存在接口。无接口假说认为两种知识之间不存在转换关系,而接口假说(强接口假说和弱接口假说)则认为外显知识可以转换成内隐知识(戴曼纯,2014a:73),两种知识实现动态转换关系,即动态接口假说。Rod Ellis归纳隐性知识学习过程图示为“输入—吸收—发展中介语—输出”学习过程框架(丁政,2011:141)。Tsimpli、Sorace(2006)以及Sorace、Serratrice(2009)对接口假说作了进一步补充:二语习得中纯句法知识能完全习得,内接口语言知识也能习得,但外接口语言知识很难完全习得。弱接口说由Rod Ellis(1993)提出,他承认外显知识和内隐知识是两种独立的知识体系,但强调不能用两分法看待,应将二者视为一个连续体,显性知识向隐性知识转化是有条件的。国内对接口理论的研究分为三块。
赵中宝(2010)简评了Alderson的《诊断外语水平:学习与评估的接口》一书,他认为其贡献主要体现在:首次系统提出诊断性考试的假设性特征;以DIALANG为实例探讨了诊断性考试的开发和研究;展望了诊断性考试研究的发展趋势。
2.2深化接口理论研究
戴曼纯(2014a:72)从生成语法角度讨论二语习得研究所涉的接口及其常见类型,结合语言模块间的映射及特征组装等概念阐述二语接口的理论问题,分析了句法—语义、句法—形态、音系—形态、句法—语用等接口类型以及相关二语习得研究,认为内接口是发生映射或特征组装之处,外接口则是信息传递之处,二语习得者无须习得接口,但需掌握不同语言模块在接口处进行特征组装的模式;揭示了接口假说存在的几个问题,如表述的模糊性、证据的局限性和解释力。他认为由有意识过程和潜意识过程获得的语言系统之间有接口,但没有证据表明是一一对应的先“学得”后“习得”的强接口关系,而是一种可能相互渗透的关系。常辉(2014)剖析了“接口假说”存在的问题和对“接口假说”的一些误解,并对“接口假说”的适用范围和研究范围进行了说明。
2.3.1 将接口理论用于教学实践
隐性知识和显性知识间存在的是知识提取路径的转化,而非知识本身的转化(顾琦一,2005)。显性的语言知识经强化练习可转换为内隐知识,内隐知识为新的外显知识的学习奠定了基础,提供了条件。当学习条件较有利时,这两种形式的学习可相互转化,也可同时进行,学习者既可理性地学习显性知识,也可凭直觉学习隐性知识。吴明军(2016:67)通过实证研究讨论接口范畴对中国学习者习得英语照应语的影响,认为不同的约束特性对L2学习者的难度不同,因为它们涉及不同的接口。成分统领和近位主语约束特性,只涉及纯句法,或句法-词汇接口,更易更早习得。PRNP的约束特性涉及句法—语义接口,习得难度大于成分统领和近位主语约束。宾语约束涉及句法-语篇外接口,最难习得。他提出接口范畴对二语学习者的约束特性习得的影响,在二语习得中是否具有普遍性,能否推广到移位和关系从句等其他句法知识的习得等有待研究的问题。邵士洋、吴庄(2017:11)采用诱导产出法考察了中国学生的英语冠词习得,发现在低水平学习者的诱发语篇中普遍存在冠词缺失现象,定冠词the的过度使用则在中、高级学习者的中介语中仍然存在。一方面说明汉语重实指性的特征对冠词指称信息的习得有重要影响,也印证了接口假说关于语言接口知识特别是句法—语用等外部接口知识难以习得的观点。
2.3.2 学得与习得的界面研究
外语学习过程是一个既有学得又有习得的过程,学得可向习得转化,即学得与习得有“接口”的观点。语言学习的最终是习得的发生,学得是促使习得发生的手段,学得的知识可以转化为习得系统的知识。高育松(2009)通过调查中、韩英语学习者对英语中动句和非宾格结构的习得,检验二语接口现象习得中母语模块迁移说并不成立;袁博平(2015)围绕“界面假说”,从汉语的“非宾格动词与非作格动词”“存在极性词”“疑问词话题化”“到底……”类疑问句等语法点入手,依次考察了英语母语者在习得汉语时对“句法—语义”这一内界面和“句法—语篇”“句法—语用”这两个外界面的习得情况。虽然界面会给二语学习者带来习得困难,但并非像界面假说所预测的那样永远难以习得。界面本身可能并不是造成二语习得困难的根本原因,界面所需的信息处理量才是决定二语学习者在多大程度上习得各种界面的关键因素。
2.3.3 测试方面的界面研究
主要讨论以下三个问题:1)二语习得与语言测试。二语习得和语言测试存在不少相通或接口之处:二者均关注语言能力的建构,着力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如何描述和解释二者行为中出现的差异。研究方法上,二者为了揭示学习者中介语的能力,均采用定性或定量法对学习者的语言行为进行系统的观察(孔文,2006)。要使二语习得和语言测试之间可能存在的接口转变为现实,需拓宽语言测试的评估手段,关注学习者能够真正使用的语言及其使用过程,语言测试应该与教育环境协调一致。(陈纪梁 等,2005)2)跨文化交际能力与语言测试。刘宝权(2004)用文化测试实例考察学生的跨文化交际能力,证明了文化测试的重要性,但未进行接口研究。3)语料库语言学与语言测试。语料库与语言测试的接口可从真实性、科学性和对计算机技术的依赖性三方面进行研究(张文星,2013)。
2.3.4 教学之间界面的研究
学者们有以下观点:语言实践是课堂教学与独立交际之间的接口(李同路,2012);专门用途英语教学是大学基础英语和双语教学之间的有效接口(闫素萍,2006);设计出起到桥梁作用的过渡性课程和教案,是做好由大学英语教学向双语教学过渡的接口工作的基础(叶建敏,2005);双语教学与公共英语教学的界面问题可从课程设置、教材编写、教学方法的使用、师资队伍的建设四个方面探讨(王海华 等,2003)。以上研究均未进行界面互动讨论。张新玲(2009)探讨了批判性思维培养和读写结合写作教学的界面问题,认为二者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写作促进批判性思维发展,批判性思维影响写作能力和阅读能力。陈伟(2009)从意义哲学(本体论)、二语习得属性(认识论)与教学机制(方法论)三个层面分析了词典与外语教学对接界面的学理归因。
认知语言学主要探讨了隐喻和转喻的问题。隐喻和转喻的认知视角和认知范畴因认知相对性而发生改变,隐喻和转喻因此发生相应的相互转化,由此产生隐转喻界面。在认知相对性的作用下,隐喻和转喻之间因存在界面而产生连续体关系,隐喻与转喻认知功能的互相转化需要认知视角的转变、认知对象的重新范畴化以及范畴化认知相对性的作用。(龚鹏程 等,2014)在隐喻、转喻和隐转喻理论框架内,有学者对比考察英汉语中含有“mouth”/“口(嘴)”和“fire”/“火”的表达,在对隐喻识别与词典义项区分的界面研究基础上提出了义项区分模式。
篇章语言学主要探讨了两个问题。一是词汇衔接与语篇连贯问题。词汇衔接为篇章的连贯提供了基础,篇章的正确理解需经语用推理才能挖掘其蕴含意义,关联理论解释了交际者如何在话语理解过程中根据语境信息及其事物的关联性进行语用推理,从而得出符合逻辑的结论(江景,2005)。二是话轮接口问题。张雪(2006)阐述了话轮接口产生的主要原因及其假设、对话体语篇话轮接口的类型(话题推进中的话轮接口、话题转移中的话轮接口、话题回逆中的话轮接口)、篇际对话中的接口问题(篇际对话关系中常见的接口标记)。
翻译所涉及的界面主要有两大类,第一类是翻译转换中不同语言文化间的界面,其中有翻译与原文的界面,有译文与母语的界面;第二类是翻译与不同学科间的界面,指人们可以从语言学、文艺学、社会学、传播学、心理学等多个学科角度去认识翻译问题,使翻译学在本质探讨和方法探讨上得以拓展(王克非,2014:1)。翻译语言界面研究包括三个方面:所有翻译产品的属性,即翻译共性;特定语言间翻译产品的属性,即翻译语言的属性;某个或某类翻译产品反映出来的语言特征(张俊凌,2012:160);肖宏德(2013)用实例探讨了语内翻译和语际翻译的界面。他认为,语内翻译在语际翻译的理解阶段和表达阶段均起重要作用,语际翻译借助语内翻译构建源语言和译入语之间的协调和对话。
外语界面研究的切入点要从一个中心、两个维度和三个层面进行研究。一个中心即以语言为中心——以语言为逻辑思维的起点来研究文学、翻译、教学和文化,反向亦可;两个维度指从理论和方法两个维度来研究上述五大领域的关系;三个层面指在宏观、中观和微观三个层面研究。(彭青龙,2014:7)
语义学与语用学界面。21世纪是意义研究的世纪,作为20世纪末的“显学”的语用学,其微观语用学基于语义学等语言学基础学科将更加深入,其宏观语用学由于其广大的应用性、多维性和跨学科性将更加广袤,语用学将更为“显学”(侯国金,2013)。语义学和语用学一直是语言研究的重点。关于语用学和语义学二者的关系,有三种不同的观点:语用学是语义学的一部分;语义学是语用学的一部分;语用学和语义学是两个独立又互为补充的部分。目前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是第三种观点(沈家煊,1990)。语义学和语用学的区别是语言的两种不同类型知识的区别:一是语词意义和逻辑形式结构的知识,一是如何在交流中使用这些结构的知识。(殷杰 等,2002)语义—语用界面研究分为两块:1)理论介绍。张韧弦、刘乃实(2007)评介了《规约含义的逻辑》一书,认为它是语义语用界面形式化研究的新突破。2)理论运用。用某一理论讨论语义—语用界面问题。仇瑶宇(2009)从认知语言学角度研究语义和语用界面问题,语义是语言表达形成的一种意象,这些意象的分布应该是以“语义”轴为纵轴的正态概率分布,在语义意象正态分布的两端,由于形成的语义意象越来越偏离语言规约含义,所以需要启动和借助于人的认知能力进行语用交际推理;伍思静、刘龙根(2012)以Bach的观点分析语义语用界面,Bach坚持语义学/语用学清晰划界观,否定两者之间存在交叉重叠,提出“界面”说是一种“误导”,尽管这一观点过于简单化,但他对语义学与语用学之区别以及两者在言语产生和理解过程中不同作用的揭示,为深入探析语义学/语用学之关系、推进意义理论研究提供诸多启迪。姜涛(2010)用雅兹寇尔特提出的默认语义学模式解释现代汉语将来时助动词的语义—语用界面意义。从语义角度看,一个默认的将来意义始终保持不变;从语用角度看,推论性的情态意义,表达说话者对话语事实内容的态度,如不确定性、确定性、模棱两可和可能性。
语法学与语用学界面。语法和语用的关系建立在规约性和意向性相互作用的基础之上,语法是实现语用的资源手段,语用是语法在使用中的具体实现,即语用是对语法在语言情境下的选择。(张绍杰,2010:74)语法学与语用学两学科之间的界面研究主要以句法—语用界面研究较多,句法—语用界面主要涉及两个层面,即“前逻辑形式”层面和“后逻辑形式”层面,句法和语用在“逻辑形式”形成前发生互动,其互动有两类:复杂事体结构中外在论元和内在事体结构之间语义链的语用推理。在句法生成过程中,外在论元与内在事体结构的联系不是动词或句法结构赋予的,而是语言使用者的语用推理所产生的,因此在句子生成过程早期,语用推理就已经介入其中了。在“后逻辑形式”层面,句法—语用界面研究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是有定效应问题。这两个层面的语用分析均在关联理论的总体框架内进行(胡旭辉,2010)。韦理、戴炜栋(2010)分析了大学生英语定冠词的习得情况,尹洪山(2012)考察了学生习得英语三类前置句式的情况,发现语境对前置句式可接受性的影响既与前置句式的类型特征密切相关,也与学习者的目的语水平具有一定的关系。
语言与社会的界面。社会文化语境、语言变体、话语和儿童语言能力是语言与社会界面研究的主要对象。社会语境影响了说话人做出的语音、词汇语法和语义选择。系统功能语言学把语言置入社会文化语境来研究,把语言看作一种行为潜势,语言上的一种意义潜势。在语言与社会的界面研究上,系统功能语言学提供了很好的理论接口(杨信彰,2014)。杜冰研(2006)在对言后行为的研究中发现,言后行为是语言与世界相互作用的界面,语言的实现程度决定了与世界相互作用的程度与结果。该界面可以通过心理活动、言语行为、身体行为单方面或任意组合的方式体现。
语言与文学界面。该类文献不多,杨金才认为,文学研究,如果离开了语言学只能是空中楼阁,所以文学研究和语言学一直以来就是相结合的,只不过是结合得不紧密或不太好而已(杨绍梁,2012:144)。乔国强(2012)指出,文学的界面研究本身强调的是“界面”,即强调其整体性,文学作品与文学理论、社会思潮、意识形态等相关问题共处于一个“浑然一体”的整体之中,在实践中注重使用相互关联或互动的方法。有关语言与文学界面研究文献不多,论文集《文学和语言的界面研究》共收论文25篇,主要从语言学入手研究文学或从文学语言出发研究语言学,实质是几个问题结合起来讨论,真正进行界面互动研究的很少。
认知语言学与语篇分析界面。批评隐喻研究是一个综合了认知语言学、批评话语分析、语料库语言学,甚至社会语言学的交叉研究领域。(徐莹 等,2013)魏在江(2006)从隐喻认知与语篇的界面探讨隐喻的语篇功能。隐喻在语篇的生成与发展中,既可引出新的话题,与上文构成衔接关系,也为新信息的引入提供切入点,使语篇构成一个前后衔接的整体。隐喻在语篇连贯机制中起纽带作用,制约整个语篇信息的发展;语篇是理解隐喻的重要载体,是隐喻意义的体现形式。
翻译与其他学科界面。曾文雄(2012)评析了莫娜·贝克(Mona Baker)编著的《翻译研究批评性读本》一书,该书从全球化、国际化、文化社会学、民族志学、文化人类学、文化生态学和社会认知理论等界面考察翻译,所涉及的研究界面具有显著的前瞻性。闫丽俐(2014)将语境理论、话语特征理论和信息结构理论应用于语篇翻译过程中,构建了基于翻译过程的话语分析与语篇翻译接口的模型,结合实例展示了该模型在语篇翻译实践中的应用。李雪芹(2014)从音形结合、音义结合、文化与意境结合三方面探讨了美学在商标翻译中的体现,但未真正进行界面互动研究。
综上,我国宏观应用语言学及交叉学科界面研究以应用语言学二语习得中的接口假说研究较多,其他方面研究较为薄弱,有些方面仍为处女地。因此,我国语言学界面研究颇具潜力,可挖掘的课题颇多,可为我国今后的语言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方向,可从以下几方面深化、加强与拓展界面研究。
第一,界面概念及定位。
进行任何研究,必先弄清其概念、内涵与外延,学者们对界面的基本问题研究不多,一般认为界面研究属于语言研究的方法论。对它的性质、任务、范围乃至学术定位等有待进一步明晰化。
第二,界面互动研究。
大多文章冠以界面,却未探讨界面之间的交叉互动关系,对某一语言现象分割开来阐述,因此,在今后的界面研究中,需洞悉界面研究的实质,探求界面的关联与融合,切实进行界面互动研究。
第三,内界面研究。
界面研究主要为应用语言学二语习得中的接口假说研究,其他学科内界面涉猎较少甚至为零。因此,今后的研究除深化现有如应用语言学内界面研究,加强认知语言学、篇章语言学、翻译学等内界面研究外,还应拓展如语言哲学、社会语言学、心理语言学、计算语言学等其他学科的内界面研究。
第四,各学科间的界面研究。
目前的研究主要是某一学科各分支之间的界面研究,跨学科层面上的界面研究很少。因此,要拓宽研究领域,加强各学科间,尤其是语言学与哲学、认知学、计算机学科、心理学、传播学、生态学、协同学等以及其他学科间的交叉互动研究,促进这些学科之间的互动与融合,催生新的边缘学科,推动我国语言学研究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