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宇
(三)口哨口哨
“嘘嘘嘘……”
一下课,男生们的嘴里就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的尖厉得像用石子划玻璃,令人脑袋疼;有的断断续续,听起来像给小孩把尿,就算刚从厕所回来,也还想再去一次;有的像轮胎漏气或像放屁。好吧,无论我们女生承不承认,他们的确是在吹口哨。
我已经把耳朵都捂上了,可那声音还是顽强地往里面钻。
“真难听!”
“简直毛骨悚然『”
“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无论我们女生怎么打击男生,他们还是自鸣得意,下课时吹、午休时吹、放学时吹,连上厕所都在不停地吹。卜一萌教训他们说:“如果拿出十分之吹口哨的力气,学习成绩肯定会比现在好上百倍!”
“吹口哨也是学习!”朱尔多得意地边吹口哨边反驳。
“再噘1嘴巴就变成鸡屁股了!”卜一萌恶狠狠地瞪着他。
语文课上,甜老师讲得正起劲儿,突然,被一声口哨打断了。甜老师的脸成了红苹果。“对不起,老师,是我。”朱尔多主动站起来,却没有一点儿后悔和自责,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上课注意听讲『”甜老师让他坐下了。
一下课,朱尔多就跳起来,到处向人家吹嘘“天哪,我会吹口哨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你刚才那也叫口哨?”金刚笑话他,“顶多算是猫头鹰叫!”
“你吹得才像鸭子叫呢!”朱尔多不以为然。
“你再吹吹试试!”金刚鼓动他。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会吹口哨了,朱尔多努力把嘴巴噘起来,使劲儿吹。结果,从嘴里发出来的不是好听的口哨声,而是“呼呼呼”。
“哈哈哈!”大家全都笑出声来。
金刚也好不到哪儿去,从他嘴里发出的竟然是“咕咕咕”。这足以证明他和鸭子没什么关系,而是只鸽子。
我们乐得肚子都疼了。
“笑什么笑!你们女生又不会!”朱尔多翻着白眼。
“不就是吹口哨嘛!难道比考试还难?”我头脑一热,冲动地把话扔了出去。
“香香果,你要是能学会吹口哨,我就当乌龟绕着操场爬一圈!”朱尔多的脑袋好像比我还热。
“一言为定!”
“要是你输了,也要和我一样!”
“驷马难逭!”
不知为什么,我很想看看朱尔多当着同学们的面,像乌龟样在操场上爬圈的样子。那定是本年度最可笑排行榜之首。女生们全都站在我这边,准备集体“欣赏”朱尔多的精彩表演。
转过身,当我把嘴巴噘起来,努力向外吹气时,发出的竟然也是“呼呼呼”!
我偷偷向四周看了看,谢天谢地,如果被朱尔多看到,多丢脸哪!
可是,要怎样才能吹响呢?而且还要吹出调来,声音动听。
回到家,我开始对着镜子练习吹口哨。
妈妈捂着耳朵,说我制造出来的是噪音,比恐龙的叫声还难听。
“还是请我来给你当老师吧!”爸爸说他年轻时,就是靠吹口哨吸引妈妈的。
“对,没错!”妈妈撇着嘴,“因为你爸爸吹得实在太难听了,想不看他眼都不成!”
爸爸为了证明自己是“口哨王子”,特意给我露了一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妈妈说得没错,爸爸的口哨吹得太难听了。我可不想成为“爸爸第二”。
“丫头,就让我教教你吧。”爸爸跟在我屁股后面哀求着。
“不行!”我毫不留情地拒绝。我可不想变成朱尔多嘴里的笑话。
我开始在网上搜索吹口哨的方法,竟然有上百种。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秘籍”,我头部大了。耐着性子个接个地试下去,可吹出来仍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
“曜曜曜……曜曜曜……”
卜一萌说应该用创可贴把我们的嘴巴封上,因为个比个难听。
“如果我输了怎么办?”我泄气了。
“不行!你不能输!”卜一萌挥舞着拳头,“我们女生什么时候输过男生?要赢!定要赢!”
“可我怎么学也学不会……”
“我有个办法……”卜一萌在我耳边嘀咕起来。
“不行不行!”刚听了几句,我就像屁股着了火。卜一萌竟然建议我跟朱尔多“偷艺”,我才不干呢!
“那怎么办?”卜一萌摊开手,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我们女生个都不会。”
我犹豫了。
下课时,我个人偷偷跑到操场的角落里,做最后的努力。可是,嘴里发出的,仍不是清脆的口哨声。我有些气馁。
突然,我感觉有人在扯我的衣袖,是朱尔多。
“要不要我教你?”
“不用!”我拒绝了。不过,一想到如果我输了,要学乌龟绕操场爬上一圈,头就又疼了。
“不学就不学,我还懒得教呢!”
接下来,朱尔多假装自言自语:“我现在是在眼自己说话,别人不要听哟!嘴巴要呈O形,舌尖顶住下牙内侧,舌头尽量向上拱起,两腮用力,双唇收拢。气发丹田,短促有力!”
我斜了他眼,按照他说的样子…
真的,竟然发出像模像样的一声。虽然很短,但显然这方法是正确的。只要勤加练习,一定会成功的!
我对着墙壁大声说:“我现在也是在跟自己说话,谢谢那个人啦!”
“‘那个人要走了!”朱尔多嬉皮笑脸地跑掉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十多天的刻苦练习,我已经学会吹口哨了,声音还很动听呢。
站在大家面前,我有些紧张,心里的小鼓“咚咚咚”地敲着。在全校师生面前演讲都没让我如此紧张。我想动动嘴巴,可是嘴巴僵住了,怎么也张不开。天哪!这可怎么办?我赶紧给嘴巴做紧急按摩。
“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卜一萌小声催促着。
“香香果,认输吧!”金刚指着我,不怀好意地笑着。
“扑通——”紧急关头,朱尔多突然一个仰八叉,摔倒在地。躺在地上的他,还故意吐口水、翻白眼,逗得大家笑个不停,我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笑过后,我看到朱尔多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我知道,他是故意摔给我看的,就是为了逗我笑,好让我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暖暖的。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噘起嘴巴,发出了第声“嘘——”
没错,我不但学会了吹口哨,还学了个简单的曲子。当《小星星》的旋律在教室里回响时,男生们的眼睛都直了。
我的口哨声结束时,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真不错!好听!”不知什么时候,甜老师走进来,她摸了摸我的头发,有点儿遗憾地说:“我小时候也偷偷学过吹口哨,可是没有成功。”
“请吧!”卜一萌对着朱尔多做出邀请的姿态。
我犹豫起来。其实,这个赌,朱尔多并没有输,而且是他赢了,赢得还很漂亮。但是,朱尔多还是高兴地跳起来,招呼大家起到操场上。
其他班级的同学也加入了围观的队伍。当队伍壮大到连校长都加入时,朱尔多得意扬场地趴在地上,变成一只无比骄傲的乌龟。
爬呀爬呀…
笑哇笑哇…
操场上像节日的狂欢一样,每个人都笑得肚子疼,连一向严肃的校长都合不上嘴巴了。
爬了一圈后,朱尔多满头大汗地站起来。校长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大丈夫言而有信,好样的!”
之后再看朱尔多时,我觉得他顺眼多了。连从他嘴里发出的难听的口哨声,也愤耳了许多。虽然他口哨吹得很一般,但教口哨的本領还是很厉害的,连甜老师都成了他的“学生”。
在甜老师的提议下,我们组成了口哨表演队,你猜领吹的是谁。
当然是我!
在学校艺术节上,我们班的口哨表演赢得了全校师生的认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