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亮
2018年适逢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世界各地举办了各种形式的活动纪念这位千年思想家。5月4日,中国共产党在北京隆重集会,习近平总书记出席会议并发表重要讲话,以国家名义纪念这位改变了世界、改变了中国的伟大思想家。5月5日,“真理的力量——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主题展览”在国家博物馆开幕,其规模之大、形式之多样堪为全球之最。纪念是仪式,是活动,更是对历史的沉思、现实的思考、未来的展望。今天,中国理论界在慎终追远中纪念马克思,首先要回答为什么要纪念马克思以及应当如何纪念马克思这两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纪念马克思?习近平总书记代表中国共产党人给出了简明有力的回答:马克思主义不仅深刻改变了世界,也深刻改变了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命运早已同中国共产党的命运、中国人民的命运、中华民族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它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在中国得到了充分检验,它的人民性和实践性在中国得到了充分贯彻,它的开放性和时代性在中国得到了充分彰显”[1]。也就是说,生活在19世纪的马克思依旧是我们的同时代人。那么,我们应当如何纪念马克思?重读其文本,再思其理论自不可少。更重要的是,我们应当汲取马克思思想的精髓与活的灵魂,像他那样进行理论创新,交出不辜负伟大新时代的理论答卷。
就像诗人说的那样,“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判断一位思想家是否还活着,依据从来都不是思想家自然生命的存续与短长,而是其思想的现实性。什么是思想的现实性?黑格尔认为,现实性是指思想得以诞生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他那时代的产儿。哲学也是这样,它是被把握在思想中的它的时代”[2](序言P12)。马克思的思想就其本质来说是资本主义批判性的自我反思,只要资本主义没有被扬弃,它就始终具有不可超越的现实性。在1848年《共产党宣言》中,以马克思名字命名的马克思主义首次公开问世。在此后170年里,它从理论变为现实,进而从赖以诞生的欧洲来到遥远的中国,在与中国实际的结合中指引中国人民不断取得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胜利,深刻影响了当代世界的格局与未来走向,令人信服地证明了自己的现实性。因此,处于新时代的我们必须清楚认识到,生活在19世纪的马克思依旧是我们的同时代人!
首先,这是因为马克思毕生奋斗的社会主义事业在中国得到了忠实的继承和生机勃勃的发展。
1843年秋冬,马克思实现从革命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转变,从此之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就成为马克思毕生奋斗的理想和事业。就像恩格斯说的那样,“他(马克思——引者加)毕生的真正使命,就是以这种或那种方式参加推翻资本主义社会及其所建立的国家设施的事业,参加现代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正是他第一次使现代无产阶级意识到自身的地位和需要,意识到自身解放的条件。斗争是他的生命要素。很少有人像他那样满腔热情、坚韧不拔和卓有成效地进行斗争”[3](P777)。马克思从事斗争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与各种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开展理论斗争,创立马克思主义,使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二是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国际工人运动,推动了马克思主义政党在世界范围内的建立和发展,使无产阶级斗争获得了坚强的政治领导。列宁沿着马克思开辟的道路砥砺前行,最终领导十月革命取得胜利,使社会主义从理论变为现实,并雄辩地证明诞生于西欧的社会主义具有超越西欧的普遍现实性。
就在马克思转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一年多前,鸦片战争结束,中国开始一步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为了寻找救亡图存、民族复兴的道路,中国先进知识分子进行了半个多世纪的艰难探索,但不断遭受失败。“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华民族的复兴由此挣脱黑暗,看到了光明。一个世纪以来,中国共产党始终把实现共产主义作为党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标,肩负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团结并带领中国人民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人间奇迹,实现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开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社会主义在中国取得的伟大成就具有极其重大深远的世界历史意义。第一,它彻底击溃新自由主义狂妄自大的“历史终结”论,再次有力证明了科学社会主义的科学性和现实性。苏东剧变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陷入空前低潮,新自由主义“历史终结”论大行其道,洋洋自得地宣布资本主义已经战胜社会主义取得最终胜利。社会主义是否还具有现实性?科学社会主义这面红旗究竟还能打多久?整个世界都在怀疑、观望。30年来,中国以一己之力扛起科学社会主义的大旗,成为谋求共产主义事业伟大复兴的中流砥柱,最终以自己的辉煌成就再次证明科学社会主义仍旧是科学的和现实的。不可一世的“历史终结”论因此成为明日黄花,其始作俑者也不得不承认:“历史的终结推迟了,但目前这对很多人来说并非现实。我们在实际上走错了方向。”[4]第二,它拉开了21世纪世界社会主义伟大复兴的序幕。伴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科学社会主义在21世纪的中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活力,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世界社会主义事业必将因此在21世纪迎来辉煌灿烂的伟大复兴。第三,它为人类进步事业提供了新的动力。社会主义是追求全人类解放的伟大事业。中国共产党也是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的党。社会主义在中国取得的伟大成就推动中国共产党开始更多地思考、实践如何为人类进步事业做更大贡献。习近平总书记说,“我们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这本身就是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贡献。我们也要通过推动中国发展给世界创造更多机遇,通过深化自身实践探索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并同世界各国分享”[5]。就像国际社会越来越清楚地看到的那样,随着社会主义中国的和平崛起,人类进步事业获得了新的动力和新的保障。
其次,这是因为马克思的理论通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获得了极大的丰富和发展。
马克思的理论是普遍的,也是具体的。作为千年第一思想家,马克思的主要理论贡献是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特殊规律,为人们科学地认识世界、革命地改造世界提供了普遍有效的方法指南。马克思主义在全球的广泛传播,社会主义对当代世界格局的有力塑造,都证明了马克思理论的普遍性。不过,马克思对自己所揭示的普遍性理论的阐释却不可避免地带有19世纪西欧的时代特征,其具体理论表述会随着时空条件的改变而呈现某种局限性。关于马克思理论的这种具体性,恩格斯曾强调指出,他和马克思共同创立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也“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6](P284)。因此,马克思恩格斯始终反对教条主义地对待他们创立的理论,强调要透过具体的理论存在把握其中活的、普遍的方法论精髓。恩格斯指出:“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6](P742-743)普遍的方法论精髓一旦被把握,就内在地要求被运用到新的研究中去,推动马克思理论中的普遍原理在新的社会历史条件下获得新的具体的理论表达。回顾《共产党宣言》公开发表170年来的光辉历程,不难发现,马克思主义就是在马克思理论的普遍性与具体性的这种辩证运动的内在驱动下,不断丰富、不断发展的。
近 100年来,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不断攻坚克难,领导中国人民实现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其基本经验之一就在于始终把马克思主义这一科学理论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并坚持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在充分继承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的基础上,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不同时期中国具体实际和时代特征结合起来,形成了包括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在内的一系列具有重大标志性的理论创新成果,实现了对马克思主义的创造性继承和发展,开拓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发展的东方道路。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基于新时代的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继续推进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新的中国实际的结合,“以全新的视野系统深化了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进行艰辛理论探索”,形成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这一最新理论创新成果[7](P18-19)。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是马克思理论在21世纪中国的最新具体化形态,为马克思理论在21世纪中国乃至世界的发展确立了一个新的理论出发点。
最后,这是因为马克思研究在中国扎下根来,获得了最生机勃勃的开展。
马克思是德国人,但马克思研究的中心并不总是在德国。过去100年的历史证明,哪里有富有生命力的社会主义实践,哪里就有强大的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研究动力,哪里就可能成为马克思研究新的中心、新的“故乡”。1917年十月革命之前,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研究的中心毫无疑问在德国,在第二国际中的德国理论家手中。十月革命胜利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中心转移到苏联,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研究的中心也随之从德国转移到苏联。苏东剧变后,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空前低潮。苏联、民主德国等国家地区的马克思研究遭受致命打击,从此一蹶不振。与此同时,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马克思研究也迅速黯然失色,日益在资产阶级学院中被边缘化,甚至是被驱逐。
苏东剧变后,中国共产党历史性地扛起了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以及研究马克思的重任,经过20多年的不懈坚持,已经把中国建设成了国际马克思研究的一个新中心。第一,中国的马克思恩格斯著作编译水平已经走在世界前列,每年都出版、再版大量高质量的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为马克思研究奠定了极其坚实的文献基础。第二,中国现在拥有世界上最大规模的马克思研究人员队伍,其国际化水平和研究水平不断提高,已经从欧美学界过去的“跟跑者”变成现在的“并跑者”,在个别领域已经出现“领跑”的趋势。第三,从基础教育、大学教学、研究生教育再到干部教育,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完备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体系,马克思研究的成果系统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作为一种鲜活的教育内容得到最大规模的传播、学习和继承。今天,我们必须清醒而自觉地看到,不仅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未来看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繁荣与发展看中国,马克思研究的继续与发展,同样看中国!这是历史交付给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者们的重任。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中国一定能够不负历史重托,成为未来世界马克思研究的中心乃至“故乡”!
1999年,英国广播公司(BBC)举办“千年思想家”大型调查。让举办方震惊的是,应当成为“死狗”的马克思不仅入围,而且名列第一!6年后的2005年,英国广播公司(BBC)再次举办“古今最伟大哲学家”调查,马克思仍旧名列第一!这迫使西方世界不得正视一个事实:“全世界的男男女女们,不论愿意与否,甚至知道与否,他们今天在某种程度上都是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继承人。”[8](P91)也就是说,马克思思想的光芒依然照耀着我们!200年后的今天,我们纪念马克思,首要工作就是立足新时代,把握马克思思想中那些依然具有强大力量、能够指导新时代社会主义实践的理论珍宝。
我们需要把握的第一项理论珍宝是马克思革命的科学方法论。方法问题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中具有决定性的意义。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的重大跨越,往往都是以方法论突破为先导的。十月革命前,列宁认真钻研马克思和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留下著名的《哲学笔记》。方法论上的突破使得列宁超越第二国际的教条主义和修正主义,在新的时代条件下继承和发展马克思的思想,创立列宁主义,领导十月革命取得胜利,并建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受列宁和十月革命的启迪,卢卡奇创作《历史与阶级意识》,反思和批判第二国际教条主义,强调“马克思主义中的正统,仅仅是指方法”[9](P48),从而开辟“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传统,为马克思主义在20世纪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传播和发展做出重要贡献。在反思中国革命所遭遇的曲折与挫折的过程中,毛泽东深刻认识到方法论的重要性。在1942年的《反对党八股》中,他强调指出:“五四运动本身也是有缺陷的。那时的许多领导人物,还没有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精神,他们使用的方法,一般地还是资产阶级的方法,即形式主义的方法。他们反对旧八股、旧教条,主张科学和民主,是很对的。但是他们对于现状,对于历史,对于外国事物,没有历史唯物主义的批判精神,所谓坏就是绝对的坏,一切皆坏;所谓好就是绝对的好,一切皆好。这种形式主义地看问题的方法,就影响了后来这个运动的发展。”[10](P831-832)正是因为准确把握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方法,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才创立了毛泽东思想,战胜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领导中国共产党取得革命的胜利。
我们把握、继承马克思革命的科学方法论,首先要领会它的唯物主义哲学前提。革命的科学方法论之所以能够为我们认识世界、改造世界提供切实有效的方法指南,从根本上讲是因为世界是客观的、具有内在规律性的物质存在,而马克思的理论是对客观世界及其规律的观念把握。我们只有首先成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才能笃学、笃行、笃信马克思革命的科学方法论。其次要领会它的实践本质。马克思革命的科学方法论不是只能看不能用的“屠龙刀”,而是他开展斗争的锐利武器。我们只有像马克思那样运用革命的科学方法论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才能真正领会它的精髓。最后要领会它的与时俱进品格。与时俱进的理论品格,是革命的科学方法论永葆理论锋芒的根本所在。从列宁到习近平,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者都坚持以开放的态度对待革命的科学方法论,努力将它运用于对变化了的时代、实践的分析中去,在发展中实现对它的真正继承。
我们需要把握的第二项理论珍宝是马克思开创的全新哲学世界观即历史唯物主义。恩格斯认为马克思有两个伟大发现,第一个就是历史唯物主义。在 1859年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对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思想作了极为精炼的表述。他指出,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11](P32-33)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是简单的,但其思想史意义却是极其巨大的:它在人类思想史上第一次把对历史的解释奠定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从而将唯心主义从“最后一个避难所”中驱逐出去。
我们需要把握的第三项理论珍宝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根本秘密的揭示。马克思的第二个伟大发现是发现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秘密,并科学揭示了它的运动规律及历史命运。“就像牛顿发现了看不见的力即万有引力定律、弗洛伊德发现了看不见的现象即潜意识的工作机制一样,马克思揭示了我们日常生活中一个难以察觉的实体,那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12](Pxi)基于对资本主义认识史的严肃反思,20世纪80年代初,当今世界最重要的社会理论家安东尼·吉登斯就指出:“对于任何试图理解18世纪以来横扫整个世界的大规模变迁的人来说,马克思有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分析仍然是一个必要的核心。”[13](P1)因此,每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遭遇问题或危机,人们都会不约而同地转向马克思,希望从他这里获得某种教益。因为,“正是马克思,而且首要的是马克思,仍然为我们提供批判现存社会的最锐利的武器”[14](P2)。
我们需要把握的第四项理论珍宝是科学社会主义。科学社会主义是关于无产阶级解放条件的学说,是马克思哲学和政治经济学理论探索的最终落脚点。列宁说,“剥削的存在,永远会在被剥削者本身和个别‘知识分子’代表中间,产生一些对抗这一制度的理想”[15](P377)。这些理想就表现为历史上的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空想社会主义者怀着悲天悯人的情感,对理想社会有很多美好的设想,但由于没有揭示社会发展规律,没有找到实现理想的有效途径,因而也就难以真正对社会发展发生作用。作为不成熟的理论,空想社会主义“是和不成熟的资本主义生产状况、不成熟的阶级状况相适应的”[3](P724)。马克思所开创的科学社会主义,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将人类历史发展进步的动力锚定在现实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关系上;在这种矛盾的推动下,人类社会就像必然地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一样,终将必然地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这个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的前提产生的。”[16](P87)科学的理论推动伟大的实践,正是在科学社会主义理论的指导下,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才得到了蓬勃发展,特别是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印证和发展。
“凡贵通者,贵其能用之也。”我们学习、继承马克思的思想,最终目的是要落实到怎么用上来,就是要以马克思为师,像马克思那样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创新理论。这是生活在新时代的我们当前亟待完成的理论使命。那么,向马克思学习创新理论,究竟该学习些什么呢?
首先,我们应当牢记马克思的初心和使命。马克思之所以能够创造出伟大的理论,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很早就站在了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为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而学习、研究、思考、创新。正是立足于无产阶级的立场上,使得马克思发现了“批判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发现了“以往的哲学家只是在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发现了实践活动、物质生产活动对于一切意识形态的决定性意义;也正是站在无产阶级的立场上,马克思像一只牛虻一样,毕生致力于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在政治经济学领域完成了伟大发现,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规律;也只有和无产阶级站在一起,马克思才成为了一个共产主义者,并赋予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以科学的内涵,创建了科学社会主义。在人类历史上,能够真正站在劳苦大众和广大人民的立场上思考问题的思想家其实并不多,马克思是其中最伟大的一位。立场决定视角,正是无产阶级的立场,使得马克思获得了一双独特的眼睛,从而开创了深刻的理论。今天,我们应当像马克思那样,始终牢记初心和使命,为人民和党做学问、创新理论,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做出自己应有的理论贡献。
其次,我们应当像马克思那样与时俱进,不断发现时代的真问题。马克思一向认为,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他深刻指出:“主要的困难不是答案,而是问题。”[16](P203)“问题就是时代的口号,是它表现自己精神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16](P203)发现时代的真问题,要求把握时代思想的最前沿。马克思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实现对同时代人类最先进思想文化成果的继承和超越,从而把握到资本主义时代的根本问题,即支配资本主义社会的剩余价值生产与再生产的秘密,并不断将这一问题推向更深的层次。在马克思之后,一代代马克思主义者都像马克思那样,始终把握时代的脉搏,不断开辟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的新境界。今天,我们已经走进新时代。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应该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从我国改革发展的实践中挖掘新材料、发现新问题、提出新观点、构建新理论,提炼出有学理性的新理论,概括出有规律性的新实践。”[17]总之,我们应当像马克思那样,勇攀时代学术高峰,同时自觉走出象牙塔,走进人民的生活,去聆听时代的声音,回应时代的呼唤,发现、提出进而解决重大而紧迫的时代真问题。
再次,我们应当像马克思那样走“哲学和社会科学的联盟”道路。回顾马克思主义发展史,我们会发现,马克思在创立历史唯物主义的哲学世界观之后,就再没有从事过思辨的哲学建构,而是通过政治经济学批判这一“真正的实证科学”来把握时代精神的精华,这正是马克思理论创新最重要的特征。以卢卡奇和柯尔施的探索为中介,法兰克福学派的掌门人霍克海默把马克思的创新道路总结为“哲学和社会科学的联盟”,并号召学派成员沿着“哲学与社会科学的联盟”道路,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导下进行跨学科的社会科学研究。他说:“当前的问题是把当代哲学问题所提出的那些研究系统地整合起来。哲学家、社会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以及精神分析学家们因为这些哲学问题而集合为一个永远的合作团队,以共同着手解决这些问题。在其他领域,类似工作只有在实验室中才能实现。简单地说,这一任务就是做那些真正的研究者迄今为止只是独立完成的工作:也就是说,在最精确的科学方法基础上研究更宏大的哲学问题,并在开展这种坚实研究的过程中修订、升华这些问题,同时在不忽略更大语境的条件下发展出新的研究方法。”[18](P9-10)在霍克海默的领导下,法兰克福学派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巨大理论创新成就[19]。事实上,在20世纪马克思主义哲学发展史上,凡是真正具有世界性影响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都是通过走马克思开辟的“哲学和社会科学的联盟”道路,把握时代精神的变迁,为革命地改造世界提供了新的认识。今天,我们应当像马克思以及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家那样,通过走“哲学和社会科学的联盟”道路,解决新问题、总结新规律、构建新理论。
最后,我们应当像马克思那样以人民需要的形式来表达思想和理论。马克思既创作了《资本论》这种严谨深刻的学术巨作,也留下了《共产党宣言》这种脍炙人口的理论经典。作为现代政治史上最成功的单篇理论文献,《共产党宣言》问世后至今已翻译成200种文字,再版1000多次,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史上发挥了其他经典难以媲美的巨大作用。《共产党宣言》为什么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功?说到底,是因为马克思深深地知道,理论不管有多高深、多精妙,如果不能被群众掌握,就只能迅速地被人遗忘。理论要想被群众掌握,首先就要找到符合人民需要、能够打动人民心灵的形式。事实上,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能够“改变世界”的理论文献大都是以人民需要的形式创作出来的。今天,我们应当像马克思以及许多成功唤起人民理论激情的马克思主义者那样,按照人民的实际需要来选择理论创新成果的最佳方式。只有如此,人民才会把我们的理论创新成果看进眼里,记在心里,据为指南,化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