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股市改革应走出一条超越西方的新路

杨斌

【摘要】中国国企、民企都应该借鉴、探索、推广员工持股的成功经验，混合所有制改革应该更多体现职工属性、全民属性和社会属性，探索在公有制基础上重建个人所有制的具体形式和有效办法，这样才能早日实现建设共同富裕的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

【关键词】股市改革 西方经济学 金融监管 【中图分类号】F832.5 【文献标识码】A

2017年4月2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维护国家金融安全进行第四十次集体学习，会议明确要求“确保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并将其提高到“及时解决经济运行中的突出矛盾和问题，确保经济平稳健康发展”的高度。习近平总书记就维护金融安全提出了多项任务，包括深化金融改革、加强金融监管、采取措施处置风险点、为实体经济发展创造良好的金融环境、加强党对金融工作的领导等。

中国股市改革应勇于超越西方的股市模式和市场理论

从西方国家的金融监管发展历程来看，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制定的银行监管法规是现代金融监管制度的奠基石，成功确保了美国资本市场长达半个多世纪的繁荣、稳定。罗斯福制定的《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并非是区分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经营范围的技术性法规，而是釜底抽薪地切断金融资源从实体经济流向虚拟投机的渠道，禁止美联储、商业银行为各种投机提供信贷和票据贴现，禁止证券公司自营投机炒作而只准收取中介费，禁止大多数金融衍生品而仅仅保留少数大宗商品期货，严禁期货投机规模超过避险需求变成赌博，并且是通过遏制华尔街贪欲膨胀来有效防止经济衰退的严刑峻法。

由于罗斯福的金融法规背离了“看不见的手”的教条，垄断财团操纵西方经济学界拒绝为罗斯福改革提供理论支持，1999年这一维护公众利益的成功政策在华尔街游说下被废除。笔者认为，从客观现实出发深入考察种种历史实践证据，发现市場经济的美妙、自发恢复供求均衡的功能，仅仅适用于价格均衡点附近供求缺口不大的情况，一旦发生供求缺口过大，供求曲线就会发生严重扭曲，西方经济学论证的“看不见的手”逻辑基础就会不复存在，市场的稳定性、均衡性就会变成市场失灵的破坏性、失控性，就仿佛机器的重要零件被严重扭曲时根本无法正常运转，倘若不进行人为介入、纠正扭曲，就可能导致严重恶果。

美欧金融大财团操纵经济学界故意忽视这种市场失灵，因为这种市场失灵能够带来获取投机暴利的机会，这样让人们误以为市场失灵时的价格仍然是合理的，就会忽略投机力量可以操纵市场出现误导性、诱骗性的价格，这种价格信号就仿佛是诱骗投资者上当的捕鱼诱饵。索罗斯曾经坦言，倘若他相信教科书的市场均衡理论早就破产了，他能够赚大钱恰恰是利用市场失衡而不是市场均衡。

中国许多投资者都青睐的美欧流行的资本市场理论、操作技巧，如波段炒股理论、短线操作技巧等都假设存在着有效金融市场，却忽略了大量资金涌入拉大供求缺口时，就会出现市场失灵，此时运用各种复杂、精致的炒作技巧可以暂时获利，但就像在撒开的大鱼网中为多吃一些诱饵而沾沾自喜，当广大股民沉溺于这些具有局限性的炒作理论和技巧，为虚浮的盈利高兴时，却忘记了一旦收网自己就会成为捕鱼者的食物。关键问题不是微观资本市场操作技巧而是宏观制度设计，关键出路是必须恢复罗斯福的严刑峻法，驱逐金融大鳄和“野蛮人”。在金融大鳄游弋的凶险水域中，即使是大鱼也难逃厄运，广大普通投资者涉险这样的市场中，就必然面临更大的风险。

融资融券、股指期货虽是市场的自然产物，但正像亚当·斯密揭露的那样，私人资本往往会推出损人利己的创新，罗斯福的金融监管法规表面上是人为干预了自由市场经济，但实际上却能促使市场更好地发挥作用因而成效卓著，其原理就在于限制、缩小各种金融资产的市场供求缺口，禁止中央银行货币发行直接或间接地流向投机领域，禁止华尔街利用巨额民众存款参与投机操纵市场，特别是利用巨额民众存款提供炒作股票泡沫的融资，从而有效限制了金融资产市场的供求缺口和市场失灵。当前中国也应考虑制定本土版的罗斯福法规以遏制金融投机，否则雄安新区、各地扩大基建投资的利好就会被国内外投机资本攫取，雄安概念股等时而暴涨、时而暴跌说明中国也存在炒作类似行情的危险。

罗斯福时代虽然催生了几乎没有泡沫的大牛市奇迹，但股票高度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很难让广大民众受益，倘若中国发挥公有制优势让全体民众分享股票增值收益，就能创造出人人皆能受益的股市奇迹。当前中国解决各种紧迫的社会经济问题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我们不能消耗巨大财力维护股市，并让股民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不知道何时国际投机资本又会兴风作浪、制造动荡。这启示中国必须运用马克思主义并建立新的市场失灵理论，敢于破除对西方主流经济理论和美国股市模式的迷信。确保股市正常发挥作用的关键是避免过大的供求缺口，不让股价背离价值波动太大，引发严重的市场失灵，避免投机暴利吸引资本纷纷涌入，加剧市场失灵，杜绝欺诈、短期投机等不良诱惑。

中国应积极探索股市改革新路径

中国以往的国企改革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科斯产权理论的影响，一些国有资产过多流向了少数高管和企业法人手中，忽略了马克思强调的生产社会化规律和在公有制基础上重建个人所有制的主张，以致于较少有企业搞职工广泛持股改革，导致反映贫富差距的基尼系数过高，很可能让中国错失加快经济社会发展，以及实现共同富裕并更好落实共享、创新等发展理念的历史机遇。

今天中国的一些大型企业通过职工广泛持股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绩，已经创造出了远远超越西方著名跨国公司的高速发展奇迹，中国国企、民企都应该借鉴、探索、推广员工持股的成功经验，混合所有制改革必须依据马克思主义而不是新自由主义，应该更多体现职工属性、全民属性和社会属性，探索在公有制基础上重建个人所有制的具体形式和有效办法，这样才能早日实现建设共同富裕的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

中国应借鉴职工广泛持股激发积极性、创造性的经验，探索国有企业改革增强全民持股属性和职工持股属性，促使全体民众和广大职工都能够参与监督和分享利益，如鼓励定期轮换全民代表、职工代表参加监督经营，促使全体民众、广大职工能够分享利润和股票增值好处，实现马克思所说的在公有制基础上重建个人所有制。新加坡、挪威的国有企业经营良好、利润丰厚，都通过全民分红的再分配效益，深受民众的拥护，鼓励民众参与监督，促使国企高管廉洁并阻止私有化冲动。

政府还应通过税收优惠转股、债转股等各种方式，鼓励私人企业试点职工广泛持股改革，增加职工属性、社会属性以符合生产社会化经济规律。对于私人谋利欲望与利益相关者相互冲突的民营企业，还应试点引入利益相关者入股并参与监督经营，以解决社区污染、损害消费者利益、安全事故频发等难题。高科技创新领域需要个人首创精神，但也应调动职工积极性和创造性，防止少数个人控制多数股份，扼杀多数人的积极性。中国将国企、私企扩大全民属性、职工属性的产权改革，与股市改革借鉴罗斯福监管法规、消除投机泡沫结合起来，既能充分发挥在公有制基础上重建个人所有制的优势，又能激励企业、调动职工积极性、专心创造价值，这样中国就能创造出超越罗斯福时代的奇迹。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研究员）

【参考文献】

①《习近平金融安全讲话透露2017反腐新动向》，人民论坛网，2017年4月28日。

责编/贾娜 美编/于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