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GDP2.0框架下的安徽省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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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省环境科学研究院 生态环境研究所，安徽 合肥 230071)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把资源消耗、环境损害、生态效益纳入到经济社会发展体系当中，建立体现生态文明要求的目标体系、考核办法、奖惩机制[1]。2015年3月，国家环保部召开了建立绿色GDP2.0核算体系的部长专题会，这标志着最早始于2004年的绿色GDP研究重新启动。同年8月，确定在安徽、海南、四川、云南四省以及深圳、昆明、六安三市展开试点工作。绿色GDP最早在联合国统计署倡导的综合环境经济核算体系中被提出。绿色GDP核算是把经济活动过程中的资源环境因素反映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将资源耗减成本、环境退化成本、生态破坏成本以及污染治理成本从GDP总值中予以扣除[2]。目的是弥补传统GDP核算未能衡量自然资源消耗和生态环境破坏的缺陷[3]。

早在2004年，原国家环保总局和国家统计局就联合开展了绿色GDP核算的相关科研工作。次年，北京、天津、河北、辽宁等十个省(直辖市)相继启动了以环境污染经济损失调查为主要内容的绿色GDP核算试点工作。2006年9月，原国家环保总局和国家统计局联合发布了《中国绿色国民经济核算研究报告(2004)》[4]，这是我国第一份经环境污染损失调整的GDP核算研究报告。中国环境规划院2004—2010年的《中国环境经济核算报告》表明：“2004—2010年我国环境污染损失占GDP的比例约3%，环境污染经济损失绝对量在逐年上升，全国环境污染恶化的趋势没有得到根本控制。”目前，鉴于在模型方法、数据质量、参数可比性等方面存在一定局限，国内外绿色GDP核算仍处于研究试验阶段，是基于对现行经济核算体系的有益补充而非否定。绿色GDP2.0核算同样定位在研究项目层面，包括环境成本核算、环境容量核算、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和经济绿色转型政策研究四方面的内容[5]。

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ross Ecosystem Product， GEP)是指一定区域在一定时间内生态系统的生产和服务及其价值总和，是生态系统为人类福祉提供的最终产品和服务及其经济价值总量[6]。狭义的绿色GDP是在GDP基础上扣除了资源环境生态成本，基于宏观系统的传统思维，并非直接说明生态系统状态[7]。而完整的绿色GDP，不仅应该对经济发展的资源环境生态成本做“减法”，还应该对人类活动作用下的生态系统服务和产品价值做“加法”，从而提高创造生态价值的积极性。作为绿色GDP2.0核算框架下的重要组成部分，GEP是一套与GDP相对应的、单独的统计与核算体系，GEP核算目的是评价与分析生态系统对人类经济社会发展支撑作用，以及对人类福祉的贡献。通过GEP核算还可以认识和了解生态系统的状况以及变化[6]。它限定了核算的时间和空间范围，核算重点是生态系统产品价值、调节服务价值和文化服务价值，不是生态资产的经济价值，是流量，而非存量[8]。

安徽是绿色GDP2.0核算项目的试点省，地处中国东南部，跨长江、淮河和钱塘江三大流域，秦岭—淮河地理分界线贯穿全省，气候、生物、土壤等自然要素展现出显著的纵、横双向过渡特征。地貌特征自北向南依次为淮北平原、江淮丘陵、大别山区、长江沿岸平原和皖南丘陵山区，主要生态系统类型有森林、农田、湿地、草地和城市等。本研究以安徽省为对象，2014年为基准年，探讨GEP核算的应用方法，评价安徽省生态系统为安徽和其他地区人们福祉和支撑经济社会发展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及其经济价值总和。期望以此作为参考本底，形成规范和制度，定期开展GEP核算。通过GEP盈余或亏损，为定量地反映安徽生态保护与建设进展和成效提供依据。

一、指标与方法

GEP核算的核心在于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评估，涵盖生态功能物质量和生态经济价值量两个层次。生态功能物质量表现为生态产品产量(如粮食产量)与生态服务生物物理量(如土壤保持量)，但由于计量单位不同，总量难以加和。为了获得安徽省2014年各省辖市的GEP，需要借助价格[9]将不同生态产品产量与服务物质量转化为货币单位表示产出，加总为GEP。因此GEP核算的基本任务有三个：一是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物质量核算，即统计生态系统在一定时间内提供的各类产品的产量、生态调节功能量和生态文化功能量；二是确定各类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功能的单位价格；三是核算生态系统产品与服务总经济价值。

依据安徽省域的自然环境特征、生态系统特点，参考绿色GDP2.0核算项目提供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技术规范(建议稿)》，安徽省GEP核算指标体系由提供产品服务价值、调节服务价值、文化服务价值三大类15项功能指标构成(见表1)。

(一)提供产品价值

安徽生态系统产品供给实物主要包括农、林、畜、渔产品、水资源和生态能源共六大类。2014年各类产品的产量可以通过现有的经济核算体系获得。提供产品服务的实物产品可直接在市场上出售和交易，其市场价格可看成其货币价值的一种近似指示值[10]。因此，其价值量采用经济学上普遍采用的市场价格法进行评估。

各生态系统产品产量及产值数据均来自于《安徽统计年鉴(2015年)》[11]，统计年鉴中没有统计资料的数据来自于十六个省辖市统计年鉴数据的累加。对于没有当年产值数据的，其单位价格可以查询相应的价格年鉴获得[12]。其中，安徽省居民生活用电不执行峰谷电价，第一档电价为0.565 3元/kW·h。1m3沼气折算成标准煤为0.714kg，标准煤1990年不变价为354元/t，因此换算成沼气价格为0.252 8元/m3。

(二)调节服务价值

1.土壤保持服务功能价值

生态系统土壤保持功能从减少面源污染和减轻泥沙淤积灾害两个方面评价。土壤保持量由潜在土壤侵蚀量与现实土壤侵蚀量之差计算[13]。土壤营养物质保持量根据土壤保持量与土壤中N、P含量估算[14]。本研究应用 GIS 技术获取安徽省不同土壤类型的 N、P含量空间分布数据。

运用机会成本法来评价生态系统土壤保持减少面源污染的经济价值：

(1)

式中，V1f为减少面源污染经济效益(元/a)，Ac为土壤保持量(t/a)，Ci为土壤中氮、磷的纯含量，Pi为环境工程降解成本(元)。

按照我国主要流域的泥沙运动规律，全国土壤侵蚀流失的泥沙24%淤积于水库、河流、湖泊中，需要清淤作业消除影响。运用替代工程法来评价生态系统土壤保持减轻泥沙淤积灾害的经济价值：

V1n=24%×Ac×C/ρ

(2)

式中，V1n为减轻泥沙淤积的经济效益(元/a)，Ac为土壤保持量(t/a)，C为水库清淤工程费用(元/m3)，ρ为土壤容重(t/m3)。

土壤类型的空间分布及属性数据(含土壤机械组成土壤容重和土壤中氮、磷含量等)来源于全国第二次土壤普查以及中科院南京土壤研究所的中国1∶1000000土壤数据库。水库清淤工程费用采用挖取单位体积土方所需费用(42元/m3)，根据2002年黄河水利出版社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利部水利建筑工程预算定额》(上册)[15]中人工挖土方Ⅰ类和Ⅱ类土类每100m3需42工时，人工费依据《安徽省建设工程工程量清单计价规范》(DBJ34/T-206-2005)[16]取100元/工日。环境工程降解成本为治理水体中单位氮、磷的成本，采用国家计委、财政部、国家环保总局、国家经贸委令第31号《排污费征收标准管理办法》中征收标准的相关规定，总氮征收标准为：

0.7元/0.8(氨氮当量)/0.5(总氮与氨氮换算系数)×1000=1750元/t

(3)

总磷征收标准为：

0.7元/0.25(总磷当量)×1000=2800元/t

(4)

2.洪水调蓄服务功能价值

湖泊、水库、沼泽等湿地具有蓄洪、泄洪、消减洪峰的作用，对减轻与预防洪水的危害发挥了重要作用。本研究基于东部平原湖区可调蓄水量与湖面面积之间的数量关系，构建湖泊洪水调蓄功能评价模型：

Ln(Cr)=1.128Ln(A)+4.924

(N=55，R2=0.885)

(5)

式中，Cr为可调蓄水量(万m3)，A为湖面面积(km2)。

水库洪水调蓄功能根据水库防洪库容与总库容的数量关系构建模型，由总库容估算水库防洪库容：

Cr=0.35Ct(N=460，R2=0.810)

(6)

式中，Cr为防洪库容(万m3)，Ct为总库容(万m3)。

沼泽洪水调蓄功能则通过洪水期平均最大淹没深度(1m)，结合沼泽面积，计算沼泽地表滞水量。

湖泊和沼泽的洪水调蓄功能与水库相当，因此洪水调蓄服务功能价值根据湖泊、水库、沼泽洪水调蓄量乘以水库建设单位库容造价(替代工程)进行核算。

安徽省各湖泊和沼泽的面积来源于全省基础地理数据库，在GIS系统中计算其空间面要素的面积。各水库的总库容来源于《安徽水利年鉴(2015)》[17]和《2015年中国水利统计年鉴》[18]。水库单位库容的工程造价(6.59元/m3)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审计署2013年第23号公告：长江三峡工程竣工财务决算草案审计结果，三峡工程动态总投资合计2 485.37亿元，水库正常蓄水位高程175m，总库容393亿m3。贴现至2014年。

3.水源涵养服务功能价值

水源涵养是生态系统(如森林、草地等)通过其特有的结构，与水相互作用，对降水进行截留、渗透、蓄积，并通过蒸、散发，实现对水流、水循环的调控，主要表现在缓和地表径流、补充地下水、减缓河流流量的季节波动、滞洪补枯、保证水质等方面。

本研究采用水量平衡法计算生态系统涵养水源量，采用替代工程法，以水库建设单位库容造价确定价格，评价生态系统涵养水源的总价值(式7和式8)：

V3=TQ×c

(7)

式中，V3为水源涵养总价值量(元/a)，TQ为区域内总的水源涵养量(m3)，c为建设单位库容的工程成本。

(8)

式中，TQ为总水源涵养量(m3)，Pi为降雨量(mm)，Ri为暴雨径流量(mm)，ETi为蒸散发量(mm)，Ai为i类生态系统的面积，i为研究区第i类生态系统类型,j为研究区生态系统类型数。

区域实际蒸、散发量(ET)是受大气、土壤和植被等环境因子影响的复杂过程，Budyko在1958年指出陆地表面的蒸发量主要受降水量(P)和热量(用潜在蒸发能力ET0表示)的影响[19]。为了探讨不同植被类型及其变化对流域多年平均水量平衡的影响，Zhang等对全球29个国家257个流域(面积 1km2～6×105km2，以研究径流对植被变化响应的对比流域和单个流域为主)的不同植被条件下的流域平均水量平衡进行了比较，获取了模型下垫面参数的适用值及对不同植被类型代表的意义。他提出的拟合Budyko曲线的经验公式(该模型参数少，简便且有一定精度)[20]：

(9)

式中，Rxj是像元x上的j种LULC类型的Budyko干燥度指数(无量纲)，被Budyko在1974年定义为潜在蒸散发量与降雨量的比率[21]：

(10)

式中，ET0x为像元x上的年潜在蒸散发量(mm/a)，可根据研究研究区土地覆被的组成结构特点以及数据的可获得状况选择适当的测定、估算方法；kxj为像元x上的j种土地覆被类型的植被潜在蒸散发修正系数(无量纲)。

年降水量(mm)、年小型蒸发量(mm)等气象数据来源于中国气象数据网(http://data.cma.cn/)。小型蒸发量数据通过蒸发皿系数以及水面与陆面蒸发转换系数折算成陆面多年均潜在蒸散发量(ET0)[22]。2010年土地覆被数据利用遥感影像目视解译提取。参考刘纪远提出的分类体系[23]，将其类型划分为农田、林地、草地、水体、建城区和未利用地六类，比例尺为1∶100000，数据格式为COVERAGE。为每种土地覆被类型赋相应的Zhang推荐参数以及植被潜在蒸散发量的修正系数。全省不同流域的径流系数来源于《2014年安徽省水资源公报》[24]，计算得到淮河流域径流系数为0.279，长江流域径流系数为0.461，新安江流域径流系数为0.567。2014年全省年降雨量1 278.5 mm，暴雨量360.6mm。水库单位库容的工程造价(6.59元/m3)来源同上。

4.大气环境净化服务功能价值

生态系统具有一定的自净能力，生产生活排放的废气进入周边环境后，生态系统通过一系列物理、化学和生物因素的共同作用，使环境介质中污染物浓度降低。本研究通过各省辖市大气环境容量的计算，来表征生态系统对二氧化硫(SO2)、氮氧化物(NOx)和细颗粒物(PM2.5)的净化功能。基于各市PM2.5年均浓度达标(35μg/m3)，利用空气质量数值模式(WRF+CMAQ)[25-26]，初步核算安徽各省辖市2014年SO2、NOX以及颗粒物等主要大气污染物的大气环境容量。大气环境净化服务功能的价值基于式11进行计算：

(11)

式中，V4为生态系统大气环境净化的价值(元/a)，ci为治理大气污染物的成本或该污染物排放造成健康危害的经济损失(元/t)，Qi为2014年大气环境容量(t)。

通过模型计算，以PM2.5年均浓度达标为约束条件，2014年安徽省SO2、NOx和PM2.5的环境容量分别为20.57×104t/a、30.37×104t/a和16.53×104t/a。治理二氧化硫的成本采用安徽省物价局、安徽省财政厅、安徽省环境保护局《关于调整二氧化硫排污费征收标准的通知(皖价费〔2008〕111号)》中二氧化硫排污费征收标准，2010年及以后为1.26元/kg。氮氧化物的治理成本，采用国家计委、财政部、国家环保总局、国家经贸委令第31号《排污费征收标准管理办法》中征收标准的相关规定，氮氧化物征收标准为：0.6元/0.95(氮氧化物当量)=0.63元/kg。PM2.5排放造成的健康危害经济损失(4 532.54元/kg)则根据David等2013年ModeledPM2.5RemovalbyTreesinTenU.S.CitiesandAssociatedHealthEffects[27]中对美国10个城市绿色植被吸附PM2.5及对健康价值影响的研究。其中，价值贴现至2014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按照2013年平均汇率6.289 7计算。

5.水质净化服务功能价值

水质净化指污染物质进入陆地生态系统和天然水体后，通过一系列物理、化学和生物因素的共同作用，使污染物质浓度降低的过程。本研究通过各省辖市水环境容量(水域纳污能力)的计算，来表征生态系统对水体中化学需氧量(CODcr)和氨氮的净化功能。入河控制量计算执行《水域纳污能力计算规程》(GB/T 25173-2010)[28]，计算指标为CODcr、氨氮，按照规范河流选用近十年最枯月平均流量作为污染物入河控制量的计算流量。长江干流和淮河干流采用河流二维模型，其他河流采用河流一维模型。湖(库)采用近十年最低月平均水位相应的蓄水量作为设计水量。其中富营养化湖泊采用湖库富营养化模型(狄龙模型)，平均水深<10m、水体交换系数α<10的湖(库)，采用分层模型计算水域纳污能力，其他湖泊采用湖(库)均匀混合模型。水质净化服务功能的价值基于式12进行计算：

(12)

式中，V5为生态系统水质净化的价值(元/a)，ci为治理水体污染物的成本，Qi为年水体污染物的纳污能力(t)。

通过模型计算，2014年安徽省CODcr和氨氮的水体纳污能力分别为163.86万t/a和13.15万t/a。治理水体中单位CODcr和氨氮的成本，采用国家计委、财政部、国家环保总局、国家经贸委令第31号《排污费征收标准管理办法》中征收标准的相关规定，CODcr征收标准为：0.7元/1(CODcr当量)×1000=700元/t；氨氮征收标准为：0.7元/0.8(氨氮当量)×1000=875元/t。

6.病虫害控制服务功能价值

大规模单一植物物种的栽培，容易导致害虫的猖獗和危害，而物种多样性高的群落可以降低植食性昆虫的种群数量，减少病虫害导致的损失。安徽省生态系统林业病虫害控制服务功能可以用发生病虫害后自愈的面积和人工防治病虫害的成本来核算其价值。农业病虫害控制价值则可以采用综合防治成本与非综合防治成本之差与防治面积来核算:

V6=NFa×(MFr-NFr)×Pb

(13)

式中，V6为病虫害控制功能价值(万元)，NFa为天然林面积(km2)或农业病虫害综合防治面积(hm2)，MFr为人工林病虫害发生率或非综合防治农田病虫害发生率(%)，NFr为天然林病虫害发生率或综合防治农田病虫害发生率(%)，Pb为单位面积病虫害防治的费用(万元/km2)。

2014年安徽省十六个市天然林面积和农业病虫害综合防治面积可以从统计资料[29-30]中获得。全省2014年天然林面积155.23万hm2。通过查阅相关科研文献和咨询省内林业有害生物检验检疫专家，安徽省人工林病虫害发生率约为10%，天然林病虫害发生率约为1%，2014年平均防治费用约3.75万元/km2。

2014年农作物总播种面积8 945 534 hm2，其中农业病虫害综合防治面积约为17 891.1km2。通过查阅相关科研文献和咨询省内农业植保专家，非综合防治农田病虫害发生率约为25%～35%(南方取35%，北方取25%)，综合防治农田病虫害发生率约为10%～15%(南方取15%，北方取10%)，平均防治费用约10.5～15万元/km2，(南方取15万元/km2,北方取10.5万元/km2)。

7.固碳服务功能价值

碳固定是指生态系统中植物通过光合作用将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转化为碳水化合物，并以有机碳的形式固定在植物体内或土壤中，即存留于生态系统中的碳。

对于森林、灌木丛、草地、荒漠生态系统，按照如下方法计算其NEP：

NEP = NPP-Rh

(14)

式中，NPP为净初级生产力,Rh为异养呼吸，包括土壤呼吸Rs和其他生物质碳库损失L。

湿地生态系统的主要NPP为一年生植物产生，其碳汇功能主要体现在湿地土壤碳库的年沉积量，按照段晓男等[31]和陈泮勤、王效科、王礼茂等[32]的方法和参数，分别针对安徽省湖泊湿地和沼泽湿地计算，文中以gC/(m2a)计算的固碳速率即湿地生态系统碳汇强度，计算公式如下：

NEP =SCSRn×WAn

(15)

式中，SCSRn为第n类湿地的固碳速率，WAn为第n类湿地的面积，湿地分类包括湖泊湿地和沼泽湿地两大类。

参考国际碳交易价格对生态系统固碳服务功能进行估价：

BCS=NEP×CP/12×44

(16)

式中，BCS为生态系统碳汇服务价值，CP为国际碳交易价格，以欧元(或美元)每t碳信用为单位，碳信用为以CO2当量(CO2-eqv)计算的温室气体减排或固持量。

2010年NPP数据基于GLO-PEM模型生成，来源于全国生态环境十年变化(2000-2010年)遥感调查与评估项目，空间分辨率为250m×250m，时间分辨率为年，数据格式为GRID。农田土壤的固碳功能中，对于安徽省水田和旱地土壤的年固碳能力，相关方法和参数取自马渝欣[33]和许信旺、潘根兴、孙秀丽等[34]的研究文献。固碳价格采用2013年瑞典碳税价格：136美元/t CO2，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按照2013年平均汇率6.289 7计算，贴现至2014年，为891.11元/t CO2。

8.氧气供给服务功能价值

生态系统内的植物吸收CO2的同时并释放O2，不仅对于全球的碳循环有着显著的影响，也起到调节大气组成成分的作用。

由光合作用方程式可知，植物生产162g干物质可吸收264g CO2，即1g干物质需要1.62g CO2，并释放1.20g O2。

采用全省植被净初级生产力(NPP)与造氧价格来评价生态系统氧气供给价值：

V8=γ2×c×W÷0.45

(17)

式中，V8为植被产氧的价值，γ2为根据光合方程的干物质氧转换系数(1.2)，c为医用氧气市场价格，W为全省植被净初级生产力(NPP), 干物质量根据植物干物质中碳元素的含量大约占45%由NPP计算。NPP数据来源同上。根据中国供应商网(http://cn.china.cn/)2014年安徽医用氧气市场价格(3 620元/t)。40L规格储气量为5 800L，氧气的密度为1.429g/L，零售价格为30元。

9.气候调节服务功能价值

生态系统蒸发和蒸腾会吸收热量并提供水汽，使空气温度降低、湿度增加，可以采用生态系统实际蒸散发量(计算方法同上)来作为气候调节功能的物质量。采用替代工程法对生态系统气候调节功能的价值量进行评价，即采用空调等效降温和加湿器等效增湿需要的耗电的价格来评价：

(18)

式中，V9为生态系统气候调节的价值；Qe为年实际蒸、发散量(m3)；q为标准大气压下水的汽化热(2.26×106J/kg)；p为电价，取0.565 3元/kW·h；α为空调能效比，取值3；ε为一年中空调运行时间系数，依据全国夏季平均室外温度在23度以上所发生的日数，每日以运转空调机8小时估算，一年当中，采制冷模式运转的时数为1 136小时，ε为1136/365/24=0.130；β为单位体积水蒸发耗电量(125 kW·h/m3)；η为一年中加湿器运行时间系数，依据《合肥市城市集中供热管理办法》规定，合肥市冬季供暖于12月5日开始，至次年3月5日结束，历时90天，每日以运转加湿器12小时估算，总共一年运转时数为1 080小时，η为1080/365/24=0.123。

(三)文化服务价值

取安徽省和十六个省辖市2014年国内旅游人数和入境旅游人数作为文化服务功能的物质量，2014年国内旅游收入和国际旅游外汇收入为文化服务功能的价值量，数据均来自于《安徽统计年鉴(2015年)》[11]和各市统计年鉴。安徽省GEP物质量和价值量核算指标及方法汇总见表1。

表1 安徽省GEP物质量和价值量核算方法

二、结果与分析

(一)提供产品与价值

2014年，安徽省生态系统产品提供总价值为7 027.7亿元，占GEP总价值的18.55%。其中农业产品价值2 119.2亿元，占GEP总价值的5.59%；林业产品价值283.1亿元，占0.75%；畜牧业产品价值1 182.1亿元，占3.12%；渔业产品价值459.7亿元，占1.21%；提供水能28.1亿kW·h，沼气2.45亿m3，生态能源价值16.5亿元，占0.04%；用水总量1 578.25亿t，水资源价值2 967.1亿元，占7.83%(见图1)。

(二)调节服务与价值

安徽省生态系统调节功能总经济价值为27 434.7亿元，占GEP总价值的72.40%。不同功能类别核算价值差异较大，其中气候调节功能价值最高，为8 847.8亿元，占GEP总价值的23.35%；其次为空气净化功能价值为7 496.8亿元，占19.78%；水源涵养功能价值为4 959.6亿元，占13.09%；固碳释氧功能价值3 652.7亿元，占9.64%；洪水调蓄功能价值1 918.2亿元，占5.06%；其余的土壤保持、水质净化以及病虫害防治功能价值总计为559.6亿元，仅占GEP总价值的1.48%(见表2和图2)。

图1 农业产品提供服务各核算科目价值量

表2 安徽省生态系统调节功能物质量与经济价值

功能类别核算指标功能量单位单价价值量(亿元)总价值(亿元)水源涵养水源涵养量752.6亿m36.59元/m34959.6344959.6土壤保持减少泥沙淤积减少面源污染(氮)减少面源污染(磷)8.7132629.39236.81亿m3万t万t42元/m31750元/t2800元/t365.950110.14066.310542.4洪水调蓄湖泊调蓄量水库调蓄量沼泽调蓄量128.45162.120.5055亿m3亿m3亿m36.59元/m36.59元/m36.59元/m3846.4861068.3713.3311918.2空气净化大气环境容量(二氧化硫)大气环境容量(氮氧化物)大气环境容量(细颗粒物)20.5730.3716.53万t万t万t1.26元/kg0.63元/kg4532.54元/kg2.5921.9137492.2897496.8水质净化水环境容量(CODcr)水环境容量(氨氮)163.8613.15万t万t700元/t875元/t11.4701.15112.6固碳释氧固定二氧化碳量释放氧气量1327.859763.5万t万t891.11元/t3620元t118.3263534.3873652.7气候调节森林蒸腾降温增湿灌丛蒸腾降温增湿草地蒸腾降温增湿水面蒸发降温增湿10451.961208.69781.483209.34亿kW·h亿kW·h亿kW·h亿kW·h0.5653元/kW·h0.5653元/kW·h0.5653元/kW·h0.5653元/kW·h5908.496683.275441.7691814.2408847.8病虫害控制森林病虫害控制农田病虫害控制13.9730.57万hm2万hm23.75万元/km215万元/km2,10.5万元/km20.5244.0554.6总计27434.7

图2 调节服务各功能类别价值量

(三)文化服务与价值

查询《安徽统计年鉴(2015年)》可知，2014年全省国内旅游人数37 899万人次，入境旅游人数405.06万人次；2014年全省国内旅游收入3 309.8亿元，国际旅游外汇收入19.6亿美元，按照2014年人民币对美元平均汇率中间价6.142 8，计算得到2014年全省文化功能价值达3 430.2亿元，占GEP总价值的9.05%[8]。

(四)安徽省GEP

2014年，安徽省GEP为37 892.6亿元。安徽省国土面积14万km2，单位面积GEP为2 706.6万元/km2，2014年，安徽省国内生态总值(GDP)总量为2.08万亿元，仅占GEP的54.9%，可见安徽省GEP相对较高，生态系统提供的产品、调节功能和文化功能在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以牺牲本地区生态环境来换取一时GDP的增长是不明智的。

(五)各省辖市GEP

综合安徽省十六个省辖市生态系统产品提供、调节和文化等三大功能的总经济价值，得到十六个市GEP总值和单位面积GEP值(参见表3)。2014年，各市GEP总值差异较为平缓，GEP较高(大于3 000亿元)的省辖市有五个，分别是大别山区的六安和安庆市，江淮之间的合肥和滁州市，皖南山区的黄山市。上述五市的GEP占据了全省GEP总值的一半以上(51.53%)。

表3 各省辖市2014年GEP与GDP比较

除去市域面积的影响因素后，各市单位面积的GEP的高低规律基本与总值类似。较高的市(大于3 000万元/km2)主要为合肥、安庆、池州、黄山和六安。这五个省辖市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均较为丰富，生态系统结构和格局较为合理，调节功能突出，因此综合GEP值较高(见图3)。

图3 各省辖市2014年单位面积GEP

生态环境是社会经济发展规模和速度的刚性约束。生态环境容量是有极限的，超越环境容量就属于不可持续发展[35]，而区域生态环境容量正是区域生态系统所提供生物资源与生态服务功能的客观量度[36]。因此，GEP对区域可持续发展是一个具有约束性的重要因子。经济高速发展，对区域生态环境容量的要求会更高，必须要有对应的GEP来适应，使得区域生态经济处于协调发展状态[37]。2014年，各省辖市人均GEP与人均GDP比较(参见图4)，可以看出差异巨大。多数省辖市人均GEP高于人均GDP，其中黄山、池州、宣城、安庆和六安等市的人均GEP超过人均GDP较多。但合肥、芜湖、马鞍山、淮北、铜陵五市人均GEP低于人均GDP，说明这些省辖市经济相对发达、人口密集聚集，区域的人力、物力过多地投入到经济发展中，而生态环境保护问题没有得到足够重视，当地生态系统为每人提供的生态服务价值则相对稀缺，区域生态经济发展存在着不协调的隐患。建议上述五市以后的发展战略必须把生态环境维护与保育提到更加重要的位置，否则会对区域可持续发展造成阻碍。

图4 各省辖市2014年人均GEP与人均GDP比较

三、讨论

本研究以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评估的理论和方法为基础，以安徽省为例，估算了安徽省2014年全省生态系统生产总值(GEP)，总价值为37 892.6亿元，是当年该省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82倍，GEP可以用来定量评估与核算生态系统对安徽的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支撑作用。

近年来，生态系统服务功能评估取得了长足进展，越来越多的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类型为人们所认识和理解，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物质量的评价方法也在不断发展成熟。同时，现行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为产品提供价值核算提供了较全面的数据，环境监测、水文监测、气象监测、森林资源清查和湿地调查体系可以为调节服务价值的核算提供数据和参数，为核算GEP奠定了较为坚实的技术基础。本研究以绿色GDP2.0核算项目提供的《生态系统生产总值核算技术规范(建议稿)》为基础，对其中的部分指标计算模型进行了优化，数据参数进行了本地化。通过本次核算工作，为安徽省GEP核算框架与指标体系，以及标准化的核算方法的确立提供了支撑。

本研究目前仅是2014年安徽全省和各省辖市GEP的本底核算，未进行时间序列上的对比核算；各省辖市人均GEP与人均GDP比较结果的分析研判也相对较为浅显。而在过去的近二十年间，安徽省在经济水平发生巨大变化、GDP高速上升的同时，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的力度也在逐年加大，取得了显著成效。但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快速推进，资源约束压力持续增大，生态环境质量和自然环境恶化趋势并未得到有效遏制，生态系统功能发挥受阻，进而影响了居民生产生活和生态系统的健康可持续发展。GEP的增长、稳定或降低正是生态系统对经济社会发展支撑作用变化趋势的直观、定量反映，因此，为了进一步深化GEP核算工作的意义，建立起稳定的GEP核算机制，成为定期评估一个地区或国家可持续发展水平与状况、考核生态保护的成效、评估生态文明建设进展的重要指标是今后一个时期绿色GDP和GEP核算工作推进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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