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妍璐
【摘 要】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优秀文化传统,蕴含了形态多样的文化传承资源,如何加强保护多元化的文化艺术形式并使之有效健康传播也成为现代社会面临的重大文化命题。伴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一体化的深入推进,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化的有效传播和传承势必要融入影视传播技术,并且借助影视传播手段的特长将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内容传达给受众,以实现可持续传播的目的。
【关键词】文化传播;综艺节目;新媒体融合
近年来,将文化遗产融入节目内容的电视栏目日渐增多,其形式无外乎公益公告、电视纪录片和电视综艺节目。前两者虽然分别以感染力和真实性取胜,但是总体上节目风格庄重严肃,单纯的画面解说和主持人解说与当前的娱乐化时代格调不符,也因此难以引起年轻观众的兴趣和关注,收视率总体堪忧;同时“寿山石”般的静态化表现方式也妨碍了文化遗产走向观众内心,难以获得真正的认同感。
1 文化传播融入到电视综艺节目的创新思考
(1)坚持正确导向
电视节目在创新时要坚持正确导向,要以大局为主,要符合国家的政策和方针等,不管题材是正面负面、微观宏观,都要与国家的宣传一致。如在农民工讨薪、拆迁、看病难、教育、城管执法等问题上,一定要把握好导向,要以观众注意为前提,以解决问题为目的。对于新闻类节目,要打破传统的大新闻的观念,要以百姓的生活为切入点,以唤起百姓的关注。首先,可以采用跟蹤记录的方法,用镜头对事实进行拼接,主要对事不对人,在报道中抓细节,以利于理性思考。其次,在结构上可以有发展,有高潮,有对话和结果,使故事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在围绕人物命运的报道过程中没有突出新闻性,但是却能抓住人的眼球。再次,记者走入画面,在交流和对话中增加现场感和亲近感,增加了人情味。最后,在不影响报道效果的情况下,可以对一些镜头进行保留,目的是画龙点睛,在增加信息量的同时,也增加了吸引力。
(2)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电视节目创新要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注重专题类节目创新,这类专题主要是通过普通人物的故事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电视真人秀节目将“人”视作传播对象和传播主体,这是此种节目形式的优势所在。
(3)坚持文化品位
以《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为例,我们会发现,这一类节目中始终坚持一定的品位,始终以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为责任。这类节目不会带来巨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但是在观众的心里却占据一定的位置。坚持品位还要坚持中国文化、中国元素和中国特点,在形式上贴近大众,使每个人都可以参与其中,使节目充满趣味和吸引力。
2 以“人”为本,突出文化传承者的主体地位
文化的传承途径主要依赖于“口传心授”的方式进行,师徒之间或者家族内甚至会有严格的传授规定,如“传男不传女”“一对一传承”等,这种特殊的传播方式决定文化传承者的主体地位。因此,文化的传播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对传承人的保护和传承。
在这样的背景下,北京卫视和业界相关传媒从业人员充分认识到了保护传承主体的重要性和迫切性,他们利用电视综艺节目这一娱乐性十足的现代传播媒介,将文化遗产的传承人及其技艺搬到了舞台上,适时融入娱乐时尚元素,对于传统文化艺术进行包装和推广,使得尘封上百年的艺术形式重新为年轻观众喜闻乐见。
2015年开播的《传承者》正是基于这样的设想策划推出的国内首档聚焦中国文化传播的大型文化真人秀节目。节目中,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亲自登台表演,并且在表演结束后,由传承人对表演内容进行解说。在节目最后由嘉宾投票决定该传承人是否能登上“一席之地”,这种形式突出了传承人的主体地位,使得观众们对于化遗产項目的关注焦点集中于传承人本身,正如某评论者所说,“以传承人为节目展现的最基本形态是《传承者》栏目区别与之前传统文化类节目的最明显标志。”观众不仅欣赏了精彩绝伦美轮美奂的艺术创作,也近距离接触了一个个传奇色彩的“民间高人”。历史长河中几近被湮没的民间绝活在这些“人间活珍宝”身上又一次登上了大雅之堂,孤独、高冷的传承人瞬间在我们眼前具有了生活气息。
2017年开年之初,北京卫视又推出大型文化体验类节目《非凡匠心》进一步带领我们走进传承人的生活和内心。正如学者胡斌毅提到的,“它创新性地使用了“1+N”形式,由一位固定的匠心引领者邀请多位嘉宾,一同拜访国宝级手艺大师,并亲身体验传统技艺,传承并推广工匠精神。”《非凡匠心》由著名影视人张国立作为引领人,每期节目分别邀请不同的明星嘉宾协助,共同探访民间著名“匠人”的艺术创作生活。同样是户外真人秀,国内其他明星真人秀节目貌似秀的是明星们的幕后生活实景,实则仍是秀演技,目的无外乎娱乐到底。而《非凡匠心》则是将艺人的真实工作生活场景“秀”出来,同时加入明星效应,即我们所说的“纪录”+“娱乐”的新模式,文化元素与娱乐元素兼具,其中又以宣扬传统文化为终极目的。而且与《传承者》不同的是,《非凡匠心》将“秀”的场地由舞台转移到了“匠人”的工作场地和生活场地。在“纪录”模式下,“匠人”们的讲述、实际演练不再具有舞台效应,给观众一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感。同时,协助的明星们亲身参与到各种文化项目的实际创作中,其粗糙生硬的笨拙与荧幕中的完美形象形成强烈反差,也增加了节目的娱乐性。这种“纪录”+“娱乐”的新模式更加彰显了传承人的可贵与不凡。
3 深入日常的知识“生产”传播
毫无疑问,文化类电视节目热的背后是政治和资本的推手。一方面,相关部门的调控和引导政策大大约束了纯娱乐节目的发展空间,而映射传统文化、价值观传播等符号,通常以正面形象示人的文化类电视节目便得到来自各方的鼓励和支持。另一方面,近年来一些较为成功的节目引发制作机构及其背后资本的关注,使得文化类电视节目外延不断扩展,内涵大幅提升。
纵观近年来一些热播的文化类电视节目,“知识”往往成为其内容构成中最凸显的符号。事实上,在中国电视节目的发展过程中,知识性内容从未缺席。上个世纪90年代通过电视直播的大专辩论会,《正大综艺》的知识问答,《开心辞典》《幸运52》等节目的闯关游戏,《百家讲坛》的历史文化宣讲,都曾经成功集聚观众的注意力。但这些节目都很难像《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中国成语大会》《中国诗词大会》等节目那样在民间引发持续的广泛的收视热潮。究其原因,后者提供的节目体验更近似于观众的日常生活体验,其所表述的以汉语言文字为内核的知识矩阵贯穿并萦绕着观众的日常生活。
当主持人、嘉宾或选手在演播现场“言说”时,既是在言说着节目本身的程序与文本,又是在言说着每一位中国观众熟悉或陌生、熟记或忘却的文化和语言知识——这些知识伴随着观众成长又映射着他们几乎所有的生活记忆。一句古诗,很可能是观众童趣时代的写照;一个成语,或许可以牵连起观众某个难忘的现实情境;一段朗诵,也许可以唤起观众内心情感的共鸣。于是,在这种共时化的交互情境中,“电视提供了一个共同的象征性的体验和一种共同的话语,还提供了一套共享的、对于民间文化来说非常重要的常规。”换言之,支撑这些节目受欢迎的深层心理机制其实是一个民族想象共同体的确认。
从表面上看,对大众而言,这些文化类电视节目并不生产知识,而更像是对传统文化或是语言常规的再现和致敬。但当大量不同系列、类型的节目汇集交错时,当无数的观众对节目众声喧哗时,就会形成一个庞大的熠熠生辉的话语场域。在这里,不同的文化因子会发生碰撞聚变,部分传统的文化因子也会被阐释出时代新意。正如费斯克所称,“文化并不仅仅受大众媒介中介,更准确地说,文化在形式和内容上都在大众媒介中被塑造并得到展示。”②这样的话,文化类电视节目便具有了文化承继、创新路径中的知识再生产功能,它们不仅能够源源不断地生产新的意义,同时也可能因缘际会地生产新的成规。这恰恰是文化类电视节目最引人注目的积极意义所在。
4 电视节目中文化性与娱乐性的融合
电视节目毕竟不等于电视课堂,即便是再严肃的知识传播诉求,也必须通过娱乐化的电视手段来表达。当下的中国电视荧屏,“从传统的表演到游戏娱乐,从益智博彩到真人秀,电视节目的观念日益走向多元化、娱乐化和综合化。”在这个背景中,文化类电视节目自然也吸取了其他成功案例的节目要素。
在节目环节设置上,以往文化类电视节目的形态往往是纯粹问答、简单闯关游戏或授课宣讲。这些形式平铺直叙,线条式发展,“情节”缺少曲折和悬念。而近年来的文化类电视节目环节上突出悬念和变化,叙事方法更加多样,观看过程中带给观众的不只是紧张刺激,还有颇多趣味。追根溯源,节目环节的新鲜变化主要得益于欧美日韩的电视综艺观念创新。随着各省级卫视大量购买国外优秀综艺节目的版权,再加之本土化移植和改造,观众的欣赏口味和习惯也不断被改变提升。感同身受的情境化舞台,跌宕起伏的戏剧化冲突,高低错落的情感化体验,往往也成为当下文化类电视节目的标准化配置。
另一个引人瞩目的节目元素是明星。“明星”不仅在真人秀综艺节目大放异彩,也同样为文化类电视节目所用。尽管明星的频繁亮相与高额出场费引发颇多争议,但他们与很多电视节目实际形成了彼此依靠、彼此成就的伴生关系。在文化的电视场域中,明星的长袖善舞或能言善辩并非是编导们关注的重点,某种程度上,能够集聚观众注意力的名人身份,使得他们可以更好地担当“知识”代言人的角色。于是,通常抽象或枯燥的知识通过他们娱乐化的传达,便实现了“广而告之”的大众化传播。
以《见字如面》为例,该节目选择的读信嘉宾多是明星,而选择的书信主人多是历史或文化名人。明星读信是现在进行时,而信件本身的呈现又是名人们过去进行时态的情感。于观众而言,他们“看”的是演播现场的精彩演绎,“听”的却是过往时空的绵绵情愫。比如归亚蕾用低沉的嗓音读出蔡琴怀念杨德昌的信时,一句“杨德昌,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可以惹得无数观众落泪;蒋勤勤和徐涛深情款款地念出陆小曼与徐志摩的情书时,又引发人们对这段感情前后的恩怨情仇的讨论……如此,跨场域、跨时空的情感实现对接和共鸣,观众记住的不仅是名人的爱情、亲情、友情故事,不仅是他们不为人所熟知的“后台”形象,更可以真切感受明星嘉宾们被感染的内心世界——这同样也是他们不为人所熟知的“后台”世界。
5 新媒体时代文化传播的发展空间与走势
(1)强化核心价值理念,发挥电视媒体在文化传播上的独特优势
为了弘扬中华优秀文化,让古代经典诗词深深印在国民大众的脑子里,成为“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中国诗词大会》以“赏中华诗词,寻文化基因,品生活之美”为宗旨,通过诗词之美传承和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该节目的热播唤醒了观众对于自身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充分发挥了电视媒体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作用,有利于引导人们树立和坚持正确的历史观、国家观、文化观,其文化担当和价值引导为荧屏带来了一抹亮色。
新媒体的迅猛发展和普及给电视传播既带来挑战也带来了机遇,相比手机等各种移动终端,电视是最适合“仪式化”传播的媒介。电视节目要充分发挥文化传播优势,坚定文化自信,找准自身文化形态、内容等的定位,构建电视价值理念体系,充分发挥电视鼓舞士气、成风化人的职责和使命。
(2)加强与新媒体融合,发挥电视媒体不可替代的作用
传播学家罗杰·菲德勒在《媒介形态变化:认识新媒介》一书中阐述了媒介形态的变化。他认为,“新媒介并不是自發地和独立地产生的——它们从旧媒介的形态变化中逐渐产生。当比较新的媒介形式出现时,比较旧的形式通常不会死亡,它们会继续演进和适应。”新媒体的出现改变了传播格局,媒体市场也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态势,电视媒体应充分借助新媒体实现互利共赢。近些年来,各级电视媒体都依托自身资源积极创办新媒体平台,加强与商业视频网站之间的联动,实现电视节目与网络节目同步播放。基于互联网技术、数字技术与移动终端的发展,电视媒体在开拓网络市场的同时,需要注重开发多形式、多渠道、多终端的新媒体平台,加强与新媒体价值链融合。
媒介融合时代,传播路径多元化,互联网不仅可以为电视带来更多的受众,也为广大的受众和用户提供了一个强大的互动平台。《中国诗词大会》的持续火热,网络电视、社交媒体等新媒体在其中也发挥了重要的促进作用,有很多观众对该节目的关注都源于微信、微博,一篇篇阅读量十几万的公众号文章挖掘出最吸引人的片段,突出亮点。同时,新媒体克服了电视传播的技术限制,对时空进行重组,观众可随时随地收看电视节目。节目中百人团成员的组成广泛分布于全国各地,甚至还引起了海外华人、国外友人的关注,“诗词桥”成为推动中国优秀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媒介和渠道。在新媒体日益发达的今天,传统电视要树立“互联网思维”,尽快实现“电视新媒体化”,充分发挥媒介“联接中外、沟通世界”的职责与使命,让更多优秀的中国文化通过电视媒体走向世界。
(3)进一步落实“限娱令”,把电视节目制作和播出纳入法治轨道
确保正确舆论导向和节目播出安全是电视宣传管理的重要职责。电视媒体要切实加强舆论导向管理方面的法律和体制机制建设,健全和完善电视宣传管理体系。面对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事业产业混合交织、网络舆论错综复杂的现状,电视行业监管的环境、对象、范围、方式也发生了重大变化,电视媒体要结合管理工作的实践,围绕节目的内容制作、公共服务等方面的管理要求,加强节目导向管理,避免在各类节目中出现低俗之风和过度娱乐化等问题,确保政治导向和价值取向正确。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颁布的“限娱令”出台后,各大卫视都积极调整节目,提升节目的格调,改版后的晚间电视节目形态结构更丰富合理,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各级电视媒体要坚持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各播出机构要加强播前管理、播中管理、播后监管,各级行政管理部门要建立电视节目监督机制,构成全程管理、系统监管的完整体系。国家和政府要进一步推动制定电视节目标准和相关法律法规,电视节目的传播管理要注重科学性和先进性,充分发挥群众监督和媒介批评的重要作用。
6 总结
作为文化产业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电视媒介在传统文化的传承、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提升方面肩负着重要使命,电视品牌栏目以其强大的影响力和广泛的传播力,在传统文化的传播方面起到了重要作用。为进一步提升文化传播在电视节目中的软实力,电视台一方面在保持现有品牌栏目优势和竞争力的同时,应立足诸如中医药文化、宗教文化、名人文化等本土文化资源,积极探索推出新的电视品牌栏目,进一步增强文化的传播力,提升文化软实力。
【参考文献】
[1][美]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M].上海:三联书店,1989:154.
[2][美]戴安娜·克兰.文化生产:媒体与都市艺术[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4.
[3]赵娅军.《传承者》:传统文化类电视节目发展的新形态[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6(8).
[4]胡斌毅.文化体验类节目内容与形式的辩证统一——评北京卫视《非凡匠心》[J].当代电视,201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