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波 吴 倩
(浙江丽水学院教师教育学院,浙江 丽水 323000)
自1993年来,作为一种独特的评价手段,档案袋已广泛作用于芬兰的教师教育实践中。档案袋除了具有记录个人反思与发展的作用之外,还包含着很强的自我反思与自我描述的要素,近年来更多地强调教师专业技能的发展。可以说,档案袋已成为教师自身持续专业发展的一部分,目的是支持教师保持对反思性教学实践的持续关注。
在芬兰,教师反思性实践被认为是一种寓思于行的过程,这个理念要求从建构主义视角分析教师教学和获取知识的方式,这是教师个体在自身教学经验的基础上形成的一种现实理念,因为教室是一个复杂的、多层次的环境,这种环境要求教师要不断地审查与反思自身的教学工作。克列诺夫斯基(Klenowski,V.)认为反思型教师能自主指导自身专业发展,有设计问题框架的能力,能自主解决课堂实践中的困难[1]。芬兰的教师教育强调教师反省思维的形成,反省思维要求知识之间的融会贯通、建立彼此之间的联系,因而教师能清楚地理解知识、掌握练习实践。里昂(Lyons,N.)认为在教学评价中使用档案袋是一种新专业主义的运动,这有益于在教师学习者中构建诠释社群与协同社群,他们能严格监督自身教学实践,并向大众诠释在当今复杂的学习环境中怎样才算是最有效的教学[2]。档案袋是对教学案例有目的的一种整合,这些教学案例每隔一段时间内进行整合,旨在记录教师在真实的教学情境中的发展与效率。整理证据与反馈档案袋能促进教师发展自我评价和评判他们学习经验的技能,因为它使用一种新的形式,这种形式更真实地反映刻画了复杂的教学进程。
切尔滨(Cerbin,W.)认为档案袋能反映教师教学实践的本质和质量,还能反映出教师的思维、学习目标和成长之路[3]。坎贝尔(Campbell,D.)则认为当档案袋作为满足教师特殊的标准和能力的证据时,不仅学生对教师更熟悉,而且这个过程也有助于教师更好地掌握自身的专业领域[4]。档案袋作为一种信度高的评价学生发展的方式,它提供了一种更有效的方法来收集和报告教师一段时间内的发展状况。丹尼尔斯(Danielson)进一步断言,档案袋作为一种形成性评价的基本形式,它更能精确地反映出教师在教学情境中的表现与成功。因为它们记录了学生的学习经验、成就与专业发展的证据[5]。不同于传统的评价程序的缺陷,档案袋能提供一种更灵活的方法,既能整合鼓励学生学习的证据,还能评价学生的发展。档案袋的评价理念是基于师生之间连续的互动对话,这要求教师要更积极地参与到评价自身学习和实践发展过程中。因此,档案袋作为一种辅助性工具,对教师反思性实践的发展有着重要的价值。
芬兰对教师反思性实践的推进持开放的态度,认为反思性实践形式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教学和学习方法[6]。因此档案袋被广泛应用,他们把档案袋当作教师对自身专业发展的一种辅助工具,这种工具能够保持他们对反思性实践的持续关注。
教师档案袋能够让教师比较清晰地了解下列情况:他们的理解能力与学习意识如何随着时间而变化;他们如何更清楚地了解自身发展的过程状况以及了解如何与自身学习的发展相关;在课堂教学环境中他们如何找出解决自身发展问题的方法;他们如何评价自身的表现与发展情况。因此,通过档案袋发展自身反思性实践,尤其强调教师批判性反省思维能力的发展是使用档案袋的总目标。具体的目标如下:教师对教学现状的思考与观察,这应与未来的学习目标挂钩;教师通过学习经历分析自身学习与相关能力发展的质量;各种评价证据揭示了教师教学的质量与效益。
芬兰档案袋的构建形式很大程度上受国家课程标准的影响。档案袋设计的结构体现了教师发展早期阶段能力的进步过程。特别要强调的是课堂教学背景下的语用学,档案袋的构建中允许学生对语用学的教学与学习采用批判性反思,这能进一步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进程。
芬兰教师档案袋的主要内容是教师的那些反思日记和作业任务,这些材料经过整理,收集在教师发展的档案袋之中。具体包括教学日记、教学观察记录、教学计划、课程评价、课程计划、学生评价工作的范例、会议记录以及教师教学实践的自我评价。芬兰教育机构中许多教师的档案袋中包含对专业发展的情感体验的描述,通常会附带一些艺术作品、诗集以及一些文学著作,借这些作品来抒发教师自身学习的情感体验。芬兰教师认为在档案袋中融入这些具有个性特征的内容能够更好地对自身教学实践进行描述与反思。
档案袋被认定为是可以促进教师发展的,因为在真实的课堂环境中反映他们的教学情况,促进对个人成长的反思,评价并推动他们的教学朝着能力方向发展,在课堂实践中采用明晰一致性的和批判性的方法教学。因此,在教师教育计划中广泛运用,其具体路径有下列几种。
(1)独立学习。芬兰教师专业发展比较重视教师作为独立学习者的角色,教师在自身学习目标与学校教育目标基础上,能够促进自身学习的发展,能真正地评价他们自身的学习能力。芬兰档案袋的形式比较注重教师个体,并支持对教学与课程结构的学习经验的反思,教师可以把自己在独立学习中的思考记录在档案袋中并根据档案袋中的记录去独立反思自己的学习。芬兰教育背景中对这种反思性实践的重视更能明确地记录教师的发展过程而不是仅仅表现为学习的结果。另外,档案袋更具个性化的特征也成为芬兰教师档案袋建设的特色。
(2)合作学习。合作学习是芬兰教师教育计划中最突出强调的教学策略,档案袋在教师合作学习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成为教师整合自身教学状况的基础。在合作学习中,教师对档案袋中的内容进行互相评判并进行个体反思,教师之间是档案袋的主要读者,主要通过题目核对表和轶事记录本等作为评定方式,最后评判教师档案袋完善与否。在合作学习中,对教师反思性实践最有帮助的是其他教师关于档案袋的优缺点、教学应该提高的领域等反馈意见,教师可以利用反馈展开个人反思并制定以后的专业发展目标。
通过在教师发展过程中使用档案袋,芬兰教师对于档案袋促进反思性实践的发展普遍比较认可,他们认为档案袋的使用能够产生积极的影响,具体效果如下。
(1)促进对教学实践与教师自身教学发展状况的反思。教师们认为通过使用档案袋,他们能对学校的教学实践与自身教学发展状况做出具体而富有建设性的反思。如一位教师在他的档案袋中写道:“我花了很久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档案袋。一开始我为这种做法的预期效果而纠结,在我回顾自身的教学经验和课程发展时,才发现档案袋的效果显现出来。”
(2)提供教师间交流的平台,使教师间相互促进。在使用档案袋过程中能够增加同伴的交流与支持,同行的支持也是促进自身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教师们会成群结队地结成“叙事伙伴”,促进档案袋建设的发展并给予集中的反馈。经这一系列的辅助支持,教师们感觉到档案袋成为记录自身反省思维发展的一个重要法宝。在整合各自的档案袋过程中教师不得不反思自身的学习过程:我是怎么学习的?我学到了什么?我还要学些什么?档案袋的建设过程帮助教师从整体上理解自身的发展状况,他们对学生的学习状况以及各个学习活动之间的关联会考虑更多。
(3)给教师提供一个实践性反思的结构框架。档案袋给了教师一个结构框架,让教师能清楚地了解自身的所做及其原因。同时教师在档案袋的整合中能发现课堂实践的不同方面的情况:我是怎样教学的?我是怎样备课的?
(4)给学校与教育培训机构提供一个辅助性的思维框架。在档案袋的使用中教师也提出需要学校或者相关的教育培训机构给予自己一个辅助性的思维框架,以促进他们合理稳定地使用档案袋并促进自身反思性实践的发展。在课程结构中如果不给予教师足够的机会,通过训练来发展他们反思性思维能力,那么档案袋只是记录教师能力发展的工具,而不能批判性地分析学生学习发展中的问题。
芬兰的经验表明档案袋对教师反思性实践发展有重大影响,教师通过这种方式能准确地理解课堂教学中自身的作用体现。作为教学真实性评估的有效辅助工具,档案袋能为教师提供一种有用的反思模式,而且能长久地整合与记录教师职业生涯的教学经验与思考。在辅助性的培训框架中(这些框架能识别并为批判性反思提供发展的机会),档案袋能促进自我评价的发展,并促进对教学的持续性反思。尽管我国与芬兰具有明显不同的文化视角与教育视角,不同的教育政策与不同的教育议程,但我们对教育都持相同的理解,对教育目的持有一致的看法。因此,在对档案袋的内涵理解和它怎样促进教师发展自身批判反思能力的过程中,不应该过分强调教育背景、教育重心、教育政策以及教育方式的差异。同理,理解反思性实践的内涵以及促进反思性实践的发展上,也不应该过分受这些差异因素的影响。通过芬兰利用档案袋促进教师反思性实践的经验可以为我国教师专业发展带来一定的启示,具体来说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芬兰利用档案袋促进教师反思性实践取得的成功,原因之一在于芬兰政府部门和教师对档案袋价值的认同,在日常教育实践中愿意使用档案袋来记录自己的心得与体会,并与同伴进行分享与探讨,他们把档案袋作为真实的教学进程的一部分并相信其能促进反思性实践的发展。我国虽然也在利用档案袋来促进教师专业发展,但总体来说教师对于档案袋的认可程度不够,即便有些教师欣赏档案袋在促进反思性实践方面具有潜在的价值,但还是有很多教师不会积极地在教育实践中使用档案袋,宁愿依靠自身先入为主的观念去展开教育工作。因此,我国在使用档案袋时首先应加强教师对档案袋的认同,让教师相信档案袋是其专业发展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提高他们对档案袋促进反思性实践方面的发展意识和觉悟,使教师主动愿意与乐意借助档案袋实现自身的发展。
芬兰档案袋的发展表明了一种变化,这种变化考虑到教育的评价实践,这种评价实践更能准确地记录教师的发展过程,这与传统的以成绩为基础的评价实践大不相同。正如丹尼尔斯所言,档案袋作为一种形成性评价的基本形式,它更能精确地反映出教师在教学情境中的表现与成功。因为它们记录了教师的学习经验、成就与专业发展的证据。不同于传统的评价程序的缺陷,档案袋能提供一种更灵活的方法,即能整合鼓励教师发展的证据。因此我国应借鉴芬兰使用档案袋的经验,在进行教师评价时转变传统的评价方式,在评价理念上弱化考核与管理的思想,强调评价的目的是为了促进教师专业发展。在评价方法上减少以成绩为基础的评价方式,强调过程性评价,强调通过档案袋促使教师主动进行自我评价,评判自身教学和学习经验,从而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
芬兰档案袋的使用其重要的价值就在于促进教师反思日常的教学进程和教育实践,强调发展教师的批判性反省思维的能力,明确希望教师记录和描述自身的经验并将这些经验放入档案袋中,同时芬兰档案袋的使用更能明确地记录教师的反思过程而不仅仅是发展的结果。另外,芬兰档案袋的构建就它本身而言是一种特殊的学习过程。在芬兰教师发展计划中,新手教师开始采用档案袋发展自身的关键能力与反思技能。在这一过程中有两个发展阶段,首先是通过课程来构建个体学习经验的档案袋过程;其次是构建一个以特殊的专业技能为目标的教育档案袋。芬兰档案袋的使用经验启迪我国教师发展时,应注重教师的反思与学习。国际教师教育发展趋势也表明,教师的专业发展是一个在实践体验的基础上结合经验进行反思的过程,它并不是理论到实践的线性过程[7]。为此,我国在使用档案袋促进教师反思性实践时,在使用档案袋构建目标、构建方法和评价标准上应注重反思与学习的重要性,将反思与学习安排到档案袋构建的全过程,从而培养教师系统批判性的探究他们教学实践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