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中的文化记忆
——以电视系列片《纪念赵鹤清先生诞辰150周年》为例

2018-02-21 18:59
西部广播电视 2018年17期
关键词:精英建构记忆

张 惠

(作者单位:昆明广播电视台)

1 文化记忆理论的提出

文化记忆理论由德国学者扬·阿斯曼和阿莱达·阿斯曼夫妇在20世纪90年代提出来。文化记忆在社会化过程中形成,是从文化传承方式的角度来解释文明的发展规律,经过文化精英的外化维护处置而外化为文本和仪式,并对民族主体性的形成有直接的影响,共同塑造着一个民族的整体意识和气质。总之,“文化记忆”,并不单是个人记忆的集合,是文化层面的集体记忆的表现[1],它不止于关注人们所共同经历的过去,更关注于那些遥远的过去,那些人民所共享,应该一起传承、建构、记忆的文化关怀,目的是在现代建构中为未来提供一个方向。

文化记忆是以文化体系作为记忆的主体的,因为记忆不只停留在语言和文本中,它还存在于各种文化载体当中,如电视就是其中一种。电视是国家意识形态的话语权体现,电视也是让文化传承下去的媒介之一。法国学者诺拉将这些能够传承文化记忆的载体形象地称为“记忆的场”。近年来,大众媒体中不断涌现对历史符号的展现,这正是一种典型的文化记忆现象。例如,一些为纪念历史人物的电视专题系列片就是其中一个代表,对于后世来说,历史对后世的影响往往被赋予了超越自身价值的意义。而作为电视人的我们,所创作的《纪念赵鹤清先生诞辰150周年》电视系列片,正是出于文化记忆这种价值和文化传承忧心忡忡的情况下,对滇中名士赵鹤清先生进行了重新建构。

2 赵鹤清的文化记忆“场”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和血脉,而记忆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产生。提到赵鹤清先生必然与昆明大观楼的园林、与民族传统文化相联系,赵鹤清记忆与大观楼记忆,更或者说与中国传统文化记忆紧密联结在一起,共同凝造了一个记忆的“场”。

《滇中文化论(人物篇)》[2]一书记述了滇中的九位名士,包括高量成、杨升庵、李贽、王锡衮、刘联声、高奣映和赵鹤清等。滇中地区自古以来处于边疆文化与内地文化交流的中心,这也是自古名人辈出的原因。处于滇池与洱海之间的楚雄彝族自治州属于滇中的一个重要区域,姚安府就是其中之一。赵鹤清先生就出生在楚雄州姚安县,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的艺术特征才广泛吸收多元文化的要素,并在跨越清代、民国、新中国的大背景下呈现出了特别的一面。

赵鹤清先生在近代云南艺坛上曾被誉为诗、书、画、园艺、篆刻五绝的滇中奇才,他的一生留下了许多诗歌、园艺、书法和绘画等作品。赵鹤清先生的作品之所以能让后人记忆,一是他博古通今、学识渊博、多才多艺和开拓创新;二是始终站在时代的前沿,有对时代的责任,对民族存亡的爱国精神,作品内容均与中国的历史进程息息相关;三是其书画作品走出中国,并在国际上获得大奖,使中国人引以为傲,即使是像秋瑾的女儿王灿芝、女书法家肖娴也甘心拜于他的门下;四是他的《滇南名胜图》具有的重要文献价值和影响,其中包含的177幅描绘云岭大地山川景物的书画作品,不仅具有当时的人文地理知识,而且还有极大的审美享受;五是他创作的大观楼公园,以“道法自然”的境界,直到今天,都对昆明的园艺具有重要影响。赵鹤清先生的一生跌宕起伏,波澜壮阔,他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心路历程的写照,从他的人生轨迹和艺术成就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那仁人志士的心,还有他那思念故乡的山水之情,更有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生命活力和奋发图强的精神,这样的情,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

赵鹤清写的字,造的园,是一种外化了的文本,他的作品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继承,同时又在强烈的中西方融合之下超越了这种属性,体现出了对传统文化的宣扬,又不排斥对西方的学习,书写中国诗词之美,又留心于民族呐喊的文人精神,可以说赵鹤清介入了整个社会,与其他的文化精英一起共同塑造了中华民族的整体意识。这些文化精英的文人精神,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儒家思想为主体的传统文化,依旧在熏陶和培育着一代代文人志士和青年才俊,使中华民族的精神血脉得以延续。

3 电视中的“赵鹤清”影像建构

通过电视的影像建构,过去的历史符号成为了现在的文化记忆,它表现为以“浓缩”的方式,精简地呈现出历史的脉络和经过。这种在“凝聚性文化结构”上,不断地对结构进行复制的呈现,已然以民族的文化记忆的浓缩,超越了个体记忆的集合,成为了文化记忆的有效载体。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消费主义话语体系的存在,有很多大师都已渐渐从我们的记忆中消解。遗憾的是,这或许一部分原因与我们所从事的大众传媒的话语宣传有关。

知识分子精英所塑造的历史文化,是人类传承文明的源泉,也是社会发展的动力。正如赵鹤清这样的,过去时代的文化精英,他们对于人们的意义应该是跨越了时代的,跨越了地域的,他们作为优秀文化的创造和继承者,应该成为一座城市的历史文化的延续,也是一座城市文化命脉和集体记忆的一部分,承载着国家进程中重要的文化信息。他们既是优秀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又是当今文化事业的积极推进者,他们对于后人来说,不仅是一种智慧的源泉,更是一种骄傲的存在,而不是一种即将消解的记忆。在当前社会对赵鹤清记忆缺失之时,影像话语对历史的“浓缩”呈现,就成为了保护和传承这份记忆的有效手段。同时,由于赵鹤清在昆明本地的播出,即在文化记忆发生地的推广和播出,会带给特定地域人们亲切感和自豪感,从而更有利于昆明历史文化命脉的传承和延续,以及城市文化名片的打造,对社会的经济发展起着一定的意义。

在影像对文化记忆的建构中,“他者化”建构是很重要的一点。很多影像将文化变成了一种模式,变成了电视人心里的文化,一种虚设的文化象征符号,而并非真实的文化自我,以满足其他话语体系对于“他者”的想象。作为边疆的云南省,自古以来由于地域的特点,荟萃了众多少数民族的文化,由于历史和大众认知的原因,对于滇中名士的文化承载或许已被巧妙地避开,而仅局限于某一方面的文化宣传是远远不够的,这种文化话语权的影响其实是很深远的,它会影响到一个受众甚至一个社会对这个区域的看法。因此,向世界输出云南的文化,全面而真实地了解云南,应该成为文化记忆新的趋势。云南自古有着地方文化和外来文化的碰撞和交流,也有着少数民族文化与汉文化的交融,将民族文化与历史文化的特色鲜明结合,发掘生生不息的多元文化生命力,符合当今全球化、多元化趋势下建设民族文化大省建设的发展战略的目标,也让云南的文化具有了特异的风采。

4 文化记忆是电视当之无愧的责任

文化记忆是不可磨灭的,正如戴锦华所说:“历史是一种权力的书写,而记忆则似乎是个人化的,或者用福柯的说法,是人民在某种意义上对抗历史的场域,或者说记忆是历史所不能吞没、规范的场域。”[3]与其迎合消费主义,不如主动去保护文化记忆。大众传媒作为文化记忆的媒介,它以独特的方式对文化进行提取,成为传承民族文化记忆的重要载体,并对文化的输出和传播实施着控制权。从某种角度讲这种控制权一方面意味着话语权力不断地在影像中层层编辑着过去,以符合当前话语的需要,但最重要的是责任和义务。正如当代传媒文化研究者尼尔·波兹曼所说的,电视的一般表达方式是娱乐,“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4]。电视作为大众传媒,作为当今最具有话语霸权的载体,文化的传承成为它的责任,当之无愧,它应该将“知识、价值观和规范在一代一代的社会成员中传承下去”[5]。

不论是哪个时代的文化精英,也不论我们处于怎样的时代,对民族的文化失忆是可怕的。令人扼腕的是,随着文化精英的相继远去,他们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并且现在还有很多的历史名人文化资源没有很好地融合到整个经济社会发展的主流中,影像就是如此。因此,作为大众传媒,作为昆明广播电视台《盛世典藏》栏目,如何重新拾起我们的文化记忆,科学合理地利用好“赵鹤清”这一文化资源,成为了我们的迫切任务。因此,我们在如何把时代精神赋予到文化记忆,从而不断焕发新的活力上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我们在通过影像尽可能地去抢救、保护、留存那些即将消解的文化记忆,也试着用影像的艺术美感重构记忆,来让那些陈旧的记忆散发出文化的香味。同时,在当前电视泛娱乐化的今天,我们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这样的文化记忆挖掘能够源远流长。我们深知一点,那就是创新的重要性,这不仅是影像形式上的创新,更重要的是做到让影像真正地为普通民众服务,使云南优秀的文化资源得到共享,让历史文化精英与时代同行,让中华民族的精神财富得以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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